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衔青费劲地把自己从他怀里拯救出来,动作很轻,泽兰的眉头皱了一下,立刻醒了。
于衔青刚撑起身体,被泽兰一把薅住,重新拽回怀里兽人的嗓音低低哑哑,贴在耳边格外煽情。
“不要走。”
“我不走,只是€€€€”于衔青高挺的鼻尖被抵住,他艰难地别开脸,担忧道,“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一个晚上过去,好像更大了?”
泽兰一开始还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将人又紧了一紧,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愣愣地低头,“……不知道。”
从前确实难熬,祁霖也推荐过吸器,不过泽兰那时候刚失去于衔青,缓解欲望如同上刑,向来是能忍则忍。
现在又不一样了。
泽兰的豹耳抖了抖,去蹭他,耳尖红透,又装得若无其事,“来吗?”
两人贴在一起,于衔青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双方身体的变化。
“不能太频繁。”于衔青挣脱出来,念出育儿书上的内容,“有规律为最佳。而且,我们还没吃早饭,血糖含量低,会更容易头晕。”
“才不会晕。”泽兰根本不想和于衔青分开。
于衔青多看他一眼,饱含着深意:“哦,是吗。”
等他起床洗漱后,泽兰不满又心慌地从床上起来,忽然想起来。
昨晚……好像确实晕过去一次来着。
*
于衔青一边洗漱,一边在光屏上与网友聊天。
自从认识了那个晒备孕多年老婆怀孕的帖主,于衔青便和对方成为了网络好友。这位帖主不仅身经百战,各种经验比于衔青丰富,据说现实生活里也是位教营养学的大学教授,遍览群书,对怀孕兽人的各种身体情况了如指掌。
【你说你老婆那个很多?】
对方在听说他的问题后,很快回复。
【如果我没记错,你老婆是哺乳类吧,哺乳类的幼崽以原型出生,对营养需求很大,突然变多,这是快生了。】
于衔青:【是的,预产期在下个月。这样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吗?】
对方:【有点吧,代表孕激素处于极高的水平。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难不成你们玩了什么新游戏,让他激素急剧上升?】
于衔青想了想昨天的情形:【嗯,大概吧。】
对方:【可以啊兄弟!不过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你可能多出点力了。唉,毕竟照顾孕夫嘛,懂的都懂[凋零]注意多保重身体,照顾孕夫可以,别把自己也累坏了[拍肩][加油]】
泽兰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于衔青立刻关闭光屏,对着镜子吐出漱口水。
此后,无论于衔青走到哪里,泽兰都像个尾巴似的跟着他。
于衔青:“您不应该还有事做吗?”
艾尔一死,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泽兰身上。他这些日子强撑着处理事务,已经很久没给自己放过假了。
于衔青这么一提,泽兰才道:“我刚刚将所有事物转交给下属了。”
于衔青点头:“这样也好……只不过,您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连上厕所也非要跟着,跟只怀疑主人不见就是出走的猫似的,于衔青把他赶走,泽兰还会偷偷地看。
€€€€还对着咽口水是怎么回事。
于衔青拉上裤拉链,看向不远处泄开的一道门缝,某双透过门缝偷看的蓝色的眼睛欲盖弥彰地转了回去,喉结滚了滚。
于衔青:“……”
他在沙发上抓住一只偷偷自摸的兽人,迎着对方怔愣心虚的目光,似笑非笑:“偷偷摸摸,饿着你了?”
泽兰的兽耳微微垂下,有些自暴自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他垂下耳朵怏怏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于衔青的心忽然就软了:“没关系,想吃就吃吧。”
大不了,他多吃点泽兰身上的营养补回来就好了。
嗯,真是完美的闭环。
*
对于于衔青的莫名死亡与再次出现,泽兰对外给出的解释是,这是一次军事战略。
具体这个莫名其妙的军事战略目的是什么,泽兰没说,其他人也没敢问。
鉴于艾尔身上揭露的罪名多得可以判八十次死刑,民众并未对此有多么反感,反倒觉得人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善良的人就该有好报。
知道真相的奥博特围着于衔青乱转,兔子眼睛红红的,还嘟哝着:“好险,我们长官差点就没有老婆……啊不,老公了呜呜呜呜呜!”
