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跟前任同居了 第9章

前方坐着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接住宁簌的手机,一脸惊恐地还给她。

“谢谢。”宁簌面色发红,说话的时候身体又抽了抽,吓得车厢里的人向着四面挤去,硬是在宁簌身边腾出一个圈。小姑娘更是快要哭出来,忙不迭起身给宁簌让座。

宁簌:“……”她快立不住了,疼痛没有那么极端酷烈,但是一浪接一浪的刺痛推来,将那种难受之感堆到巅峰。

怎么回事啊!她难道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请去跟殷楚玉同居,不要让你的愿望成为‘烂尾愿’。”耳畔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宁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结合昨夜的梦,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十分彷徨不安。不会这么邪门吧?天底下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情吗?宁簌没再故作坚强,抖着手给领导发了请假的讯息,接着线路上的医院。

她要挂什么科?手足科?还是精神科啊?或者应该请个大师来做法事?

犹豫几秒后,宁簌预约了一个全身体检。

在下地铁去路口打车的时候,宁簌忍着那种抽搐的痛感,乐观地想着,幸亏她没有开车出门,要不然结局就惨烈了。

医院里的人很多,宁簌排号已经很后面了。

在她靠在柱子上等待的时候,电击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从四肢蔓延到了脑袋。

这个念头一起,宁簌眼前一黑,再度见到那个小人。

小神仙戴了顶安全帽,费力地扬起小脑袋,叹气道:“你说你要是不乐意,你许什么愿呢?”

宁簌:“……”一年前她跟殷楚玉你侬我侬,现在都已经分手了!她咬牙切齿:“我那么多愿望,怎么就实现了这一个?我不是也有发财梦吗?”

小神仙:“因为不够强烈啊,你没那么高的物欲和进取心,也不缺财啊。”

宁簌:“?”

什么意思,说她缺爱?

宁簌:“你们效率这么低,延后了一年才实现,我要投诉你们。”

小神仙一摊手:“投诉信被有关部门接收,也就三十年吧。”

宁簌:“……”

醒来的时候,宁簌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四面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护士听到动静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复杂:“睡醒的话就起床吧。”

宁簌眨眼,她还在遭受那该死的电击,难道是她的幻觉吗?

“我的身上没有一点问题吗?”宁簌问,她都被电晕了。

护士眨了眨眼说:“没有。”顿了顿,看着她堪比吸血鬼的脸色,又留下一句,“你等等。”

说着,就急匆匆地走了。

宁簌一个人躺在床上悲从中来,想要说几句,却不知道说给谁听?难道告诉宁檀吗?不,她不想妈妈担心。跟陈散提吗?怕她立马放下工作到医院来,她公司的领导是个冷酷无情的,根本不让人请假。

她的状况不明,唉,她就是想说两句话。

思来想去,宁簌抖着手摸到手机,她想到一个能让她抒发倾诉欲又不会回复追问的人——已将她拉黑的殷楚玉。

宁簌编辑了一句话发出:“我可能要死了。”

还没等她酝酿出第二条消息,屏幕上就跳出来一个问号。

殷楚玉:“?”

宁簌眼皮子一跳,前妻姐什么时候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这下真的要死了。

第10章

撤回、删除对话框一气呵成,熟练得像是排演了无数次。

宁簌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她就是想找一个树洞倾诉一下,好吧,她得承认言辞间有夸张、耸人听闻的部分,但只有她一个人看的,夸张怎么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前妻姐一声不吭地将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几分钟后。

宁簌听到了手机进消息的声音。

她的眼皮子跳了跳,脸上流露出大鹅被掐住脖子的惊恐。如果殷楚玉追问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回答,要说哪个离奇的梦吗?

可能除了想从她口袋中掏钱的大师们,正常人都会觉得她脑袋瓜待改造吧?

宁簌的“尸体”动了动,她满怀惶恐地去摸振动不已的手机,然而在看到“陈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嘴角往下耷了耷,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宁簌用点了接通。

“我的簌宝,你怎么了?”陈散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躲藏在厕所的隔间。

“我没事啊。”宁簌勉强扯起一道笑容。

陈散:“你别笑呢,我瘆得慌,都快成歪嘴了。你是在医院吗?哦是的,你在哪家医院?”

宁簌面不改色扯谎:“我没在医院啊。”

陈散没好气道:“你当我瞎呢。”她的脸猛地怼到了手机屏幕上,颤动的睫毛就像个黑刷子。

宁簌被猛然间凑近的陈散吓了一跳,那不太稳定的双手更是难拿住手机,差一点就飞出去。半晌后,她叹了一口气说:“市人民医院。”

陈散:“好。”

宁簌:“你别过来了,等你下班我都走了。”

陈散:“谁说我要下班过来?”她哼了两声,说,“我迟早要炒掉我那黑心肝的老板。”

宁簌:“你——”话还没说完,陈散便挂断了,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告知具体的楼层病房号。宁簌无奈地揉了揉脸,等跟陈散聊了一阵退出界面时,又看了一眼,被删除的对话框始终没有再出现。

护士来来去去,抽血、测血压、测心电图。

可能是看宁簌的脸色极其糟糕,态度也不由得万分慎重,仿佛在伺候一个命不久矣的绝症患者。至于只是睡大觉的判定,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

一个小时后,陈散提着水果篮到了。

“你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好好的吗?”陈散捏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脸焦急。

宁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她已经学会忽视弹跳的关节,摸了摸下巴说:“我可能是中邪了。”

陈散被她逗笑了,白了她一眼说:“神经。”看宁簌还能插科打诨,陈散提起的心渐渐放下了。顿了顿,又叭叭叭问,“做ct了吗?医生怎么说?早上到底发生什么?”

