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卷王穿越者的废物对照组 第168章

谢无炽:“一直以来,只有你跟我。”

时书露出笑:“那我运气还挺不错的,一到这儿不久就遇到你了。”

时书透过窗户,看窗外深蓝色夜幕上的月亮和繁星,忽然感觉心情很好,狁州的仗打完了,接下来他要去干一件充满希望的事。

时书心里碎碎念:“等促成这件事,哥就洗手不干了,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不能我一个人把事干完了,总得让其他人也成功吧?”

时书星亮的眼睛转去,忽然感觉手臂下被什么硌住,一看,又是那把讨人厌的匕首。

时书心里咯噔了声,见谢无炽走来,道:“那件对不起事,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因为事关重大,说不定需要好长时间的解释,我俩暂时要分开,等办完了大事再和你说。”

谢无炽的肩膀和胸口流淌着水,正用帕子擦拭头发,走近了过来:“你自己安排,愿意找时间坦白就好。”

时书转过脸,指尖轻轻点了下眉心,直起腰身,接过帕子帮他擦拭起潮湿的乌发。

第103章

爱欲

深夜,酷暑余热不减。

这是时书在敌区的第一个夜晚。

时书睡得模模糊糊,时而惊醒,下意识往抵住的门窗外看€€€€坟地间弯弯曲曲的小路,青烟阵阵,浮起磷火,并没有任何活人动静。

只有死气沉沉之感,但好过敌人队伍的脚步声。

常有野兽出没,偶尔听见狗叫,凄凄惨惨戚戚。

时书几乎睡不着,转过脸,谢无炽一直陪在身旁。他双目阖拢,轮廓分明几分淡漠,本心持定不惧鬼神,不被任何惊悚场景心理暗示,简直强大到让人害怕。

时书在这份燥热不安中,睡得心神不宁,二早,大概清晨六七点钟,清醒过来。

“出发了出发了!今天还要赶一天路。”时书洗着脸,“得赶快走到山脚下,和他们汇合。”

谢无炽正在收起衣裳,将包袱扎好:“前面经过周王岭,有€€军驻军所在。我送你过,接下来沿河的路你一直往前走。”

时书:“你还送?再送我到家了。”

“目的地还早。”

时书拿起匕首绑在大腿上,这把匕首,总是提醒着他和谢无炽开始恋爱关系时的不纯粹,迄今为止,系统的考验就像催动人心中恶意的魔鬼。

时书一看到这把匕首,心情便乱七八糟,有了几分沉重。

一路青山绿水,烈日炎炎。

谢无炽掠下眼,衣袍拂过青草,虽然穿着一身简单的衣裳,身影依然端庄矜贵。再三告诫:“你此行的目的,只是表现一个态度。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和€€区内的友善者产生联系,一是将领们不屑于和€€军打交道;二则,苦于没有渠道,不能联系上对面的重要人物。”

时书汗水湿乎乎地粘在白皙的额头上,东张西望:“嗯嗯。”

“€€军未曾防备过,便不会有大规模的围剿和捕杀,别害怕,这里也没有摄像头,心理上的重负可以减轻些,以免压垮了精神。”

时书:“我现在确实很紧张。”

谢无炽漆黑眸子转动,道:“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村镇的队伍机动性最灵活,人数却不会很多€€€€遇到危险就跑,跑到某个深山老林,躲起来。”

时书努力露出白净的牙:“我是特种兵,欢迎来到刺激战场。”

“还有心情笑啊?”

谢无炽不轻不重捏了下他的手:“总之,跑€€€€你最擅长跑,往前奔跑就有希望。”

时书擦着汗点了点头,把谢无炽的话都记在心里。此时,他们正走在一条大路上,一阵一阵的军马列队驶过,越发频急,比先前岗哨更密。

“靠近驻军了吗?”

