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到此差不多也该结束了的钟至打算付账离开了,却又听那两人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似乎和汝南王府有关系,钟至便耐着性子又坐了下来。
虽然这两人说的内容不一定是真的,但他相信不存在空穴来风,既然有这样的流言传出,那必然有人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的。
“不说那个,对了你听说了吗?汝南王府那边抬出来三个尸体往乱葬岗扔了。”
“这年才刚过,怎么就死人了,好不吉利。”
“谁说不是呢,好像是那三公子弄得,给人家好好大闺女清白都没了,然后那三个姑娘就吊死了,听说还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呢。”
“噫,造孽,真是个人渣。”
钟至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显然没想到这裴颜身上还背上几条人命,看来关于赵胜的死还有待查看,眼前还是先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才行。
本打算多留一会在听听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的,但那两人很快就谈天说地去了,钟至听着知道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付清了酒钱离开。
回到客栈之后,他身边带来的几个人才刚刚准备歇下,想到刚刚的事情,钟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能休息。
应该趁裴志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出手,便派了他身边武功最强的人去了乱葬岗。
只希望那时那三个姑娘的尸体还能找到,不要已经被人处理掉了才是。
这一切都被顾忱安插在暗处的沈从飞看在了眼里,本来打算跟着那人看看他打算去干什么的,但看见他的方向,沈从飞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转身朝着温府去了。
“他们朝着乱葬岗去了?”
顾忱穿好了衣服坐在窗户边上和外头的人对话,裴远此刻还安安静静的睡着好似累极了,因此顾忱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沈从飞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不能打扰了裴远的休息,放低了声音和顾忱交谈了起来,“是的。”
“看来钟至已经发现了,现在起不用看着他了,去汝南王府看着,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记得把人保下来。”
顾忱嗯了一声吩咐道,沈从飞虽然不知道顾忱现在做什么,但道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关于这件事情顾忱也是有所耳闻的,但一来他还不能把眼线安排在汝南王府里面以免打草惊蛇,二来那段时间他们须得按兵不动自然也几乎没有管这件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里裴颜一个人就害了三个人,听说已经有第四个人了,现在去把人保下来顾忱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但按照裴颜的性格,就算是被裴志泉给教训了也也就是死性不改的,既然如此他就不怕没有受害人的出现。
这对他们来说有利,这也是顾忱没有出手干预的原因。
再说他也管不到人家的榻上。
“殿下,有人来了?”
裴远揉了揉眼睛想坐起来,看见顾忱在床边就猜到了大概,“可是汝南王府有动作了?”
“你那个弟弟的事情,钟至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我们且看着就好。”
顾忱嗯了一声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拍了拍开口道:“觉着累了就继续睡着。”
从裴远有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了,差不多也稳定下来了,虽然肚子还不是很明显,但顾忱还是可以摸到的。
这段日子顾忱可以躲着裴远处理这些事情,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了费神,但是如果裴远发觉了他也不会瞒着就是。
以免叫他知道了无故伤心。
裴远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的开口道:“可怜那个几个姑娘了。”
这件事情裴远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本事能解决这件事情,裴颜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难道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上去说吗?
即便他弄出了人命也早就被掩埋了,裴远是知道了汝南王府的人一向手脚利索,像这种事情必然是处理干净的。
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情裴远就觉着自己的心里有些难受,他感觉自己最近似乎变得更加多愁善感了,也许是因为身体是变化吧。
“会给她们一个公道的,钟至已经知道了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只管看着就好了。”
这件事在明面上他们叫装作一无所知才行,否则容易被倒打一耙,毕竟如今他们要对付的不止是一个裴颜。
如今裴志泉已经回来了,这人比起裴颜来说要难对付的多,顾忱如今想着的事情也比较多,裴远看出了他的疲惫反手在顾忱的脑袋上拍了拍。
“殿下也累了,我们早些睡吧。”
“您这段日子你觉多了许多,虽然是正常现象,但明日我还是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明日应当是个晴天。”
顾忱嗯了一声抱着裴远躺了下去,听到他的提议裴远也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段日子身子懒得很,但也不能总是躺着,以免身子是要生锈了。
“都听殿下的。”
夜晚安静,天上的繁星闪闪一看就知明日是个晴天,乱葬岗里一片漆黑,被派来的人有些无奈的捂着自己的鼻子。
“老大也真的会使唤人,这乱葬岗什么东西都有,我又不知道那几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上哪去找哦。”
男人无奈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但还是认命的翻找了起来,而沈从飞此时已经翻入了汝南王府,正巧听见了两个小厮对话。
“这圆儿也是倒霉,老爷现在回来了她就是不死也得死了。”
“你说她死前咱俩是不是还能……”
“想什么呢,这你也下得去手,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看来是裴志泉派来打算处理了受害者的两个小厮,沈从飞只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一路尾随着这俩小厮到了一间厢房前面。
随后落地给了二人一记手刀,顺便还踢了一脚,将门打开之接之后,自己带着昏迷的少女离开了汝南王府。
第253章 罪证【五】
知道人已经送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了,顾忱才睁开了眼睛就听见窗户被人敲响了。
看了看时间顾忱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昨晚上睡得也算是晚的,顾忱此刻困得直打哈欠,推开窗子被风吹了一下才醒过来。
“怎么样了?”
