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怎么会一点前兆都没有?
还有那孙藏,若不是因为自己,他哪里走到这个位置,现在倒好,居然直接将自己推出去挡刀。
必然要这几个人都付出代价。
“鑫儿回来了……哎呦,这是怎么了?”
身姿窈窕的和蔼妇人瞧见梁鑫走进来,连忙上前去迎接,却没想看到梁鑫这般狼狈的模样。
顿时心疼坏了,上去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满眼担忧的开口询问道:“怎么弄的这样脏?谁,谁打你了?!”
仔细看了看,那妇人才看见梁鑫脸上的伤口,顿时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拉着人就往屋子里走。
“来人,快来人!”
“快把大夫请来!一群饭桶少爷受伤了都不知道!”
妇人急匆匆的拉着,然后先往屋子里走,头上戴着的珠钗叮铃作响,即便走的快,步子也迈的稳。
“不必了,娘。”
梁鑫却摇了摇头,推开了妇人握着自己的手,脸上带着阴毒的开口道:“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过一些皮肉伤罢了,不妨事。”
比起身上受的伤,现在心里窝的火才是让梁鑫更加恼火的事情,一双眼睛里满满全是怒火。
“去,查清楚今天来店铺里那两个人的身份,本公子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父亲在何处?”
梁鑫的冷着声音询问,梁夫人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有些怯懦的指了一个方向开口道:“老爷在屋子里歇着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鑫儿是要教训谁啊?”
若是梁鑫知道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肚子火气,早就带着人找上门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无能狂怒?
“不知道,估计是温家人。”
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敢这样做,谁又能这样做。
说罢梁鑫便朝着屋子走了过去,这份委屈他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不管那人是谁,左右已经将人得罪透彻了,也就索性得罪到底,他可不是孙藏那个孙子,畏畏缩缩见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跑了!
想到那家伙丢下自己脚底抹油熘走的样子,梁鑫就忍不住眼角抽搐,好歹也是汝南的知府,敢和他合谋这样的事情,如今才知道害怕未免太晚了一些。
“父亲现下可有闲暇?”
梁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敲了敲眼前的红木门,里头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好似重物压过实木地板时发出的声响,如此等了一会里头才有人回复他,“何事?进来说吧。”
“叨扰父亲了。”
眼前的木门上封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梁鑫的指尖抹去灰尘推开了眼前的大门,里面的男人长发如瀑,身子依靠在轮子上,星眸里是细碎的光彩,但多半是暗淡的。
“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父亲,何事寻我?”
作为梁家的当家,梁言秋自从断了腿之后便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自己的大儿子打理了,接过家业的梁鑫是如何经营的他也已经不在意了,这家业若是被他败完了,那也只能说明自己到最后也不如温子言那个老家伙。
反正输了一辈子,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自从接手家业之后就再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如今还有心思来找自己,看来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父亲的观察果然是细致入微,儿子还没说话便被父亲看透了。”
梁鑫走过去推着人的轮椅,将梁言秋推了出去。
自己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梁言秋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现在看见这样的阳光觉得晃眼。
“什么事直接说吧。”
他被推着在花园里散步,这反而让他感觉到不对劲,他这个儿子向来对自己都是有话直说的,如今却做出这样多余的事情来,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父亲可知道望月阁的东家是谁?”
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被人戳穿了梁鑫也没怎么在意,只有和这人装的父慈子孝反而累人。
“不知道,之前想和他打交道,不过他们的东家并不在汝南而是在京城,这件事便搁置了。”
无缘无故的怎么提起聚相逢来了?
梁鑫心里暗暗道:“果然是京城的。”
不过就算是京城的人到了汝南也要守汝南的规矩。
心里的盘算梁鑫自然是没有告诉梁言秋的,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若是父亲想见,如今却有了机会。”
“不知父亲可想去看看那位神秘东家的真容,许是父亲认识的人。”
是不是温家的人梁鑫无法确定,因为他和温家的人并不相熟,也不能毫无根据的就上门去找温家人对质。
不过他的爹对温家人可谓是恨之入骨,个个都辩的清楚,虽然梁鑫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他和温家之间的仇恨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也不重要了,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就好了。
“贸然拜见有失礼数,既然自然是要备下薄礼的。”
梁言秋不知道梁鑫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一直想拜会一下望月阁的幕后之人,若是有机会便去看一下好了,就算见不到倒也没什么,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了心力去为了商会奔波。
这些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好了。
