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第163章

但掺入的是纯手工草本植物萃取精油,其中工序可是废了不少人力物力,所以卖价高可以理解。

庞侍郎恍然,怪不得此物昂贵,他是见过自家娘子用的精油香露,味道精纯,用之油润,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奇物,只是一问卖价,他三月俸禄都搭进去了!

这么一小块香饼,是用了一月俸禄所得,相对而言,算是便宜了。

石遥听了一耳朵,赶忙凑近了香饼多吸两口。

言归正传,众人开始提名押运官,这人要熟知两地道路,能在风雪天冷静寻路,且要武艺高强护得住粮草。

单是第一个条件就拦下不少人,再从中挑选性格冷静不冒进的,一下缩小成了两人,得了,这哪儿还有挑选余地,直接选人就得了。

江无眠一看人选,去往北地的竟是杨素,去往西疆的则是左军都督下的一人。

杨素正在操练水师,莫非建元帝还不忘水运一法,但是时间上恐是来不及,除非是用新战船送粮。

江无眠:“……”

这也不是不可能。

从运河港口向东入海,沿路装上转运仓中的粮食,直接向北抵达边关再行陆路即可。

海上不必担忧人祸,任何船只在战船面前都不堪一击,只怕天灾海难。

后者问题也不算大,最近北部没有大风大浪,又在内海航行,航船环境的确称得上安宁。

在场之人都是脑袋灵活的,又见过元日大朝会上建元帝与江无眠的一问一答,再试想杨素此人现今职责,当下就明里暗里看向江无眠。

战船有一半是江无眠带来的,要运粮自当是一次性征用全部,不知江侍郎会出什么条件。

待司部主事出去,堂内仅剩尚书与两位侍郎,石遥方才严肃道来:“今早北地战报,东突厥异动,南下劫掠边关,粮草虽不告急,但防寒过冬的炭火棉衣不足,已有人冻毙而亡,急需驰援,不能再等。”

江无眠颔首:“粮草炭火到位,战船即刻出动,上虽有熟手船长船工,但往常船只在南方水系和沿海来往,对北地不熟,需配一观星指路者上船才可。”

“自当如此。”石遥应下此事,现行给人说了此行要在何处调动炭火棉衣粮草,“战船停在码头,需向后退一港口,右转入黄河,借此入海北上。沿途几岸府县已备好物资,有更有商船正在运输,奈何速度有限,不比战船迅速。”

商议完此事,江无眠又透露了一二元日谈话,石遥与庞侍郎二人听得是津津有味。

“这样一来,岂不是方便调动战船支援附近战事,运粮运兵皆省时省力,机动性极为强悍!”

要说这个,其实还有一物能达到,那就是铺设铁路。

岭南有一段向北铁路,方便运输,来前已投入使用。经过测算,速度的确快了两倍,沿途又设置了驿站,可供人马休憩整理。

一趟跑商下来,虽是比往日里多花一点银两,可赚的是往常的两倍之多,这点花费算不上什么!

换作朝廷官府押运粮草,也能行得通。

石遥和庞侍郎听完却道:“方法是好,可不适合押送军粮。本官问你,沿路驿站是否设有布防?”

江无眠回道:“皆是军中因伤残退下的弟兄,身手比之普通人利落,且有专人维护铁路,日夜看守,谨防被人撬开熔炼成铁卖入黑市。”

当下盐铁还是官营,有人想不通过官府备案就买大批铁矿,自然是要走歪门邪道,撬铁路就是一种。

这还是精铁,拿回去都不用提炼,直接熔炼做刀剑武器就行!

但这么一问,江无眠也反应过来,粮草押运不走“正道”。

这意思是走之前会有押运官决定走哪几条路,但多数时分是不走预订好的这几条。谁知路上会不会有埋伏,队里是不是有内鬼,因此每逢押运粮草时,总有押运官不走预定的“正道”,偏生改换路途,走一旁小路的。

若是使用铁路押送,那不是相当于昭告天下,粮草押运就走这条路,埋伏好就快来抢!

走海路就不一样了,只要不遇上天灾,依新战船的本事,自然能顺顺利利运往北地。

事情商议完毕,年假内终于是没事了。晚间回家,江无眠与白楚寒说起此事,“马车运送还是太没有威慑力,若是换了海船,火炮碾压过去,有谁生出胆子敢拦路抢劫?”