宁簌说:“就是低血糖晕倒了吧?”她哪里说得清自己有什么问题,她盯着陈散,忽然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眼神一下子危险凝肃起来,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的?”

“啊?这个、那个……”陈散顾左言他,在宁簌逼问的眼神里,清了清嗓子说,“突然福至心灵,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你才神经呢!”宁簌冷笑,她已经猜出了答案。在殷楚玉给她发问号没多久后,陈散就得到消息,给她打了视频电话——她们经常在上班点摸鱼,但局限于敲字聊天,还没肆无忌惮到上班就通视频。

“你有殷楚玉的联系方式!”宁簌高声道。

“嗳?别这么激动,搞得我像是十恶不赦一样。”陈散嘟囔了一声,心虚地低下头,老实交代,“就、就在你跟她还天下第一好的时候加的,我发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没跟她聊过天,甚至连她朋友圈点赞都没有。也就今天她给我发消息,说你可能出事了。”

“老实说,我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她在诅咒你呢。”也就宁簌觉得她前妻姐在神龛上,但在其它人眼中,殷楚玉靠那张嘴普度众生吗?非要说跟“度”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超度”吧。殷楚玉本身就是刀山火海,也就宁簌愿意去趟。

陈散又说:“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没说你到底怎么了呢?”

宁簌还没从陈散跟殷楚玉有联系中缓过神来,她说了句“我没事”,又问:“殷楚玉说什么了?”

陈散挠了挠头:“就说你病了啊。”

宁簌:“没有别的了?”

陈散:“……”她盯了宁簌一会儿,问,“你还想听别的什么?我可以现编。”

宁簌提起的心气垮了下去,她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说:“我现在就是难受,你懂吗?那种全身穴道插满电针的难受。”

陈散琢磨一阵,问:“是不是出幻觉了?要不要再去看下精神科?”

宁簌一脸深沉:“在考虑。”

宁簌是在当天出院的,各项检查下来,看不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毛病。宁簌自己也感觉,电击的抽搐感没有一开始那么剧烈尖锐,难道是她抗拒上班生出了幻觉?

陈散送宁簌回去的时候拿着万能说辞来殷勤叮嘱:“我觉得你还是加强锻炼,规律生活,多喝热水。”

宁簌也不知道是自己在点头还是电击带给她的反射,然后盯着陈散不说话。

陈散举起手投降:“我马上删掉你的前妻姐!”

宁簌哼了一声:“不至于。”

她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

相宜苑,殷楚玉家。

殷楚玉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道德经,一只手拿着手机接电话。

“你找医生了?怎么回事?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对话那头的人问。

殷楚玉淡淡地说:“没事,只是例行体检而已。”她垂着眼睫看略微颤动的手,在那失控的瞬间里,拔掉道德经的几根毛,惹来道德经低哑的叫声以及愤怒的拳脚。想到那个匪夷所思的梦,殷楚玉的眼神又沉了沉。

“没事就好。”那头的人停顿数息,又说,“她们想让你回家住。”

殷楚玉知道她们是谁,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反问:“你怎么不回家?姐?”

关和璧:“……”一会儿,她说:“我很忙。”

殷楚玉:“忙着去云无心小区当门神吗?”毫不意外,等来的是嘟嘟的忙音,在挂人电话上,关和璧和关仪如出一辙的。

在殷楚玉腾出手的时候,道德经已经从她的怀中跃了出去,跳到沙发另一边,警惕地盯着她,时不时回身舔着自己凌乱的毛。

殷楚玉放弃抓猫的念头,摸索到了手机。视线在最顶端的问号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挪动。指尖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无意间点开陈散的头像,进了她的朋友圈。

陈散是个外向活泼的人,朋友圈中不是段子就是聚会时候的照片。殷楚玉一路往下滑,眉头微微蹙起,就在她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一张背影照片吸引了她的视线。

上方配文:替我宝征婚,要年龄二十三到二十七间的温柔女性。

ps.最好是黑长直,婉拒大波浪。

殷楚玉认的出来,照片是宁簌。

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熄了下来,殷楚玉低头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是柔软地披垂在肩头的长卷发。

她不喜欢变数。

跟宁簌分手后,她有一段时间没能回到过去那般平静如水的生活。

等她将那些杂乱的情绪抛去后,她发现在宁静的时候又开始渴望一种波澜。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