北郊良田之中,二人的身影在田埂间穿梭着,裴远被顾忱带着在田野间快速的穿梭着,因为入了夜再加上二人穿着的是黑色的衣裳,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二人的身影。
“殿下,这个时间来,恐怕佃户们只怕是都休息了。”
裴远被他带着走也不敢乱动,生怕拖了顾忱的速度,白日里他们决定要走访农户,若是粮铺买不到粮食便直接和农户收购便是,二人敲定主意之后裴远想着第二日一早再去的,却没想到顾忱拉着他晚上就出来了。
他当然也知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自然该早早行动,只是入夜了这些劳务了一天的佃户自然是疲倦不堪的,这个时候上门打扰实在是不好。
“白日来容易被人掌握动向,放心这个时辰他们睡不着的。”
顾忱知道裴远的顾虑,抱着人换了个姿势让他窝在自己的怀里开口道:“估计粮价暴涨这件事情,对佃户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不出意外的话梁家收粮的时候还压低了价格。”
“如此说来,和他们收粮只怕是不容易了。”
裴远安安心心的窝在顾忱的怀里也不担心会不会掉下去的问题。
如果是按照顾忱说的一般,天价的粮价背后是被压榨的农户,那么他们收粮应当也就不会顺利了。
既然他们能被低价收购就说明这梁家必然是用了手段的,不管是暴力的手段还是阴毒的手段,只怕是他们的价格再高这群农户也不会将粮食给他们,因为恐惧。
“到了。”
在裴远思考的时候,顾忱已经抱着他赶到了目的地,他们的目的地正是这一处的地主家,直接去找农户是没用的,农户一般都是佃农,租借的是地主的田,他们手上的粮食不多,甚至可能不够自己的温饱。
大部分的粮食都在地主的手上,而这地主估计也是和梁鑫狼狈为奸的人。
乡村的大院子自然是不如城镇上的奢华的,可这间院子确是这方圆十里内最大最好的,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中,这院子的石板地面实在晃眼,怎么看都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夜探地主的宅子,这件事情我以前是想都没想过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裴远被顾忱带上了屋顶,木头做的屋子上堆砌这青瓦,这间屋子的主人看起来有钱但审美并不怎么样,将这好好的院子弄得四不像。
裴远半跪在屋顶上,他没怎么做过这种事情,上了屋顶都有点不敢落脚,反倒是顾忱好像十分熟悉的样子,自然是掀开了瓦片,完全不怕屋子里的人察觉。
“这种事情都不敢想,你以前都在想什么?”
“殿下,你怎么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对于顾忱言语间的调笑裴远多少已经习惯了,现在也能做到自然的回他甚至还有闲心能够开玩笑了。
“经常翻人家屋顶吗?”
虽然裴远只是开玩笑的说出这一句,说完就顺着顾忱掀开的瓦片看了下去,完全错过了顾忱略带惊讶的抬起眼睛的瞬间,有那么一瞬间顾忱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刚刚顾忱还以为被裴远发现了呢。
毕竟之前用那个身份多半都是为了威胁裴远,给他留下的印象必然是不好的,只希望如果裴远发现了的话不会怕他,怨他倒是无所谓,就怕裴远到时候怕他了,再不和他说话了。
没学过哄人技巧的顾忱决定等回去之后和封小珍取取经,虽然那丫头说话多少都是有些不着调的,但说出的话却也有些道理。
“殿下,你瞧下面的人。”
裴远神色凝重的将出神的顾忱叫了回来,在半夜里这声轻唤带着些许焦急和不安,就像小猫一样挠人的心。
第168章 整治【三】
屋子里就是平常富贵人家的摆设,坐在床上的男人大概就是主人了,就是不知蹲在地上那个给他洗脚的女人是婢女还是他的夫人,顾忱顺着裴远的视线看过去到真看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却并非是房间里的二人,而是房间里挂着的那幅画。
“殿下,这屋子有些诡异,切勿冒进。”
想到之前顾忱解决事情的方案,裴远有些后怕的拉着了顾忱,生怕感觉烦了就直接冲进去。
察觉到不对劲的顾忱自然不会那么蠢,只是被他拉着的时候心里一暖,随后反握住了裴远的手腕,低声在他的耳边开口道:“你也是。”
屋子里面,坐在床上的男人把自己的脚从盆里抬了起来,随后让蹲在地上的女人给他擦了擦脚,挪动了一下肥硕的身子开口道:“下去吧,把二夫人给我叫来。”
“是。”
看来那个女子应该是被他买回来的丫鬟了,顾忱看到这一幕直皱眉,这人躺在床上简直是比猪都要肥硕,再者他说话的语气也叫人不爽。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主,说话的语气和皇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是在翻牌子呢。
“还要看吗?”
顾忱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辣眼睛,按照他的想法是不想看的,他宁可在这晚上数月亮也不想看这种东西。
“殿下别心急,再看一下,若是殿下不愿意污了眼睛的话,就看看星空,守在这就好。”
裴远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裴远总感觉不看的话会错过些什么,再说都已经看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这一点两点了。
反正都是失礼的事情,一次失礼到底还是多次断断续续的失礼,裴远选择前面的。
就怕顾忱看不下去直接走了,那他可就惨了,毕竟他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顾忱要是丢下自己走了,他下也下不去第二天准被人当成小贼抓起来。
“总不会丢下你一人走的。”顾忱一眼就看穿了他那点没必要的担心,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裴远脑袋还带着几分他不信任自己的委屈在里头,“你就不能多信任我点?”
“我很信任殿下的。”
裴远头也没回的拍了拍顾忱揉自己脑袋的手,这人的敷衍都快溢出来了,要不是现在不好计较,顾忱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来。
被派去叫二夫人的丫鬟”请”来了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看清那男子面容的裴远瞬间拧起了眉头,男子剑眉星目身资高挑,眉间一点红红的晃眼,被人绑着送到了房间里面。
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怨恨,瞪着床上的地主好似想把他的身上盯出个洞来一样,这二夫人是个哥儿。
而且看起来好像是刚刚抢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