时书遇到检查则把那张请柬和路引给他们看。

不几时,走到一处岗哨,几个€€军检查路引后,有一个人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我说,你们€€€€”

被旁边的人搭着肩膀,嘻嘻哈哈:“别说了别说了,走吧,喝酒去了,管这么多干什么呢?”

“唉……”

时书:“这什么意思?”

一旁还有不解的几个百姓,天快要黑了急着赶路扛起行李往前走,时书和谢无炽踏上道路,眼下是一片深峻的山道。

路上偶尔有人家,但明明是傍晚时分,屋檐上却无煮饭的青烟,家家紧闭门户,一个人看不见,宛如死亡之地。密林透出鬼气森森的影子,时书踩着石头,左右观看,忽然之间,听到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时书注意力猛地被转移过去。

€€€€十分凄厉,宛如指甲刮着玻璃,时书脚下的落叶忽然一抖,一条绳索倏忽收紧,缠在他的小腿上。

“什么!”

事发非常突然,时书取出匕首迅速划断绳索,再抬起头,高高低低的山坡上出现几个头颅,正在大笑:“这两个人肥,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总能赚点钱了吧?”

“山匪。”

听到谢无炽的话,时书吓了一大跳,一转头鼻尖嗅到浓郁的血腥味,林间倒挂着几具尸体,和曾经在大白岗看到过的惨状一模一样!占山为王,杀人越货!

时书心顿时跳到嗓子眼,低头找石头找棍子,几个人提刀跳了下来,挥舞大刀划出一阵银光,挥刀便砍!谢无炽手按在对方腕骨,撇过去,“咔嚓!”响起骨头被扭断的动静,将刀夺在手里。

“原来是哗变的€€军,在这做起盗贼生意。”

场面顿时极为紧张,时书遇到过危险,但没遇到过如此着急直接来杀人的场面。又是一刀砍来!一旁的人再次挥刀,对着人的要害之处便砍。时书也捡起刀冲了上去,手腕在发抖,一瞬之间的危机几乎让他来不及思考,只有本能地挥刀。

手和刀掉在草里,谢无炽杀的人砍伤好几个,时书也掩护他将土匪引开。忽然之间,“哐当!”一声,巨大的力气让时书猛地脱了手,刀从手中脱落。

时书一个没站稳,猛地栽倒在地,一只粗壮的手伸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颈。时书摸出匕首往他身上划动,血液喷出,对方猛地骂了句“操!”更下死手。

时书咳嗽着,视线被汗水模糊,眼前的谢无炽逼退其他人,朝他走来。时书用匕首再捅了两刀,赶在被抢走前拼命往远处一扔,挣脱了手臂,被一脚踹着朝一旁滚过去。

一片数米高的山坡,坡下长满€€木€€€€

那人血淋淋的手追过来,时书眼见谢无炽将他砍翻在地,松了口气,刚准备要坠落时,背后一道阴影袭来。

时书被他抱进了怀里,一齐朝山坡滚了下去。天旋地转,时书的手被按住,直到他和谢无炽滚到满身落叶,闻到草木葱茏的气味。

夕阳西下,时书的视线中倒映着€€木的尖刺,挂满了血珠子。谢无炽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后背的衣服上沾了鲜血,衣衫也被撕烂,谢无炽额头渗出了冷汗,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站起身。

地面有一块石头,尖锐的一角撞出了血痕,时书眼瞳放大:“谢无炽!”

连遇到山匪都没有这般的浑身冰凉,如同跌落于冰窖。时书低头查看,死死地抓握着他的手。

时书:“你不用下来的……”

几个土匪地上乱爬,或抱着同伴的身体,谢无炽沾血的手指捡起包袱,牵上时书的手,脚步不太稳定地往前走:“走,这里不能停留。”

时书:“你的脚还好吗?有伤口。”

“不要着急,山脚下有河流,到前面去清洗,林养春的伤药还带了几瓶。”

时书:“可是,谢无炽……”

心中一片震惊的冰凉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不用替我挡,我能承受得住€€€€”

谢无炽:“我知道。”

谢无炽似乎有了成算,脚步虽然有些浮乱,但能判断伤势的程度:“只是些皮外伤,撞到骨头有点疼。土匪、€€兵……这条路危险太多,我和你一起到€€区去。临走之前我叮嘱过林盐等人,交代了任命,此行大概二十余日,早早返程就好。”

时书反手握住他:“哥!”

