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果抛开语境,单独拎出片段来发在论坛上,应该可以告发布者散播成人信息。
他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瞥了眼容念,似是在说:你找借口的水平着实不高。
容念继而强词夺理道:“就是起到一个安慰作用,真要爽那会叫出来……”
话还没有说完,他原本想鼓励陆岁京再接再厉,不料绷紧的小腿肌肉被指腹恰到好处地压过。
说不出是痛还是爽,在那一瞬间,容念没忍住闷哼了声。
意识到自己居然失态之后,他咬了咬牙,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而陆岁京一副认真讨教的样子,看上去想在按摩领域不断进步,干出一番大事业。
陆岁京故作正经道:“现在听上去小容是爽了。”
容念挣扎地说:“陆岁京,你这是偷袭!”
陆岁京感觉挺冤枉,解释:“我只是想提升技术,被说不行还蛮难过的。”
容念:“……”
他又低低地倒吸了口凉气,尽管之前€€那间有些承受不住,可过几秒后,经历三千米长跑的酸胀感缓和了许多。
和原先那种和风细雨式的放松不太相同,感觉效果意外不错,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容念蹙了蹙眉,道:“你怎么搞的,要不再来一下?”
陆岁京瞧着有些犹豫,嗤笑:“……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小众癖好?”
容念假装听不懂,天真道:“我就是喜欢看你努力进步的样子。”
陆岁京:“。”
“不是说对我居心不良吗?怎么没感觉到你很想和我谈恋爱呀。”
容念这么嘀咕着,架在陆岁京身上的那条腿还晃个不停,连带着对方一起摇摇摆摆。
他尝试使用激将法:“噢我知道了,捏小腿不行,你希望把手往上面伸。”
陆岁京闻言不禁好奇:“你真的没把我想得很下流?”
容念弯起浓长的眼睫,垂下来的那只脚踮起来,很轻地撑着地面划了下,计算机椅就往上挪去。
借着彼此之间距离的拉近,他倾身上前认真地打量陆岁京。
四目相对的时候,容念灿烂地笑开。
这是很干净的笑容,像在无奈陆岁京为什么会萌生那种困惑。
他继而敛起笑意,目光澄澈地问:“可欲i望不就是这样?原始、赤i裸,这种念头是错的吗?你干嘛这么回避?”
这个问题要坦诚回答的话,有一些尖锐,陆岁京不清楚该给出什么答案。
对他来说,在长年累月的压抑下,隐瞒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已经成了惯性。
一直喜欢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容念,要藏住。往往因为容念而报复心很重,要藏住。
曾想沉浸在有关于容念的幻觉里别清醒,也要藏住。
陆岁京无所谓被其他人如何评价,也不屑于迎合外界。
但容念喜欢温暖、可爱、有安全感的东西,那么,与阳光格格不入的自己也想变成那种形象。
陆岁京害怕自己的本性让容念困扰。
这种心态与其称之为回避,不如说是自卑。
“不是很好回答么,你怎么不吱声呢?”容念道。
他几乎是命令道:“看着我,小岁。”
陆岁京没有反抗,仰视着面前的少年。
“那些想法有一部分是错的。”陆岁京道,“见不了光,不该存在。”
容念道:“有关于我的吗?”
陆岁京道:“好像全都是关于你的。”
“这样啊,让我瞧瞧。”容念慢条斯理地说。
他完全是引诱:“从头错到尾也没关系,你可以肆意妄为,这是我给你的权利。”
陆岁京做过几次噩梦,在梦里,自己不受控制地倾诉秘密,向容念全盘托出。
梦的结尾,容念要么沉默,要么逃跑。
那些构想是一片荒原,废弃在陆岁京的心中一角,偶然有天被真实的容念窥见。
容念选择了纵容,并且点了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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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班长在寝室里搞庆功宴。
他本来对运动会分数不抱希望,没想到落幕时,班里排名竟然在院系中数一数二。
班长觉得这喜事理应张罗下,便凑齐三口宿舍能用的电煮锅,又和室友们去了趟超市,买了许多火锅食材和饮料零嘴。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的贺同学,容同学,还有张同学,都为法学院摘下一枚金牌!祝他们未来也能继续发光、发热!”
