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第51章

钟严嗅嗅鼻子,“走这么久还这么大味,熏死人了。”

“我很喜欢。”

“行行行,但麻烦在儿子面前收敛点成吗?”钟严透过后视镜瞥他,“故意酸我啊? ”

“你还想一直单着?”

“我自有打算。”钟严握住方向盘,“别再给我安排相亲,我就谢天谢地了。”

*

时桉把晚饭做成黑暗料理,也吃不下去,满脑子穿西装的钟严,还有整箱乱七八糟的东西。

做那种事算剧烈运动了吧。

伤口崩开怎么办?

时桉窝进床角,心口像堵了木塞,使劲用被子压着,生怕会崩开。想到钟严今天的打扮,他就没办法舒坦。

时桉盯了三小时手机,到十点五十八,你再不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去抓人。

管你跟谁拉手拥抱,还是在谁的床上,都必须回家抹药。

*

黑色商务车上,钟严坐在副驾驶,驾驶人是钟严的爸爸。

等待红灯期间,钟爸爸转向他,“还行吗?”

“没事。”钟严斜着身子,脸醉成酒红。

“酒量差太多了。”

钟严喝了四五杯,高度数伏特加。这个酒量,在生意场上根本拿不出手。

钟严轻压着侧腰,“那么能喝干什么,像你一样胃出血吗?”

钟爸爸没接话,但儿子的确给他长了脸。

当晚,不下十位同行都想拿到器械的首轮使用权,如果没有钟严,他不一定这么顺利。

钟严曾在德国留学,很了解当地文化,方便与制造商直接交流,免去了翻译环节,还能投其所好。他不仅轻松拿到仪器使用权,还有不少制造商递来名片,请求合作。

只是酒量差得离谱,恐怕会喝伤。

钟爸爸担心,“今晚不能回家住?”

“老爹难得当司机,我不能多享受会儿?”

从酒会到钟严那套房子,比回老宅远七八公里。

钟爸爸并不相信这番说辞,钟严坚持不带司机,明显是找个不让他喝酒的借口。

“你那儿有什么,非得大老远回去?”

钟严划开手机,停在朋友圈特定的区域,留恋图片上面的那句:「谢谢,特别喜欢。」

他取消点赞,又重新点一遍。

钟严的太阳穴压在挡风玻璃上,嘴角有不易察觉的弧度,“也许,有人在等我回去。”

第31章 老师

钟爸爸的眼眉往上扬了点, “交男朋友了?”

钟严按压额头上的穴位,信号灯牌的红光挑在他脸上,“暂时, 还不算。”

当年, 钟严出柜出得爽快,已经做好了和家人决裂的准备。但他低估了人均博士家庭的接受程度,包括爷爷在内, 虽无人支持, 但也没人反对。

就这样,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全家上下, 包括保姆和司机, 坦然接受了他喜欢男人的事实。

之后的八年,钟严从未提及任何男伴,他的出柜, 更像一句报复性开玩笑。

直到今天,迎来了第一次。

钟爸爸:“都同居了,还不算男朋友?”

“您别瞎猜, 他睡隔壁,我是房东。”

钟爸爸:“你还差那点房租?”

钟严苦笑,“我不收, 他哪敢住。”

“是什么样的人, 能让我儿子这样?”

钟严眼神里有光闪过,“是个成天惹我生气,又让我没脾气的糊涂蛋。”

聊天间, 车停到了家门口。

钟爸爸:“早点确定关系,把人请回家吃顿饭。”

钟严解开安全带, “借老爹吉言。”

*

时桉闷在被窝,快把手机屏盯穿。心里嘀咕着,还有三分钟。

还有两分钟。

还有一分钟。

还有……

十点五十七分半,门外有动静传来。

时桉顺着门缝瞧,客厅没开灯,依稀可见躺在沙发上的人影,空气里有浓烈的酒精味。

时桉摸索到客厅,看清了躺在上面的人。

钟严穿着外套,鞋也没脱,闭眼斜靠在沙发,身体软得像脱骨。

一晚上下来,衬衫已然褶皱,整个人颓败不堪,有种特别的慵迷感。

时桉没再留恋,迅速解开西装纽扣,霎时,目光和动作被迫停下。

白衬衫渗成血红,面积不大,已经干透。

即便如此,还是喝成了这样。

时桉解开衬衫,帮他清创。

意料之中,创面不仅崩开,并且发炎。

时桉咬牙处理伤口,心里有千万般埋怨,可惜一句都说不出。钟严是他的带教老师,他没有任何指责的权利。

钟严睁了眼,只看他,好像天生就会痴情。可一两个小时前,他也会用这双眼看别人,并谈笑甚欢。

时桉挪到他视线外,专注于伤口消毒,“最近少喝点吧,再崩开更麻烦了,”

“心疼我啊?”

喝醉的钟严,声音有风沙吹起的颗粒感,划在时桉心口,惊起细小尖锐的电流,疼得他心脏抖了一抖。

时桉嗫喏嘴唇,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钟严抬着胳膊,手指插.进他发丝间。

“一只龙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时桉喜欢上被摸头发的感觉,但讨厌他袖口纤维里的香水味。

据说可用香水识人,能了解对方的职业、性格,年龄和爱好。可惜时桉没这种能力,他只能闻到花香,是女式才会喷的味道。

明明是好闻的气味,骨头和血肉却在排斥,他不喜欢。

手掌在发丝里滑过两轮,耳尖也有了电流的感觉。

时桉的身体到了着火点,有可燃物、有氧气,哪怕半点火星也能灰飞烟灭。

“你躲什么。”钟严说。

喝醉的男人毫无分寸,顺着他躲藏的方向再次出击,强占着他,从耳尖开始,到下颌结束。

钟严的手心好似粘着液体,烧开沸腾,沿着时桉的皮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流。

时桉努力克制状态,可影子在他身体之外,折到钟严的肩膀上凌乱。

“时桉,你很烫。”

时桉咬死牙齿,“关你什么事。”

钟严笑笑,继续往下滑,揉他金黄色的发尾,“为什么染头发?”

时桉指尖发抖,没有回答。

“时桉。”钟严又在叫他,“你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

时桉重复了万用回答,“关你什么事。”

钟严持续侵.犯他的耳朵,“时桉,我想谈恋爱了。”

时桉的心脏跳向身体之外,在折到肩膀的影子上,对他狂呼呐喊。

闷醉的声音,在时桉左耳嘀铃咣啷,但右耳却是各种现实婉拒。

时桉往后退,推开他的手,“钟老师,您喝醉了。”

醉到把我当做随便的人。

时桉丢掉带血的脱脂棉,把人留在沙发。

钟严靠近阴影里,看着被他推开的手,扶了下刺痛的腰。

努力了这么多,最后又转了回来。

他叫自己老师。

老师只是老师。

*

钟严三天后复工,调整了工作时间,只上白班。

他偶尔夜间出门,归期不定,通常十一点前,极少数在深夜。会西装革履离开,再酩酊大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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