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的抬起脚来,冷声吩咐道:“堵住他的嘴,叫的声音太大,会吓到太子。”
“是!”
士兵上前,立刻堵住那君子的嘴巴,让他叫都叫不出声来。
喻隐舟脸色相当阴沉,拉住叶攸宁,根本不加理会柳羡之,带着叶攸宁离开了燕饮宴席。
“君上?”叶攸宁被他拽着往前走,奇怪的道:“君上,燕饮还未结束,这是去何处?”
喻隐舟并不说话,黑着脸,面色阴霾,拉着叶攸宁离开花园,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而去,嘭一声,将叶攸宁压制在角落的假山旁,冷冷的看着叶攸宁。
叶攸宁狐疑的对上喻隐舟的眼神,好奇怪的眼神,竟是让叶攸宁一时看不透。
生气?好似是在生气。
难道……叶攸宁寻思,是因着自己在燕饮上“惹事儿”,所以让喻隐舟不欢心了?
“君上……唔!”不等叶攸宁再次开口,喻隐舟突然低下头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叶攸宁更加奇怪,他与喻隐舟身量悬殊,根本挣扎不开,也没有挣扎,叶攸宁因着是抚慰型NPC的缘故,很敏锐的感觉到喻隐舟的情绪波动,干脆抬起柔软的手臂,主动攀住喻隐舟的脖颈,略微有些青涩的回应起喻隐舟不安的亲吻。
叶攸宁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喻隐舟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但那双鹰目更加危险,好似并不满足于叶攸宁单纯的抚慰一般……
喻隐舟不由想起那夜与叶攸宁的缠绵,登时燃起了一股冲动。
“嗯……?”叶攸宁腰肢发软,被吻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依靠在喻隐舟怀中,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叶攸宁立刻察觉到喻隐舟不同寻常的“变化”。
潋滟着水光的双眸微微撩起一些,叶攸宁的唇瓣划开一丝欣慰的笑容,轻声道:“君上,看来是烤羊腰管用了。”
喻隐舟:“……”孤怀疑叶攸宁骂人不带脏字,且骂得很脏。
第34章 移情别恋?
喻隐舟深吸了两口气, 平息下自己的冲动,沙哑的道:“为何去招惹那样的脏人?”
叶攸宁仔细想了想,喻隐舟说的可能是那个喜欢嘲笑旁人的君子。
叶攸宁挑了挑眉, 他无法告知喻隐舟, 自己熟悉之后的重要剧情, 柳羡之很可能是自己的毒唯粉丝,因此叶攸宁打算适当的维护一下柳羡之,发展发展自己这个毒唯。
喻隐舟见他没有回答,眯起眼目, 道:“你不会是看上柳羡之了罢?”
柳羡之和寒生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柳羡之的身子受了重伤, 伤及根本,安抚金也打了水漂, 又被大行署扫地出门,家里根本没有几个银钱,无法悉心调理,因此面色显得有些苍白,身材显得有些羸弱,没有寒生那般挺拔。
喻隐舟心中警铃大震,日前太子攸宁为了寒生,要死要活,一哭二闹, 甚至放弃储君之位私奔, 寒生虽然死了,但他弟弟还活着, 长相又如此相似,难道……
难道叶攸宁要移情别恋?
喻隐舟不等叶攸宁回答, 厉声道:“孤不许!”
