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今天怀崽了吗 第143章

“还没进去呢, 怎么出去?”

赵宴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凶猫,猛地出手, 虎口狠狠钳住贵妃的下巴:“进去?你还想如何进去!你还想进哪里!你这、你这孽障!”

南解乌的脸控制不住地仰起, 下巴几乎要被愤怒的赵宴捏碎:“说好不怪罪臣妾……陛下这般……是想要掐死臣妾吗……”

赵宴像是要在领地找回主权的雄狮, 愤怒攫取理智, 让他无法控制住情绪:“如此欺上瞒下、灭绝人伦!孤绝不轻饶你这孽障!”

南解乌纤长的睫毛抖了抖, 水珠碎成一片片粘在睫毛上,让视线模糊不清。他没有挣扎, 双腿放松控制, 就这么任由赵宴发泄愤怒。

过了一霎那,赵宴猛地从被欺骗中找回理智, 见南解乌已经闭上眼睛,微微睁大眼睛, 手骤然一松,南解乌缓缓回落在水中, 只是仍然闭着眼睛。

“南解乌?”赵宴的心猛然一跳,南解乌安静躺在他的臂弯里, 长发倾泻,在水中轻轻摇动。

怎么会?分明只捏了下巴, 根本没有抓住他的要害!

“又在装?”赵宴咬牙切齿,“南解乌,给孤醒来!”

任由赵宴如何摇晃威胁,南解乌都没有任何反应,浑身上下衣物凌乱,莫名十分凄凉。

赵宴的手又开始抖了,和方才不太一样,他现在觉得自己不仅手在抖,心口也在乱抖。

他脑海里又冒出一个想法,若贵妃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

“贵妃……”赵宴努力支着一只胳膊,去检查南解乌的生命体征。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他好几次都没有找对地方,正要再探,臂弯里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陛下这是什么表情?”

赵宴:“……?”

空气寂静两个呼吸。

赵宴:“所以你根本没晕是吗?”

南解乌直起身体:“陛下发泄够了吗,臣妾的演技还不错吧?”

赵宴:“…………”

他忍了又忍,手臂的肌肉死死绷紧,忽然狠狠地击打水面,迎面浇了南解乌一头的洗澡水。

得意的贵妃瞬间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落汤鸡。

南解乌:“……”

赵宴:“呵。”

南解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陛下可消气?”

被这么一问,赵宴好像更生气了,再次冲南解乌泼水:“你也知道孤会生气,为何要来故意招惹?”

南解乌这次有所防备,伸出手格挡水帘:“臣妾不是故意的。就像同陛下说的那般,若不是母妃隐瞒臣妾性别,臣妾今日怎能与陛下相见?”

道理谁都懂。

可妖娆的贵妃突变成了雌雄莫辨的男人,着实给了赵宴莫大的打击。

但在最开始,南解乌确实不是故意欺骗他的,只是为了保命,才以公主的身份活着。

他是活下来了,只有赵宴独自承担了后果,还被南解乌算计了一通,心里堵得慌。

他在深宫多年,各种复杂轻佻的把戏都见识过,但美人计确实是其中最容易让人忽视、最容易轻敌的。

它会让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会让你体会美人拥抱在怀、听从命令的快感,但它终究是假的,享受美人,必定也要承担所带来的代价。

赵宴现在已经付出了代价。

比起美人是男人,赵宴更崩溃的是这么多年的寄托、思念还有悸动是无法凭空消失的。

无法及时止损。

他看了一眼南解乌,南解乌抱着胸,微抬下巴,似乎也在沉思。目光有意无意在他臀部流连,不知道是关切还是回味。

……尤其是,这人还在觊觎他吗?

赵宴冷静思考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却腾不出脑子。

这已经没办法谈判了。

他身为大庆天子,怎能……任由男妃横行!没有这样的先例€€€€尤其他热情得像一团火,这样的生命力在后宫里是绝无仅有的,势必会带来无可预料的后果。

不可!绝对不可!

赵宴从浴池里勉力撑起来,拒绝让贵妃给他擦背,草率地拿毛巾自个儿擦了擦。在穿衣服的时候更是离南解乌远远的,后面的疼痛让他没办法很好地完成动作,面色甚至有几分扭曲。

南解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默默将他皱起来的衣物一件件拉平拉直,又在赵宴回头时低下头装柔弱。

赵宴:“哼。”

除此之外,赵宴也不允许贵妃推他,冷脸地完成了独自沐浴、独自穿衣,推着自己到寝宫的壮举。

看门的沈言深偷撸着白起的豹子头,转眼一看,皇帝和贵妃出来了,刚要起身行礼,看见皇帝的眼神比乌云都要阴沉,姿态也十分僵硬。

而贵妃站在一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低着头,有些不敢说话的样子。头上的珠钗银钿全都不见了,只扎着素净的簪子,一脸忧伤,朝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沈言深:“……”

不会又吵架了吧。

他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作揖,赵宴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自己推着自己走了。

贵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要进门,皇帝陛下转头,没去看南解乌,特意吩咐沈言深:“不许放贵妃进来!”

