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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满红袖招都能听到姜栾的哀嚎声。
“老天爷,我是要死了吗?”
姜栾简直泪流满面。本来就在酒精的影响下软弱无力,此刻更是躺的跟条咸鱼一般。
“很痛吗?”
齐绍麟只得停下,颇为手足无措的问。
姜栾如同一条搁浅的鱼般急急的呼吸着,没有说话。
齐绍麟窥伺着他的脸色。
“娘子?”
他喊了姜栾一声,姜栾没有反应。
等齐绍麟继续时,姜栾又大叫起来,“老子要去见如来佛祖了吗?”
“……”
齐绍麟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姜栾简直嚎的天崩地裂,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上帝耶稣喊了个遍。
虽然齐绍麟不知道他嚎的一些人是谁,但看到姜栾眼角呛出泪花,还是觉得十分心疼。
“算了。”
齐绍麟抹去姜栾眼角的泪水。
“我不来了,你休息吧。”
“……”
齐绍麟叹了口气,抱着姜栾拍了拍他的肩膀,稍稍安抚了下,“快睡吧。”
但这样一来,姜栾却有不高兴了,靠在齐绍麟脖侧哼唧着。
但齐绍麟曲解了这种不高兴,以为他是被自己弄疼了,所以睡不着觉。
“睡吧,给你唱歌吗?”齐绍麟问。
姜栾虽然喝的醉醺醺的,却还知道挑三拣四。
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静下来后十分烦躁,“不想听。”
“那就吹支曲子吧。”
齐绍麟从衣物中翻出一件椭圆形的物件。
这是一只浅灰色的陶埙,样子不大,也不知道他放哪里了成天揣在身上。
姜栾其实也不想听他吹曲子。
但齐绍麟把陶埙搁在嘴边,声音一起,他便静了。
陶埙的音色低沉幽婉,借着漆黑的夜连绵不绝。
这是一首古朴的曲子——凤求凰。
原本损的音色带着哀婉悲怆,此时由齐绍麟吹出却带着点潇洒自在的意味儿。
齐绍麟光着上身坐在床边上,一边吹埙一边看着姜栾。
曲声悠扬,让人想起古道的长风、洞庭的水。
关山夜色,皎洁的圆月横压峭壁,关内关外,不知道多少人抬头望月,寄托幽思。
同一个夜晚,同样的月色。
月光倾洒在齐绍麟的身上,他的眼神十分温柔。
姜栾终于不闹了,在曲声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
……
次日,姜栾从宿醉中醒来,浑身痛的简直跟被一百头大象踩过了一般。
但哪里的痛都抵不过头疼。
姜栾一起床就“嘶”了一声,按住了后脑勺。
昨天没忍住多喝了几杯,谁知这古人酿的酒那么给力,仅仅半坛子就给他放倒了。
姜栾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睿宝借喝酒报复他,不停给他倒酒的一幕,之后就完全断片了,自然不记得昨晚上丢人的一幕。
齐绍麟端着水盆进来,看到姜栾醒了,神色略有一些紧张。
“娘子,你没事吧?”齐绍麟搁了水盆,站到床边上,“有没有哪里疼。”
“啧,你可以试试问我哪里不疼。”姜栾拍着自己的头,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昨天晚上强行结束后,齐绍麟帮姜栾清理了一下,又连夜出去帮他买了涂后面的药膏。
其实姜栾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屁事没有,肿都没有肿一下,但齐绍麟还是给他抹了,听说这药还有养护的作用。
上药过程中,姜栾还醉醺醺的十分不老实。
明明叫疼的也是他,撩拨的还是他,搞得齐绍麟有些叫苦不迭。
此刻齐绍麟略显不安的问他,“真的很疼吗?”
“头疼的都快炸了,”姜栾按着脑袋,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怀疑的看着齐绍麟,“你老问我疼不疼干嘛,莫非……”
齐绍麟:“……”
“你昨天晚上趁我喝醉的时候……”姜栾恶狠狠的质问,“把我揍了一顿?!”
