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黑衣医者被半夜唤进宫中,为陛下诊断。说来也怪,他上次回家都买好了棺材,结果陛下那边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那南贵人也好好地活着。
如今来到宫中,见到陛下抓着南贵人不放的模样,医者更是叹息一声。
美色误人啊。
这些年他一直身为陛下诊脉,但陛下吃了许多汤药,仍不见好。如今诊断一番,医者也只以为是例行检查罢了。
但当他把手指按在赵宴脉搏上时,原本恭敬平和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诊脉再三,确定在这淤堵的脉象中,摸到了一丝细细的通路!
“如何?”
赵宴连同一众人一起盯着他,神情也有些急切。医者立即掀开衣袍跪下:“陛下的脉象确是有所好转。”
赵宴终日阴沉的脸终于是笑了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南解乌,才将脸转回去,“此事,还要多亏爱妃为孤分忧。”
居然是她。
这回不是美色误人,而是美□□人。南贵人果然不负美貌盛名,连不举的帝王都能创造医学奇迹勉强为她举一举了。
实乃吾辈楷模,医者心服口服。
“依你看,孤还要多久才能行房?”赵宴的笑容褪去,又恢复过往那严肃的模样。
子嗣为大,他身体孱弱,更应该早立太子,稳固江山才是。
名为张三和的医者拜了一拜,认真道:“需服用汤药固本培元,外加贵人帮助,不出半年,陛下便可恢复雄风。”
赵宴对这个答案不能说满意,也不能说不满意。他摩挲着南解乌的手腕,又看了她一眼。南解乌立在他身边,体态修长,若有所思,赵宴不经意想起她今晚拿鞭子鞭笞自己的模样,那般美丽又富有生命力……浑身又是一热。
南解乌不知赵宴的想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已经非常好了,陛下。”
赵宴:“爱妃可愿长伴在孤身侧?”
南解乌:“自然如此。”
有这句话在,赵宴松了口气,嘴角又是微微一道笑意,晃得在场其余人神色各异。
陛下最近笑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
封妃的旨意很快被送到了锦绣宫。
不过,并不是赵宴先前所承诺的淑妃,而是贵妃,封号“炎”。
“恭喜贵妃了。”
掌事太监恭敬地将诏书递过去,来前陛下便吩咐贵妃可以不必下跪接旨,南解乌便站在那里玩鞭子,那黑亮的长鞭看得掌事太监心里一阵发颤。
听说贵妃在南迦时便骄纵,他生怕这鞭子抽到自己身上来。
看这鞭子如此狰狞,若是被抽,不死也得掉层皮吧?
南解乌接了诏书,不见有多高兴的样子。身旁的婢女给了掌事太监一大袋银子,太监便喜笑逐开,夸了几句贵妃的美貌与贤德,便匆匆离开了。
后妃没待够年份就封贵妃的确实少有,足以见赵宴对南解乌的宠爱。只是他并不算高兴的点在于€€€€凤印也被赵宴送给了他。
虽然权力大了起来,可以更好地完成任务。但这也代表着,他要去协礼后宫,管那一大帮子人了。
晚上来到锦绣宫,赵宴一眼便见到南解乌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本书,鞭子垂在手侧,似乎正在睡觉。
他举了举手,示意轻声靠近。但南解乌何等敏锐,几乎他一踏进锦绣宫,南解乌便掀了脸上的书,也没从摇椅上下来,懒洋洋道:“陛下安。”
当了贵妃之后,他倒是越发不守礼数了。
赵宴:“孤给爱妃带了葡萄,一同用膳吧。”
南解乌同意了。
当了贵妃,吃穿用度便大不像从前,桌上摆着各类珍馐美酒,以及一盏圆润饱满的紫葡萄。
南解乌剥了颗葡萄,正要放进自己嘴里,余光却发现赵宴一直盯着自己。
还有他的葡萄。
南解乌想了想,倾身靠近赵宴,将葡萄喂进他嘴里,赵宴即刻便咬了,似乎早就等着这一遭,嘴唇无意识含了含他的指尖。
甜到掉牙。赵宴心想。
不过,若是贵妃执意喂他,他倒是不介意勉为其难吃一口。
南解乌便回去又剥了一颗葡萄,又要放进自己嘴里,发现赵宴不吃饭,还是在盯着自己。
和自己的葡萄。
大馋小子,想吃不会自己剥啊?
南解乌觉得赵宴怪怪的,哪里都怪,便装作没看见,把葡萄塞进自己嘴里吃了。
赵宴眸光一暗,这才拿起桌上的碗筷,开始用起膳来。
……
晚上。
南解乌忽然道:“陛下,臣妾今日清点宫内财产,听闻宫中有一豹房,是陛下平日休闲娱乐之处,不知是否可带臣妾前去一观?”
赵宴顿了顿,“你一女子,去那地方做什么。”
南解乌的鞭子在手心里点了点,发出“啪啪”的响声,赵宴喉结滚动,被抽打过的部位隐隐作痛。南解乌道:“陛下去得,为何臣妾去不得?”
赵宴仍然坚持道:“不可。”
那地方太过血腥残暴,是他欲望不得以发泄的排解之处,赵宴并不想让南解乌见到他面具下的另一面,哪怕双方心知肚明,揭开面具也需要勇气。
南解乌蹙起眉头,显然有些失望。璎珞在头上晃动片刻,若轻波荡漾,忽而道:“若是臣妾能够伺候好陛下呢?”
