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郁瞄了一眼他被领子挡起来的后颈,有些遗憾没能让他脱下外套。
要是“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他身上,那他就不得不脱外套了吧?
他转身到厨房里,脚步轻快,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嗓音略有些沙哑,很动听的调子。可听在苏梓臣耳朵里,宛如催命符。
陆长郁什么时候给他泡过茶?不给他下毒就不错了,他要是敢让陆长郁泡茶,陆长郁绝对会一杯水泼到他脸上。
他的反常行为更笃定了苏梓臣的怀疑,陆长郁绝对不怀好意!
“我给你倒茶。”
陆长郁倾身给他倒了杯茶,他略略弯腰,合身的衣料紧绷,显出纤细的身形,勒紧细窄的腰。
领子开得有点低,正对着苏梓臣,使得他恰好能看到那点白皙下陷的锁骨。
雪白的一片往深处蔓延,在尖端停留。
苏梓臣忽然觉得鼻尖有股香味,忍不住细细嗅闻,快把头埋进他胸口时,才发现原来是陆长郁身上的香味。
顺着领子的阴影向外散发,引得人想往深处探究。
陆长郁把那杯茶向他那边推了推,莹白的指尖抵着杯壁,比白瓷茶杯还要夺目,薄薄的皮肤被滚烫的茶杯烫得有点发红。
鸦黑的睫毛低垂,沾着点点星光,额发垂顺地耷拉着,一片乖顺的模样。
“请。”
看着他那张漂亮乖巧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苏梓臣甚至觉得,要是陆长郁真的要给他下毒,也无所谓了。
他愣愣地端起那杯茶,捧在嘴边,热气滚到脸颊上时,他被熏得眼睛发酸,理智回归,才发觉自己又不自觉地听了陆长郁的话。
瓷白的茶杯里盛着淡绿的茶水,上面飘着几片茶叶。
看着好像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几个奇怪的泡泡,泛着五彩的光,看上去就不能喝的模样。
苏梓臣默默把茶杯放下来。
“怎么不喝?”陆长郁这么问他,但他自己也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明艳的眉眼。
他压根就不会泡茶,刚刚在系统的指导下才勉强弄出来一壶茶。
就是中间不小心放了几勺糖和盐,还有几瓶奇怪的胶状物,既然是放在厨房里的,那应该都是能吃的东西。
但系统却叫他别喝,让苏梓臣喝了算了。
陆长郁在杯口上抿了抿,假装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了。
饱满的唇压着硬质瓷器,鲜明的红与白,很打眼的色彩,令苏梓臣的目光无法转移。
丰腴的唇肉被压着变形,湿热的气流令两片唇更加红润,如沾了露珠的花瓣。
他盯着杯口上一道浅浅的唇印,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感觉嗓子有点干涩。
陆长郁的那杯茶,看上去好像很好喝。
如果他要把那杯茶给自己的话,那苏梓臣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陆长郁肯定不会给自己下药的。
他在心里这样解释着,只是他真正想吃的是什么,到底是那杯沾了唇印的茶,还是陆长郁的唇,就无人得知了。
陆长郁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茶给他,他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让苏梓臣喝下去。
他直接找了个机会,说要去换茶,端起茶壶假装站不稳,想把茶泼到苏梓臣身上。
却没想到苏梓臣一直神经紧绷,一下子就发现他要跌倒了,直接拉住了他。
一壶茶撒到了陆长郁自己身上。
上半身全被打湿,白色的衣衫变得半透,显出内里粉白的皮肤。湿淋淋的布料黏在身上,勾勒出他盈盈一握的腰肢,连两侧浅浅的腰窝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清瘦,臀却略带肉感,瞧着就手感很好的样子。
跌坐在沙发上,水流顺着丰腴的腿/根淌下来,在垫子上印出湿润的形状。
苏梓臣这才发现他原来没有系腰带,宽松的裤腰耷拉在腰际,到了胯骨上便稳稳卡在那里,那极致的弧度令他不需要腰带。
“弄脏了……”
陆长郁苦恼地皱起细长的眉,这下他得洗个澡才行了。
他走后,苏梓臣呆坐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陆长郁到底要搞什么把戏。
如果说要搞他,目前为止除了一杯古怪的茶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可要说陆长郁真的只是单纯地招待他、对他好,苏梓臣又不信了。
如果不想惹他,为什么对他笑得那么好看,嗓音那么软、唇那么红,眼睛也带着怜爱的水汽,让他心麻意乱。
这种大难临头却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很难不令人畏惧。
有时候苏梓臣觉得自己也挺欠儿的,陆长郁平时折腾他,他觉得生气,可陆长郁对他好,他又觉得不得劲。非要听见陆长郁恶狠狠地骂他,才觉得痛快。
当然,他觉得这事儿陆长郁也得担一点责任。
要不是陆长郁把他搞得太狠,他也不可能变成这么欠揍的样子,对陆长郁的怀疑都快变成肌肉记忆了。
直到现在,每次看到陆长郁拿给他水时,都下意识检查一遍。
都快患上被害妄想症了。
苏梓臣当然可以直接离开陆宅,但他总觉得要是自己离开了,就输给陆长郁了。
难道这就是陆长郁的目的吗?
