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绍麟被他蹭的衣衫凌乱,露出里面染血的绷带。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齐绍麟的伤口不负众望,又裂了。
但陷入情潮期的姜栾心中别无他想,完全不在意齐绍麟疼不疼,只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好东西,“原来藏在这,还骗我没有……”
他用嘴咬开齐绍麟的绷带,顺着齐绍麟肩膀上流下的鲜血tian了上去。
因为早些年的经历,齐绍麟对痛感的反应十分迟钝,浑身上下跟个木头似的,没有什么特别敏感的地方。
但被姜栾一寸寸触碰的时候,像是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
齐绍麟简直避如蛇蝎,将姜栾整个人拎着离开自己。
姜栾还不依不饶,两只爪子跟猫一样搭在他的衣襟上。
“现在还不是时候。”齐绍麟低声说,“如果难受的话,我来帮你。”
“??”
姜栾眼神游离,一脸迷茫。
齐绍麟让他乖乖坐好,拉开姜栾盖在腿上的被子,伏身将脸埋了下去……
……
……
次日清晨,姜栾伸着懒腰起床。
他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但脑海中似乎遗忘了什么。
“我靠,我裤子呢!”
姜栾一拉被子,就发现自己光着。
不仅如此,被褥似乎也不是昨天晚上盖的了。
“……”
姜栾只觉得心里一沉,屁股都凉透了……昨天晚上不会发生了什么吧?
但他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都得劲的很……甚至可以说是太得劲了。
“齐绍麟!”姜栾大喊。
另一半的被窝是凉的,齐绍麟不知道跑哪去了。
姜栾被堵在床上,连条裤子都没有,一时半会儿连床都下不来。
“靠,有人嘛!”姜栾郁闷的喊。
有人闻声推门进来。
“娘子你喊我吗?”齐绍麟好奇的问。
他的样子有些奇怪,袖子高高挽着,手上湿漉漉的,还拿着块皂角。
姜栾一看就问道,“大早上的,你洗什么呢?”
“洗被褥啊,”齐绍麟道,“还有娘子你的裤子。”
“……”姜栾闻言心里一紧,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闲的没事你洗它干嘛?”
齐绍麟大大的叹了口气,“娘子羞羞,这么大人了还尿裤子,麟儿都不好意思说你。”
姜栾:“……”
虽然不是那个可怕的答案……
但他妈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虽然知道齐绍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姜栾还是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啥?”
“娘子你尿床了,”齐绍麟不高兴的回答,“娘子羞羞。”
“……”
请问古代有火箭吗?可以带他连夜逃离地球的那种。
齐绍麟神秘兮兮的冲他一笑,“不过娘子你放心,这个秘密麟儿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姜栾嘴角抽搐,“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齐绍麟帮姜栾找了条裤子,让他穿上。
洗漱好出门时,姜栾看到挂在晾干上的被褥,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瞟,心虚的低着头走了。
齐绍麟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姜栾灰溜溜逃跑的样子,只觉得心情复杂,有些好笑。
齐府的宾客们醒来了大半,绕过厅堂来到正院。
院子里下人们忙忙碌碌,安置饭桌,在每张席上扣着早餐,待客人到齐后取用。
姜颜舒睡的早,错失了夙平郡王昨夜闹的好大一通笑话,简直懊悔不已。
“原先还以为能瞧见姜栾那小子的笑话,”郑佩鸾嗤笑一声,“这夙平郡王也不遑多让啊。”
“唔,今早上也没见郡王来,想必是不回来了吧。”姜颜舒惋惜道。
“呵,他哪还有脸来啊。”
周氏今早自己一人和郑佩鸾坐了一桌。
她用手绢抵着唇角,轻声道,“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是不是误会反正也说不清了,”姜颜舒望向席上的一个角落,“不知道谁把那些人请来了,生怕这丢人事捅不出去吗?”