他的嗓音有些大,陡然发怒,叶攸宁被吓了一跳,是理论上吓了一跳,毕竟他是人设纤细的柔弱NPC,晶莹剔透的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微微上勾的眼尾殷红一片。
喻隐舟吼完便后悔了,叶攸宁很可能会被吓哭,果不其然,真的哭了……
“你……”喻隐舟手忙脚乱,也不知为何,旁人便算是嚎哭、恸哭,喻隐舟都满不在乎,别说是流泪了,便是流血,喻隐舟也不眨一下眼目,可叶攸宁便不同。
叶攸宁一哭,喻隐舟的心窍便隐隐作痛,说不出来的难受,仿佛一条潮湿的帕子,被人反复的蹂拧。
“别哭,”喻隐舟连忙轻轻擦拭眼泪,也不敢太用力,道:“别哭了,方才……方才是孤不对,孤不该吼你。”
喻隐舟已然开始学会自我检讨了,而且态度之诚恳,认错之迅速,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叶攸宁抿着嘴唇哽咽,泪珠吧嗒吧嗒的顺着面颊往下淌,一副委屈又可怜,还十足隐忍的模样,别看他哭得如此凄惨,但其实……
叶攸宁根本不想哭。
叶攸宁自己擦了擦眼泪,哽咽的道:“君上,无妨的,攸宁只是……”
喻隐舟一听,心窍更是像被刀子剜了一般,将叶攸宁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哄道:“别哭了,天气凉,小心害了风寒。”
喻隐舟哄了叶攸宁好一阵子,叶攸宁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眼眶还红彤彤的,仿佛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喻隐舟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攸宁回到燕饮席间,那个君子已然被抬走,整个燕饮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错觉。
“来坐,小心一些。”喻隐舟让叶攸宁坐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目,还是肿得厉害,便道:“你自己歇一下,孤去给你弄一张热帕子,敷一下眼目,免得明日又要受罪。”
叶攸宁本想说不必了,自己也没有那般娇气,但喻隐舟动作很快,立刻起身,匆匆大步离开,根本不给叶攸宁开口的机会。
叶攸宁只好坐在席上,膳食并不和叶攸宁的口味,因此叶攸宁也没有用膳,只是干坐着。
“太子……”一道声音传来。
叶攸宁回头一看,是柳羡之。
在书中,柳羡之是叶攸宁的毒唯,但没有记录柳羡之为何是叶攸宁的毒唯,如何成为叶攸宁的毒唯,因此叶攸宁只好自行发挥。
叶攸宁不着痕迹的打量柳羡之,经过方才那番事故,柳羡之合该感动一些罢?
柳羡之恭敬的拱手道:“方才多谢太子。”
叶攸宁道:“无妨,举手之劳。”
柳羡之手中还端着甚么,放在了案几之上,道:“方才小臣看太子胃口不佳,兴许是燕饮的菜色,不和太子口味,这是小臣刚做的桂花米酿,还温热着,这个天气饮用,最是养身。”
柳羡之将一只小豆放在案几上,打开盖子。
叶攸宁低头一看,原来他口中的桂花米酿,便是醪糟小圆子。
浓郁的醪糟清香,随着热腾腾的蒸汽翻腾而起,一股子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因着表现撒了一些桂花,所以甜味并不齁人,反而十足的清爽。
柳羡之补充道:“米酿的酒劲儿很小,太子大可放心,并不醉人。”
叶攸宁微微一笑,道:“谢谢你,这天气如此凉,孤正好想用一些暖的。”
叶攸宁说着,拿起小匕轻轻搅动桂花米酿,清甜香气更加浓郁,舀起一勺抵在唇边。
“太子。”柳羡之突然开口。
叶攸宁奇怪的看着柳羡之,柳羡之的面容稍微有一丝挣扎,道:“米酿虽不醉人,但太子身子羸弱,还是……还是少饮一些,以免醉倒。”
叶攸宁点点头,将那勺醪糟小圆子送入口中。
“嗯……”叶攸宁微笑道:“甘甜顺滑,没想到柳书吏还会理膳?”
柳羡之垂着目光,苦笑一记,道:“小臣卑微,若不自己理膳,早晚会被饿死,也是迫于生计。”
叶攸宁一点子也没有嫌弃,道:“你这味桂花米酿,做得极是美味,改日也教一教孤。”
“太子?”柳羡之惊讶,道:“太子要学理膳?可……膳房肮脏之地,太子如此金贵,怎么能……”
叶攸宁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世人都要吃喝,百姓一日两餐,达官贵人燕饮酒肉,皆离不开膳食,膳房如斯重要,又怎会是肮脏之地呢?”
柳羡之的神情有些波动,呆呆的看着叶攸宁。
叶攸宁伸出手来,搭在柳羡之的手背上,语气很是温和,安抚的道:“柳书吏才华过人,今日只是暂时委屈如此,总有一日,必定会重回大行署,大放异彩的。”
柳羡之喃喃的道:“太子难道不觉得……小臣、小臣是一个阉人,不配……”
叶攸宁摇摇头,道:“柳书吏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旁人可以嘲笑你,但你自己绝对不能轻看自己。”
柳羡之喉咙干涩的滚动起来,他双手攥拳,吐息有些急促,眼神也变得复杂,明显是在挣扎甚么。
叶攸宁说罢,又拿起小匕,准备继续食桂花米酿。
“太子!”柳羡之按住叶攸宁的手背,急促的道:“还是别……别食了,这米酿酒劲太大……”
柳羡之说罢便有些后悔,咬着自己的嘴唇,他方才明明说米酿没有酒劲,可以多饮,这没有一晃神的功夫,竟又改口,说酒劲儿太大,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承认自己方才说谎了?
