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第162章

第184章 合作

天色近午,正是用午饭时。上朝来前并未入多少食水,福饼仅是垫垫肚子,这会已是空空如也,见状,江无眠果断请人去用午饭。

“……京内尚且安稳,京外人心惶惶,正是用粮之际,各地三司上奏,地方百姓饥寒交迫,已是准备开仓放粮。”

午饭找了一家有雅间尚且在开的食肆,江无眠请人用饭,等候期间论起雪灾来。

“京中已是如此,地方确也难免。”江无眠道。

又有一曾任北疆的将军道:“北地虽有预防,可此次灾害覆盖范围广阔,一时之间竟是来不及处置。”

内忧外患加身,稍有不慎,边疆失守,万死难辞其咎。故而今日应邀前来的诸位将军皆是要争取一二,好说歹说给点支援,但凡多上一点都是好的。

江无眠能够理解,可是东西不够分的,说再多也是没用。火药配方不得流落在外,必须要中央掌握,以防地方失守,待到日后再视情况公开。倒是地雷可以支援一些,边关防守为主,对方多半是冲击城门,若在城下埋上一圈地雷阵,仅仅留下一个口子,请君入瓮。

北地冬日,积雪偏多,火药容易受潮失去作用,地雷外有一层壳子在,受天气干扰程度较小。问题在于此物产量不够多,只能关键时刻用一用。

他未说定情况,只是尽力而为。得此言,众人已是心满意足,有不甘心的,也是藏在心底未置一词,还要靠人买轰天雷买战船,何必多嘴做那恶人。

有人眼馋战船,试问道:“江侍郎,不知船坞处还有空余不曾?我等戍守东海边疆,遇海贼来犯,仅能驱逐留下些许人来。今闻船坞有以时速闻名的船只,不知是否割舍?”

江无眠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此人履历,杨素,曾任河内道绾阳府都指挥使,目前属右军都督府下,正在操练东海水师。

前年刚成一点规模,后得了白楚寒的指点,做的是有模有样。

说到这里,曾驻守海边的几位也是提出诉求,不要求最新战船,金銮殿上说的那几种即可,要是能便宜些就更好,他们那儿小地方没多少钱批准啊!

金銮殿上,江无眠所报战船称不上是最新版,起码船上武装的确不够。

成本是比不上运河处停留的船只,但那也不是普通船只可以比拟的,上有最新火炮,就这一点而言,价格不菲啊。

江无眠沉吟片刻,转而问道:“不知卫所可有专门船坞?若是有人造船,不若两方互相学习一番。新式船只……实话实说,卸掉武器就是普通商船,无甚技术可言。”

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甚至在想江无眠这是疯了不成。听他此言,竟然是要放出商船技术,和其他船坞一块造新式船只。

杨素瞪着眼睛,心脏狂跳。说不动心是假的,谁能放弃近在眼前的好处?

南康府因一船坞,本地水师只要召集到人手,便不缺训练,未来就是水上悍将!

就是不提增强水师实力一事,单就两方交流船坞经验,建新式船,所带来的好处是有目共睹啊!

南康府自打建了船坞,本地出产船只,引得众多商队竞相购买,得了钱又投入战船研发之中,至今得了不止一种战船,买卖都做到他们卫所来了!

又因设了船坞,百姓出了家门直奔码头就能找了短工赚钱,时间一久,增加本地人口,未来政绩是肉眼可见啊!

一口干了碗中热酒,杨素结结巴巴道:“大人!这、这、这是否太过——”

江无眠反而道:“不止杨将军如此,若是有其他船坞,同样欢迎。诸位且听在下一言,此事并非我一时冲动,实乃船坞一家已至极限,仅是韶远本地排单已至后年,这要建到猴年马月?不若联合多家,取众家之长,为我大周贡献绵薄之力。”

他非常熟练画饼:“试想,若是几家船坞联合,打造单个船坞最为出名的招牌战船,此后若是要定哪家船只,岂不是有了章程。若是造船技术更进一步,战船可淘汰为民用,便能让民间自行建造船坞,打造商船,也是一大进项。”

