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叔叔阿姨这几天招待,”蒋烈从车窗探出头挥挥手,“我们一点心意,以后有机会再来玩。”
林珍荣手里拎着想放回车上的补品,只得远远嘱咐一声:“路上慢点儿!”
“这几个孩子真是,”林珍荣把东西递给元长江,问元京墨,“你提前知道吗?”
元京墨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知道。”
即便有好几样元长江和林珍荣一时认不出是什么,可只看样子就价值不菲。让元京墨带去新城伤小孩感情,不回礼不像话,可真要回礼,农村哪有什么贵重东西?
“好了,拿进去吧,”元鹤儒说,“那几个孩子我都号过脉,乔植经常低头不活动颈椎,一鸣用眼太多,蒋烈经常出了汗吹风,年轻不注意以后得遭罪。回头我制些甜丸和敷贴让京墨带着,再给几个孩子家里长辈带些养护心脏的保健药剂就是了。”
林珍荣心里舒展,笑说:“哎,听爸的。等开学我炒一锅干煸辣肉丝分瓶装好带去,看几个孩子都挺爱吃……”
大人说着话进了院子,秦孝伸手在元京墨耳旁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
元京墨抱起胳膊煞有其事:“为开学带不完的行李担忧。”
“不用你拿。”
“刚才蒋烈收回头去,关车窗的是谢一鸣!”
他话题跳跃太快,秦孝似乎消化了会儿,问:“你能认出来?”
“能啊,只有谢一鸣手上戴戒指,还摞着戴了俩。”
“嗯。”
元京墨这会儿脑袋运转得格外跳脱,左一句右一句的,一会儿说也要和秦孝去买对戒指,一会儿让秦孝猜等开学到新城蒋烈和谢一鸣会不会和好,一会儿又神神秘秘地问秦孝意见,他要是实在憋不住应该直接问蒋烈还是谢一鸣。
其实也就过过嘴瘾,元京墨没打算真去钻研别人不想说的事儿,不管关系好不好。
可没想到,蒋烈的电话先找上了门。
大晚上,元京墨刚准备见周公手机就响了,叫得人脑袋发蒙。
“元京墨,我想问问你和秦孝的事。”
元京墨呵欠打了一半卡住,眼泪差点憋出来,脑袋更蒙。
“我还没问你呢!”
“先来后到,”蒋烈说,“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
元京墨没什么怕问的,想想交换着来也不吃亏,主要他真挺好奇。
“好吧,”元京墨同意,“你先问。”
“你和秦孝是谁追的谁啊?”
元京墨搓搓脸:“好像没有谁追谁来着。”
“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他的,他是不是从行动上越界一步步瓦解你的意志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就是喜欢、惦记、在乎,然后发现对方也这样,就这样了。”
“要是对方不这样怎么办?”
“不这样,”元京墨想了想,“那应该会把心思藏好,保持距离。”
“就不能继续当正常朋友?”
“肯定不行啊,除非有个人愿意忍着一直不戳穿,反正我不愿意,多难受。”
蒋烈忽然陷入沉默,元京墨困劲儿又涌上来,想睡了。
“你们那什么的时候,你怎么样……”
元京墨打了个完整的呵欠:“什么啊?”
“咳,就是干那事的时候,下边的什么感觉,疼吗?”
元京墨醒了。
元京墨震惊。
元京墨大声。
“我哪知道哇!!!”