让他这样战战兢兢,然后暗自笑话他,说不定现在陆长郁就悄悄躲在某个角落里,嘲笑他这么胆小的样子呢。
他可不会害怕。
苏梓臣腾地一下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隔着雾蒙蒙的玻璃,他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陆长郁好像真的在洗澡。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苏梓臣想起他刚刚看到的情景,细腰肥臀、白里透粉,陆长郁细细的眉头微蹙,撩起湿透的衣摆漏出一截软腰,似乎苦恼的样子。
胸膛中心跳如擂,砰砰砰——令他耳膜都鼓动得难受。
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里,这种感觉和极度的恐慌很像,他抓着门把手,手心里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仿佛这扇门后是吃人的精怪,只要打开门,陆长郁会忽然扑上来,绵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
湿润的水汽把他也浸/透,他们身躯相贴,几乎要化成一团、融为一体。
“谁在外面?”
苏梓臣从幻想中惊醒,连连后退,原本抓着门把的手也放下来,垂在身侧,指尖微微抖动。
“是我。”
他鬓角涌出冷汗,哑着嗓子回道。
“进来帮我个忙。”
苏梓臣这下反而松了口气,想着刚刚陆长郁肯定在假装洗澡,想骗他进去,然后用花洒泼他,把他搞成落鸡汤。
现在见他一直不进来,就直接开口叫他了。
苏梓臣可不会上当,他带着防备心踏进去,发现陆长郁果然还没开始洗澡,心里莫名有些失望。
他衣服脱了一半,背对着苏梓臣,手指在脑后摩挲,似乎想解开头上的止咬器。
白色的布料在臂弯处层层堆叠,一对肩胛骨仿佛精巧的蝶翼,随着他的动作扇动。低着头,漆黑的发丝向两边分开,展露一段白皙的脖颈。
这样毫不顾忌地把腺体展示在外人面前,简直就像是在邀请别人狠狠地咬上前。
苏梓臣磨了磨牙,感觉牙齿有点发痒。
如果等会陆长郁真的想用花洒泼他,他就报复回去,比如咬他的腺体。
陆长郁的手指在发间生涩地探寻,却怎么也解不开扣子。
他当然解不开,这种止咬器是特制的,有防自解功能,必须由别人帮他解开,要不然止咬器就起不到作用了。
苏梓臣走上前,小心地避开他,保证自己不会触碰到他任何一块肌肤。
指尖灵活地在他乌黑的发间穿梭,很快就解开了一半。
皮带扣得很严实,苏梓臣好半天才解开,这种程度的禁锢,哪怕是对alpha,也有些过分了。
对于情热期的alpha来说,止咬器就相当于是一个贞操带,有些掌控欲比较强的o或者b会选择给自己的伴侣戴上,以防他们不受控制找别人发泄。
“这是谁给你带的?”苏梓臣语气有点差,他这时候反倒生气了。
陆长郁可是他的死对头,能欺负他的只有自己,谁敢给陆长郁戴这东西,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家伙。
“嗯……是我哥。”
苏梓臣一下子泄了气,陆丰城是他哥哥,他要管教陆长郁,谁也没办法拦着。
而且陆丰城虽然年纪不算大,却是能和他父母说上话的辈分,苏梓臣多少有些怵他。
只是在心底深处,苏梓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身为哥哥,陆丰城是不是有点太关心陆长郁了?不是说亲人间的那种关心,而是那种过分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每次发现陆长郁夜不归宿的时候,陆丰城就会很生气,这是正常的表现。
但有时候,苏梓臣总觉得陆丰城不仅仅是在生气。
更像是在……嫉妒。
这话苏梓臣自己都觉得可笑,陆丰城能嫉妒什么,总不能是嫉妒那些能躺在陆长郁身边的人吧。
陆丰城可是陆氏集团继承人,外人眼中最符合alpha刻板印象的精英。
高大、帅气,拥有绝佳的头脑和商业天赋,钱、权、名全都握在手中,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天之骄子。
怎么可能嫉妒那些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呢?
在白润脸颊上显得格外骇人的黑色止咬器被摘下,坠在他纤细的脖颈上,被一根带子牵着。
那张面庞完全展露在苏梓臣面前,因为室内朦胧的雾气,精致的眉眼更加迤逦,湿漉的唇蒙上一层水汽,好像果冻一样。
咬一口,就会爆出甜蜜的汁水,包括眼泪和津液。
陆长郁伸手想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止咬器,苏梓臣见他的动作,像应激的小狗一样,猛地一个后退,手臂抵到背后的架子,碰倒了上面一堆的瓶瓶罐罐。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