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定位功能?
“不生气啊。”江鹿愣了下, 然后飞快眨了下眼睛,嗓音柔软悦耳,“我为什么要生气呢?你不是也没有瞒着我吗?”
如果林煊想瞒着他的话, 现在就不会告诉他了。
——其实如果江鹿的思维稍微像个正常人,就会在听见有定位功能时警惕。
可他却没有。
江鹿弯着眼睫, 很乖。他是真的没有生气, 甚至还有些天真,认真和林煊掰扯他身上定位器的好处:“而且这样的话, 以后有什么事,就算你联系不到我, 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我啦。”
林煊定定看了江鹿眼睛两秒, 贪婪的痴迷几乎快要显出端倪:“……这样, 是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啊。”江鹿理所当然回答,笑眯眯的眼睛迎着日光,虽然弯着睫羽,琥珀瞳色却依旧仿若晶莹剔透, 像两颗漂亮透明的玻璃球, 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他才刚满十八岁,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带着少年人那股特有的柔美和模糊性别的秾艳。
——他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像一只被教养在高塔,不谙世事, 天真烂漫的小鹿。
即使,居心叵测的猎人已经对他虎视眈眈。
此时,江鹿也并没有发现林煊看他的目光中意味深长的打量和……试探。
片刻, 林煊敛去唇畔的深意,只剩下纯粹的笑意。
他喉结微微滚动, 修长骨感的手指握紧方向盘,面上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低叹似地说:“小鹿同学怎么这么好。”
江鹿眨了眨漂亮的鹿眼,眼睛亮莹莹,闪烁着可爱的狡黠:“嘿嘿。”
林煊愉悦弯起唇,坐正开车前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奇异,犹如某种胶质,沉甸甸,漆黑。
江鹿心脏蓦地跳了一下,觉得他这样的眼神有些熟悉。
……像这两天,林煊每次想亲他之前的那种眼神。
但是好像更热烈一些。
江鹿攥紧安全带,没吭声。
让他失望的是,林煊并没有亲他,反而启动车驶离了原地,直到在小区楼下停下。
江鹿低头解安全带,却感觉头顶阴了一块儿,抬头看见林煊靠了过来。
“干嘛?”江鹿眼睫扑动,小声如喃语,眼神有些闪躲,下意识扫了眼车外。
——没人。
江鹿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再看向林煊时自在了点。
林煊高耸的鼻梁蹭了蹭他小巧的鼻翼,灼热的呼吸燎过丰润的唇瓣,以及,不是很明显的唇珠。
他总是喜欢在亲他前这么蹭他,像互相蹭鼻子的小猫。江鹿心脏漏了一拍,不自觉松开了捏着安全带扣的手。
下一秒,林煊滚热的掌心覆上来,“咔哒”一声轻响过后,江鹿身上的禁锢松了,但林煊依旧没离开。
“小鹿同学。”林煊同样低声,几乎快被两人吞没。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交融的呼吸暧昧至极,狭小的空间仿佛快要烧起来,挤压本就不多的空气。
江鹿脸颊烧得慌,几乎快要呼吸不畅,只好微微启开唇呼吸。
他细微扇动了两下眼睫,慢慢松开掌心的安全带,将安全带归于原位,抬手勾抱住了林煊的脖颈,微微抻着脖颈,反过来用鼻尖回蹭林煊,脸颊烧得更厉害。
然后,抬起眼睫看着林煊,有些羞赧,抿出了一个期待的,可爱羞怯的笑容,像一只小心翼翼亲人的小猫咪。
嗓音很软:“干嘛啊?”