第78章 时间
蒋烈问的事,元京墨其实挺早就做过功课,只不过空有理论,这份“理论”还是由五花八门的无证据信息东拼西凑出来的。
他和秦孝在同一张床睡过很多个晚上,很多很多个时刻,呼吸错乱,胸膛动荡。
两具青涩年轻的身体,两厢赤诚热忱的心意,紧密拥抱亲吻在夜色里时,想要更进一步是太过正常的事。
最多的时候,他们彼此圈拢对方的反应,也十指交扣、抵在一处。有时候,元京墨气喘,秦孝却总也不够,就让元京墨趴在床上,从背后完全把人罩住,弄到双腿的中间,或者其他地方。
试过嘴,可元京墨喉咙浅,要不了两下就要呛,秦孝手搁在后颈也舍不得真使力,倒变得折磨。
偶尔闹得厉害,最后关卡也不是没尝试过。
宾馆简陋,床头的纸盒包装褪了色,秦孝喘着气抓起地上的短袖随手抹掉淌的汗套头穿上,沉声嘱咐元京墨一句“别开门”就带着钥匙大步出去。
他怕让元京墨疼,挑贵的买得齐全,最贵的一盒能顶他一天工钱,在架子最上面,秦孝看见包装上“止痛防伤”的字样,根本没犹豫。
但最后也没做到底。
手指加不进去了,秦孝抽出来换,才试探着一使力,元京墨就疼得岔了音。
之后秦孝再没试过。
甚至当时连买的一堆东西都不打算再要,元京墨嫌浪费,全塞进书包带走了。
用两层黑塑料袋装着,住宿舍时藏在橱子衣服最里面,现在一起出来租房,就放在床头能拉开的窄长小空间里。
元京墨跪坐在床上把床头木板合起来,手指扶着边缘点了点。
怪道有老话说记吃不记打,虽说也没真吃着。
反正元京墨已经忘了当时试的时候到底怎么个疼法,只觉得心里痒痒。
秦孝最近在附近一家烧烤店干活,父子俩开的,儿子是老板负责烤串,老人上了年纪动作稍慢些,负责打扫卫生,秦孝负责点单上菜收桌子。中间有回老板闹肚子赶上客人多,秦孝帮着烤了会儿,后来就和老板交替着干。
烧烤店打烊晚,不过学校快关门时人就少了,老板父子俩完全能招呼,秦孝基本九点半开始收尾,桌子擦完马扎摆好再帮着大爷扫地,他干活麻利,一套收拾完到家冲个澡,时钟才慢悠悠靠近十点。
今天也一样,元京墨在九点四十五时站在窗边往外看,秦孝步子大,走得也快,远远看见转眼就到楼下。
他习惯性抬头,冲探出身来挥手的元京墨打个回去的手势,加快速度上楼。
刚开学没多久,元京墨还没开始上晚自习。
秦孝不让他去接,只肯等元京墨上晚自习时再看时间一起回来。
烧烤味道重,秦孝进门接住元京墨,照例没抱久,先去洗澡。
元京墨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下下点着脚。
烧烤店下午两点营业,秦孝每天一点到提前准备,上午本来还想找个别的小时工,被元京墨坚决否了。
秦孝不睡懒觉,上午会陪元京墨一起去学校,元京墨上课,他去图书馆。
明天周末,元京墨甩掉拖鞋上床,拉开床头把一堆东西散在床上挑挑拣拣。
周末,元京墨不用上课,秦孝上午不用陪他去学校,也就不用出门。
起晚没关系。
睡晚也没关系。
水声停了,脚步走近,元京墨跪直起身,在秦孝走进房间的时候伸长手关上了灯。
“元京墨?”
突然的黑暗很快被适应,楼下路灯的光线透进窗已经变得格外微弱,但足够秦孝分辨元京墨的轮廓。
秦孝走到床边,带过来刚洗完澡的凉气,还有皂香。
元京墨仰头亲他,先亲到下巴,秦孝开始刮胡子了,胡茬随着生长速度的加快越来越硬,不太舒服,有点扎。
还是嘴唇更好亲。
舌头也不错……
秦孝扣在元京墨腰侧的手越收越紧,把控着收住力道,剥掉短裤在中央揉了一把。
元京墨一哼,脊骨当即麻了。
压着倒下,扶在元京墨后背的胳膊终于察觉到床上多了东西。
“什——”
记忆先一步判断出这是什么,秦孝没继续问,元京墨听见清晰的吞咽声,伸手碰到滚动的喉结,指腹上下摸了摸。
秦孝攥住他手腕,声音明显变了:“不弄……”
秦孝顿了下,清清嗓子:“不用这个,我给你弄。”
他当然能把元京墨弄舒服,可元京墨躲开,又迎上来,在黑暗里仍然抵挡不了羞臊,身体滚烫,说话时候呼出的气也滚烫。
“我想用呢,”元京墨亲他耳朵,手指勾住秦孝脖子上的朱砂,捏着一点点扫突起的喉结,“秦孝,我想用……”
手腕被攥着猛地压在床头,朱砂因为和手指的忽然分开悬空乱晃,秦孝格外重地亲他,嗓子沉到沙哑。
“别嫌疼。”
秦孝话说得生硬,手上的力道像能把元京墨折断,可真的摸索着拆开用,动作又放得无比轻无比慢,比元京墨更有耐心地加进一根又一根手指。
风扇像是停转了,秦孝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在漫长的过程里,只小腿的汗就已经浸透床单。
秦孝托起元京墨的腰,元京墨仰着下巴,腰也向上反弓着迎合,小口喘着气保证:“真的可以了,我不嫌疼。”
他说得信誓旦旦,可紧接着就剧烈弹了下,哆嗦着蜷成一团。
“元京墨?”
没有应答,秦孝一下拍开灯,在骤然大亮的灯光里看见元京墨眼里晃晃悠悠的水光。
“疼厉害了?我看看。”
“别——”元京墨就刚才一瞬间疼得控制不住反应,可回过神想,秦孝恐怕连一个顶都没进去。
缓过劲儿元京墨只觉得不好意思,捂着脸瓮声瓮气地说,“都丢没脸了,还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