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今天怀崽了吗 第157章

贵妃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上乘,无论什么时候,分给锦绣宫的俸禄只多不少, 主打一个金尊玉贵。遑论赵宴怀了身子, 腰身重了起来,对于贵妃的细腰自然是多加喜爱, 连腰带都镶金戴玉, 何曾见过那粗布麻袋, 随随便便套在那腰上。

南解乌停住了脚步, 直观地看见这小皇帝神色几分复杂, 那眼圈的颜色又是默默深了,顿时又疑惑又着急, 怕自己哪里又勾的赵宴伤心了:“这是又怎么了?陛下, 夫君,娘子?我回来, 陛下不高兴吗?”

赵宴:“……高兴。”

他的嗓音有点哑,拽着南解乌不松手, 抿着唇也不多说,南解乌想了想:“不如一同沐浴?”

这趟求佛没遇到什么豺狼虎豹, 就是单纯的累。饶是如此,南解乌赶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见赵宴, 他觉得对方一定会喜欢自己的礼物。

不过现在看来,赵宴似乎对礼物没什么想法, 反倒是拽着自己不撒手,像是用动作来暗示很不高兴他的离开。

好吧。南解乌想了想,自己离开几天,赵宴独自生活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而且,他真的不信神佛。

这样也好,不会被那些道士和尚什么东西乱骗。

南解乌推着赵宴的轮椅往浴池方向走,宫人自发地为他们准备好换洗衣物与香皂,叠放在岸边木盆里。

南解乌先帮赵宴脱了衣服,又很利落地扒掉自己的,跳入水中,溅起一些水珠,有些许飞到了赵宴脸上。

赵宴:“……”

南解乌望着赵宴笑了笑,抹去他脸上的水迹:“不好意思,这段日子只能在山泉里随便擦一擦,遇到热水已经非常迫不及待了,请陛下担待。”

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着“请”,甚至连动作都是轻柔的,赵宴却敏锐地感觉到贵妃刻意藏起来的一点不悦。

于是他没有怪罪,而是说:“你回来了。”

这是肯定的,但赵宴说出口时,不知是不是音调的问题,听上去有点像恍惚的疑问句。

“嗯。”南解乌顿了顿,“我回来了。”

这是赵宴第一次主动放他离开,在这三天里他曾经无数次后悔。但他更知道,放一个人离开,直到那人愿意主动回来,到那个时候,那人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南解乌看着赵宴,他发现这个人很缺乏安全感,只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草木皆兵。

算了。

比起那点死物和隐隐的别扭,南解乌更在乎的是赵宴这个人,幼稚的撒撒水,那气便完全消了,倒是只剩下在意,赵宴似乎又瘦了。

“我不在的时候,陛下是不是又瞎想了?”南解乌在水里托起赵宴的腰,让他整个下半.身都依附在自己身上,方便他和自己对视,“都说了,陛下身子重,思虑过多会影响养生,到时候,照顾陛下的还不是我啊?哦……说到这个,难不成……”

还没等赵宴解释,他恍然大悟:“陛下是故意让我担忧,就是为了让我多照顾陛下?”

赵宴的手臂环着南解乌的肩膀,闻言差点掉下去:“……绝无此事!”

“真的吗?”南解乌似乎还有点小遗憾,“好吧,那看来这些天,陛下一定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忽然想起自己因为药太苦砸碗的赵宴:“……”

南解乌:“说啊,怎么不说了?”