“……只是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看日出的时候,”林煊压着低音说,“我就该亲小鹿同学。”
他们沐浴在日出金光里的时候,就应该接吻的。
但他们没有。
江鹿纤长的睫羽抖动,若即若离扫过林煊的脸颊,没有说话,静静等林煊低下头吻他的唇。
林煊垂下头。
和之前在他家里简单的唇瓣相贴不同,林煊含住了他的唇瓣慢慢吸吮,因为背阳而显得幽深的眼睛也直勾勾看着他,赤/裸而坦诚。
有些陌生。
江鹿被轻轻压着陷进皮质座椅,微微启着唇,青涩地、小口小口努力回应林煊,细微的轻/喘被闷在唇齿间,又兜不住似的,从鼻腔流溢出来。
他从来没有接过这样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孟浪的吻,却又很温柔舒服,江鹿很喜欢。
分开时,他唇上那颗平时都不怎么看得出来的唇珠都被林煊吸得明显了好多,红艳艳地嵌在愈发丰润的双唇之间。很可爱,又像在刻意吸引男人的眼球,拙劣的勾引。
林煊眸色愈发温柔,帮他拭去唇上的水泽。
江鹿还没放开抱着他脖子的双臂,抿了下唇珠,感觉到轻微的刺痛,用手指碰了碰,还有些发烫,双颊粉红,忍不住抱怨似地小声咕哝:“……你好过分。”
“都肿了。”
“对不起。”林煊从善如流地低头道歉。
“……不是在怪你。”江鹿却有点不好意思。
“我知道。”林煊温柔地笑起来,“小鹿同学在撒娇。”
他一顿,补充,“好可爱。”
江鹿更加不好意思,推开林煊,下了车。
中午就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林煊牵着江鹿的手带他上楼。
他们一天没回来,布布十分想念两个主人,听到开门声就在门口迎接,它的小崽儿还在窝里相互叠来叠去,颤巍巍乱爬。
江鹿从林煊掌心抽出手,抱起娇声娇气撒娇的小猫咪,亲了亲它的脸,猫咪也亲昵凑过来蹭他的脸。
·
下午的课他们的教室不在一个地方,林煊先送江鹿去上课。
江鹿摸着林煊送的项链仔细考虑了许久,感觉没什么必要带手机,所以仍旧把手机留在林煊的车上。
下午有大课,有林煊专业的某个班一起上课。
林煊和他的八卦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江鹿去上课的时候明显感觉大半个教室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
相对于名声不太好、对外人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林煊而言,江鹿看起来似乎就很好说话,所以江鹿几乎刚一落座,就有不少人缠上来了。
所幸江鹿坐下不久,陈风、师嘉玉和谢遇就围着他坐下。这三个人都是能言善辩的,三言两语就将这些人挡了回去。
“谢谢。”江鹿面对这些多人的好奇心虽然并不怯场,但还是很感谢室友们的解围。
如果是之前,突然一下被这么多人关注,他可能会非常高兴,即使他知道他也许会成为这些人的谈资,但现在他不愿意。
因为这还关系着林煊。
“客气什么。”谢遇揪了下江鹿的脸颊肉,下午他又坐回了江鹿身边。
不知道他中午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又和平常一样了,好像早上的阴阳怪气是江鹿的错觉。
江鹿往后仰了仰,躲开谢遇的爪子,捂着被揪疼的脸颊肉瞪着他,握紧拳头,“我打你了。”
谢遇笑得吭哧吭哧,把脸伸过去:“来来来,往这打。”
江鹿:“。”
“你别嚯嚯小鹿了。”师嘉玉可怜地摸摸江鹿的头,揉揉他的脸颊,“我都怜爱了。”
“ok。”谢遇举起双手,转回去。
倒是陈风多看了江鹿两眼,被逮了个正着。
江鹿问他:“怎么啦?”
“没啥。”陈风挠了挠后脑勺,嘀嘀咕咕转了回去。
他怎么感觉几天不见,江鹿跟变了个人似的?总感觉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两天变化这么大,是错觉么?
·
下午燕大的校园大道随时都有大学生和车经过。正值下课时分,林煊的车被一辆黑色豪车拦在了路中央。在引得大学生们看热闹之前,黑车降下了车窗。
车内年长的男人有着与江鹿极其相似的面容,气质却与江鹿截然相反,冷淡、孤寂,以及长居高位的轻慢。
“林先生。”江镜明缓声开口,“谈谈?”
第36章
不大的咖啡厅角落, 林煊和江镜明相对而坐,咖啡热气袅袅,不等人视线捕捉就已经弥散。
“……小鹿是我和秋女士第一个孩子。”江镜明已近迟暮, 身姿优雅修长,依旧挺拔, 银白手杖放在手边, 嗓音虽然依旧冷淡平缓,眸色却意外柔和, “我想,他也许和林先生说起过我们。”
林煊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低头啜饮了口咖啡, 没有回答。
江镜明却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自顾自继续道:“那孩子,一直以来都以为爸爸妈妈不爱他。”
他低头,缓缓吹凉咖啡啜了口,并未抬眼, 嗓音徐徐道:“我和秋女士结婚是家族联姻, 还没有感情。后来出于两边家族的施压,我和秋女士决定要了第一个孩子,就是小鹿。”
“小鹿并非他以为的两边家族的牺牲品。小鹿出生时,我和秋女士已经情投意合,对我们的孩子也会有怜惜和舐犊之情。”
林煊终于抬起眸, 直视着江镜明,微微弯着唇,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可你们似乎从来没关心过他。”
“从小鹿的角度来看是这样没错。”江镜明却说, “我们不是不想关心他,是不能。”
不能?
林煊不动声色看着他。
然而, 江镜明这时却也抬起头,那双冷沉威严的双眼审视着林煊。
他在商界叱咤几十年,鲜少有人能在他的审视下还能保持面不改色。但林煊泰然自若,像是并未发觉他挑剔的审视。
江镜明也始终没挪开目光。
他的孩子从十七年前来,他已经两鬓斑白,他的孩子却如永远长不大的少年,感情敏感,心肠柔软。曾经的经历让他过于依赖外人给予的感情,以至于像只胆小的小鹿,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受到伤害,就连父母也对此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