知道来人是沈从飞之后顾忱的脑子转了转大概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昨天晚上又有一个受害者产生了,在快要被人处理掉的时候沈从飞到了。
“和殿下说的一样,汝南王准备杀了那个姑娘,正巧被我撞上了,如今带到了偏房,还请殿下吩咐。”
沈从飞也不知将她安放到什么地方去,只知道绝不能放任这人单独行动,便先把他带了回来,毕竟他在汝南也没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一切还要听顾忱的命令。
顾忱略做思考开口道:“先让她在房间里待着,不要叫她闹出动静,这几天你就好好守着她。”
“汝南王发现人凭空消失了必然会派人寻找,务必守住这个消息不要叫这个消息流露出去,那人有大用。”
只要这个女人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颗有利的棋子,即便不能叫裴志泉死了也能叫他脱一层皮。
还有就是他那个宝贝儿子,这次顾忱一定会叫那个不学无术的垃圾付出代价。
要知道自从顾忱和裴远相识开始他对裴颜就厌恶至极,尤其是他的眼神叫顾忱无数次想挖了他的眼睛。
若不是当时有所顾虑,那家伙早就该死了。
现在想想当时还不如就冲动给他弄死算了,也免得现在招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得了命令的沈从飞点了点头就下去了,现在天色还早顾忱没有叫裴远起床,自己收拾收拾便出了厢房。
打算一会给裴远带些早膳进去。
出门在长廊上走了一会,快到堂屋的时候便看见了从另一头走来的裴黎,裴黎的脸色略微复杂的看着顾忱。
顾忱一眼就知道这人有话想和自己说,便转了方向去了院子里,裴黎紧随其后去了院子里头。
二人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谈话。
“有什么事?”
顾忱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开口,裴黎不知道他是不是赶时间,但还是言简意赅的开口道:“属下听闻念清有孕了……”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想来验证一下这个消息的真伪,看来这件事情裴远还没有告诉过裴黎,他不知道也正常。
现在和他们是一批人,虽然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但裴黎是真心为了裴远好的人,顾忱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了。
“没错,如今已经有了三月时间了。”
顾忱淡淡的开口告诉了裴黎这个消息,裴黎显然一下不能接受,毕竟裴远连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都没有告诉裴黎,要他一下就接受确实有些困难。
“但殿下不是……怎么?”
很显然裴黎现在有些混乱了,在京城里他不是没有听闻那些谣言,但他始终认为说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根本没有可信度。
现在看来有些传言是真的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也瞒了自己这么久。
裴黎一直以为自己是裴远最信任的人,却没想到裴远连这样的重要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和他透露过,甚至还是这么多人知道后他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
这叫裴黎如何觉得不打击呢。
看到裴黎收到挫败的模样,顾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要知道他到现在都没能哄得裴远给自己写封信来。
之前瞧见裴黎拿着那封裴远幼时写的信在自己眼前晃的时候,顾忱心里是有多么的气恼啊,现在可算是扳回一成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本王不是早就说过,裴丞相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念清吗?”
“当时你不信,如今相信了吗?”
顾忱有种得胜的快感,虽算不上洋洋得意,但现在说话的口吻无疑是带着炫耀的,裴黎听了他的话,知道之前舅舅们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
怔愣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开口道:“臣且先恭喜殿下了,臣有个不情之请,臣能不能见见念清?”
这些话从顾忱的嘴里得到证实之后,裴黎反而冷静了下来,顾忱觉得没什么意思啧了一声,随后开口道:“不是不让你见,他才睡过去,还是换个时间吧。”
“这样也好,想来他近日身子也开始变得难受了,这头三个月最是要紧殿下还是小心些的好,万不可叫他情绪波动太大。”
裴黎有些紧张的提醒了一句,这一句就叫顾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什么裴远肚子里的孩子最终平安无事,毕竟当时情况危急,又未曾足月实在惊险。
即便他之后也问过裴远,但裴远始终什么也不愿意说,只说是运气好,顾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搁置了。
经过裴黎这样一说,顾忱还是觉得需要把这事情弄清楚才行,这件事情不仅是问裴远一无所获,就连问温家的人也是一无所获的。
就连是哪个医师救得裴远他们也没人说过一个字,叫顾忱感觉自己好似被蒙在了鼓里一样。
“自然不用你提醒,之前叫你办的事情做好了吗?”
顾忱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拉着个脸似乎觉得裴黎多管闲事一般,裴黎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叠厚重的书信。
“殿下要的都在这里了。”
“辛苦了,接下来就看裴志泉如何自掘坟墓吧,最好在念清的生辰前收尾,这样本王才能给他最好的生辰礼。”
听到顾忱要给裴远过生辰,裴黎带着几分担忧的开口道:“殿下要给念清过生辰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