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朕皇陵远亿点 第103章

倘若,连此刻汹涌的情绪都能作假到这般真实的地步,那么他再被赵珩骗一次,又一次,也显得没那么不知悔改。

赵珩倾身。

唇瓣覆在姬循雅上方,却没有吻下。

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

姬循雅望着赵珩,微笑道:“陛下兴致不减,臣拜服。”

赵珩冷嗤了声,“彼此彼此。”

酸涩之感一闪而逝,姬循雅仔细分辨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失落。

失落什么?

姬循雅自己都觉得可笑。

失落赵珩的怒意转瞬即逝,还是失落赵珩没有对他少年时可称一句凄惨的处境动容?

下一刻,赵珩开口。

唇瓣因他的动作而与姬循雅的唇有意无意地擦了下。

“你活着。”赵珩说。

姬循雅死死地盯着赵珩,“我自然活着。”

声音有些嘶哑。

一只手按住了姬循雅被锁链束缚住的手腕。

源源不断的温度顺着二人皮肤相接处传来。

玄铁的冰冷,赵珩皮肤的滚烫,二者一同而来,刺激得姬循雅呼吸浊重。

“此处是你在京中的宅邸,”赵珩的声音很低沉,话音停顿得恰到好处,让人不自觉地有些昏沉,又觉得信服,“你面前的是我。”

抓住姬循雅的手,往自己颈间一贴。

赵珩的脖颈其实不烫,然而就在姬循雅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却像是真被烛火烧灼到了一般,指尖巨颤。

这是极脆弱,又最致命的所在。

可赵珩却在姬循雅的手按上自己的脖颈后,倏然抽离。

“是我。”他说。

随着赵珩开口,姬循雅只觉掌下的皮肉在起伏。

有力地起伏。

是正值盛年,生机勃勃的活人,而不是一堆陈腐的死肉。

手指插-入,与姬循雅被束缚的手相扣。

姬循雅愣了几息,旋即死死地抓住了赵珩的手。

以骨为枷锁,将赵珩严丝合缝地禁锢其中。

逃不脱,更不想逃。

是在京中的宅邸,面前的人,是赵珩。

将他束缚住的人,也是赵珩。

十指纠缠,紧密贴合。

赵珩慢慢俯身。

他微笑道:“将军,朕只缚了你一只手,你可以用另一只,将锁链打开。”

他感受得到,来自姬循雅的视线狠狠刮在脸上。

赵珩却毫不在意,随手将垂落到胸前的头发向后一撩。

“若你心中有丝毫不愿,可随时阻止我。”赵珩弯唇。

线条姣好的唇瓣弯起,露出了一个,笑的弧度。

既然因满是厌恶和恶心的回忆而反感被缚,便以,令人开怀,沉迷的情绪覆盖。

伸手拍了拍姬循雅,哑声笑道:“朕说清了吗?”

第七十六章

珠光暗昧, 打落在帝王俊美张扬的脸上。

长睫不知难捱还是别扭地下压,眼睫纤长浓黑,衬得赵珩颧骨上的湿红愈发明显。

一滴汗, 顺着他鼻尖下滑。

“哒。”

落下。

如被烛焰烧灼, 烫得姬循雅喉结剧烈地滚动。

这间处于地下, 本该常年阴冷的暗室此刻莫名热得令人窒息,迷蒙的湿热间,身影模糊不清,仿佛连锋利的面容轮廓也在缓缓融化。

汗水蛰得姬循雅眼眶通红。

未被锁住的那只手狠狠抓住赵珩的长发,将他扯到自己面前。

“景……?”

沙哑的词句尚未完全吐出,便被用力堵回。

颠坠欲海。

就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

永不超生。

……

赵珩正慢悠悠地掰开一块糕点。

糕点本就不大, 遭他均等地掰成了四块, 放置在碟子的四角。

而后,赵珩似有所觉,缓慢地抬了下手。

那道一直粘着他的视线果然随着他的动作移动,顺着指尖黏腻地游走,一直往袖口深处探。

他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点潮湿的水汽, 于是愈显常年不见光的手腕内侧细白,本该是青筋蜿蜒处,却覆盖着一片浅且细密的痕迹。

青、紫。

咬痕吻痕还有被大力捏握留下的淤红交织, 凝在一片苍白的肌肤上, 赤裸裸地昭示着,将痕迹留下者究竟多么想,让这一切为旁人所见, 所知。

露在外面,衣料尚不能遮盖处已如此, 那么内里,最最隐秘处,又该是如何狼藉的模样?

阴气森森得难以忽视的视线也乐此不疲地在他身上滑动,如占有欲极强的凶兽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目光刮过肌肤。

或许是先前力道太重,即便只被姬循雅看着,赵珩都觉得手腕隐隐发疼。

随意一荡袖子,将手腕掩住。

果不其然感受到了对方陡然凌厉的注视。

略掀眼皮,与姬循雅漆黑的眼眸对视。

后者静静地看着他,眼底血色消下去不少,但依旧笼罩着层浅淡的血丝,非但不可怖,却添了几分难言的诡魅。

神色沉静,仿佛毫无情绪波动,却在赵珩将衣袖下来时微起波澜,眸光流转,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委屈。

赵珩喉结滚动,旋即,就因为牵动脖颈上痕迹累累的肌肤,吃痛地轻嘶了声。

在赵珩看来,姬循雅生得几乎无处不好,唯有一样,便是犬齿太利。

这真是人能长出来的牙吗?!

赵珩当时被咬住时,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与姬循雅的利齿相比,连毒蛇状若弯钩锯齿的蛇牙都要甘拜下风!

颈部伤痕隐隐渗血,赵珩伸手,随意地蹭了下。

低头一看,果见指尖染了抹淡红。

赵珩将手指往姬循雅面前送了送,随口道:“属狗的?”

姬循雅缓慢地眨了下眼。

姿态很好看,只是没什么活气,俨然一个漂亮的假人。

赵珩也不指望姬循雅此刻回答他,毕竟就在方才,最缱绻情浓时,姬循雅也一句话都未说,连呼吸都刻意压制得浅淡,仿佛当真不为所动。

然而他的动作又凶狠得毫不留情,给赵珩一种极其矛盾又违和的感觉——在于,非人之物亲昵。

这个诡异的认知烧得他呼吸滚烫。

正要缩回手,便被姬循雅轻轻攥住。

冰凉的指腹压住手腕,他握得很小心,竭力避开了所有上过药的位置。

“疼。”赵珩道。

姬循雅微微垂首,回答:“不是。”

赵珩疑惑地看他。

后者与赵珩对望,见其实在不解,才慢慢又说:“不属狗。”

语调很轻,很缓。

居然很有几分,当年赵珩初见姬循雅,他还未疯得彻底时,那个温润公子的影子。

赵珩:“……朕知道。”

这是一句废话,赵珩不仅知道姬循雅的年方几何属相是什么,也知道他生辰八字,当年战事最焦灼的时候,两军相持不下,凡大军征伐,每日消耗的钱粮都是滔天之数,一众负责粮草辎重的文臣们熬得心力憔悴。

赵珩亦心焦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端得四平八稳,一派王者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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