谢无炽黑色的眼睛冰冷,一瞬不转地看向他:“我在,你能少担惊受怕。让你一个人夜里野宿,吹风淋雨,我不放心。这条路和以前你陪我走过的路并无不同。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走更远的路。”

“谢无炽……”

时书眼眶湿润,脚步跄踉,行在山道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种让人恐惧的黑暗袭来,可手里却如此温暖。

“和我一起,别害怕。”

时书头发凌乱,把手心全部交给了他,一起走到山脚下去。天已经彻底黑了,但月亮很早挂在山头,地上一片明亮的清光。

整片陌生的大路,只有他们两个人,亦步亦趋。

积水潭旁溪流哗啦呼啦地流动,谢无炽脱下身上的衣服,月光下,细而密的伤痕布满整个后背,血点在宽厚无暇的肩背,有种战损野性之美。时书替他涂抹伤口,蹲在水坑旁,查看他膝盖上的伤势。

谢无炽的左腿被石头撞了一个口子,血正涌出,时书取出消毒药品和纱布,替他裹上腿。

“你的伤,不回去修养,还能陪我吗?”

“伤势不重,而且,到了蒙山便是百姓生活的地方,我们能轻松点儿,不用再餐风宿露。前几天派来的护卫早等着了,他们能安排。”

时书握住他的手:“疼吗?”

谢无炽:“时书,你也会疼。”

时书心里撞了一下。

“哐当”一声,那把匕首再次掉落下来。时书看着这把匕首,脑海中浮现过许多记忆。

谢无炽将匕首递给他,转过身,思绪已沉浸在正事中:“还不知道辛滨他们在什么地方,恐怕明天才能在蒙山脚下汇合。今晚我们先休息。”

谢无炽走路并没收到什么影响,大概是撞到骨头了,却疼得很。

一前一后,时书和谢无炽沿着河流,找住宿的地方,避免夜里被巡逻军队看见生疑。

月光将一切都蒙上了淡淡的月影,模糊了人的视线。时书的记忆画面反复交叠,脚步踉踉跄跄。在白马驿,桃花驿。和杜子涵走在一起时,几乎是时书鼓励着他,两个人一起磕磕碰碰,边笑边嚎。

但和谢无炽走在一起,却从来被他护在背后。

那一年流水庵的夏夜,时书浑身疲惫,趴在他的后背上,被他背着走过时,桃花林的叶子拂到脸上,冰冰凉凉。

“谢无炽€€€€你伸舌头了!你不是人!我咬死你!”

“气得我金疮崩裂了……”

“……”

桃花驿站内,一张窄而小的床铺,时书被他抱进怀里,鼻尖闻到温热的气息。时书恰好害怕鬼,既不愿意靠窗也不愿意靠门,是这个拥抱让他平静下来。

“谢无炽……”

舒康府时,你曾经说过满足你一个条件,可直到现在也没有说过那是什么。只记得在狂风骤雨的夜里,正忍受着折磨,忽然将时书压在身下那个混乱狂躁的吻,眼睛发红,情欲之火在其中无限地荡漾开来。

“谢无炽。”

在无数的夜里,时书抱着他希望他醒过来,再到流放的路上,他们停留在冬雪覆盖的小院子里,时书拿着炮仗进门点了,笑嘻嘻地看他,风华正茂。

“谢无炽!喝羊肉汤,还有煨烂的萝卜。”

“山楂也吃一点吧,你缺维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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