围坐在这里的同学们欢呼鼓掌,有人举手申请发言。
那人道:“三个拿金牌的,两个都不在这儿,你下回想聚众吃火锅能找个不蹩脚的理由么?”
班长道:“我下午邀请了他俩,容念鬼鬼祟祟,说要去学生会,晚上有别的事,贺疏星一听要聚餐就说没空。”
往锅里下肥牛的同学问:“容念在干嘛?”
“谁知道呢,赛场上大出风头,比得上金榜题名,那现在再凑上洞房花烛……”
“他身体没被跑废就不错了,还洞房花烛?你当他永动机?”
有个嚼着果冻的人说:“我看过隔壁寝,貌似一个人都没有,他俩可能回家休息去了?”
怕三口锅一起煮容易跳闸,他们把屋子的顶灯关了,桌上只留一盏小的充电台灯。
摸着黑€€€€€€€€地聊着,等到第一批食材差不多煮熟,他们闻着香味流口水,准备分一下碗筷开始享用。
班长用筷子戳着牛肉丸,忽地左顾右盼。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动静?”班长问。
同学面无表情地提醒:“现在禁止讲灵异故事。”
班长道:“没有跟你们瞎扯,我好像听到容念在叫唤。”
同学匪夷所思:“你幻听?”
“诶,他好像在寝室里,我去看看,最好把他喊来一起吃。”班长重情重义道。
他走去隔壁,不假思索地敲了两下门。
一开始没人应声,他纳闷地挠了挠头,以为自己确实听错了。
但就在他要折返的时候,屋子里又传出了细微的响动,乍听是隐忍的抽泣,莫名挠人心肝。
班长一头雾水,然后屏息凝神,轻手轻脚地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第55章
里面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些, 根据班长的理解,容念好像在床上。
有身体在被褥间挣动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坐起来又跌回去的那种闷响。
容念似是忍得辛苦, 又没办法完全不出声,不上不下的,妄图克制又根本无法自抑。
“有点受不了。”容念抱怨,“能不能关掉?嘶€€€€”
有声音在低低地笑,挺耳熟的,听上去悦耳磁性, 说的话有些欠揍。
“知道你是第一次, 这频率开得也不大。嗯, 肯定没你扯我衣服的力气大, 你再拉袖子我衣服就要报废了。”
容念道:“不玩了, 你马上把它关掉,然后我就松开你。”
“那你继续扯着吧, 待会做完就会舒服了, 不会后悔的。”
“我要不是腿抬不起来……现在难受得想把你踹下床。”
班长想象不出屋里的情况,那两个人的话题很奇怪,不知道在用什么东西。
平时自己与容念打交道, 对方总是游刃有余又风趣, 偶尔有随堂抽查引来哀嚎一片,容念照样能够处变不惊,举止非常从容。
然而此时,容念说话断断续续, 有时候还语无伦次。
班长是个粗神经, 和男生们没什么边界感, 尽管如此, 在门外听了一会,莫名感觉有些不妥。
不像他们寝室一群五大三粗的直男,容念要秀气纤细许多。大家会互相打打闹闹,但面对容念时,连推搡都会收着力气。
现在容念在吃疼般地闷哼,不像其他男生鬼哭狼嚎显得好笑,班长甚至在微妙之余感到揪心。
但他没有出声询问,反而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不该再待下去。
班长默默地后退了两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然而他出来得很草率,最近在寝室穿的还很清凉,迟迟没有换成长袖长裤。
碰上这时候楼道里的温度很低,不远处开着窗户在通风。
被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
班长生怕偷听被发现,连忙假装自己是巧合路过,自言自语地去关窗。
“草,今天才多少度啊,这窗还开着呢?”他道。
他费劲地把窗户拉上,这时容念寝室的门被从里打开。
容念套了件棉质的蓝色睡衣,衣领没有整理好,露出精致的锁骨。
看着皱巴巴的,有点乱,像是前一秒才匆匆披在身上。
“晚上好。”班长尴尬道,“那什么,我就出来转转。”
他为此局促不安,而容念丝毫没有被人偷听的慌乱,双手背在身后,倚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