建船坞不是简单的事儿,当年韶远还是请了镇鳌船坞的船匠,加之江无眠等人的重视,用将近十年时间打造成如今模样。

其余等地的船坞也是见了他这例子,才动了心思。自然也不乏是看了海商盈利,想从海商这儿赚一笔快钱。

且当前建造船只无甚规定,船只大小、舱室设计、水密隔舱等等标准都没有个说法。若是由镇鳌船坞与韶远两方联合,暂先规定了行业标准,也方便其他人入这一行。

当前有人捧着银子上门,也不知从哪儿找门路来,现有了规矩,倒是好让人拿钱上门买船。

朝中近来所得,户部已经是盘算得一清二楚,边关辎重粮草、伤亡抚恤、城池修检、赈灾银两、买药买粮、开春粮种、武器新船……估摸一个铜板都剩不下。

实在没能力再去建船坞,不如底下人自力更生。

江无眠所提的这个法子,具体而言就是,先放出早前几条商船名额,商队拿钱来买预售,待到船坞建设完毕,先给商队建了船,再付尾款。

这样一来,商队得了商船,卫所也能自行建了船坞,双赢。

简单解释了一番,杨素听得双眼冒光,这样也不必往余尚书面前自讨没趣。只要朝廷拨一半银钱,再加上商队给的押金和定金,船坞能修!

只是建一船坞就要几年时间,商队何至于等得起?

江无眠终于露出尾巴来,他道:“此船订单可交本地船坞交付,但此船的确占了排单名额,因此双方可签订一张契书,交付部分利润,或是船坞建完几年之内,需先承接韶远船坞处的排单?如何?”

船坞再想扩展地盘,也到了南康府承担极限。地方不够,再扩张只能向附近搬迁,可不远处就是水师看好的大营,最多搬过去一条生产线和检修线,其他线仍是留在府上丁点大小的地方,深感逼仄。

江无眠几经衡量,和应总司以及其他两司商议过,待时机成熟,就将生产线分开,每一种船单列一个船坞,往后就做一种船只生意。

应总司带领的核心研发人员就是本部,以后只承担新船研发以及实验,其余生产线上卖船所得利润都将以分成形式注入本部,当作研发资金。

相当于母公司在各地开设不同的子公司,虽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从形式上来看确实相似。

如果当地卫所有意购置一整条生产线,这也不是不能谈,要看诚意。

最后江无眠道:“事关重大,诸位可详细思虑一番。”

反正正月里是不可能定下了,当前正忙着雪灾,有什么结论要求的也是要过了正月十五,大家再行商议。

吃喝一顿,自行散去归家就是了。

临走之前,众人还摸了一个红封递给江无眠,大过年的都沾沾喜气。

好在江无眠也备着,互相送了一番,气氛其乐融融。

江无眠提着一盒福饼,带上一袋子红封,悠悠然回家去了。

刚到家就自白楚寒手中递过来一封信:“岭南来信,近来海上不安生,难民之中混入了他国百姓。”

岭南与他国交界,更有南方最大最为繁华的港口,来往商队不知凡几,期间混入偷渡客也是常理之事。

往年只要不是犯奸作恶与略卖人,官府方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然而去年大雪扰了当地安宁,近来多有难民,实难安排,以至官府严查,偷渡之人集中安置。

此法非长久之计,单是粮食就支撑不住,三司正在商议,是否要向南迁移人口?

或是待雪灾过后清查人口,核对隐户,让人前去开荒,总之,不能继续放任不管,否则将会冲击岭南本地秩序。

此外还说了几句水师情况。

北地冬日降温降雪,岭南就是瓢泼大雨倾盆而落,时间一长,熬打不住。

水师已转而防御,少有出海巡航时,实在是这等气候下,出海一趟很容易染上风寒感冒,环境再严峻一些,怕是能转成高烧发热,人就这么没了!

也是因此,水师抓捕了几船趁雨来袭的海贼,投入大牢时海贼竟还泪眼汪汪吃得头也不抬。

水师:“……”

水师当即改成一日一顿,饿不死就成,多余的粮食用以救济灾民去了。

江无眠看完若有所思,将信件放置一旁,“是海贼还是他国百姓落草?”