角落的桌子上围坐着奇奇怪怪的一伙人。
这些人皆是年轻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有的人穿锦衣佩戴玉佩,腰里别着把折扇;有的人穿草鞋打补丁,头上插着根草秆。
就是这么一群格格不入的人,以一个穿着华贵相貌普通的男人为首,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他们是谁?”郑佩鸾极少出门,所以并不认得这些人。
姜颜舒刚想跟母亲解释,对面的不过是摘星阁里的一群流氓罢了。
周氏却轻咳一声,“中间的那个是老祖宗的干孙子,名唤齐百里。他极少在齐府露面,你们应当是不认得,其他人大约是他的伙伴吧。”
姜颜舒:“……”
姜颜舒只道这一群流氓货色,常年盘踞于一家叫做摘星阁的旅店中,成天写些yin诗浪本,艳曲春图,竟然还在市上流通,却不知道这群流氓的头头竟是齐家的齐百里。
而且姜颜舒见那齐百里相貌平平,气质普通,瞧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偏偏一众人对他马首是瞻,与齐百里推酒换盏。
兴许是感受到姜颜舒的视线,齐百里也看了过来,
与他粘粘糊糊的视线相触,姜颜舒跟被蛇咬了一样,浑身打了个寒战,收回视线。
姜栾和齐绍麟进院子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姜栾与自己这个便宜“弟弟”颇具眼缘,很有好感。
所以看到“弟弟”被昨晚这个流氓用眼神调戏,姜栾微微眯起眼睛。
恰好流氓也看了过来。
俩人对视,流氓眼神意味深长,姜栾则翻了个白眼。
他拉着齐绍麟在主桌坐下,左朗上前添茶。
“那人便是齐百里。”左朗见姜栾拿眼白那流氓,便小声道。
“他就是齐百里?”姜栾有些纳罕。
这答案简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人拿他做主角写一些香艳话本,昨夜能趁酒醉调戏他也不足为奇了。
“齐百里身边的人,俱与他是一丘之貉,”左朗在姜栾耳边道,“他左手边的人姓吴,是‘宝隆银号’家的公子,平素与他最为要好,喜欢画些春宫图拿去市上卖。”
“宝隆银号”姜栾有印象,不就是他们“钱来也”的竞争对手么?
没想到这么大一家钱庄的公子,私下的爱好竟然是画春宫图……
姜栾嘴角一抽,“老太爷知道他干孙子把生意对手请来吃席吗?”
“先前齐百里倒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过,”左朗道,“这一次是得到了窦寇的支持。”
夙平郡王请这些人来做什么……姜栾略一沉思,联想到昨天清谈会上,夙平郡王给他喝催情散的事。
如果他没有防备,那今早必有热闹可看了。
加之有这些做春宫图卷、艳情话本的人在……还怕宣扬不出去吗?
妈的,真是歹毒。
“他们是一伙的?”姜栾问。
左朗摇头,“这之前窦寇与齐百里并无联系。”
“噢。”姜栾若有所思的一笑,“那这波可以称得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左朗点头,“确实。”
隔着数丈远,齐百里看到姜栾笑了,以为他是朝自己笑,便好生不要脸的端着酒杯走过来。
原本正玩筷子的齐绍麟看到齐百里走过来,微微蹙眉。
齐百里并没有理会自己这个“傻子”弟弟,径直走向姜栾,与他举杯致歉道,“弟妹,昨夜是愚兄酒后失言,多有得罪,莫怪。”
白天的齐百里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他长得敦厚,看起来一脸老实相,很难想象这货方才还在用眼神挑逗素不相识的姜家二公子。
姜栾心道,他娘的大早上起来就喝酒,喝不死你!
想是这么想,姜栾面上却客客气气的。
他举起茶杯,“没事,误会一场。”
两人碰杯后各自仰头饮尽,看起来像是要一笑泯恩仇。
此时齐百里错开一步,靠近姜栾耳边说,“昨夜我闻见你身上那股味儿,便知道你要发春了,不知我这位傻子弟弟伺候得你如何?可否尽兴?”
齐百里快速的说完便后退一步,脸上表情一切如常,就跟没事人一样笑吟吟的看着姜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