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夙平郡王面向齐玉恒,冷静地说,“我早就发现花朝这丫头心思野了,但人常说捉贼捉赃,儿媳没有切实证据,也不好拿这丫头如何,恰巧今日发现了一丝猫腻……”
他看向地上的刘登,冷冷的说,“就是这个男人,一直与花朝偷情,但两人何等狡猾,总叫我捉奸不到。”
夙平郡王如此作为,不只是花朝,几乎所有人都看傻了……除了姜栾。
花朝看着姜栾淡定的模样,此时才想明白,方才他那句“看重自己,看轻了主子”是什么意思。
“还要感谢吾儿和儿媳,”夙平郡王表演了一通,对着姜栾微笑点头,“及时捉到了这狂徒,得以指正这小yin妇。”
姜栾意味深长的笑笑,也不说话。
反正戏都被夙平郡王一人演了,他说啥都略显多余。
夙平郡王跪到齐玉恒面前,“是儿媳管教无妨,教出此等yin乱的丫头,还望老祖宗恕罪!”
齐玉恒叹了口气。
但他虽然嘴上叹气,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松懈了下来。
此时花朝还能说些什么呢?
被主子推出来挡刀,又无法替自己争辩。
她眼中蓄满了泪水,只得叩头认罪,“是花朝做错了,请郡王责罚!”
齐玉恒看的有些不忍,对夙平郡王说,“花朝毕竟是你身边服侍最久的丫鬟,你自己看着办吧。”
“儿媳私下里也有思考,”夙平郡王道,“花朝做下如此丑事,也是儿媳的不对。这丫头素来聪慧伶俐,一直被儿媳带在身边,不舍放她出府,如今二十五六的年纪,心思必然多了些……干脆放她出府与这男人成亲,也当是成全一桩美事。”
听到夙平郡王这么说,人群里有人嗤笑一声,小声嘲讽道,“这郡王还真是‘宅心仁厚’。”
齐玉恒闭了闭眼,“就这么着吧。花朝在齐府侍候也久了,到时亲事好好安排一下。”
“是。”
如此便一锤定音,花朝脸色苍白的倒在一边。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苦……刘登那方面已经不顶用了,夙平郡王如此安排,便是叫她去守一辈子活寡啊!
姜栾并不知道自己当初那一脚,把刘登给踹残了。
他原本的目的就是分离这主仆俩,令夙平郡王失去左膀右臂,此时目的达成,没兴趣继续看戏。
姜栾对齐玉恒一拱手,“既然问题已经解决,那栾儿便和麟哥先回房了。”
齐玉恒看着姜栾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们去吧。”
宾客们见热闹结束,也和主人告辞,三三两两的离去,路上得好好回味一番这精彩的一幕。
齐玉恒也不愿再看夙平郡王和花朝的脸,甩袖离开院子。
他方一出门,就碰到几个青年热情议论着方才之事。
“原以为能写一出‘红杏出墙’,”一个男人说,“结果‘深闺寂寞’没看到,‘闺房秘事’却看到了。”
“哈哈,那器具真是一应俱全,相当有趣,吴兄你又有的素材可画了。”
“这便回去誊抄下来。”
“嘿,我方才瞥见有几册春宫图,还是出自吴兄之手呢。”
墙头厮混的是云江有名的纨绔,仗着几分文采却整日不干正事。
齐玉恒听到这些人议论家中之事,在其中看到熟悉的人,不满的喊道,“百里。”
齐百里微醺未醒,与好友们嘻嘻哈哈,见到齐玉恒也未收敛,笑嘻嘻的道了声:“祖父。”
这人便是借酒劲调戏姜栾的男人。
只是姜栾无缘得见这家伙欠收拾的模样……恐怕也不想再见第二回。
与此同时,东厢内姜栾和齐绍麟正准备歇下。
折腾了一夜,纵然收拾了夙平郡王和花朝,姜栾却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
他坐在床上问齐绍麟,“方才抓那家伙,又碰到伤口了吧?”