白楚寒:“……”

白楚寒扶额,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真诚道:“师弟,当前朝中无钱,户部过的紧巴巴,再铺铁路搭建火炮,只怕是没钱拨给兵部买船买火炮了。”

到时,就是师弟你倒贴钱建设大周了。

江无眠摇头,按下此事不提,谁让大周现在还是太穷,建元帝的内库都快被两线御敌工事掏空了。

“罢了,不提此事,有关周边小国如何了?”他今日被兵部召过去,因此没能去面见建元帝,只好让白楚寒代为开口建议,不知朝上商议得如何了?

但见白楚寒冷笑一声,“小国荒谬!”

嗯?有何内情?速速道来。

江无眠给师兄倒茶,摆出一副想听八卦的神情,白楚寒啜饮一口,方才低声提起,“此番真腊上朝朝拜之人并非是原先国主一脉。”

不是原先国主一脉?莫非真腊国内生乱,倒反天罡,谋权篡位了?

那这真是险些戳了建元帝肺管子,谁让去年建元帝刚刚平了一场叛乱呢。

白楚寒摇头:“不是犯上作乱,而是分治两国,成为南北真腊,今日上门来的是旧日真腊国主长子使者,也即嫡长子一脉,自称继承大统,治理北真腊一地。”

自称继承大统?

江无眠问:“没有传位诏书?”

白楚寒短促哼笑出声:“诏书在南真腊国主手中,北真腊国主称之伪诏书。”

具体真相,外人不甚明了。

北真腊求到大周头上,正是想借兵灭了南真腊,结束国内分裂,一统真腊。

待事成之后,可割给大周五个城池,以显诚意。

第186章 计策

真腊,大周之南,物产丰富,尤以香料为最,岭南不少陆上商队在此地停留,换取大量香料,再向下一个地方进发,一来二去,岭南处也算对真腊略有了解。

江无眠在按察司任职时候,对此地有所耳闻。当地的蓄水沟渠引水灌溉技术格外具有特色,他虽未亲眼可见,仅是听了商队转述,也知道当地粮食必然少不了。

从气候上讲,主要粮食作物一年三到四熟,比岭南多出一倍。

话未说完,江无眠已在白楚寒眼中看到熟悉光芒,不过几息,又见他摇摇头道:“防备突厥与匈奴南下已是耗尽兵力,想出兵南下,有心无力。”

真腊是西南半岛上仅有的内陆国,水师无甚作用,只能出动卫所。不过那地界满是树木,林地地形里,当地卫所也要发怵。仅有的部分能熟练在热带林地作战的人很少,江无眠还指望人当个教头,好好拉起一营的林地兵来。

所以出兵是不必想了,这事儿指定不成。

“真腊是我大周属国,地理位置优越,本地产的粮食、香料、果品等物可加大交易量。而且,南部关口再度延伸,来日,整个西南未尝不能成为大周领土。可南北真腊分裂,即位诏书不在北真腊之中,其中内情需弄清楚才好下手。”

诏书是真是假不耽误他们与北真腊之间的关系,但它的来历内情影响大周如何操作。

白楚寒道:“无妨,未出正月,各国使者尚在鸿胪寺等待年后送行,且有时间商议。”

他国使者朝拜,双方热热闹闹看过歌舞,谈论一番,互相夸赞夸赞,临走时候带上备好的东西回国即可。真腊这儿就不能如此作为,好歹是大周属国,小弟有难,好歹给点帮助。

真腊请求调动兵马支援,于是建元帝再度找上兵部,兵部尚书与两位侍郎年假未休几日,又入宫禀报去了。

石遥不愧是滚刀肉,任建元帝如何说道,他是一个兵马都调不出来。

哦,问岭南能不能出兵?

巧了不是,江无眠江侍郎上个职位是按察司的按察副使,您请问吧,能出一个兵都算您厉害。

建元帝一阵沉默,江无眠能说出什么好话,他除了给朕列账目伸手要钱还能做什么?

江无眠用实际行动告诉建元帝,他还能不负责任地出个主意,“出兵不成,不如两方做个生意,赚的钱财让北真腊自行练兵?”

出人是不可能出人的,水师用不上,丛林作战的兵种还不够,哪儿来的这么多援兵?

