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在这一瞬间交缠在一起,姬未湫舔了舔姬溯的唇瓣,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闯入他的口中,汲取他的气息。鼻尖亲昵地抵在一起,摩挲之间带来了轻微的痒意,姬未湫睁着眼睛,在姬溯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他双手捧着姬溯的脸,只想吻得更深一点。
忽地,他身体一轻,姬溯抱着他坐上了那张高贵无比的御案,托着他的腰的手变成了按,也在这一刻反客为主,舌尖被他咬住,像是陷入了看不见底的漩涡一样,死死的往下拖。
呼吸都被控制住了,唇齿之间全是姬溯的味道,姬未湫不受控制地轻哼了一声,悬空的双腿不自觉地紧绷,他想侧过脸去避开姬溯好获得一些喘息的余地,忽地浑身一麻,姬溯一手搭在了他的后颈上,慢条斯理地摩挲着。
姬未湫不由自主地往前躲,却将自己送入了姬溯的怀中。
颈后传来的一阵阵的颤栗化作痒意,从腰后一阵阵的往大脑中涌去,他伸手推着姬溯的肩膀,不想被他反手扣住了手腕,轻轻一扭,就被锁在了身后。
怎么会这么舒服……
……太超过了。
姬未湫脑子里都炸成了一片空白,晕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切。
姬溯终于松开了他,不管是嘴唇还是手,姬未湫喘息着,却不舍得不看姬溯,嘴唇都被吻得有些发红,他舔了舔,便见姬溯偏过头,在他唇上又落下了一吻。
姬未湫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不行了,他再亲下去真要缺氧了!
姬溯却是眼眸一沉,捉住了他的下巴,声音有些低哑:“张口。”
姬溯的拇指扣着他的下唇,逼着他张开了口,拇指顺着缝隙抚了进去,自他的牙齿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去,甚至还在他的虎牙上摩挲了一下,下一瞬间,舌尖就被拇指按住,另一根手指也跟了进来,捏住了他的舌尖把玩着。
唾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姬溯的手指往下滑落。
似乎有什么变得危险了起来。
忽然之间,姬未湫笑了一下。他的牙齿磕在了姬溯指尖,又很快松开了,姬溯的神情算不上多好:“笑什么?”
这么好笑?
他的亲近让他感觉到好笑?
姬未湫的舌尖抵住了他的食指,在他食指上舔了舔,随即推着他的食指出去,他抱着姬溯,把脸埋在他的颈项,忍不住直笑,但又没说什么。
不行,他一定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好不容易整点氛围全没了!
他刚刚想的是:姬溯的洁癖就这么不药而愈了?!
姬溯没有说话,姬未湫也懒得猜他怎么就又不高兴了,亲着亲着就不高兴了这谁能想明白?他挨着姬溯,眼前是修长的颈项,喉结顺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姬未湫定定地看着,忽地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姬未湫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
姬溯感受到姬未湫讨好般的亲吻,他搂着他的腰,紧紧地将他锁在自己怀里,终究没有跟他计较——小孩儿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再跟他计较呢?
他垂首在姬未湫的耳后落下一吻,嘴唇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那里的温度。姬未湫没忍住缩了缩脖子,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红了一大片。
这一口真够荤的。
忽地,门外传来宫人们的通禀声:“太后驾到——!”
姬未湫浑身一僵,抬首看向姬溯,不是,他们老母亲怎么来了?!他他他……完了完了,这要是给母后看见,母后不得气到心梗?他赶忙从御案上跳了下去,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和头发,忽地感觉嘴唇上有些不适——整理衣服头发有个屁用!就他这张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奴见过娘娘。”外头是庆喜公公的声音:“娘娘怎么来了?圣上正在批折子呢,殿下也在里头,容奴通禀一声。”
太后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开心的:“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他们兄弟两。”
姬未湫堪称是惊恐地看着姬溯,下一瞬间就看见了凌乱的御案,他也来不及想太多,手忙脚乱的收拾桌子,姬溯微微摇头,道:“不必。”
“不必什么不必!”姬未湫压低了声音,又快又急地说:“万一把母后气出点病来怎么办!”
