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攻后我沉迷宠夫 第28章

二更

第27章 我的老婆是皇帝陛下(8)

顾泽西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还在满心期待和沈宿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下一刻就被打回现实——是啊,沈宿现在是皇帝了,是整个国家最尊贵的人,怎么可能跟他一个除了一身罪名一无所有的囚犯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就算退一万步讲,他真的爱自己,也不可能不娶妻生子,顾泽西也做过皇帝,他知道作为一个皇帝,繁育子嗣传承皇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沈宿现在对自己简直好到了极点,但顾泽西并不能确定这个人是真的爱上了自己还是在虚情假意。他自然期待沈宿是真心,但是由于之前他们二人之间的陈年旧事,那些夹杂着皇位争夺和利益纷争的琐事,顾泽西也明白沈宿真正爱上自己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

顾泽西平日里并不愿意深思,因为他当下所处的现实,美好的像梦境一样,他不愿意多想,那些显而易见的不合理的事实。可是现在梦幻被“秀女”二字戳破,顾泽西不得不从美好且虚假的现实中脱身,去思考那些本该早就注意到的事情。

比如沈宿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好,当年是他因为争夺皇位亲手将他下到监牢,并且亲自吩咐那些牢狱狠狠地虐待他,不要让他过一天的舒坦日子,所以顾泽西在地牢中的生活才这样生不如死。那时顾泽西感受到帝王对他深深的恶意,巴不得他死,又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放过他的心思是那么明显。

可如今......沈宿对自己情深款款的样子,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的样子,在顾泽西脑海中浮现,男人对他的宠爱和欢喜不似作假,可是......真的有人能够瞬间将刻骨的仇恨转换成满腔的爱意吗?还是说这个男人并不爱他,这几天对他极尽宠爱,只是为了出于某种别的原因利用他?

在顾泽西的心里,皇位或者名声并不重要,他在乎这个男人对他的感情,并且对他倾心多年,但是就算这样,在无数的鞭痕的隔阂下,顾泽西仍然不能毫无芥蒂地和沈宿相处,他仍然时时刻刻怀疑如今所处环境是真是假,沈宿对他的感情是真情还是伪装,这无微不至的宠爱,究竟是男人想清楚了,认清了自己的心,抑或是另一个形式的折磨。

那么那个多疑的皇帝呢?他就真的能够放下所有,毫无怀疑地和自己相处吗?他将顾泽西从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位置上拽下来,然后把他扔进绝望的地狱,如此一百多天,陛下就不害怕自己怀恨在心、取他性命吗?

顾泽西想不明白,但是退一步考虑,就算真相是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沈宿真的爱上了他,希望和他在一起,顾泽西也并没有立身之地。

顾泽西这些日子被沈宿宠爱着,捧在掌心里像是个宝贝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几乎忘乎所以,以为沈宿这辈子只有他一个人,只爱他一个人。可刚刚小太监的通传却像是一把利剑,捅破了他可笑的幻想。

秀女。

对啊,就在不远处的宫殿里,真正属于沈宿的女人们都住在那里,在名义上,她们和沈宿才是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一起的人。

他顾泽西,算什么呢?

他可以是被废黜的前任皇帝,可以是地牢里的阶下囚,但是万万不能和沈宿这个皇上,有什么风月之间的纠葛和瓜葛,

他的皇叔,心中皇位的地位比谁都重要,自然不可能让他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玷污了他君王的名声。沈宿不可能让他出现在人前,更不可能为了他跟所有人站在对立面,为了他损失名声名誉,为了他动摇自己已经稳定的皇位。

如今沈宿还只是选了秀女,或许过段日子这个后宫里就会热闹起来,到时候他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上一任皇帝,在这满是沈宿的女人的后宫里,又该如何自处?

难不成沈宿要给作为男人的他封个妃子的分位吗?

这对于顾泽西一个男人,尤其是上一任皇帝来说,无异于侮辱,但是连这种侮辱他都不配拥有。因为他不可能出现在明面上,哪怕他没有分位,只是作为沈宿的亵宠出现,都会受到很大的阻力,前朝的大臣们不允许,后宫的妃嫔们不允许,黎明百姓怕是也不会允许。

还是说就永远蜗居在看不见光的小房子里面,像一个深闺怨妇一样,日复一日地等待和盼望着沈宿偶尔的临幸和探视?

