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怪物们开始恋爱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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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周子燃每天晚上都要跑出去,也不像以前那样单纯的想吓吓单绪,或者报复心作祟要吵得人睡不着觉,他就站在床边,又或者蹲在床上,饱一饱眼福,又饱一饱手福。

但他动作不敢太大,仅限于将手搭在身上,还因为他和对方体温的差距,时不时就得离开怕冷醒单绪。

尽管周子燃已经这么小心翼翼,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单绪一开始只觉得小男鬼又开始闹别扭,不过说了一声处男鬼,都几天了眼神还闪闪躲躲,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而更加确定他心中所想的是,这段时间他睡的好觉。

明明天气炎热,天气预报的温度只升不降,但是清晨他总有一段时间会被冷得睁眼,他看了看周围,空调已经关闭,但是身上的鸡皮疙瘩却真真实实还没消下去。

单绪又不是傻子,反常的室内温度让他瞬间就想到了小男鬼。

但是他没有声张,只是决定熬个夜看看对方到底背着自己偷摸干了些什么。

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周子燃再一次掐点从电视钻出来,站在了床边。

“哼,睡得像死猪一样。”小男鬼压低声音日常骂了一句,又一抬脚踩在床上——感知到他动作的单绪下颚一绷,气息沉了些。

“喘这么重,不会还要打呼吧?”单绪知道周子燃话密,但是没人回应也这么能讲令他有些意外。

再然后,是他并不陌生的阴气,温度骤凉,让他心里的烦躁也消退下去,小男鬼也不是没用,制冷效果这么明显,干脆不如把他摆在房间里。

单绪一边想着,一边凝神感受他接下来的行动。

因为没被人察觉而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周子燃那种初次的别扭感所剩无几,羞耻也一天天死去。单绪额头青筋一跳——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腹肌上。

这次的冰凉和之前刺骨的阴寒又不一样,仿佛被人刻意控制、调整,不至于一碰就被人察觉。

“所以这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单绪又听见小男鬼自问自答,“做人多积口德,别随随便便骂人死变态死变态,对鬼也不行……”

小男鬼的声音含含糊糊,轻得像是蚊子扇动翅膀刮起的风停驻在他耳畔:“我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

单绪胸口一个巨大的起伏,惊得放在他腹肌上的鬼爪一下缩回去。

声音没了,死变态的手也没了,单绪还闭着眼睛,心里冷笑不止:自己变态还想把锅扣在我头上。

过了两分钟,见单绪没有睁眼的趋势,随时准备跑路的周子燃又溜回来,这次不摸腹肌了,单绪只觉得腹部鬼火直冒,因为胸口贴上来冰冰凉凉的东西——小男鬼自觉刚才自己失了面子,一定要讨伐罪魁祸首,他咧着嘴冲着手心下的胸肌恶声恶气:“还在勾引我!”

勾引两个字一出,周子燃自己先脸红,他觉得近墨者黑,自己现在变成这样没单绪的功劳鬼都不信!

呵!

单绪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当即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声嗤笑真是将鬼吓了一大跳,瞬间从床上蹦到地上,惊疑不定地瞪着前方——他醒了?!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地上的周子燃面朝内,为了看清小男鬼的动作,今晚睡前单绪并没有拉紧遮光帘,外面的月色从外照射进来。单绪睁开眼睛,又还想再看看白天纯洁得开句玩笑话都气得颤抖的小男鬼,晚上胆子能肥成什么样,于是他又闭上眼睛。

单绪都险些被他表面的单纯欺瞒过去,就是死变态,打从第一次见面,他能盯着自己下半|身目不转睛看到被抓包才转头,自己就该明白这个处男鬼的色心。

好好好,单绪又快忍不住堵在喉咙里的冷笑,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周子燃只觉得今天进行得有些不顺利,他站起身,接连两次被吓得胆战心惊的经历让他产生怯意,反正摸都摸了,要不先回去?

小男鬼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产生占有欲,鬼也一样,其他鬼想占有的是自由、生命和阳光,在周子燃这稍微有点不同。

他不知道第几次伸进去,有些嫉妒地摸摸自己的腹部。

来都来了。

周子燃踩上床,又抬脚跨过床上的身体,站到床铺内,跟侧着身体的单绪面对面:“可惜了 ……”

“?”

周子燃没有急不可耐地动手,两只眼睛顺着他的脸一寸寸移,移到起伏的胸口瞬间不动了:“哎……你们要不是长在他身上,我能更喜欢你们。”

他在跟谁讲话?

单绪莫名其妙,又将自己睁眼的时间往后推。

好在他的疑问很快被解答,小男鬼喜爱地摸摸单绪的二头肌,嘟囔:“比如长我身上。”

呵!

单绪唇角忍不住稍微一提,细微的弧度,没人看见,心思在其他地方的鬼更看不见。

周子燃贴着贴着,余光还是不知不觉落在他脸上。

这张脸在光与暗的切割下更显得棱角分明,明明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可面前人的五官和脸型轮廓,像是艺术家用尽一生心血雕琢打磨的、最成功的作品,让鬼见了都差点移不开视线。

单绪的喉结也很突出,配上一身冲击眼球的肌肉,荷尔蒙扑面而来,跟身上还穿着校服的小男鬼又是两个极端。

周子燃烦躁地扯了扯衣服:“大胸男!”

提起的弧度猛然一下平了,太阳穴两端突突跳着,单绪的咬肌一硬,眼皮下的眼珠微动。

小男鬼故态复萌,手又开始沿着马甲线摸,一边摸嘴巴还不停歇:“啧啧,怎么练的?鬼现在还能练出来吗?”

“死都死了……哎……哎——哎!哎!!”