姬溯一顿,没有阻止他。
“圣上,太后娘娘到了。”庆喜公公在殿门外通禀道。
姬未湫更快了,他将桌布伸直压平,见收拾好了,就想去碧纱橱,可一看姬溯,就见他那件白金龙袍被他扯的衣襟微松,所幸姬溯自己也意识到了,跟着一道收拾。
他那衣服漂亮是漂亮,可真是繁琐,层层叠叠的姬未湫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姬溯忽地止住了他的动作,用眼神示意姬未湫去拿落在椅子上的玉佩,自己则是低头整理了起来。
姬未湫看见那个玉佩就是一愣——这个玉佩什么时候被他扯下来的?
“嗯?”太后的声音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庆喜公公又问了一遍:“圣上,太后娘娘到了。”
姬未湫了解太后,毕竟得不到回应本就是一个不良讯号。第一声通禀还好解释,只说是在想事情没有注意,第二声还没反应就不太正常了,如果庆喜公公再问一声姬溯还是没有反应,太后就会直接进来看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眼见着姬溯收拾好了,姬未湫道:“快些请母后进来!不然怎么解释?”
说罢,他也来不及去什么碧纱橱了,直接往御案下一钻,明黄的布料落下,姬未湫坐在里头,姬溯随即也坐了下来,道:“进。”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太后的步伐果然要比平时更快一些,见姬溯好端端的坐着,心中便松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道:“可是惊扰到你了?”
姬溯要起身行礼,太后制止了他:“坐着吧,都累了一上午了……母后带了甜汤来。”
下一句话就是:“未湫呢?不是说他在你殿中么?”
姬溯的声音听起来一派平静淡然:“在碧纱橱歇息。”
太后一愣:“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庆喜公公在一旁道:“娘娘安心,因着要早起上朝,下了朝后殿下便会再小憩一会儿。”
太后对姬未湫也是很了解的,很懂自己这个小儿子一天睡不够四个时辰就提不起精神的德性,不禁笑了笑。
姬未湫看着近在咫尺的姬溯的腿,有些意动。
他要是摸两把应该没问题吧?
所幸御案够宽,不用缩手缩脚的坐着,姬未湫靠在了姬溯的膝上,把他的腿当个凭几来用。他把玩着姬溯的玉佩……嗯,姬溯还是很会的嘛!
亲得好舒服,他好喜欢。
他真的好不争气……可是他就是很喜欢。
玉佩为无事牌模样,通体素白,落入手中恰好一握,触手细腻温润。玉佩上有些温度,也不知道是沾染的谁的。
姬未湫侧脸在姬溯膝上亲了亲。
他感受到姬溯的腿紧绷了一瞬。
姬未湫只觉得好笑,豁,刚刚还说‘不必’呢?都‘不必’了,姬溯在紧张什么?
忽地,姬未湫把玩玉佩的手一顿。
玉佩落在椅子上的,不是落在地上……所以是早就落下了的。
那刚刚硌着他的是什么?
第100章
姬未湫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当然第一个反应还是去看……
好奇,真的好奇,姬溯到底行不行就在此一举了!
……
呃……看不见, 被桌布挡着了。他没胆子掀桌布,万一他们老母亲就站在姬溯身边, 突然看见桌子下面冒出个他来, 到时候怎么解释?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钻姬溯的桌底吧!
姬未湫有些烦躁不安,无意识地在姬溯的大腿上划拉了两下, 忽地姬溯一足微动, 向一旁侧了侧,避开了姬未湫作乱的手。姬未湫大怒,什么玩意儿,草又不给草,摸还不让摸了?!他就要摸!
他握住姬溯的小腿, 另一手在上面狠狠摸了几把, 此时太后的声音传来:“皇帝,你怎么了?”
姬未湫顿时僵住了,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再动。
“无事。”姬溯顿了顿:“谢母后关心。”
“无事就好。”太后殷殷叮嘱道:“若有不适, 不能讳疾忌医, 平日里太医的平安脉还是要请的,你瞧瞧你……你弟弟的平安脉一日不落, 你自个儿的呢?”
