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第80章

房门打开,他凑上来,“没难为你吧。”

“当然没有。”时桉哼着歌往楼下走,“阿姨可好了,漂亮又温柔,你还总气她,过分。”

“……”钟严:“你不会拿了我妈五百万,准备走人了吧。”

时桉怀疑,钟严和姥姥爱看同一个台。

“不该,她不至于这么小气。”钟严做思考的表情,“难道有五千万?”

钟严又说:“你讨价还价了,还是她张口就来?”

时桉:“......”

“这么多钱,可以带我私奔了吧?”钟严搂上他,“以后我就跟时老板了,每晚到点服侍,保质保量,包您满意。”

时桉坚信,只要回应一句,离奇故事就能再编八百回。他从钟严怀里出来,左瞧右看,“爷爷在哪?”

“不用找老头。”钟严继续搂,“走,到我房间玩,床又大又舒服。”

“…………”

时桉向阿姨学习,直接无视钟严,跟随保姆离开。楼下茶室,只有钟爷爷一人。

钟家老宅外装复古,总体是实木风,不同房间有独立的装修风格。

钟妈妈的书房淡雅简约,钟爷爷的茶室有种“古道大仙”的风格。

时桉坐在茶台对面,他目前的心情,就像当着钟严的面,把葡萄糖认成了生理盐水。

爷爷不说话,晚辈更不敢开口。

连喝三盏茶,爷爷慢悠悠抬头,瞄准他的脑袋,“怎么把头发染了?”

时桉:“……”

您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健康。”时桉抓抓尬到想打卷的头发,“黑的健康。”

钟爷爷笑得胡子乱摆,“我听小牛说,昨晚才染回来的?”

小牛……?

时桉的头发丝像触电,人麻嗖嗖的,“您指的是,牛伯?”

钟爷爷:“我们是朋友。”

牛伯的妻子曾是钟院长的患者,靠着独家方子,熬过了艰难的癌晚期。

钟爷爷八十多,牛伯七十出头。

嗯,确实该叫小牛。

说好的不告密,您还乱写日记。

小牛同志,您可真牛!

事已至此,时桉有种生无可恋的坦然,“爷爷,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了。”

在学校,有个上课爱睡觉的黄毛;在省院,有个成天挨骂的黄毛;私下里,还有个爱骚扰小牛的黄毛。

“你在学校和医院的事,我不了解。”钟爷爷说:“但小牛常和我提起你。”

“说你这孩子瞧着不着调,其实善良又孝顺,努力又认真。”钟爷爷叹了口气,“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老批评你,好好的娃娃,还被他拐成了对象。”

“啊?……哦。”

时桉头埋下去,憋笑憋得脸快裂了。牛伯,这大半年没白孝敬您。

有点不好意思,时桉转移了话题,把饼干拿给爷爷尝。

老爷子牙口不错,饼干嘎嘣咬,阳光落在了他挑起的眉尖上,“你做的?”

时桉点头,像摇尾巴等开饭的小狗。

钟爷爷嘴角含着笑,沏了壶新茶给他,“尝尝,这里有什么。”

时桉先喝了一大口,又慢慢啄,“有健脾和胃的当归,疏风散热的金银花,消食健胃的山楂,滋补肝肾的枸杞……”

他又抿了一口,停了半分钟,“应该还有荷叶?清热凉血。”

钟爷爷眼底的光能把皱纹舔平,“从哪学来的?”

“徐主任教我的。”

“柏樟收你为徒了?”

时桉没有笼统学过中医,但多少了解。中医讲究传承,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拜师,越是有影响力的中医,收徒门槛就越高。

“我没那个资格。”时桉说:“只是有幸跟徐主任学了一周多。”

“一周多就能学这么多?”

“我还找朋友借了书。”

时桉表示,有些西医难根治的慢性病,通过中医能得到极大缓解,甚至是药到病除。

不仅是姥姥的腰,还是王铎的脚,都让他了解到中医的博大精深。

钟爷爷看了他一会儿,眼底的光还在动,“柏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时桉恍然大悟,“能当您弟子的人,一定都很厉害。”

钟爷爷把胡子吹起来,“剩下两个,不提也罢。”

“……?”

时桉好奇,但没敢问。

钟爷爷主动坦白,“一个是不孝子,另一个是不孝子的儿子。”

时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爷爷看着真操心。

“你这孩子聪明,也有天赋。”回看时桉,钟爷爷满脸慈爱,“我想收你当弟子,你愿意吗?”

时桉深知爷爷在中医界的地位,能被这样的人选中,是他的荣幸,是无数人的梦寐以求。

他没有犹豫。

“对不起爷爷,我不能答应您。”时桉诚恳认真,“我还是想当西医,上手术台、进抢救室,不想浪费您的期许。”

*

钟严等到烦,时桉才从茶室出来,左摇右晃,歌又哼上,指定把老头哄开心了。

小糊涂蛋气他独有一套,但在哄长辈方面,天赋异禀。

钟严:“跟老头聊什么了?”

时桉:“不许这么说我师父。”

“师父?”钟严有种不良预感。

时桉挺胸,下巴颏恨不得扬天上,“爷爷收我当弟子了。”

钟严:“什么意思,不干西医了?”

“当然干,西医是不能替代的。”

“但爷爷说得对,等我老了,熬不了夜、拿不住手术刀、做不动心肺复苏的时候,我就给人号脉抓药,发挥最大的人生价值。”

时桉笑着说,“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要帮爷爷传承中医。”

钟严:“……”

小傻子,被拐还给人数钱呢。

钟严也不明白爷爷,想当他徒弟的人成群结队,却非得抢他的小糊涂蛋,有意思嘛!

等会儿就去拔老头胡子解气。

下午六点,两个人来到后院。

车库内,五颜六色的跑车停了一排,全是阔少爷的挥霍产物。时桉眼珠子发光,每辆都得进去坐一遍。

钟严突发奇想,“想学车吗?”

时桉愣住,“现在吗?”

“嗯,我教你。”

老宅后院有片私人区域,可以练车。

钟严喜欢真实的操控体验,他的车多为手动,需挂挡踩离合,相比自动挡,操作复杂些。

时桉不想受虐,主动提出学自动挡轿车,钟严不同意,非扒着跑车教。

男朋友调转至主任频道,记不住要挨批,开不好还得惩罚,凶得要死。

时桉想放弃,钟严像无赖一样,把他抱腿上亲自教。下半身被顶着,哪还有心思学。

事已至此,时桉终于明白了。根本不存在好心教车的教练,不过是魔鬼变禽兽前编织的谎言。

批评半点没少,还打着帮他更好适应的借口,把全身摸了个遍。

时桉禁不住折腾,没两下就全身发热,急得满头汗,不停喊着“回家回家不练了”。

车停在墙边,钟严解开安全带,手却不肯松开,把人一百八十度抱转,面对面抢他嘴唇。

晚上七点半,夕阳把车身染成昏黄,树荫下的跑车,在夜色里并不显眼。

钟严的手往他衣服里钻,用亲身经历告诉时桉,什么叫做强取豪夺、明目张胆。

“时医生,你听说过车.震吗?”

第46章 车上

时桉像只受惊的刺猬幼崽, 全身滚满不锋利的绒毛,挤在钟严怀里上蹿下跳,车身随着他的幅度晃。

“不行!下车, 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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