没等反应,他上前一步,蹲在赵宴面前。手掌忽然按上,赵宴浑身一震,握紧横梁,又去看周围的小侍。在场众人无不垂头,装作不会呼吸的死人,一眼也不敢乱瞥。
赵宴已服用过汤药,只觉燥热,那物却无更多动静,一时又是着急。
南解乌勾起唇角,自下而上地望着他。他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什么话、什么承诺都说得出口。
“去内室。”赵宴急促道,“只要伺候好孤,孤什么都答应爱妃。”
南解乌轻轻笑了一声。
纱帘被急快地掀开,婢女们羞红着脸退下。南解乌只脱了外袍,相比之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那身高贵的龙袍,却被垫在了他身下。
赵宴的手被贵妃绑在床头,红衣的美人拎着根让赵宴又爱又恨的鞭子,微笑着走近他。
哪怕有过先例,赵宴也有些退缩。然而唯一能够反抗的双手,已在鬼迷心窍下被贵妃亲手捆住,双腿照样还是废物。这一番失地沦陷,整个人如同露出腹部的豹子,只能任由笼外的驯兽师落下奖惩。
暗卫大多数已经被屏蔽在外,毕竟赵宴也不想自己这番模样被别人看见。贵妃也是好意,若是要害,早就害了他。
“陛下不要害怕,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南解乌想起防火图的教诲,道,“今日不会让陛下疼。”
鞭子不光可以鞭笞,还有别的用途。既然这招是有用的,一鼓作气便为最佳。
赵宴虽然已经能够在梦中*,但距离能用还有相当一部分距离。若是进不去,那举起来也是白搭,照样是没用的废物一个。
因此这一次,南解乌决定亲身上阵。
第078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8
把赵宴的手绑住并不是为了在他身上留下伤害, 南解乌只是想更直白地观察他的状态。
当然,也许有一点点想要看皇帝陛下受苦的恶劣心思。但真的只有一点点。真的。
按照系统的说法,气运点已经加在了赵宴的身上, 他的腿也在暗暗修复,只是效果暂时不明显,还要等时间。
对于双腿有希望恢复的人来说,复健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太久不使用, 肌肉萎缩, 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尝试自如操作肢体。
南解乌在鞭子上裹了几层厚厚的软布,将它放进赵宴萎缩的大腿肌间:“陛下, 夹好了, 如果鞭子掉下来, 臣妾可是会生气的。”
赵宴都懵了, 要不说男人怎么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物种, 他惊觉自己又落入了南解乌的圈套,面沉如水:“爱妃想要如何?”
要不说怎么做了这么久的皇帝, 赵宴一旦冷静下来, 还是格外有威慑力的。腿间的鞭子还没有落下去,他下意识想要夹紧, 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
与此相比,南解乌绑他双手的丝带可就好解多了, 赵宴只需要轻轻用力,便能扯断这丝绸, 狠狠掐住贵妃近在咫尺的细长脖子。
“陛下不要生气。”南解乌朝他一拜,“臣妾近日钻研医书, 发觉对待双腿患有残疾的病人,有些方法可使他们恢复, 虽说无法再如从前般健步如飞,但经过训练,久而久之,也可以正常站立。”
赵宴的反应却不如南解乌所设想的那般高兴,他轻喃道:“正常站立?”
赵宴的睫毛又直又长,蹙起眉时,那睫毛就像是打下来的一簇阴影,让眼光多出几分似惑似怒的威压:
“莫非爱妃觉得,孤如此,便是不够正常了?”
南解乌:“臣妾绝无此意。”
赵宴:“既如此,孤这双废腿也妨碍不着什么,莫是爱妃嫌弃孤?”
南解乌头都大了,赵宴心思阴沉敏感,旁人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触怒他,惹来杀身之祸。如今自己这是碰到他逆鳞,才引来如此争端。
对待这种位高权重的领导,自然要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哄着捧着。
但南解乌何许人也?鞭子都敢抽到南迦王身上,对待一个赵宴,单是自保,早已花费了他太多耐心。
既然如此,南解乌也不介意来剂猛药:“是又如何?”
南解乌:“从前身在南迦,臣妾也幻想过未来的夫君是何模样。臣妾不会想到,如今会入宫成为陛下的妃子;既然已为夫妻,家乡迢迢,陛下便是臣妾唯一依仗。
“如今前朝混乱,东宫空悬,臣妾痛极忧极,夙兴夜寐,唯恐陛下空伤龙体,不能维持我百年夫妻之夙愿,是以爱之深,鞭之切。若陛下要因臣妾之忧而惩戒臣妾,将臣妾打入冷宫,那便如陛下所愿……”
他跪在地上,朝赵宴行了个大礼:“臣妾自请去冷宫,以报陛下宠幸之恩。”
005在南解乌脑海里尖叫起来:【宿主你在说什么!撤回!快撤回!】
南解乌回它:“闭嘴。本宫自有打算。”
赵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孤傲清瘦身影,僵硬道:“爱妃请起。是孤误会了你……”
“不。”南解乌打断他的话,又行了个大礼,痛心道,“臣妾不被陛下取信,已是废妻,恳请陛下给予臣妾幽静之所,对庭中桂树一了残生。”
赵宴的脸皮开始抽搐起来,他见南解乌一副痛心疾首不愿起来的模样,内心怨怒早已消散,又怎么可能真的将人打入冷宫?
“孤……”他咬牙道,“孤夹紧就是了,爱妃不必如此。”
听闻这话,南解乌立刻麻利地抬起头站起身,掸了掸袖子,笑意粲然:“陛下早如此不就好了?”
对方朝你撤回一条辞职申请,并踩在了你的头上。
赵宴看着那张美艳动人的脸,顿时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面无表情地用腹肌使劲,努力把鞭子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