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来此言?”
“若非还要孤一五一十给你解释?”赵宴面无表情看着他,“把孤抱上床。”
南解乌突然想起来,赵宴腿脚不方便,往日上床,如果不是自己努力爬上去,就是被侍卫或者宫妃抱上去的。
……有点好笑。
南解乌弯腰把赵宴抱上床,他平日惯常用鞭,臂弯的力气还是有的。赵宴甚至觉得自己触碰到了肌肉,脑中疑惑一闪而过。周围的宫女立刻围上来,伺候着赵宴将鞋袜给脱了。
南解乌垂眸,他看见了赵宴的腿,身高八尺的少帝,腿脚长度可观,肌肉却萎缩得厉害。
他问脑中那个神秘的存在:“赵宴的腿还能恢复吗?”
【很难说。】005道,【他的腿坏死多年,如果要好起来……我这里有几点气运,可以加在他身上,可若是想要完全恢复,不太可能。顶多以后可以拄着拐杖走路吧。】
南解乌惊奇:“赵宴遍寻天下名医不可治,你竟有如此神通?”
005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过奖。这都是上一任宿主送我的。】
赵宴的声音唤回了南解乌的神志。
他屏退了周围宫人,室内一时安静下来,雕刻着兽头模样的香炉袅袅婷婷飘着烟气,空气中蒙上淡淡一层白色雾气,挥之不去,连带着赵宴毫无温度的眼底都溢出朦胧暧昧之意。
南解乌能感受到,屋顶上、柜子里、门后,都藏着庆帝的人。
他很想问一句,赵宴往常和宫妃造龙嗣的时候,也是这么大阵仗吗?
他缓缓解开自己的衣带,身着中衣撩开纱帘,钻入其中。赵宴捏住他的下巴:
“侍寝也能发呆,看来孤在爱妃眼里没什么威望啊。”
床.榻调情的话被他说得冷冰冰,那两指捏着南解乌的脸蛋,左右翻看了看,赵宴发出嗤笑之声,听不出满不满意,只是立刻将他的脸按了下去。
……
南解乌忍着把赵宴咬死的冲动,发现最初的猜测确实没什么错。
由于两腿的牵连,赵宴不太行。
中途这小皇帝连后牙槽都咬紧了,摸着南解乌漂亮的脸蛋像是恨不得吃了他,但物理意义层面的现实,却浇了他一盆冷水。
南解乌抬起脸,在小侍目不斜视端来的一盆水中盥洗,擦着脸看了赵宴一眼,又是同情又是幸灾乐祸,面容却是楚楚可怜:“陛下……”
“闭嘴。”赵宴脸阴沉得要滴下冰水,低声道:“若是敢对外多嘴,孤扒了你这张脸皮。”
南解乌的笑容消失了,这皇帝真是不知好歹,想他南重亭跋扈多年,一来到庆朝,这暴君又是偷看他洗澡,又是让他自称奴下跪,放在南迦,他早就用鞭子把赵宴的嘴抽烂了。
不过,谁说日后没有机会呢。
南解乌没有表露出嫌弃的表情,依人地蹭了蹭,顶着皇帝的低气压,硬是把自己窝进赵宴的怀里。
赵宴被靠住的那块僵了僵,南解乌毫无所知地靠在了他被刺受伤的肩膀上,血气混在香料的香气中,连自己都闻得见。
也不知道这南迦公主是何体质,比他专门派人调试的香料还要香,美艳若妖,只是胸平得出奇。赵宴虽无大胸之好,但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公主不仅又高挑又没胸,还有些重量,压在伤口上,赵宴忍得脸色有些发白。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南解乌,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是天真问道:“陛下,现在奴还是奴吗?可以做妃子了吗?”
“呵。”赵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南解乌不解:“陛下?”
赵宴低下眼帘,心中的阴暗情绪快要化成实质的阴云。说来也可惜,这异域的公主倒真如传闻中所说,生得极美,却还是不能让他像个正常男人一样。
若是生不出太子,那群老不死的东西又该谋划着让龙椅换人来坐了。
“再说。”赵宴冷冷道,“若是你能为孤生下皇嗣,封贵妃又有何难?”
南解乌:“……”
南解乌:“贵妃能用鞭子吗?”
他挺想拿来抽一抽赵宴的。
赵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然。”
哦€€€€
“贵妃能骑射吗?”
“自然。”
南解乌:“贵妃能……”
赵宴:“闭嘴。”
南解乌闭了会儿嘴,又道:“奴有一计,可使陛下得子。只是不知陛下可愿一试。”
赵宴:“哦?”
