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好不再装,就真的不来了?
忽闻一阵风吹过,将仅剩的蜡烛吹灭了。
室内一下只剩月光的清影,连夜都更清凉寂静了些。
一道身影在月色中闪过,熟悉的异香蓦地将身旁填满了。
赵宴身上一重,耳旁传来一道灼热的气息,少年清朗的嗓音好奇地问:“陛下刚刚在想什么?”
赵宴睁开了眼睛。
他正被压在身下,玉人般的少年冲他露出往日那样好玩的笑容,把玩他的长发。
“在臣妾消失的时辰里,陛下是在想,臣妾到底有没有离开;还是在想,臣妾会不会再回来?”
赵宴的喉管异常干涩,他发不出声音,扯不了谎,心脏真实的悸动让他没法说出违心的话来,只能把脸压在被单之中,微微地喘着气。
礼制,礼规,世俗,仿佛再一次远离赵宴而去。
而他不想挽留。
“陛下,陛下?”
不会把人吓到了吧?
赵宴胆子这么小的?
南解乌呼唤他,又蹙起眉,察觉到细微的不对劲。
忽然,他向被子里探出手,赵宴挣动起来。
他的力气不小,南解乌差点被甩下榻,不大耐烦地伸出腿把他的废腿压住,这才终于达成了目的。
“陛下怎么又……”南解乌顿时哭笑不得,他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柔,而非表现得猎奇,“是因为补偿机制吗?陛下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所以一旦恢复,身体就会比较……嗯、比较、能行?”
赵宴看着他骑在腰上,表露出的那种又怨恨又脆弱的表情实在意外地有趣。
南解乌感觉自己也不是很清白了。
两人的目光逐渐聚到同一个地方,赵宴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南解乌,贵妃对他笑了笑,“陛下想看看吗?”
赵宴的唇舌干渴得可怕,他总是忍不住想到温泉中的触感,激烈道:“孤不想!”
南解乌:“不,你想。你会喜欢的。”
人总是羡慕喜爱自己没有的、或者缺少的。日复一日,在桎梏中拼命压制欲.望,却又滋生出见不得光的渴望。
恰好,赵宴过往缺少的、或者说没有的东西。
南解乌有。
还很多。
第087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17
近距离看, 贵妃的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居然只是在外面披了件衣物,便乘着月色溜进了自己的床上。由于背光, 整个削薄的轮廓都展现出来,流畅得像是谁家画里走出来的春风少年郎,却是那防火图里满脑肥肠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贵妃嫣然一笑,腰带彻底落下。
过往十几年, 无数次证据证明, 南解乌青春期排遣躁.动全凭天分和技巧,不添任何感情。
他的天分太好了些, 好到每次都需要漫长的时间来验证;好到在月光下微微露出一面, 就让赵宴如同入了魔般移不开目光, 眼珠为此微微颤抖。
原则上, 南解乌应该淡定地拉上腰带, 继续诚恳地表达自己挚爱皇帝的意愿,再布置陷阱, 循循诱之。
可事实和想象往往是有差距的。
尤其当他看见赵宴甚至咽了一下口水, 顿时感觉自己身上也冒出细密的热意,迟钝地觉出些属于年纪的不好意思来。
但反应最大的并不是他。
赵宴一时难以言语, 他压根不想看什么东西,尤其和自己一对比, 更是烦躁自厌极了。
可、一定是南解乌的蛊术,他定是被这妖女、不, 妖怪,定是被他用妖术蛊惑了……否则他怎么会一边觉得烦躁, 脑中一边又浮现出龙.阳防火图的模样……
“陛下……”南解乌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您想不想€€€€”
还不等他说完, 赵宴忽然主动伸出了手。
南解乌一时睁大眼睛,抬起头,对上赵宴轻轻颤抖的睫毛,眼帘掀开,赵宴很是威严地瞪了他一眼,“住嘴,莫要多言!”
南解乌咬住下唇,长眉缓缓蹙起。似乎想要抓住赵宴,却只是靠近他,将下巴抵在对方僵硬的肩膀上,擦着他的耳朵喘.气。
“陛下,夫君,长€€……臣妾好难过……”
“……”赵宴抿起嘴唇,“快了。”
不可一世的贵妃倚靠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乱叫着,大大激发了赵宴的掌控欲。
大概这就是男人拥抱妻妾的感觉,拥有和权力一般让人战栗着迷的、闪电似的快.感。
是。
就算贵妃是男人又如何?
