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瓶子掉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索性没有碎掉。
苏梓臣发觉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大了,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头金色碎发被水雾打湿,打了绺,耷拉在额上。
垂头丧气的,有点狼狈。
“抱歉,我赔你?”他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瓶子,似乎是沐浴液,看不清是什么牌子的。
隐隐约约看见那个似乎是草莓味的。
和陆长郁的信息素味道有点像,都是甜甜的果香,闻得久了,那种果味就开始在腹腔里发酵,酿成醉人的酒,令人手脚酥麻、意乱情迷。
“不用,又没有摔坏。”
陆长郁总算把累赘解脱,感觉身上都轻快了许多。
他扬起眉,推了推还傻站着的苏梓臣,“你先出去吧,我洗完澡再出去找你。”
苏梓臣完全不躲避,他的手一下子挨到苏梓臣小腹上。
他在浴室里待了好一会儿,身上也沾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衣服半湿变得贴身,陆长郁掌心几乎贴到他腹肌上。
手掌下肌肉紧绷,硌得他掌心软肉也发着粉。
苏梓臣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该不会是想断我的……”
他话说到半截,就听见外面有一阵脚步声。
“小少爷,我刚刚听到了有东西摔碎的声音,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
原来是管家。
他刚刚听到楼上浴室传来很大的声响,怕出什么意外,就连忙上来查看情况。
“少爷是不是受伤了,需要我叫家庭医生来吗?”
门上的玻璃窗显出一道影子,管家就站在门外,苏梓臣很清楚从外面是可以看到里面有几个人的。
他下意识就把陆长郁抱在怀里,两人身躯相叠,在外面看来就只有一个人影了。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压根不用躲起来啊!
明明什么都没做,苏梓臣却产生了一瞬间的心虚,好像他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找陆长郁的,又不是情郎。
怎么搞得好像他在跟陆长郁偷青一样,他如果是奸夫的话,那苦主是谁,陆丰城吗?
“我没事,不用管我。”
陆长郁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忽然抱着自己,不过他仰起头看了看头顶的花洒,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身子微微往后一倒,和他手脚相缠的苏梓臣也不得不跟着后退。
啪——
强力的水流喷洒在皮肤上,从头到脚,两人全都成了落汤鸡。
“抱歉,把你弄湿了,这下你也得洗个澡了。”
怕被外面的管家听见,陆长郁踮着脚尖,一手拉着他的领子,他们以一种不伦不类、状似亲吻的姿态相拥。
潮湿的气流在耳边鼓动。
陆长郁抬眼,眸子里仿佛有星光。苏梓臣看到他纤长的睫毛扇动,鼻尖有点粉,漂亮的唇微微上挑。
得意的神情,仿佛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猎人。
苏梓臣被他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怀里柔软的身子,他羔羊似的纯真,全都是他恶劣本性的伪装。
他是蛊惑人心的恶魔。
苏梓臣又感觉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砰砰砰,全身的血液开始滚烫,一种兴奋的情绪涌动全身。
因为他意识到,陆长郁在魅惑他。
他以为自己的魅力已经大到可以蛊惑另一个alpha了吗?甚至对面那个人是他的死对头。
陆长郁以为他会害怕,会退缩吧。
“行啊,洗就洗,难道我会怕吗?”
他呲了呲牙,犬牙反着银光,带着几分凶性。“谁敢走谁就是小狗!”
苏梓臣声音有点大,叫还没离开的管家又折回来,问陆长郁是不是在叫他。
隔着一道门,管家看见他家小少爷的身影好像高大了许多。
形状有点奇怪,就好像他被一个更为高大、健壮的男人囚在怀里,宽阔的肩膀仿佛羽翼,把他严严实实罩着。
等管家离开,男人就会立刻把他家小少爷压着身下,连求救声和可怜的哭泣都无法传达。
“如果有事一定要叫我。”
等了好半晌,他才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模模糊糊的回应。伴随着一些细碎的声响。
“好。”
接着便是更大的水流声,遮住了其他的动静。管家又看了好几眼,才慢吞吞离开。
管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苏梓臣却还抱着他,手掌掐着他的腰,正好卡在两侧的腰窝上。
稍一用力,就勒出一点肉痕。
明明看着挺瘦,摸着倒是挺肉,手感好得令人留恋不已。
“他走了,可以放开我了吗?”