赵宴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重亭,我们洗澡。”

见他态度虚软起来,南解乌那点恶劣心思又起来了:“不洗。就看陛下能挂在我身上多久。”

他们的身体相贴,赵宴怀崽几月的腹部顶在南解乌身上,透过皮肤温热的触感似乎能感觉到生命的流动。

赵宴难.耐地动了动身子,他知道南解乌是故意的,也知道他为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此时什么皇帝贵妃的身份都完全不重要了,他不在乎僭不僭越,只想看看南解乌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过很可惜,贵妃的包容程度超乎了赵宴的想象,他似乎真的只是逗逗他,转头又抹了胰子和精油,帮赵宴洗起澡来。

自从少帝怀孕后,他的孕反极其严重,除了呕吐腹痛,甚至无法弯腰低头,南解乌便一直为他提供腹部按揉与全身擦洗服务,赵宴身上每一寸都被他摸得熟透了。

他心无旁骛地帮赵宴擦洗,皇帝的心中仍有不甘,但在这样的简单擦拭中忽的蜷缩起脚趾,竟是莫名有些意动了。南解乌带着一圈细茧的手打着圈摩擦过某些皮肤,赵宴咬住下牙,腮帮子微微鼓起,耳朵悄无声息地红了。

南解乌……故意的!

又来了,又是这样,赵宴已经不会被轻易骗到了。

“唔、唔!”

不知道是擦到了哪里,赵宴肌肉弹动着差点跳起来,只是他身体依靠着南解乌作为重心,根本没办法解脱。南解乌似乎被吓得停顿片刻,只有唇角微不可见地一勾,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做手上的工作。

他仍然认认真真地帮赵宴清洗肌肤,似乎对皇帝迄今为止产生的异样一无所察,只是世界上最认真的擦澡工,手掌摩擦生热,将精油抹得均匀。

赵宴的皮肤很快泛出橘皮的清爽味道,闻上去很可口,就像一颗成熟的果子,他很满意。

一顿搓澡下来,赵宴就不是那么满意了。

“……停!”赵宴终于是反抗了,额角青筋暴起,“莫要再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都在碰哪里!”

南解乌很无辜地看着他:“陛下在说什么,碰?碰哪里啊?”

赵宴当然是说不出口,一张脸又黑又红,咬着牙低声警告:“别以为怀孕了,孤就不敢碰你。”

南解乌盯着赵宴看了半天:“……噗。”

这话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的其实是他。

“陛下,夫君,娘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南解乌笑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真的会伤害到你的。”

赵宴耳朵更红了,几乎无法维持自己的表情:“莫、莫要乱叫。而且,我问过了。”

赵宴的目光忽然又些闪躲,“张三和说,三个月后,就可以……”

“不可以。”南解乌打断他,“绝对不可以,那是另外的价钱。”

赵宴猛然抬起头,似乎十分费解:“为什么?”

和他做这种事的时候,南解乌分明很舒服的不是吗?

南解乌比他更费解:“你自己看看自己肚子多大,我连洗澡都不敢碰,而且张三和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

他没说错,张三和当时交代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如果实在□□缠身,也千万要拖到三月之后,当然,最好不要有纵欲行为。”

赵宴:“……”

怀俩崽真麻烦。

有了这个插曲,南解乌自然不会再挑拨赵宴,生怕这人再突发奇想。

结果,还是没能阻止赵宴思维发散。

“张三和还说,四月后,这里会……”赵宴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问道:“为何我没有?”

南解乌一看一探,果真坦坦荡荡,什么都弄不出来。

“或许是体质问题。”这还真问到南解乌不擅长的医学知识了,“倒也不耽误什么。有些人就是那样的,以后可以请乳母。”

两个人就这样磨磨蹭蹭地洗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澡,但到最后,赵宴也不肯轻易放走他,南解乌用手帮他解决了。

解决到最后,南解乌一声不吭地盯着赵宴的废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赵宴艰难地爬起来,问他:“怎么?”

南解乌按住他,意味深长道:“臣妾见陛下的双腿也略有几分姿色啊。”

赵宴:“……你?”

南解乌附耳过去,一缕青丝落在肩头:“嘘。陛下还记得,我们最初训练您大腿肌肉的时候,臣妾放了鞭子,让您努力夹紧吗?”

赵宴的喉结滚动片刻,显然并未忘却,努力绷着表情:“要,检收成果吗?”