姬溯微微垂首道:“母后教训的是。”
太后说到这里,也觉得差不多了, 她看了看碧纱橱, 又叮嘱了甜汤要喝,便离去了。随着她脚步声的远去, 姬未湫的心也缓缓落了回去,他伏在姬溯膝上,轻轻地喘着气。
“退下。”姬溯的声音通过肉-体传到了他的耳中,比平日更清晰一些,贴在姬溯腿上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微妙的震动,下一瞬间,桌布被挑了开来,光线冲破了这一片晦暗的空间,姬未湫微微眯了眯眼睛,抬眼望去,便见姬溯垂眸看着他,眼眸沉黑。
姬溯伸出一手,姬未湫想了想,搭了上去,任由姬溯将他带了出来,他靠在姬溯的御案上,伸手拍了拍身上似乎并不存在的灰尘,还未如何,就被姬溯扯住了衣领被迫俯下-身去,姬溯亲吻着他的嘴唇,甚至有些粗鲁,却又在一瞬后放开了他。
姬未湫目光很自然的下沉,却见姬溯交叠着双腿,啥也看不见,姬溯道:“去更衣。”
姬未湫眉目一动,就着姿势在姬溯侧脸亲了一口,道:“皇兄不去?”
他衣服是脏了,但姬溯也没好到哪里去,姬溯阖了阖眼,平静地说:“自然要去。”
姬未湫是真的很期待看一看,虽说以前他什么没见过,但是正大光明的看和偷瞄一眼还是很有区别的——他现在要是直接上手,姬溯该不会把他扔出去吧?
姬未湫眼尾余光看见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突然清醒了。
这个概率还是蛮大的。
姬未湫一手微动,姬溯下一瞬间就按住了他的手,姬未湫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又从手腕一直滑到了他的掌心中,拉着他去碧纱橱更衣,甚至很自觉地回避了一下。
算啦。
逼他逼得太紧也不好。
换了一身衣服,此前的残留下的半分情-欲也被抹除得一干二净,重新坐回正殿,姬未湫开始找他的通天代上号做作业了:“皇兄,臣弟到底要不要去见乌尔王?顾相的意思是何妨一见。”
姬溯端着茶盏,一手揭开茶碗,轻描淡写地拂了拂茶叶,低头饮了一口方道:“你怎么想?”
姬未湫道:“臣弟的意思是压一压,去得太快有些掉价。”
姬溯平缓地说:“随你,不过两件事。”
“其一,与你达成合作,借你之手促成两国贸易。”
“其二,策反。”姬溯停顿了一瞬,目光落在了姬未湫身上,似笑非笑地说:“瑞王,你怎么选?”
姬未湫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是最近政斗看多了历练出来了,还是其他。
其实第二条,已经被人反复执行过无数次了,成功的也有几次,任何一个帝王都是多疑的,这是避免不了的通病,姬溯更是其中魁首。不管他这个瑞王到底有没有被策反,私下与外国使臣相见,本就是一个不太好的讯息,但凡他今天私下去见了,不论乌尔王说了什么,都是在姬溯心中留下一道裂痕。
正所谓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很多时候他们要的不是一个明确的结果,而是一个堤坝上的小小蚁穴,等到积攒的事情足够多,堤坝就将彻底龟裂。这个结果可能出现在几年后、十几年后,他们有耐心去等,用这个结果营造一个他们等待了许久的良机。
姬未湫道:“将计就计……粉白墨黑,十鼠争穴,焉知非福?”
姬溯眼中浮现了一点笑意,他没有否决,而是道:“与虎谋皮。”
姬未湫也笑,他看着姬溯,扬眉:“与皇兄谋皮,确实危险。”
姬溯轻嗤了一声,道:“想做就做。”
他在他身后,纵然错了,也无伤大雅。
姬未湫颔首,好的,作业和背书他都拿到了,当即起身打算施行,忽地他道:“皇兄,这回我能出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