苏梓臣嘴硬道:“怎么,你怕了?这里是你的弱点?”
“……胡说什么呢,你愿意抱就抱吧,但是能不能把腰带去了,硌得我腰疼。”
陆长郁的手往后一撑,就把贴在后腰上的胯部推开。
刚刚还不觉得苏梓臣有腰带,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后腰被他的腰扣硌得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弄得红肿了。
苏梓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脸颊爆红,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
“你真是……”不知廉耻!
陆长郁竟然…
“算我输给你了。”苏梓臣狼狈地推门离去,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我不洗了。”
“不是说谁先离开谁就是小狗吗?”
“汪汪汪!”
他顶着一身湿衣服,头也不回汪汪了几声,然后步子迈得更大了,恨不得立刻飞走。
“那你去我卧室换身衣服吧,小狗,随便挑一身干净的。”
苏梓臣脚步一顿,让他去陆长郁的卧室换衣服?
第48章 有失忆症的弱a小少爷
陆长郁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卧室是很隐私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轻易让别人踏足。更别说他们俩还都是alpha。
叫一个alpha去他的卧室里,等他洗完澡。如果他是omega的话,那下一步岂不是就要躺一块儿了。
卧室里头肯定有陷阱,说不定装了炸弹。
抱着这样的心思,苏梓臣推开门,仔细观察了一下。
陆长郁的卧室很干净,家具不多,意外的很简洁,和他本人的嚣张性格不太相称。
米色的床铺上有他主人睡过的痕迹,柔软的垫子在中心微微下陷。
苏梓臣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晚上是如何在这张床上辗转反侧的,浅色的布料会从他光洁的肩颈上滑落,漏出下陷的锁骨和略饱满的胸膛。
从前陆长郁没人管的时候,他可以随意流连于花丛中,勾勾手就有一堆狂蜂浪蝶前仆后继。
陆二少从不缺床/伴。
苏梓臣曾偶然得见他那一抹风情,雪白的肩颈、锁骨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微突起的胸膛有些红肿,后颈处甚至有几个齿痕,他竟然允许那些人咬他。
他禁不住咽了咽口水,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愤怒。
凭什么让那些人咬他?他们有什么资格?就算陆长郁想让人咬他,也应该由…自己来才对。
苏梓臣舔了舔银亮的犬牙,目光有些亢奋。一想到自己会咬破他多年死对头的脖颈,把信息素灌入他的腺体,让他浑身都是自己的味道,就感觉口更干了。
陆长郁住在陆宅的这段时间,有陆丰城管他,就不能找人陪了,他应该很寂寞吧?
床旁边就是衣柜,打开柜门,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是陆长郁的信息素,平时alpha都会主动收敛信息素,只有在伴侣面前才会随意展露。
在这种隐私密闭的地方,平常清浅到需要几乎能吻上的距离才能闻到的味道,此时放大了好几倍。
发酵的果香,令人迷醉。
柜子中间那格抽屉香味最重,苏梓臣喉头微动,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是他的贴身衣物。
只看一眼他就禁不住红了脸,浑身都发烧似的滚烫。
刚刚陆长郁叫他随便换身衣服,那应该不介意他也换一下这个吧?
苏梓臣手指轻快地一动,就把一片白色布料攥在手心,然后快速从衣柜里拿了一身宽松的衣服。
他没在陆长郁的卧室里换,而是去了隔壁的客房。
陆长郁洗完澡出来后发现他不在,以为他已经走了,刚坐下打算换下浴衣,就听见隔壁有什么声音。
沉闷的,啧啧的,似有水流打湿布料摩蹭的声响。
苏梓臣在隔壁换衣服?
他放下睡衣,去隔壁敲了敲门。“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声响忽然消失了,陆长郁困惑地皱了皱眉,嘀咕着难道自己听错了。
正要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