这一场华丽温暖的梦,终究是该醒了。

顾泽西的心中冰凉一片。

沈宿并不知道,短短时间内,老婆已经想了这么多,他听到小太监那句“秀女”之后,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老婆这下肯定要吃醋了!”他拿着刚刚烤好的红薯跑到老婆身边,把红薯塞到顾泽西手里。

老婆滑滑嫩嫩的手冰凉一片,沈宿塞给他红薯,他也不接。

沈宿看看顾泽西的表情:“泽西,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泽西从充满绝望的想法中抽离出来,便见到他对面的男人,顶着被他作弄地扎出的满脑袋色彩斑斓的小辫,小心翼翼地哄自己,问自己开不开心。

顾泽西差点脱口而出,把自己满腹的委屈和疑问全部抛向男人,可是他终究是忍住了。看吧,他就是这样一个懦夫,哪怕想明白了,他和男人绝无可能,再这样两人基本没有未来的情况下,依旧不敢将虚假的薄膜戳破,依旧不敢点明那明显是一片黑暗的将来。

顾泽西咬住嘴唇,他的喉头紧的发疼,想要回答男人的话,却一句说不出口。

沈宿见顾泽西不说话,便知道老婆是因为秀女的存在吃醋了,赶紧抱住老婆的腰:“你放心,不过几日我就把那些秀女全部轰走,让她们从哪里来就会哪里去,以后你都不会见到她们了,我保证。以后这个后宫只属于咱们俩人,不会有别人来烦你,好不好?”

顾泽西还是不说话,沈宿捧起老婆的脸仔细瞅瞅,就看见老婆眼睛里面全是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

老婆因为他有别的女人的事情,都委屈地快哭了。

天地良心,他本来就是要把这些秀女打发走的,只是还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祁妄川怎么样他不知道,他沈宿可是清白的啊!

沈宿暗暗恨恨地握拳,狗币祁妄川,他的锅都让自己给背了!

沈宿捧着顾泽西的脸亲了又亲,顾泽西摇摇欲坠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沈宿轻轻地吻上去,抿掉少年咸苦的眼泪:“乖了,不哭,相信我好不好?泽西,我有了你,自然不会去理会其他人。信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看见她们。不吃醋了,好不好?不许哭了......看这眼睛都红了,老公好心疼。”

顾泽西本来忧虑绝望的心情就这样被男人的温言软语化解了,沈宿不断在他的脸颊上啄吻着,轻柔的亲亲一下下落在他的脸上,弄得顾泽西都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双颊微红,清了清嗓子,侧脸避开男人亲密的吻:“谁吃醋,别瞎说了。”

沈宿嘴里还是老婆难过的眼泪,微微苦涩的味道还没有散去,看着顾泽西微红的耳垂,忍住轻笑的冲动。

嘴硬的老婆真可爱。

也不知道是谁一听到小太监说起秀女两个字,直接气哭了,吧嗒吧嗒掉眼泪,就连刚刚捧着跟宝贝似的小口小口吃的红薯,也被扔到了地上。

真的一点也没有吃醋呢。

沈宿当然不会揭穿嘴硬的少年,他只是和少年凑得极近,声音因为将要说的话沙哑:“要是泽西没有吃醋就亲亲我。”

诡计多端的陛下花样百出地向老婆索要福利。

“......不要。”

“嗯?”沈宿故意逗他,“那就是吃了?现在连亲亲老公都不愿意。”

少年被他说得进退两难,敷衍的在沈宿脸颊上贴了一下:“啾。”

“不是脸,要亲这里。”

沈宿点点自己的嘴唇,少年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薄唇,抿了抿唇,终究脸皮比不过沈宿,整个人臊得厉害,推他道:“快走吧你,门外还有人等着你呢。”

“无关进要的人罢了,哪里比得上索要老婆亲亲重要。”

少年缩进被子里:“不给亲亲。”

沈宿轻轻哼笑,假装哀愁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泽西听到门外的人喊秀女就不高兴了,气得直接落泪,都怪我没有把她们及时轰走,惹得老婆如此伤心——”

顾泽西气得瞪他,这是真话不假,这个男人怎么能就这样说出口!他没有面子的吗?搞得他好像心胸狭隘,随随便便就打翻醋坛子,容不得人一样。

好像事实就是这样,他因为门外小太监提了一句秀女,就陷入了长长的深思,最后得出了一个绝望的结论。

不管如何,先把这个难缠的不知道害臊的男人弄走再说!

再让沈宿说下去,他羞都要羞死了。

男人的脸颊依旧紧紧地贴着他,顾泽西迅速出手,捧住了男人的脸颊,对准他微微上翘的薄唇:“啾啾啾啾啾!”

完成亲亲任务的顾泽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脑袋,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眨巴眨巴的眼睛,色厉内荏地道:“这下行了吧!”