柳羡之惭愧的低下头去。
叶攸宁则是一笑,脾性十足的温柔,一点子也不生气动怒,甚至没有任何责怪柳羡之的意思,道:“柳书吏亲手熬制的桂花米酿如此美味,孤可不管酒劲儿如何,必要足足饮下这一大碗,再者……”
叶攸宁冲着柳羡之眨眨眼,道:“便算是孤吃醉了,柳书吏可会对孤做甚么不利之事?”
柳羡之望着叶攸宁的眼目,一时有些痴痴然的道:“自然不会。”
叶攸宁道:“即是如此,孤还需甚么顾虑?”
喻隐舟让人准备了一些温水,将帕子打湿,急匆匆赶回来,这一来一回,不过一会子,哪知晓一回来,叶攸宁竟然……醉了?
叶攸宁面色殷红,双眼含着水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赫然半靠在柳羡之的怀中。
叶攸宁不知在说甚么,向后仰起头来,柳羡之则是满面通红。
“太子,”柳羡之道:“你真的饮醉了,小臣扶你去休息罢。”
柳羡之扶着叶攸宁站起身来,刚要离开燕饮,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将叶攸宁拽入怀中,戒备的拦住柳羡之。
柳羡之拱手作礼道:“喻公。”
喻隐舟让叶攸宁靠在自己怀中,冷声道:“柳书吏不必费心了,太子醉了,自有孤这个枕边人送他回去。”
喻隐舟故意强调了“枕边人”三个字。
柳羡之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低声道:“喻公,请太子小心太宰。”
说罢,转身离去。
喻隐舟眯着眼目,凝视着柳羡之的背影,一时不知柳羡之到底是甚么意思。
柳羡之在太宰府做书吏,明显是公孙无疾的人,今日家宴,公孙无疾处心积虑的将柳羡之展示在叶攸宁面前,不就是为了分化自己与叶攸宁么?按理来说,柳羡之必然没安好心。
可如今柳羡之却让叶攸宁小心公孙无疾,不知这么一会子的空档,到底发生了甚么。
喻隐舟扶住叶攸宁,叹了口气,道:“太子醉了,孤带你回馆驿。”
叶攸宁身材纤细,即使他醉酒,喻隐舟也能轻松扶着他,二人离开燕饮的花园,叶攸宁却不老实听话,一直在喻隐舟怀中打挺,仿佛一只滑不留手的小鱼。
“别闹。”喻隐舟黑着脸,桎梏住叶攸宁的双手,将他箍在怀中。
叶攸宁被喻隐舟箍住,喻隐舟的手臂好似铁箍子,叶攸宁是一点子也挣扎不开,他抬起头来,软绵绵醉醺醺的道:“君上,柳书吏熬制的桂花米酿滋味甜蜜,君上尝过了么?”
喻隐舟没好气的道:“你还敢说?方才是不是饮多了米酿?这里是太宰府,你若是饮醉,孤不在身边,可知有多危险?整日不叫孤省心。”
叶攸宁仰头看着喻隐舟喋喋不休的数落自己,他饮醉了酒,情绪反而比平日里更加松弛,唇角划开一道微笑,道:“君上没尝过,太可惜了,无妨……攸宁喂你。”
喻隐舟险些被气笑,那桂花米酿都被叶攸宁吃了个干净,哪里还有?叶攸宁打算如何喂自己?
不等喻隐舟开口,叶攸宁突然扬起纤细的天鹅颈,主动含住了喻隐舟的嘴唇。
喻隐舟睁大眼目,一瞬震惊不已,饶是他自小习武,反应迅捷,此时也忘了动弹,怔怔的被叶攸宁“强吻”。
叶攸宁不只是触碰,甚至微微启唇,那动作青涩,磕磕绊绊的,却莫名的勾人心痒。
叶攸宁气喘吁吁的笑道:“君上,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