我们两方做生意给钱,你爱怎么练兵就怎么练兵得了。

自然,不好这么说,明面上还是要有一点表示的。

石遥大义凛然,“我大周不做欺凌弱国之事,旧日真腊是我大周属国,当今分裂两国,然同出一源,仍是一宗,不好有所偏颇。今有北真腊求助,我等不好袖手旁观,当尽宗主国应有之义,以贸易往来援助北真腊,望其自强不息。”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既全了面子,还能以此告知北真腊不是我们大周不帮忙,而是你们两个争来争去都是一家人,宗主国不好帮了这个不帮那个。

但是看在北真腊都上门的份上了,这样,你们出货,我大周出钱,所得货款就用来强兵强国如何?

自己强了总比一直等待他人援助为好不是?

这贸易往来就有的说头了,不过还是要看户部尚书的意思,他老人家还有没有余钱了?国库还能支持吗?

这就不是江无眠担心的了,他只负责出主意,完了抬腿出宫,留建元帝一人在御书房纠结。

待江无眠一出宫,他又连召几人入宫商议事情,但江无眠已不再关注此事,他出宫后随石遥回兵部。

“粮草押运已出发,船只几日就入海带了粮食上北地去,想必过不了几日,岭南将会接到陛下圣旨,开快船转运粮食。”石遥关起门来低声告知最近几日的消息。

这次雪灾覆盖范围太大,北地遭殃,南方也没放过,各地都在缺粮。江南岭南两地算是好些的,尤其是岭南,一年两季稻,凭空比其他地方多了一季主粮,当仁不让成为本次粮食转运的主力。

加之本地有船,冬日海路不结冰,运输条件好,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江无眠也感受到最近几天京师的确缺粮了,“昨日出门,去了米铺,粮价近乎涨了三成,成色也算不上好,显然拿的陈年粮米。菜肉本就昂贵,此番也随之涨价。”

冬日里什么都贵,遇上大雪,粮食都要涨上两到三成,再多就要去天牢待着了。

以江无眠的家底和岭南的关系,他家中是不缺新鲜粮米,且人在京郊地区还有田地可种,这样一来豆子也是不缺,冬日发些豆芽就算菜了。

但对于普通人家,尤其是计算着开支勉强度日的家庭,这么一涨价,不是冬日开支超额一家人开春后要勒紧肚子过日子就是真的吃不起只能等死。

京外粥棚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灾民还在奔涌而来,僧多粥少不外如是。

对此,朝中还真没什么好方法,只有一个字,熬,熬过去等开春就能有野菜垫垫肚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等收获粮食,一家老小就有活路了。

江无眠绕了一圈,去看粥棚和慈济院中遭了雪灾的百姓。

他家的粥棚设在城外,是托衙门一同管理的,御寒衣物也捐了不少,看到用在实处了,他才放心回家。

一直到结束年假,江无眠再没等到建元帝和兵部的召唤,总算是得了清静,奈何出了年假第一日的大朝会上,他就被建元帝的消息炸醒。

具体是为是否出兵北真腊一事,此地不同突厥匈奴,国小人少,还比不得岭南道,就算出兵也出不了多少,因此朝中有人意图征战南真腊。

建元帝却是一反常态,问起这人当地情况,“北真腊于岭南之南,岭南常年高温多余,毒虫遍布。涂将军既然有心征战,不若先同朕粗略说上一说?”

涂将军——方才自请出兵南真腊的将军,他回忆一番,支支吾吾说了几句不甚了解的话,最终遗憾摇头,败下阵来。

他对岭南知之甚少,连当地有何毒虫都只是囫囵知道一点,更不必说真腊。

当下就有不少人向鸿胪寺看过去,国外朝拜来的使者这都在鸿胪寺,你们鸿胪寺总该有所表示的吧?先把真腊的情况好生说上一说。

建元帝也曾召过鸿胪寺卿,有关真腊的记载算不得少,瘴气、毒虫、高热等等,当地环境实在太过恶劣,除了本地人,他们大周少有将士兵卒能适应这些情况。

去了就是白白送命,那又何必?

不过这不代表建元帝不眼馋真腊的资源,光是江无眠说的一年三到四季稻就让建元帝下定决心和北真腊打好关系。

岭南两季稻都是建元帝的心头好了,换成一年四季,他做梦都能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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