祁霖看似平静地冲着于衔青点了点头。
不久前,复活后的于衔青找到祁霖,请求他帮忙。
死而复生的事情太过离奇,祁霖咽下满肚子的震惊与疑问,让于衔青跟在自己身边做助手。
本以为还要再过一段时间与泽兰相认,可再见到时,于衔青已经恢复了皇妃的身份,冲他仪态万方地颔首。
没人在意那个蒙面的小医生去了哪儿,也许是受不了沉闷的氛围,在中途的空间站下了车,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
皇妃的再次现身,让整个兽人世界再次沸腾。
但最让他们惊讶的是,泽兰即刻宣布,将在下一个迁跃目的地,纳塔星,同皇妃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靠,怎么回事,突然这么重磅!】
【三年孝期还没过,就急着举办婚礼?啊?】
【等一等,皇妃死的那么突然,诈尸也这么突然,泽兰殿下补办婚礼更是突然,像是急着要绑定两人关系似的,合理猜测一个人类殿下被迫联姻,霸道泽兰殿下强€€制爱】
【!思路豁然开朗】
【可恶啊!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不说因此而各种震惊吃瓜的网友们,于衔青在知道消息时,正在浴缸里泡澡,祁霖的通讯打过来告知他这个消息时,于衔青冲洗泡沫的动作都迟钝了片刻。
“婚礼?”他蹙眉,“暂时没听泽兰提起过。”
心里却隐隐有一种直觉,确实是泽兰能办出来的事。
门外响起敲门声,于衔青草草和祁霖说了句,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于衔青的“请进”说出口,泽兰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说起来,进门前要先敲门,还是于衔青强加给泽兰的规矩,泽兰虽然答应,却总是不情不愿的。
于衔青在半夜曾经被泽兰的呓语吵醒过,看见这人满头冷汗地说着不要走,被亲才会好一些,看来是没什么安全感。
就连做完正事睡去时,泽兰也不让他出去,说是这样,他一走自己就能感觉到。
说的那么一本正经,要不是在说的时候一脸着急地吃下,差点噎着,于衔青也许就感动了。
对于这件事,他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懒得计较。
所以,当泽兰走进来时,于衔青就知道这澡可能是洗不干净了。
他索性从柜子里拿出吸器,将泽兰招呼过来,“帮你。”
太多了,虽然于衔青知道泽兰看见他很激动,但那奶量实在是够养活三个人类幼崽,泽兰自己又不肯动手,于衔青只好亲自帮他。
于衔青叹道,“殿下要是以后落魄了,还能靠卖水赚钱,连我都胖了两斤呢。”
他这话还真不算假,于衔青的体重常年稳定,那两斤便显得格外突兀。
泽兰的耳朵抖了抖,于衔青的语气温柔得听不出调侃,待在一起这么久,他也锻炼出些脸皮:
“好啊……拿卖出去的钱养你和幼崽……全都喂胖……”
人类的眼神沉了沉,泽兰忍不住抖了一下。
“殿下真爱说笑。”于衔青从身后打开他,浴池的水哗啦啦地响,语句在其中破碎不成调,人类温柔地捏住他的下巴亲他:“我怎么舍得呢?”
……
在到达空间站补充能源时,于衔青恰好碰到一位奶水贫乏的贫民母亲正在乞讨,便将储存的营养都给了她的孩子。
泽兰披着军装的黑色披风,胸前别着热烈如火的荆棘豹图案,面容冷峻地靠在一旁。那位母亲小心翼翼地看了泽兰一眼,又低声向于衔青感激道: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不用谢,这里还有一些礼物,也没有多少,孩子还小,你们拿去补贴家用吧。”于衔青摸了摸孩子瘦弱的小脸,太久没有得到营养,孩子饥渴地捧着奶瓶进食,大大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于衔青。
“殿下以后一定是位好父亲。”贫民母亲忍不住道。
“承你吉言了。”于衔青笑了,“不过,你们真正要感谢的是泽兰,而不是我。”
贫民母亲怯怯地看了泽兰一眼,刚要道谢,泽兰却皱起眉,看似不耐道:“不用了,走吧。”
最后那句话是对于衔青说的。
于衔青便同两位告别,随后被泽兰拉着,远离了他们。
离得远了,忽然听见那位母亲喊道:“谢谢两位殿下!新婚快乐……”
微弱的呼喊在风中消失,于衔青偏头看去,泽兰抿着嘴唇,人耳后的那块皮肤红得滴血。
于衔青作恶的心情又起,“殿下不愧是未来的陛下呢,爱民如子……”
“……不要再说了。”泽兰掐住他手腕,恶狠狠地看向他,身体却羞耻到发抖,“你再说、再说我就……”
见他真的要被自己说哭,于衔青打住话头,安抚:“我说错了,殿下罚我。”
泽兰这才好转一些,面上热度未散,咬牙道:“罚你全部喝光,一滴不剩。”
于衔青:“……”
他委婉道:“对幼崽来说刚刚好,对我这种成年人来说,可能稍稍淡了些。”
泽兰想起来,于衔青确实说过他喜欢甜口。
“……呵。”
泽兰没再说什么,大踏步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