对沈宿说话气势十足,实际上被子底下玉白的脚趾紧紧地蜷缩住了,他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忽然意识到什么,被被子掩盖住的一张脸瞬间爆红。

沈宿笑着亲亲老婆的额头,没敢说他刚刚的举动神似啄木鸟叼木头,这时门外的小太监又催了一声,沈宿道:“泽西安心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可不许再瞎想了知道吗,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别人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包括外面的那些女人,我很快就把她们送走。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泽西。”

顾泽西安静地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沈宿的话明明是对他做出的承诺,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顾泽西的心头却有一种酸楚到疼痛的感觉,他眨眨眼,隐藏掉眼睛中微微湿润的水光,藏在被子底下的嘴唇咬了咬:“快走吧你。”

要是再说下去,他恐怕又要当着男人的面哭了。

好丢脸。

沈宿的手伸进被子里,摸摸老婆的手,然后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可是没走两步,就又被叫住了。

沈宿回过头,只见顾泽西指指他的脑袋,沈宿伸手一摸。

好家伙,上面不是被玉冠竖起来的头发,而是跟老婆玩闹时,被扎上的七彩小揪揪!

这要是一出去,他的威严形象顿时不复存在,所有人都要惊掉下巴,说他竟然是这样的陛下!

顾泽西哭笑不得地让男人坐在床边,一点一点将自己系上的彩色绳结打开,然后用手拿着木梳,将男人的长发梳顺,给他用玉冠绾好了头发,才放男人出去。

门被一点一点关上了,顾泽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梳子,尽管知道沈宿就在不远处的宫殿,而且他刚刚也承诺了,不会变心,还对自己表白说......喜欢自己。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会不会,沈宿一见到那些貌美如花的秀女,就变了心呢?

高涨的情绪再次低落下来,顾泽西一点一点收拾着男人掉落的青丝,抿了抿唇。

忽然“吱呀”一声,门又被快速打开了。

这间屋子小太监和宫女们不会贸然进来,会一声不吭地推开门的只有皇帝。

顾泽西迅速抬起脑袋,看向门口。

这么快?!

只见皇帝陛下探进半个身子,笑着给他做了个飞吻,可能是因为门外有外人,他用嘴型向顾泽西道:“老婆贴贴!”

顾泽西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又收敛住,也用嘴型回他:“没个正行!”

沈宿又跑回来,站在床前亲亲老婆的脸蛋,因为太用力,导致顾泽西俊美漂亮的脸颊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滑稽形状。

冷不丁被抓住亲吻的顾泽西:!!!

这个狗男人,这是在干什么!

沈宿在被打之前迅速撤离,顾泽西羞恼之下扔出的软枕砸在门上,又软绵绵地贴着被关住的门,呲溜呲溜滑下来。

顾泽西摸摸刚刚被男人亲过的脸,因为男人刚刚很用力,所以现在还有那种被抱住狠狠亲吻的感觉遗留。

只是当事人已经迅速逃窜,顾泽西只能愤怒地捶被子:

“混蛋!”

他没发觉自己刚刚的忧郁情绪已经悄然消散,转而气鼓鼓地继续收拾刚刚给男人梳头发时,掉落下的青丝,床上捡捡,地上捡捡,还有梳子上也捡捡,竟然能凑齐一小捋。

顾泽西攥着那捋头发,陷入了新的愁思。

只是梳了一次头就掉这么多头发,而且顾泽西清楚自己刚刚生怕男人疼,动作放的异常轻柔......陛下今年才二十多岁,不会就这样英年早秃了吧。

已经去往偏殿方向的皇帝陛下不知道媳妇正在为他将来的中年危机发愁,他摸摸嘴唇,心道亲亲老婆就好像充电一样,他现在已经蓄满了电,活力满满,无论要处理再糟心的事情,也不会难倒他!

到了偏殿,哭着闹着大打出手的大家闺秀们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重新梳顺了头发,跪在地上,等候皇帝的到来。

大太监李蛰抱着拂尘已经在主位旁边弯腰等候了。

沈宿看到李蛰,问:“你的伤已经好了?”

李蛰连忙道:“谢陛下挂心,老奴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这不是着急着伺候皇上,才匆匆忙忙赶来。”

“辛苦你了。”

李蛰愣了一下,连忙说:“哎呦这可使不得,伺候皇上是咱分内之事,算不得辛苦,陛下折煞老奴了!”

李蛰的心砰砰地跳,之前陛下哪说过这种话啊,陛下竟然也会体恤他了吗!

沈宿高高地坐在主位上,底下的秀女分成两拨,一方是一众面色义愤填膺的几个秀女,另一方则是一个面熟的人——这个人就是上回他上朝时被秀女拦住步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秀女。

当时这个女人袅袅婷婷地行礼,看向他的眼神似含波秋水,微有春风得意的意思,沈宿一眼就看出这女人之前必定是祁妄川宠爱的女人,那时周围的人也都巴结她,颇有以她为首之意。

但是现在看来——

沈宿看着互相怒视、似乎战火尚未平息的两拨人,她们有的人脖子上和侧脸上甚至还有被指甲抓挠出的伤痕,头发似乎被重新匆忙地梳理过,但是还是显得发梢有些凌乱。

沈宿端着茶杯用杯盖徐徐拨开茶叶,轻呷一口,然后问:“深夜匆忙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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