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剑修他声名狼藉 第62章

镜楚回过神来,很快跟上了他的思路: “那里的伏阴阵压抑了煞气,当地巡查的调查员误以为危险性不高,便产生了懈怠,导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路人误入。按理说,这是特调处的失职,可偏偏,那些人又大多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凌怀苏: “不错。说起来,还要归功于甄念。”

镜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她有问题”

凌怀苏摇了摇头: “她本身没问题,但她的存在就很耐人寻味了€€€€身为场的一部分,并不与之同流合污,可场主怎么会容许一个‘叛徒’在眼皮子底下放人呢”

镜楚一皱眉,还真让他给问住了。

煞场以煞气为基,误入的路人就好像不断送上门的新鲜食物,是可观的能量来源。

结果场里出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遗余力地把“食物”往外头赶。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还有,有一点从一开始就被忽略了。我之所以在那里苏醒,是因为祝邪沾有我的气息,元神循着联系而至。”凌怀苏沉吟道, “可祝邪为什么会在百棺村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闻言,镜楚摩挲他头发的手一颤,微微垂下眼,嘴角一瞬间抿成了一条拉直的线。

凌怀苏察言观色,觉得不对: “怎么”

沉默须臾,镜楚缓缓开了口,语速很慢,像在斟酌用词: “当年我把祝邪一同封进你的衣冠冢内,安放了三千年。后来有一次……我自身的天劫撞上度厄印度来的天谴,闭关休整了十年,出来时祝邪便不翼而飞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言语间关键之处一笔带过,凌怀苏听罢,却觉得仿佛有一把小锤在心头重重敲了一下,又酸又软又疼。

他借镜楚之手获得解脱,自己是逍遥物外飘摇而去了,镜楚却守着一场旧梦和一句空头承诺,替他负重涉远,颠沛流离了四千年。

那可是四千年啊……四千个春去秋来,一百多万个日日夜夜。

个中漫长的孤苦和无解的彷徨,又与何人说呢

只有从他极偶尔透露的只言词组中,凌怀苏才能窥探一二,然而只是这一二,就足以让人肝胆剧颤。

手指蜷了又松,无言以对半晌,凌怀苏如鲠在喉地提起一口气,扣住了镜楚的手: “小狐狸……”

镜楚本人却不甚在意,仿佛那些艰辛都事不关己,让他耿耿于怀的只有祝邪被盗这一件事而已。

他反握住凌怀苏的手,淡声续上了之前的话题: “你是说,从百棺村醒来,发现隐藏煞场,再被引去下一个地方……这一切都是夙雾有意为之”

“夙雾步步为营,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凌怀苏说,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故意暴露两个阵点,就是为了引诱我们踏入错误的阵眼。”

她在那里布下殄元咒,等凌怀苏自投罗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凌怀苏没能和恶咒鱼死网破€€€€夙雾料到了凌怀苏会借天雷破咒,却没料到天雷会落到镜楚身上。

凌怀苏: “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干扰点只有她一开始拱手相送的那两个,百棺村和树人中学”

夙雾下得一手好棋,但运筹帷幄的人很容易染上一个致命的弱点€€€€自认为算无遗策,便忽略了后手。

一着不慎,虽不至满盘皆输,但棋局显然已跳出了她的谋算。

退一万步讲,哪怕这次推算出的阵眼仍不正确,也只是排除了一个错误可能而已。

就在镜楚陷入沉思之际,凌怀苏忽然话锋一转: “好了,正事说完了,是不是该说说私事了”

镜楚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一只手猝不及防把他拽进了水里。温暖的泉水顷刻间漫过周身,凌怀苏欺身而上,不轻不重地叼住了镜楚微张的嘴唇。

这一吻并不深入,辗转厮磨,仿佛仅仅是情不自胜下的解渴之举。

交缠的气息,嘴唇的触感,连镜楚身上那缕浅淡的兰花香也无处遁形,被缭绕的热气放大了无数倍。

凌怀苏抬起手指,在他眉心轻轻一点: “红尘劫你打算怎么办”

心魔印已经消散,但难保不会卷土重来,想来这便是师父说的第二道劫“入红尘”了。

但怎么个“劫”法,如何度过,过不去会有什么后果……这些他们一概不知。

这个隐患不清,凌怀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指尖沾的水珠滑过镜楚的挺拔的鼻梁,一路蜿蜒而下,滚落至微动的喉结。

大调查官的衣襟向来一丝不€€地扣到咽喉,看上去利落又禁欲,此时因为方才的挣动松了一个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段精悍的锁骨。

看上去……更惹人浮想联翩了。

凌怀苏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奈何春色撩人,春色的主人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棒槌。

镜楚往后一靠,声音仍是冷静平稳的: “自己身体虚弱成那个鬼样,反倒来担心我了”

凌怀苏坏笑着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虚弱你试过了就这么说”

饶是早有见识,镜楚还是被某人那张日甚一日无节操的嘴冲击到无以复加,不由得卡了下壳,半晌,才咬牙挤出一句: “……你害不害臊”

“你第一天认识我”凌怀苏一挑眉,振振有词道, “再说,你是我养大的,对你我害什么臊乖,叫声主人来听听。”

镜楚: “………”