南解乌双臂撑起来,乌黑的长发混着月光,流水般倾泻在赵宴身上,那双眼睛直勾勾的:“蛊。”
赵宴表情未变,眼瞳却下意识缩了缩。
他早知南迦有此诡怪之术,可无人敢向他进献这法子。
“大胆€€€€”
“嘘。”南解乌凑在赵宴耳边,那异香萦绕鼻端,像是一只细细的抓手,挠得人心痒无比。
“陛下若是担忧,奴可以在自己身上也下同样的蛊。届时行或不行,陛下可差御医定夺。”
南解乌笃定,赵宴一个受了伤都要隐瞒上下的人,自然不会信任太医院。
赵宴没有说话。
侍寝第一天,验明公主处子之身的帕子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被送往礼教坊。
验身成功,南解乌被一道旨意封为贵人,正式入住锦绣宫。
*
没有鞭子和马匹的这段时间相当难受,南解乌又嫌弃大庆的衣物繁琐,没过几日,又自顾自换上了当公主时的衣物,成天坐在庭院里捣着草药。
自从第一夜之后,少帝似乎对美人的滋味上了瘾,每日下朝,都会来看望这位南贵人。
虽然在南贵人看来,这人每天晚上都要占自己一半的床榻,也挺讨厌。
南解乌躺在摇椅上,迎着日头懒洋洋眯起眼睛。
这些天得到的情报,都在暗指庆帝和几位大臣,尤其是左右相关系不和,那天的刺杀似乎也和其中一位相关。后宫的妃子或多或少都有这两位名相的手笔,赵宴自然不喜欢。
只有自己,和前朝任何势力都没有关系,也好拿捏。
南解乌摇着绣花的团扇,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而且,后宫哪个妃子能有他的美貌呢?
赵宴是眼睛瞎了才会去找别人。
南解乌盘算得很好,蛊自然只是个噱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邪乎的东西?真正起作用的还是系统。只要让赵宴的大腿恢复些知觉,症状会好很多,到时候再把主角受招进宫来,逼迫他生个皇嗣,主角受不愿意入宫也会入宫。
南解乌被这十分反派的想法想得勾起了嘴角,手上的团扇慢悠悠地摇。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会出现什么事打破他的规划。
比如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位性情阴鸷的暴君,也相应有一群心怀不轨的大臣。
这群大臣并不知道才弱冠的赵宴有那种毛病€€€€虽然有些已经猜到了,但有些就是不那么确定,说不定他赵宴就是性冷淡,所以才不进宫宠幸妃子呢?
这种微妙的平衡直到赵宴独宠南解乌之后被打破,前朝开始着急了。
若是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主生下太子,这么多年的布局岂不是白费?
于是,就像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一样。
有人给赵宴下了春.药。
第074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4
那日, 李贵人特意差人做了点心,想要将赵宴引入自己的宫帘之内,早日生米煮成熟饭。
然而当这位美人拎着食盒, 一步一晃,步步生莲地走到御书房€€€€才发现皇帝早就已经不在了。
李贵人头上的步摇倏忽一甩,简直可以把人脸上刮出花印子,她愤怒地问道:“皇上他人呢?”
长得好似苦瓜的太监尖锐答道:“皇上一早匆匆忙忙, 去了南贵人的锦绣宫。”
李贵人面色像打翻了调色盘, 五彩斑斓,站不稳地倒在一旁侍女的怀里。
竟是为那狐媚子做了嫁衣!!
另一边, 赵宴在暗卫帮助下, 急匆匆地赶到了锦绣宫。
合宫上下, 他唯一能找到的避难所, 居然只有这位并不相熟的公主。
南解乌一身红衣, 坐于石凳之上。长发披散,只由婢女松松挽了个髻, 踅出香云。手戴银制手环, 头配额饰,在庭前叮叮当当地捣药, 石桌上还摆着一丛艳丽的芍药。
只是这位南贵人手边,还堂而皇之摊着一本防火图, 是宫廷嬷嬷送给他伺候皇上的。
赵宴那个没用的东西压根用不上,南解乌随手翻了两页也没管。
册内所谓雄物还不如他, 想他与赵宴同床共枕,瞒那不.举皇帝, 瞒得好辛苦。生怕不小心,便一根红杏出墙来。
暴露性别倒是其次, 他忧心赵宴嫉妒。
庭院安静,只有高大的槐树在风中摇摆着枝叶。候立的婢女小侍忍不住偷偷瞄着这位认真做事的南贵人,只觉得那盛放的芍药居然比不得贵人半分花容月貌,甚至一并红了脸。
如此天姿国色,怪不得陛下夜夜恩宠,偶尔只听得纱帐内传来啼吟。
想必这雪貌花容,经不起那位年轻力壮却异常粗暴的陛下折腾吧。
南解乌全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只安心做自己的事。
他在调整最近研制出的配方,根据南迦加了几味蜈蚣、螳螂、穿山甲鳞片来调和药性。
南迦医书记载,这味药方可使某处萎靡的男子精神抖擞,而不伤其阳气,却并不清楚是否真的有效。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生挑选一位药奴来试药,当然,若是尊贵的皇帝陛下愿意亲自试一试,那自然再好不过。
南解乌兀自出神,庭院外的动静让他瞬间抬起头,手中捣药杵连同铃响声一并停了下来。
“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