大周国内也并非没有前例,实在过不下去就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为生。

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谁还在乎那点道德心?求生欲面前,谁都要退一射之地。

岭南当地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既然打着海贼的旗号,那就说明有犯边之心,当以贼人来处置,论律流放边关苦寒之地或是卖到石场上开采石头。

毕竟真要让人得了手,受苦的可是大周沿海附近诸多百姓。

白楚寒与之同等看法,“由信可知,南方受灾情况不容乐观,来朝拜的几个小国应和大周一样,面临内忧外患。”

此时向他们要求,在当地设驻外驿馆、驻防军队应当有很大几率同意。

只要他们还在乎自己的统治,在乎自己治下的百姓数量,就不得不应允了条件。

大周也不是不提供支持,就是增加部分条件而已,且这条件还有利于附近小国学习大周文化。

换言之,这是大周对周边小国的一次有力援助,诸位还要挑挑拣拣论条件的吗?

第185章 分裂

大周不是任人挑拣的蕞尔小国,一怒之下冷眼旁观他国统治落败,还能趁机捡个便宜,扩展领土。

要论礼仪自然是有礼仪,可对这等无礼蛮夷,又要给什么好脸色?

换了暴脾气的皇帝,这是冒犯上国威严,折损天子颜面,直接大军压境,铁蹄踏破国度收为自己领土去了!

现在还能讲情面,不过是为徐徐图之而已。

两人合计一番,准备过段时日再行上奏,当务之急是熬过雪灾,预备好粮草押送到边关,他们师兄弟二人也要准备节礼,待到过了初七,逐一送到各处府上。

节假日内走亲访友是常事,然有部分人却要忙于政务不停歇,江无眠即是当中一员。

他在写信给岭南说明京师情况后,就被石遥喊了过去,商议运输粮草一事的人选。

尚书能指认一人,但他还是喊来两位侍郎与诸多司部主事,除了不能自己一人加班加点干活的报复心外也是因为此事干的好了就是一个功劳。

既然有功可赚,那就是众人争相抢夺的好东西,他为人公正,自然要将能通知到的人通知了,由众人一同挑选押送官员。

石遥坐于上首,抱着汤婆子不放手,左右手下是两位侍郎。江无眠与另一侍郎对视一眼,看清对方眼下青黑,不由沉默。

再向两侧下首看,一个个都是萎靡不振,不是喝姜汤御寒就是喝茶醒神,总之没有空手来的。

正要议事时,只见门外挡风帘幕一掀,香飘十里的羊汤味传来,兵部大堂一个激灵,好似从睡梦里醒来,眼睛黏在了门上。

江无眠面上不显,心底却在震惊,今儿不是议事来的,怎么就吃喝上了?!

六部里谁在饭桌上干活议事的?

就连元日的福饼,也是趁着皇帝更衣时才尝两个,兵部都能堂而皇之这般用饭了!?

石遥抹了一把嘴,笑道:“承蒙陛下体恤,年假期间,六部上值之人,皆是得了一锅羊汤,连城外粥棚里都设了一羊汤棚子,来来来,先喝一碗醒醒神,热发一身汗来,也好御寒,这才有精神干活。”

江无眠:“……”

江无眠少有的、对六部和京中的印象皆是来自谢砚行白楚寒二人,但这等事未曾他二人提过,想来也是少见。

只听分发羊汤时候,石遥小声道:“听闻是右军都督处得来的牛羊,牛已是养在庄子上,待到开春就下地,羊是养了几日,喂得肥壮有点肉了,才送到陛下跟前。”

然后有了陛下这出送羊汤,说一句不恰当的,借花献佛呗。

当然,放在皇帝身上,这叫体恤臣子辛劳,故有赏赐。

江无眠了然,原来如此。

那想来马匹交易一事也在建元帝跟前过了明路,待到两地相通,右军就能有固定的马匹供给了。

心神舒畅地用完羊汤,又端着热茶漱口清除一身味道,更有如右侍郎者,点了一块香饼驱散味道。

江无眠一闻,这熟悉的草药味,正是岭南来的货。

右侍郎庞空拨弄两下,笑着起了话头,“岭南草药庞多,加入香料混合压成的香饼,有闻此物提神之效,便买了两块。此行送往边关的草药中亦有此物,只是价贵,仅有一小包罢了。”

江无眠得为此物解释一句,他道:“香饼之中掺入的提神物,正是十斤之中萃得几两的精油,另外掺入的香露也是如此所得。加入的香料是海外舶来品,卖价如此之高,也不过赚个辛苦钱罢了。”

东西当然不如他说的如此珍贵,一块香饼掺入的不多,不然岂不是卖亏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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