不是他良知未泯,主动纠正称呼的时候了。

论耍流氓的功力,为人正直的镜处长完全不是这老魔头的对手,他干脆老僧入定似的两眼一闭,当场来了个四大皆空,指望这厮能有点分寸,调戏够了就适可而止。

结果发现他想多了,老魔头压根不知“分寸”为何物,面对一脸抵死不从的镜楚,反而更来劲了。

不及镜楚反应,凌怀苏一步凑上来,三下五除二挑开了他的衣襟,不安分的手狎-昵地抚上腰身。

凌怀苏在他耳边低笑道: “不正经的梦做了这么多,考不考虑付诸实践”

说着,他还屈起膝盖,有意无意地磨蹭了一下。

镜楚浑身一震,差点闷哼出声,魂灵都麻了。

他“啪”地攥住凌怀苏作乱的手,宽阔的胸膛不住地起伏,好像一把火烧进了血里,哆嗦得说不出话。

两人贴得太近,任何变化都无所遁形,凌怀苏大尾巴狼似的好生欣赏了一会镜楚局促的样子,终于决定大发慈悲,不戏弄他了,微微退后了半步: “算了,今天就先放你一马,等……”

“等”后面的话,凌怀苏没能说出口,镜楚忍无可忍,反客为主地把他按在了池壁上,一口叼住了他的喉结。

他像只被逼急了的肉食兽类动物,再难容忍屡次挑衅的猎物,终于失了控。尖牙来回轻轻噬咬他颈侧,泄愤似的留下好几个牙印。

这变故令人措手不及,凌怀苏“唔”一声,一股说不出的战栗感一路从后脊冲到了天灵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软了半边。

他听见镜楚气息不稳地哑声道: “不招惹我,你不得劲是吧”

凌怀苏: “……”

他好像一时玩脱,引火烧身了。

*

镜楚有一双很好看的手。

生得极好,手指长而直,用力抓握时,手背会绷起分明的筋线,寥寥几道青筋在上方鼓现。

就是那样一只手,此刻隐没在衣料之下,来来回回。

有水珠沿着额角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泉水,凌怀苏也无暇细究了,他呼吸很乱,难以承受地眯了下眼,微颤的眼睫间是一片潮湿朦胧。

……是谁说先天灵物对这些一窍不通的

镜楚俯下-身吻他,将那些胡乱的声音尽数堵了回去。

凌怀苏只是觉得热。

水也热,人也热,烫得他四肢百骸都快要烧着了。

情迷意乱的间隙里,凌怀苏抬手虚虚一抓,在镜楚锁骨附近摸到了一个有点硌手的物什。

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陡然一阵痉挛,识海里轰然掀起一片空白,决堤灭顶似的将他淹没。

凌怀苏的眸光便彻底涣散了。

***

等凌怀苏睁眼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金乌高悬。

他轻轻一偏头,被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晃了眼的那一刻,忽然间有些恍惚。

上辈子,反噬的魔气常常折磨得他整宿难眠,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不曾睡到日上三竿了。

他撑着坐起来,颈间传来异样,抬手一摸,发现那颗铃铛被系在了他脖子上。

“醒了”镜楚推门进来,顺手把窗帘拉严实了,将手里的干净衣服扔到床上,抬手碰了碰凌怀苏的额头, “把衣服穿上。”

凌怀苏没言声也没动作,上下打量起镜楚,眼角擎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镜楚被那居心不良的眼神扫得耳尖发热: “看什么”

凌怀苏懒洋洋往后一靠: “我使不上劲,你给我换。”

镜楚: “……”

等半天没等到动静,凌怀苏飞了他一眼,笑眯眯地威胁道: “还需要我详细阐述使不上劲的原因么”

镜楚拿他没辙,拎起衣服,动作细致地伺候大少爷穿衣。

大少爷衣来伸手,嘴上仍不闲着: “行啊你小狐狸,亏我还以为你纯真无邪,懵懂无知……从哪学的”

镜楚撑开衣领,套住了那颗喋喋不休的脑袋: “闭嘴。”

“啧。”凌怀苏半是调侃半是感慨道, “你小时候多乖啊,有话从不憋着,对我百依百顺,怎么现在成了个闷葫芦,还凶巴巴的难不成因为睡了一觉就……”

镜楚听不下去,截口打断他的污言秽语: “穿好了。”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嗯”

凌怀苏昨晚没占到便宜,只能口头上找回些场子,本想意犹未尽地继续,一低头,忽然发现镜楚给他穿上的,和他自己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镜处长衣柜单调,款式风格都大差不差,但完全相同的并不多见。而且他常年穿着特调处的制服,今天居然破天荒换了件常服。

那衣服沾着不易察觉的熟悉香气,套在凌怀苏身上略微有些长,一看就是镜楚的。

凌怀苏意识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明知故问道: “在你们这个世界,穿相同的衣服,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镜楚: “……”

看表情,这是猜中了。

凌怀苏笑眯眯地张了张口,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老魔头未出口的厥词。

“喂,老大”程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初然醒了。”

第60章 身魂

凌怀苏和镜楚赶到的时候,程延已经在楼底候着了。

隔着老远,程延便被俩人的“情侣装”秀了一脸,随即想到这两位的真实身份,顿时手都紧张得不知道往哪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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