沈言深:“……”

不仅真吵架了,还又把他当成看门的。

门被小侍们关上,南解乌站在原地,思索片刻。

赵宴居然没有处罚他。

这可不可以理解为,赵宴只是表面生气,实际上其实并不很在乎这个?

底线都是试探出来的,先欺负赵宴两下,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动真火。

他转头和沈言深对望一眼,沈言深还没说什么,南解乌就一副思考出结果的模样,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沈言深:“!”

沈言深东张西望,连忙制止南解乌:“娘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人手都调派去前线了,只有亲信和沈言深这个看门的臣子还在这里守护陛下,其他人转过头去,表示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嘘。”南解乌抬起食指压了压嘴唇,“陛下不允许贵妃进去,但只要本宫不是贵妃,不就能进去了?”

沈言深:“……”

南解乌的衣服还在解,沈言深抬起袖子挡脸,以避免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道:“臣这个状元真应该让给娘娘来做。”

南解乌唇角一勾,笑眯眯地拽住他的腰带,沈言深霎时一惊:“既如此,沈大人不如让我做一做这一日状元郎。”

……

过了一会儿,从外室走出一名身着锦衣、身量高挑的俊美少年,在众侍卫抬头望天好像瞎了的目光中,轻而易举地支开皇帝陛下的窗帘翻了进去。

锦靴落地,南解乌弓着腰,如猫般悄无声息地走近中央那张雍容的拨步床。

烛火噼啪作响,室内灯火昏暗,赵宴的帘帐放了下来,只看得见一团一动不动的阴影。

似乎睡得很熟。

南解乌的呼吸放得很轻,脚步轻巧地来到赵宴的床边,缓慢地拉开帘子边缘。

帘子还没拉到一半,就和黑暗中一双黑亮的眼睛对视上了。

赵宴微沉的声音响起:“……你来干什么?穿的又是什么东西?”

见他根本没睡,南解乌索性直接把帘子扯开。一时间月光倾泻,他学着沈言深,有模有样地对他作臣子揖:

“陛下,臣誉国公沈家世子,金科状元郎,前来侍寝。”

赵宴:“……”

演上瘾了?

赵宴暗自磨牙,冷笑一声:“孤后宫之中,贵妃虽骄纵却貌美,闻妃淑德,苏才人擅琴艺,爱卿又有何才艺,如今自献枕席?”

南解乌思考一番,又是一礼,深沉道:“臣擅长房中之术。”

赵宴:“可惜了,孤没有龙阳之好!”

南解乌:“陛下没有不要紧,臣有就可以了。”

终于陪演不下去,赵宴额头青筋跳动:“南解乌!孤说好不准你进来,你还要故作女子,惺惺作态到何时!”

“惺惺作态?”南解乌走近一步,像是找到破绽一般,紧盯着他的眼睛,“陛下为何这般臆想臣妾?若是惺惺作态,臣妾在陛下身上如此劳心劳力,又是为何?”

“你自己心里清楚!”

“臣妾愚笨。”南解乌道,“若是陛下对臣妾并无想法,为何在摸到臣妾时,那**并未消减下去?”

赵宴:“……”

像是被捉到了要害,赵宴转过头去,不愿意再和南解乌多对视一眼。

“陛下……”

“住嘴!”赵宴道,“你这般欺骗孤,若是不处罚你,以后又有何威严?莫非让你翻了天不成!”

一通训斥下去,南解乌低下头,不说话了。

“出去。”赵宴拿背对着南解乌,“孤今晚不想看见你。”

帘子重新合上,背后再无别的声响,似乎他又已经走掉了。

赵宴闭上眼睛,脑海中勾勒出南解乌方才的男装。倒是削身窄腰,好一副风流姿态,哪怕男子见到也要动三分心。

也不知是临时找了哪个不知名男人借的,别人穿过的也不嫌脏。

赵宴兀自冷嗤着动了动身体,他的双腿比之前好了许多,时不时有些麻痒,正在重新生长出肌肉。

可当深夜,这麻痒同心底的复杂悸动混在一起,便纠结成让人恼恨的失眠。

赵宴侧过半边身体,细细地聆听外面的动静。

€€€€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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