南解乌笑了:“来,让臣妾试试。陛下上次很厉害,这次也要努力一些才是。”

赵宴总是在这种事情上受到南解乌的夸奖,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高兴,但看着贵妃的脸,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忍受了。

……

后来,事实证明,赵宴确实很努力,很努力地按照南解乌的指示去做;南解乌也很努力,努力不把皇帝玩坏。

两人倒在床榻里,赵宴困极了,紧紧捏着南解乌送的香囊,按在心口位置不撒手,南解乌试着扯了两下,扯不开,便只能任由他去了。

又觉得几分好笑,方才不见这么喜欢,合着原来都是藏起来了,亏他还生了些不必要的闷气,还好也算有轻重,要是磕着碰着可怎么办。

“奇也怪哉,怎么总是在赵宴的事情上失去分寸……”

南解乌抱着昏睡过去的赵宴,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赵宴蹙眉要翻身,南解乌又拍着赵宴的后背,轻声安抚他睡眠,直到他的眉头轻轻放松,找到安心地味道,偎依在南解乌的身边。

这也不能全怪他啊。

谁让赵宴这么好呢?他那样偏执而猛烈的爱,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南解乌一个人能够承受了。

南解乌不介意多承受一点。

来吧,爱他吧,反正他在这世间的锚点,早已经被南解乌亲手牵在了赵宴的身上。

第100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完)

如南解乌所料, 由于山安坝的易守难攻属性,加之蒙欢爱莫能助,最后粮草被赵宴偷袭烧掉, 纵然那位巴图勒施如何英明能干,围攻东京的塔郸军早已不成气候,只落得个丢弃粮秣、草草收兵的下场。

巴图勒施投降撤退那天,庆帝龙颜大悦, 下令论功行赏, 并当众给誉国公的世子升了二品大官,沈言深一举成为庆朝有史以来升职最快的文官, 众人隐隐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沈言深只淡笑不说话。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哼, 估计是贵妃吹的枕边风。”

“谁不知道这沈小世子和贵妃私交甚笃……”

朝臣大多愤愤不平, 却也只能私下议论, 不敢发声。经此一役,左右相的爪牙大多数都被赵宴丢去前线送死, 留下来的都经过他和贵妃的精心挑选, 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隔着厚重的礼服,赵宴冷笑着抚摸上自己藏匿起来的腹部。

这腐朽的朝廷, 是时候该更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回到庆宫时,赵宴的肚子已经足足七个月大, 两个孩子将腹部的皮肤撑得无比单薄,青色的血管纵横交错, 更可怕的是高高鼓起的弧度,哪怕穿上再厚重的衣物都能看出些端倪。

赵宴对阳光更加抗拒, 整日整夜地不愿意出门,生怕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怪物似的身体, 任凭南解乌怎么安抚怎么哄,都只是湿着眼睛在他怀里发抖。

如果南解乌不得不出门取药,他就把自己缩在床脚,盯着角落不出声,直到南解乌掀开层层叠叠的纱帘,重新将他抱进怀里,让药味混着异香一起包裹住不安的少帝。

行宫终归是不如皇宫,赵宴没有安全感。

南解乌回到未央宫的时候松了口气,哄着赵宴喝了药,果不其然,又吐了。

南解乌好说歹说,诱哄威逼,赵宴才重新喝了一碗,喝完便一声不吭钻进南解乌的怀里,泪水慢慢沾湿了贵妃的衣襟。

端着汤药的高越大气不敢出,南解乌挥了挥手:“下去吧。”

室内慢慢安静下来,熟悉的龙脑香燃烧着,带来一股让人安神的凉意。南解乌拍拍赵宴的后背,道:“又委屈了?”

“……”赵宴只默默揪着他的衣服,不愿意从他腿上离开,也不愿意说话。

“有这么苦吗?臣妾尝尝。”南解乌捏着赵宴的下巴凑了过去,赵宴抿了抿唇,头一次避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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