他照样只能躺在自己怀里,承受君主的雷霆雨露。
南解乌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虎口压住赵宴的下颚,吻了上去。
赵宴不甘示弱,和他争夺起口腔里的土地权。
然而皇帝陛下下.身使不上力气,只要南解乌拿重量压着他,忽然抽身,又猛然俯身继续吻他,赵宴便只能被迫跟随着这样的节奏,延续着这一场战争。
这个过程相当复杂,赵宴自认为掌握住了南解乌,南解乌摸索着要去拉上腰带,被赵宴挑衅着制止:“方才不还胆大包天,说要入孤?现在不敢多言了?”
少年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珍珠似的光芒,他似乎羞愧地转开脸。
赵宴便更是起劲,而一向拥有怪力的贵妃不知为何变得柔弱而羞赧,由着赵宴的性子,虚虚揽着少帝的腰,继续在他的脖子吐着热云般的气息。
……
南解乌躺在赵宴身上,几乎窝进他怀里。半阖着眼帘,要睡不睡地蹭着赵宴的脖子。
赵宴搂着贵妃的窄腰,虽然某些地方酸,但心里却又被填满了。
他照着脑海里的龙阳防火图,手慢慢往下,到了目的地,还没怎么感受,南解乌猛然睁开眼,方才的睡意顿时消失不见:“陛下在干什么?”
不久前才说过自己没有龙阳之好,赵宴拉不下脸说实话,便收回手,道:“没什么。”
南解乌狐疑的目光扫视着他,赵宴的身体缓缓变得僵硬,语气冷凝道:“看什么看,睡觉!”
南解乌:“哦。”
赵宴以为他成功骗过了贵妃。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所谓隐秘的小动作,早已悉数被南解乌收入眼底。
南解乌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知道他打算付出实际的行动;可赵宴的计谋注定要落空。
南解乌露出一丝冷笑。
先让他摸两把过瘾,看以后哭的到底会是谁。
*
这一个晚上,注定暗潮汹涌。
不光是皇帝帐中那点事,塔郸军也到了山安坝,并在附近安营扎寨。
此前,他们早已知悉,庆朝皇帝陛下赵宴赵长€€正在山安坝亲自守卫,领头的巴图勒施向城中发射了一封书信。
【即日投降,可保大庆皇帝全尸!】
挑衅!这是彻底的挑衅!
在场将领多多少少都骂了两句脏话,脾气最暴躁的赵宴反而对此沉住气:“不必回信,晾着他。”
几名将领商量一番,誉国公道:“他们很有可能采取爬墙战略,由人墙做支撑,绳索导引。”
“火攻即可。”一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南解乌坐在桌后,本来这场面没他半分事,但他想跟来,赵宴居然也应允了,连誉国公都没意见,其他将领也只能多多少少收敛想法。
赵宴:“爱妃有何高见?”
南解乌:“我军有先进火铳,只要敌军敢爬墙,组织军队分散,在城墙上形成队形一队队轰下去€€€€”
他说着说着,赵宴听得认真,一名长着老胡子的巡抚却站了出来:“娘娘只管伺候皇上身边事,莫要再发表妇人之见!”
南解乌站起来,啪地一鞭子打在他面前,地板浮起白痕,巡抚当即吓得坐了下去。
“那依你这老匹夫之见,莫非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老东西是左相的学生,那就是和他老师沆瀣一气的废虫了。
巡抚瞪大眼睛,胡子乱抖:“臣、臣……贵妃娘娘怎可如此……不符礼教!”
“大胆!”赵宴一拍桌子,“谁敢说贵妃无礼?这又是谁规定的礼?”
誉国公站在一旁,掸了掸袖子,也道:“没有哪条礼规定后妃不能教训臣子。”
赵宴冷道:“扰乱军心,以下犯上,孤赏你三十大板。”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赵宴身上,军中的三十大板和普通的板子可不一样……那老匹夫被定下罪名这么一打,不说丢命,恐怕会残疾。
“陛下!陛下!”
那巡抚吓坏了,甚至跪爬着要求情,南解乌又是一鞭子抽在他手背上,退了两步,嫌弃道:“谁准你接近本宫?”
直到把那老东西拖了下去,赵宴才道:“爱妃继续。”
……
此次会议过后,不光确定了以火攻为主的防守方针,更让后世某些酷爱研究野史、挖掘花边新闻的“史学家”们找到了佐证懿帝溺爱贵妃、懿帝残暴好杀、贵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史料。
可只要研究一下庆朝的历史,也许就会发现藏在历史背后的真相:贵妃和赵宴都是故意的。
他们相当默契地利用对方的名声,联手将前朝、后宫里因“党争”而遗留的钉子拔除,罢黜了一大批结党营私的官员,结束了庆朝前期的党争时代,为后来庆朝成为世界第一大国创立了厚实的根基。
至于这次会议在庆朝历史上的影响,有各种各样的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