齐绍麟挠挠头,“还好,那人力气也不算大……只是他光着身子,滑溜溜的很不好抓。”
姜栾想到男人光着腚不知道往哪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齐绍麟见姜栾笑了,自己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
姜栾见小傻子在地上铺床,便道,“今夜你上来睡吧,受了伤还是别在地上了。”
因为先前喝了徐大夫给开的药,催情散都没把他放倒,料想也是无事,姜栾又胆肥了起来。
齐绍麟也没推脱,抱着被子爬上床,躺在外侧。
他方一躺下,姜栾就闻到齐绍麟身上那股浅淡的血腥味,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这天夜里剩下的时间,那股血腥味总是挥之不去。
姜栾睡的辗转反侧,颠来倒去。
他旁边的齐绍麟原本平稳睡着,此时呼吸陡然一乱,翻身起来。
“怎么了?”姜栾迷迷糊糊的问。
齐绍麟坐在床上,摸了摸两人身下的床褥,迟疑道,“娘子你……”
“啊?”姜栾睡的一头毛燥,有些不耐烦。
沉默了一会儿,齐绍麟小声问:
“……为何湿了?”
第30章 这没法不联想啊!
姜栾闻言, 第一反应是:
额滴神啊,老天爷快杀了我吧,老子这么大年纪了还尿床?
他一脸讪讪, 摸索着爬起来,突然眼前一阵晕眩,身体软了下去。
齐绍麟眼疾手快的接住他。
“娘子你怎么了?”齐绍麟问道。
姜栾犹如烂泥般摊在齐绍麟结实的臂弯间。
他心跳加速,仿佛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姜栾直言糟糕, 但此时他的理智已经完全无法操控身体,只觉得摊在小傻子身上怎么那么舒服,忍不住就想蹭一下……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齐绍麟被蹭的僵住了。
这……抱着也不是,推开也不是。
“我好像……有点……”姜栾嘟囔了一句。
他话没说完, 便垂下脸没声了。
“娘子你怎么了?”
齐绍麟刚想捧起他的脸, 这时姜栾却抬起头,眼神游离着问:
“你身上藏着什么,怎么那么香?”
齐绍麟:“……”
“你没事吧?”齐绍麟伸手轻轻拍了拍姜栾的脸。
姜栾的脸颊烫得吓人……或者说他整个身体都十分滚烫。
催情散催化了姜栾的情潮期,徐大夫开的药却帮他强行压制住, 这本就不符合天道自然。
如今在这静谧的夜,又在齐绍麟血液的催动下,姜栾的身体猝然崩溃, 整个人断了弦。
“你还好吗?”齐绍麟看出姜栾似乎又迷糊了,只得问道。
“不好,”姜栾嘟囔着, “麟哥, 我好难受……”
他的双眼迷离, 下意识往齐绍麟怀里蹭, 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齐绍麟呼吸有些沉, “我去帮你倒冷水。”
齐绍麟松开姜栾的动作简直称得上是仓皇失措。
但偏偏姜栾不让他如愿。
“别走!”姜栾紧紧搂住齐绍麟的腰, 一脸无辜的问,“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好吃的,给我看看……”
齐绍麟不耐烦的说,“什么也没有。”
他堪称粗鲁……却又十分小心的扭住姜栾的一只胳膊,将姜栾面朝下按在床上,准备故技重施,用被子捆起来。
但当齐绍麟把姜栾按倒的时候,这犯病的人突然静了,变得十分老实。
齐绍麟停住动作,脸上带着几分怀疑。
姜栾脸被迫埋在床上,抽泣了一声,“你总是欺负我……”
齐绍麟:“……”
平时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齐绍麟弯下腰,凑到姜栾耳边道,“分明是你先轻薄我,也要恶人先告状吗?”
说完这话齐绍麟自己都觉得好笑。
姜栾因为情潮期的缘故性情大变,清醒后基本不会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
跟此时的他讲道理,这样的行径何等幼稚。
但齐绍麟就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姜栾却完全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你骗我,还家暴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齐绍麟闻言微微一愣,不知此时的姜栾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晕的。
他晃神的那一刻,姜栾就趁机翻了身,往齐绍麟怀里钻,依旧问道,“到底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