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灵活地摘下一侧带子,很快就要把口罩脱下了,却忽然见他睁开眼睛,发现了常乌要做的事情。
陆长郁察觉到口罩要被脱下,连忙挥开他的手。
“你想干嘛?”
湿漉的眼眸警惕地看着他,防备心十足。
常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辩解道:“我就是担心你的嘴破了,想帮你检查一下。”
“……真的吗?”
“对,嘴巴要是破了会很疼的。”
陆长郁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怕他又做什么坏事。可看他那么镇定自若,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他们刚刚……应该只是因为常乌进入情热期惹的祸。又不是喜欢他,怎么可能在清醒的状态下还搞出那种事。
可能真的就是担心他嘴边破了吧,要是长溃疡了确实会很痛。
“那你帮我检查一下吧,但还是不能摘口罩。”
陆长郁拉起口罩下面,只漏出一点雪白的下巴尖,就看到半张湿润、略有些红肿的唇。
上面还有浅浅的牙印。
常乌眼眸一暗,指腹压上他被咬得发肿的唇,挤压着饱满的唇肉。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飘过一个想法:陆二少的唇好像也这样柔软。摇了摇头,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
“嘴唇上有点小伤口,口腔里面有没有伤?”
手指抵着牙关探进去,撑开他的上下牙,看到藏在里面的舌尖吐着,微微伸直了,很配合地让常乌看清楚里面层叠的粉肉。
舌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弄得湿漉,就立刻害羞地收回来,重新压着底部。
常乌说让伸舌头就伸,说让唇怎样开合就怎样开合,非常配合,简直乖得要命。
这让人禁不住想要更过分地欺负他。
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难道让他躺到床上,他也会咬着唇、红着眼尾把裙摆提到腰间,怯怯地躺好,任人作为吗?
常乌呼吸愈发沉重,压着他软唇的手指微微用力。
“唔,检查好了吗?我受不住了。”眉头微蹙,语气也很正经,好像常乌真的是帮他检查的医生一样。
陆长郁毫无所觉,黑亮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
从未见过有人能有人以这么正经的语气,说出“我受不住了”这种话。
在这种旖旎的氛围里,青涩的反应、一本正经的表情,配合着红肿的唇,甚至常乌的手指还在他唇舌上。
极致的反差简直涩爆了。
常乌再也经受不住诱惑,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尖,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感觉到抵触的舌尖,就主动迎上去缠绕。
手掌顺着颈侧滑上去,从口罩下面穿过,向上包裹住他细腻的脸颊。浅蓝的料子被推到鼻尖那块。
“!”
说是要检查伤口,结果常乌忽然亲他,难道情热期还没缓解吗?
陆长郁却不乐意被他当渡过情热期的工具了,手掌撑在他胸膛上想要推开他。
却被攥住了纤细的腕子。
手臂纤细,但被他那么一捏,仅有的一点雪白软肉被捏成形状,仿佛要化作奶油从指缝里流出。
他卯足了力气,但极端的体量差距,让常乌的胸膛硬的像石头一样,根本无法撼动。
反倒是陆长郁柔软的掌心被蹭得有点发红。
他被吻得几乎要断气,眼前一阵阵发白,撑在常乌胸膛上的手臂就更绵软了。
只是仍然倔强地腾出一只手,压紧了差点掉落的口罩。
常乌只当他害羞,再加上他也得了趣,就没有强逼他脱下口罩。
就在情况越来越失控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断了暧昧的气氛。
常乌黑着脸想挂断电话,但是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正要按挂断键的手指顿住了。
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刚刚亲得太沉醉,他也有点气息不稳,好像刚刚跑完步一样。
“你在运动吗,已经出院了?”
常乌含糊地应了一声,对面的人也不再追问了。
“已经联系好媒体,记者也安排好了,保准让那个陆二少好好丢一把脸。”他愤愤道,“这些有钱人还真以为咱们平民好欺负?”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自家兄弟被欺负的。就算是陆家也不行。”
这件事常乌谋划了有段时间了,他不想再和陆二少沾上边,他那些讲义气的好兄弟也同样为他不服气。
因此这事儿他们也都尽心出力了。
陆长郁听见他们提到自己,他脑子还有点发蒙,困惑地哼唧了一声。
软乎乎的,有点沙哑,飘到耳朵里就觉得浑身一软。
那头的人一下子就炸了。
“常乌,你真不是东西!叫哥几个帮你干活,结果你自己躲着快活?”
电话另一头不止一个人,吵吵闹闹的。
有人调侃他铁树开花了,还有人问他身边的人是谁。
“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我喜欢的人,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就是你家那个小鱼啊?”
他们早就听常乌提过很多次了,知道他是个连脸都没漏就把常乌迷得团团转的omega。
平时三句话不离他,他们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没想到还真叫常乌把人给吃到了。
“行啊,改天带过来给兄弟们看看。”他们也同样对这个能把常乌迷得昏头的omega很感兴趣。
“再说吧,他怕生。”
这宠溺的语气,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哦对了,你知道今天中午发生啥事了吗?”
“陆家现在的掌权人,被他父亲打断腿了。据说是因为他弟弟。”
“总感觉陆家要有大事发生了。”
常乌对他们的八卦话题不以为意,“应该是在争执家产分配的问题吧,陆二少年纪也不小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谁料他那些好兄弟故作高深道:“这你就不懂了,陆家早在私下宣称陆二少没有继承权了,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
“而且一定是能把陆家闹得天翻地覆的大事!如果我们能得知,肯定能多一份把柄。”
另一个人笑道:“对啊,陆长郁肯定会害怕的,自身难保,哪里有时间再缠着你。”
常乌握着电话的手一停顿,“你刚刚说什么?”
“额……陆二少自身难保?”
“你叫他什么。”
“陆长郁啊,陆二少不是叫陆长郁吗,怎么了?”
啪——
漆黑的手机掉在了地板上,反光的屏幕被摔出裂痕,蛛丝般从受力的边角处蔓延,连带着把常乌沉沉的心也裹缚住。
“喂?你怎么了?”
“常乌,你还在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逐渐远去,常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听不到了。
陆二少也叫长郁?是巧合吗。
常乌很想安慰自己这就是巧合,天底下同名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可稀罕的。
可是之前的许多疑点全都在此刻串联。
常乌不敢相信,却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你的手机掉了。”陆长郁提醒他,“不捡起来吗?要是摔坏了就不好了。”
常乌却充耳不闻,漆黑的眼眸盯紧他。
忽然伸手,手掌挨到耳垂,被细碎的发丝蹭过,有些许痒意。他勾起挂在白皙耳根上的绳子,就想把口罩摘下来。
陆长郁连忙拉住他的手,想阻止他,却被强硬地捏住手腕。
他皮肤薄,被用力捏着,很轻易就留下痕迹。但常乌不再心软,眼底的怀疑更甚。
原本的怜爱,在此刻全都化作猜忌。
“躲什么,你不想让我看到脸,到底是因为害羞,还是害怕?”手掌从耳侧划过,常乌不顾他的反抗,硬生生扯下口罩。
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常乌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喜欢的人的脸,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漂亮生动,绝不会叫他失望的相貌。
可那张脸,很熟悉。
“果然是你,陆长郁。”
他喜欢的人,他讨厌的人,全都是陆长郁。
一种荒诞感涌上心头,常乌脑子都被这个信息炸得发昏,眼前一片缭乱,然后全都化作气愤和怒火。
他冷冷笑了一下,笑自己太傻,又被陆二少耍得团团转。
“很好玩吧?”
陆长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就生气了。但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常乌很不对劲,留在他身边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