一只手钳住了乱摸摸到裤腰带上的鬼爪,瞬间让周子燃的长吁短叹变成细细的鬼叫,小男鬼两只眼睛在眼眶慌得到处打转,滚烫的活人的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低哑的声音带着风雨欲来的架势:“死都死了,还能对别人性‖骚扰……”

他另一只手揪住小男鬼胸口上校徽的刺绣,扯了扯:“你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周子燃完全无法张嘴,他觉得脑子眩晕,手脚不听使唤,在被握紧的手臂力气全都消失了,这巨大的、超过他生前和死后所能承受的羞耻,令他发着抖。

啪。

单绪按下灯的开关,屋内光线瞬间充足,让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的周子燃倏地低下头,额头砸在蹲下突出的膝盖上,耳道里已经开始真实地渗出血来。

“几晚了?这么熟练不像是今天才开始。”单绪扯了扯他的手腕,小男鬼软哒哒的身体差点栽倒在床上,而这个举动让对方终于从煎熬的羞耻中回过神,于是单绪只感觉手上一松——小男鬼的身躯半透明,真朝着鬼魂的状态趋近,然后脑袋一百八十度转动穿过墙壁就跑!

单绪垂眸看看自己冰凉的掌心,堵了一晚上的冷笑蹦出来,他起身穿上拖鞋拉开门,可耳畔那句“大胸男”让他顿在原地,双眉暴躁地拧起,从衣柜随便挑了件短袖穿上,才出门打开客厅的灯,站在电视前:“躲什么?刚才摸我胸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

电视黑屏,什么回应也没有,生气的单绪可没心情去哄一个色中饿鬼现身,直接取出录像带走到厕所,马桶盖一掀,垂眼威胁道:“我数三声,不出现我就把这东西丢进马桶里。”

他眼睛转了转,目光扫视一圈:“一……”

落针可闻的卫生间只有他的声音。

单绪捏着录像带的手指松了松:“二……”

余光中,一只布鞋出现在门口,剩下的三没有再出来,他转过身往门口走了几步,躲在墙后的周子燃脸上红得没眼看,而更诡异的是,他的七窍全都在流血。

单绪的情绪在看清他脸上血淋淋一片时,又安静了一瞬。

“对不起……”小男鬼不敢和他对上视线,双手抵在墙上,鬼挠墙,指甲盖里都是白灰。

“几晚了?”单绪的声音无波无澜,让周子燃迅速抬眼看了他一下。

“……三、三晚。”

单绪好整以暇:“说说,从第一天开始说——”

他抓住小男鬼的衣领,将鬼拖到客厅,小男鬼自知理亏,被当场抓住的心虚和慌张让他想再死一死的心都有了,身体也顺着衣领的力道往前走。

单绪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低头不敢看他的小男鬼,沉声继续问:“第一晚干了什么?”

周子燃头发都快要被点燃了:“……就摸了摸。”

“讲清楚点,摸哪了?”

“……”

单绪眉毛一压:“别让我催你。”

“胳膊。”周子燃快速蹦出来这两个字,抿了抿嘴,声音小下去,“肚子……胸……”

单绪气笑了:“还有吗?”

“没了。”小男鬼摇摇头,眼睛鼻子和耳朵的血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让单绪的目光一下落在他脚边。

“抬头。”

周子燃眼睛湿湿的,但又不得不听话抬起脑袋,一张被血水模糊的脸看不出以往的模样。

“下面没摸?”

血流得更多,周子燃脑袋都快摇掉:“没没、没摸那!”

“这次不装单纯了是吧?说下面自己就知道是哪。”单绪阴阳怪气地笑笑,翘着腿,“第二天呢?”

周子燃想说他没装单纯,但是现在好像自己说什么都没什么说服力:“还是一样。”

第三天……第三天不用问,单绪揉了揉紧绷的额头,盯着面前不停滴血的小男鬼,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换成别人,单绪都不会说这么多,直接动手,但是看着浑身浴血的周子燃——他一个鬼,怎么身上还有这么多血?现在谁是受害人,哭成这样是我占他便宜?

“你很委屈?”

周子燃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眼睛转回来对视一眼,又很快转向其他方向:“……没有。”

“那你哭什么?”

小男鬼破罐子破摔:“我哭我的,你说你的……”

他吸了吸鼻子:“你说吧。”

“……”

操!单绪牙根痒,情绪不是清晰明了的愤怒,愤怒还只算小部分,他有点想笑,但是又摸不透想笑的原因,还有看走眼的惊奇。

说他单纯吧,又能干出大晚上占人便宜的事,说他不单纯吧,现在羞得七窍流血的样子也不作假。

他以前怎么对想占他便宜的人?

单绪不合时宜想到汪泉——就连高骥都不知道他们闹掰的原因多难以启齿,毕竟一个男人脱完衣服求人上的画面太辣眼睛。

当时自己是怎么做的?

——一脚踹上他的大腿。

单绪背靠沙发:“说说吧,要怎么办?”

周子燃盯着自己的鞋尖:“……翻、翻篇?”

“呵,想得倒美。”单绪心想人都死了,打他能有多大的威慑力,眼风刮着小男鬼露在视野里的耳朵,真想现在一把把它揪下来。

他从旁边的背包拿出之前周子燃写观后感的笔记本,丢在桌子上:“先写道歉信,阐明自己干了什么,再真情实意跟我道歉,八千字,写错一个字就重写。”

“多少?”小男鬼陡然抬头,瞳孔都在乱晃。

“有问题?”

“……”周子燃被他眼睛里冒出的凌冽刺了下,“没问题。”

一根笔也被丢在桌上,单绪高冷地抬了抬下巴:“写,现在就开始。”

周子燃坐在他对面,低着头握着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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