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
秦钊又忙出去给这位祖宗端热水去了,还心疼他弯腰腰疼,特意端着让他洗了洗。
林清坐这一下午神经高度集中到没觉得冷,这会儿一放下手上的活觉得自己冻得手脚都是僵的。
秦钊端着碗递了过去,“赶紧吃饭暖暖身子,是不是难受,我喂你吧。”
林清无语,这狗崽子真是得寸进尺,林清接接了过来,“不用。”
秦钊笑了笑,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带刺。
两人坐在桌子旁吃着鸡汤面条,林清也饿了端着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小河呢,怎么没看见他,叫他吃饭了吗?”
“嗯,小河在灶屋那吃呢,那有炭火,暖和。”
林清哦了一声。
林清一连吃了两碗面,鸡汤也给喝了个干净,他打了饱嗝,舒服了,身上也暖和一些了。
吃了饭他碗一丢又把自己的图纸给拿了过来,秦钊自觉洗碗去了,回来之后就从后面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画什么呢?有点像弓箭?”
“嗯,是弓弩。”
秦钊蹭了蹭怀里的人,“弓弩?我家三三真聪明。”
“一边去,别妨碍我干活。”
身后的人跟只黏人的金毛似的一直往他脖子那蹭,林清嫌弃地不行,推了几次才给推开,秦钊也不走,就挤着林清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林清又改改画画到了半夜,秦钊就陪着他端茶倒水,他侧着脸看着林清,林清最讨厌坐马车了,半天一天的还行,要是久了就会不高兴地黑着脸。
他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千里迢迢从京师过来的,这么冷的天,他一个人待在马车上,林清瘦了,昨天抱着他的时候都有些膈人,秦钊一想到这就心仿佛被人窝在手上一样,那人就是林清。
林清终于把图纸给画得差不多了,明日找了木匠铁匠一起做做,在调整调整说不定几日就能做出来了,希望能赶上秦钊他们离开。
秦钊刚一直都在看着呢,林清画的图纸他看了个大概,这个叫□□东西要是做出来说不定这场战很快就结束了。
林清踢了旁边的人一脚,“我要洗脚。”
“我去给你倒水。”
林清把图纸给收拾好了,鞋子一甩就坐在床边等着秦钊过来帮他端洗脚水,秦钊过来后蹲下身子,帮林清把棉袜给脱掉了,林清被伺候舒服了就跟被顺了毛的猫一样,微微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林清哼哼唧唧地说道:“之前让你给我倒个洗脚水你都不肯。”
“什么时候,忘记了。”
“呵。”
秦钊眼底带着笑,“等过几日我们走了,你就在这住些日子,等天气暖和了在回去。”
“知道不用你说。”
林清抬脚踢了踢秦钊的肩头,“哎,你说实话,这仗能打胜吧,还有太子,他人怎么样,若是朝堂起了纷争,你会不会受到牵连。”
林清是怕秦钊被卷入到太子和四皇子争夺皇位之中。
秦钊拿起布给林清擦了擦脚,“你在担心我?”
林清发现自从这狗崽子不在掩饰之后,这脸皮是更厚了。
林清没好气地又踹了他一脚,反倒被秦钊握住了脚亲了一口,林清鸡皮疙瘩都起来,“咦,你干嘛!”
林清忙把脚收了回来,“秦钊我告诉你,要是你敢拿亲过脚的嘴亲老子,老子头给你打掉!”
“我还可以亲你?”
好好好,这狗东西选择性耳聋。
“赶紧滚上来暖床。”
秦钊一听这话麻利地把木盆往门口一丢,咣得关上了门,一气呵成脱了衣服爬上了床,秦钊以为林清生气了不肯让他上来了呢,这会儿高兴得有点找不到北。
林清则就把脚往被窝里一伸,等着秦钊把被窝暖热了他在躺进去,这狗崽子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起码这大冬天的暖被窝的时候比汤婆子好用了。
林清一躺下来秦钊就贴了上来,胳膊一伸把林清给抱在了怀里,林清推了两下没推开,“松开。”
“不松,我想抱着你,三三,你好香。”
“滚你丫的,你才香。”
“嗯,没有三三香。”
说着还在林清身上蹭了蹭,林清真的是一次比一次无语,这秦钊什么时候这个性子啊,没脸没皮的!
林清踹了他一脚,“膈着老子了。”
“对不起。”
然后就没有了,林清一脸黑线任由秦钊抱着,累死他了,算了,看在还挺暖和的份上忍了。
林清靠着身旁的人形暖宝宝很快就睡了过去,秦钊却激动得睡不着,尽管什么也不能做,但他抱着林清觉得是在做梦,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在林清的额头。
林清正睡得正香呢,难得能躺平还暖和,他睡得格外的沉,条件反射啪叽一巴掌就糊在了秦钊的脸上,秦钊也没生气,握住总算是热起来的手亲了一口又给拉到自己怀里困着。
秦钊办事效率很快,尽管卢平县刚经历过战争,但在县令的维持下也一点一点在恢复往日的生活。
秦钊叫了几名木匠和铁匠过来,林清又忙碌了起来,每天裹着斗篷来回在家里和铁匠铺子穿梭,木匠直接就在院子里做了,铁匠只能看了图纸回去做。
林清和这些匠人们商议着怎么做,然后一遍遍的调整细节,几个匠人看着林清画的图纸眼睛都亮了,按照林清的图纸,这个叫□□做出来射程起码在五百步开外。
若有把弓弩用在战场上,那侵扰他们的大月国士兵不就能被赶出去了!