齐绍麟:“……”
姜栾锤床“哈哈”笑起来。
他见齐绍麟一早上表情怪怪的,忍不住就开了个玩笑逗逗这小子。
齐绍麟被笑的简直没办法,撩起袍子坐到床边,“娘子,头很疼吗?我帮你按一按吧。”
“唔。”姜栾理所当然的躺在齐绍麟腿上,让他帮自己按摩太阳穴,像晒太阳的猫咪一般眯起眼睛。
齐绍麟的手很糙,按在皮肤上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他低头认真的帮姜栾按脑袋两侧,垂下的黑色发丝搔着姜栾的脸,有点痒。
姜栾漫不经心的挠了挠脸颊,总觉得今日的齐绍麟有哪里不同了……好像比往常更温柔。
“你洗过澡了吗?”姜栾闻到齐绍麟身上带着一点水汽的皂角味儿。
齐绍麟看到他耸动鼻子到处闻的样子,呼吸不由得一滞,又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
很奇怪,姜栾总执着于他身上的气味,这搞得齐绍麟很难不心猿意马。
其实姜栾本质上是想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宿醉后的酒臭味,但怪异的是自己身上居然也是一股干干净净的气息,好像被谁清理过一样。
他刚想问齐绍麟是怎么回事,扭头看到这小子明显的某处。
“你怎么回事!”姜栾如弹簧般弹起,痛心疾首道,“小伙子,你最近很不对劲知道吗?莫不是你也有发情期?”
齐绍麟被说的一脸无辜。
这次他倒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从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齐绍麟并不是个yu望重的人,满脑子想的全是复仇的事。
但最近俩人肢体接触实在是过于频繁,再加上这些日子齐绍麟疏于练武,一身jing力无法宣泄。
姜栾一觉睡的醒来什么都忘了,自然不理解齐绍麟复杂的心情。
他一骨碌爬起来,边穿鞋边道,“回头让徐大夫也开服药给你吃吃。”
齐绍麟看着姜栾穿鞋更衣,“娘子你要去哪?”
“去‘有一家饭铺’啊,”姜栾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今天有人要在咱家搭台子唱戏,我这个主角不到场怎么能行?”
……
……
“菜送来了吗?”
有一家饭铺的屋后,李厨子焦急的问。
他的徒弟们汗津津的答道:
“听青山食肆的伙计说,咱家的菜昨夜被守城的士兵扣住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哎,怎么那么慢。”李厨子看着对面坐的乌泱乌泱的食客们,一时间有些发愁。
经过昨天的“试吃”之后,原先半死不活的有一家饭铺在绿水洲百姓中重新有了姓名。
食客们到场后,如同昨日的“试吃”般被安排上取号叫号,入内用餐,每人收取八十个大钱。
只是这一次用餐时间延长了,每位食客的取号纸上记着时间,可以在里面待一个时辰,出来后验证号码纸,超时的人需要支付一定费用。
但这一次场内的食物更加多样,每位食客随意自取,他们管这叫“自助餐”。
“就知道搞一些邪门的花样。”
青山食肆内略显冷清,大厨靠在门前简直嗤之以鼻,“需知撑起一家饭庄的,是菜肴的味道,搞些邪门歪道出来,食客们图一时新鲜,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青山食肆内的伙计刚吃完“自助”回来,对大厨道,“隔壁的饭菜味道实在好极了,您要不要也去一同尝尝?”
“……”大厨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话说了。
此时睿宝打着哈欠走过来,见左朗在门口收钱收的热火朝天,便拍了拍他,“姜栾还没来?”
左朗:“……”
左朗昨夜回去的晚,原本想去照料喝醉了酒的姜少爷。
但走到门口似乎听到些奇怪的声音……便很有眼力劲的半路折返了。
“估计还没起吧。”左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