知道太子的军队快开拔了,几个匠人夜以继日地做了起来,林清也是跟着在一旁看着,方便有什么问题能直接大家一起商量。
秦钊知道林清忙,这几日也没有闹他,回来就老老实实帮林清暖床。
林清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才想起来什么,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明日请太子过来,我让他看个好东西。”
秦钊亲了亲林清的额头,“做出来了?”
“嗯,就是场地小,还没测出来能射多远。”
“好。”
秦钊第二天走的时候把床上的人也给拉了起来,“今天不许赖床,要不然太子过来看见了。”
“哦哦哦,知,知道了。”
林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卫小河做了饭把人给叫了起来,“郎君,木匠和铁匠都过来了。”
林清这才诈尸般得从床上爬起来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请他们去你屋坐坐。”
林清这才想起来他昨天快睡着的时候,让秦钊请太子过来了,他赶紧摸了衣服爬起来了,他这些天忙着做弓弩呢,每天都是和秦钊一起早早起来了。
昨天做出来之后他心里就松快了下来,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的,这才想起来还有大事呢!
林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蹲在院子里呼噜呼噜刷起了牙,嘴里的牙粉还没漱干净呢,就看见秦钊带着几个身着甲胄的人过来了,林清被吓得嗝了一声,嘴里的水全给咽进了肚子里。
他被呛得咳了起来,秦钊忙把他给拉起来拍了拍后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接过林清手里的竹筒给他漱口,林清扭头就跑屋里去了,然后咣得把门给关上了,秦钊无奈地跟着进来了屋,想起院子里还有几个人呢扭头又说了一句,“殿下,你们在院子里等一会儿。”
跟在太子身后的几个亲信憋笑着抖肩膀,还小声和太子蛐蛐,“没想到我们秦参将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可不是嘛,自从他夫郎来了,这日日都要回来,人家现在有夫郎了,谁还要和我们这些糙汉子住一起呀。”
太子祁连珏不轻不重训斥了两声,“不得无礼。”
第136章
林清跑到屋里的时候嘴角还留着白色的牙粉呢, 头发睡了一夜也乱糟糟的,脸都还没有洗,林清一进屋就揉着脑袋无声啊啊了两声。
秦钊跟进来又帮他关上了门,“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见到太子?”
“不是!”林清扭头邦邦给了他两拳头,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秦钊也没有反驳, 看日头这会儿已经不早了, 但他的三三说早那就是早, “对不起, 我应该晚点回来的。”
林清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完了, 他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但又不能躲在屋里不见人, 他推了秦钊一下,“你去给我端洗脸水去。”
秦钊轻笑一声转身就出去了,林清尴尬地揉了揉脑袋,好丢人啊!
林清听见外面秦钊的声音,“小河,你带殿下他们先看一些弓弩。”
秦钊一出来,他那些兄弟就朝着秦钊挤眉弄眼的, 要不是太子殿下不让笑, 他们早就哈哈哈笑出声了,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秦钊觑了他们一眼, 无声说道:“不许笑。”
扭头端了一盆热水又进屋去了。
几个汉子挤成一团蛐蛐,“呦,你看,咱秦参将还给端水呢, 咋没给我这个老哥哥给端过呢。”
“你不怕他把盆子扣在你头上呀。”
“啧,刚没看清, 没想到咱冷脸的冰块也能化成绕指柔呀。”
祁连珏也嘴角带笑,他轻咳了一声,“好了,先看看弓弩。”
卫小河带着屋里避寒的工匠们出来了,那些工匠都是平头老百姓,哪里见过什么皇亲国戚呀,知道面前的人太子一个个吓得两股战战的,话都不敢说的。
祁连珏几个人就围着院子里的东西看了起来,有人还上手摸了摸,“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倒是奇特。”
没有人回答,几个工匠早就被吓得头都不敢抬,还是卫小河接了话,“三弓床弩。”
几个领将围着院子里东西看了起来,“这箭矢呢,中间安的这不是长枪吗?”
有人把中间的箭矢给拿了下来,还随手舞了几下。
“这三把弓箭倒是奇特,两张正弓,一张反弓,这是作何道理?”
林清在屋里已经急急忙忙洗了脸挽了头发,他先推了秦钊出来,然后自己尴尬地低着头也出来了,也没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不敢三七二十一就是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前面传来噗嗤的笑声,然后眼底的脚往旁边挪了挪,“我,不是哈哈哈。”
林清脸更红了,旁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林老板,免礼。”
林清一连闹了两个乌龙,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啊啊啊,好丢人啊。
秦钊难得见林清这么窘迫的时候,原来三三还会脸红呢,真的好可爱啊,想太阳。
林清这才抬起了头,只见□□一旁站着一个身着金色甲胄的年轻男子,气质凌厉长身挺拔,通身的贵气,和在京城的八皇子比起来更多了几分稳重。
那人接着说道:“多谢林老板购置的粮草冬衣,解了我们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