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沉睡的野兽一般,温柔的表面下是一颗藏着觊觎和兽性的欲/望。
砰砰——
有人敲门了,无人在意。
那个人便打开门,看到皇太子半跪在床上,虔诚地为黑发少年穿好黑丝的模样。
而少年则躺在他的床上,当着他的面被别的男人捏着腿。
银发男人走进来,带着一身的腥风血雨和冰冷的气息。
难得的,他感觉有些不快,眼中压抑着沉沉的风暴,连胸口也有些刺痛。
那里有个血窟窿,连灰色的制服都被血液浸染。
即使是对他这样的仿生人,也绝对算是严重的伤势,滴答,血液顺着手臂淌到指尖。
失血过多让萨罗开始头晕目眩,但他一回来就听说陆长郁不太舒服的样子,便硬挺着来休息室找人。
逐渐流失的血液和面前的画面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走到床前时,那撒亚已经坐直了身子,在外人面前保持着一贯的优雅端庄。
陆长郁也看到了他。
“萨罗……你受伤了?”他还来不及为萨罗那么严重的伤而惊讶。
下一刻就被捏住下颌。
一抹吻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强硬地咬住唇,吮吸着饱满的唇肉。
属于男人的手掌,十指探入到乌黑的发丝里,顺着瘦削的脊背按住后腰,猛地将他撑起来。
被悬空了身子,就只能伸手揽住萨罗的脖子,紧紧挂在萨罗身上,因为一时的惊吓,他不得不张开嘴,露出一点舌尖,就好像是他在主动邀吻一样。
热切的吻、被勾吻的红艳舌尖和濡湿的唇肉,这些画面全落在了另一个男人的眼里。
包括那被萨罗撕破的袜子,和撩起上衣露出的白软肚皮。
着实放/荡涩气的模样。
第107章 有心疾的恶劣向导
陆长郁被他猛烈的吻弄得头昏眼花,险些喘不上气来,用力推开他后,便偏过头咳起来。
于是就对上了一双碧色的眼眸,含了几分恼意,直直的,毫不避讳地看着被吻得面红气喘的他。
眼神颇有些幽怨。
萨罗又捏着他的下颌想吻上来,他被浑身的热度烧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萨罗眼神尚有些迷乱,此时如被泼了盆冷水一般,理智也终于回归。
*
最高联邦医院。
那撒亚用了自己的特权,给陆长郁安排了贵宾病房和最优秀的医生。
“殿下,病人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心疾复发有些发烧。”
“心疾?不可能,两年前的时候他还很健康。”
那时候小郁说他患病后,那撒亚就已经用皇室特权找了许多医生帮他诊断过,那时候他健康得很,怎么分别两年后,好端端的人忽然就真的病了?
医生有些为难,“我们检查过了,病人的心脏里似乎有…有个奇怪的东西。”
他将仪器拍的影片拿出来交给皇太子。
“您看,我们也觉得奇怪呢,要不是动用了您的权限调用了最好的设备,恐怕我们也查不出来。”
那撒亚看着那张影片,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是……皇室要找的那把钥匙,是能开启数十个星核制造的核子炸弹的钥匙。
被白街称为“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正如神话中所说的那样,被众神穿上衣服、头戴兔帽、项配珠练,娇美如新娘的潘多拉,带着可以毁灭人类的魔盒。
联邦想要用核子炸弹杀了如老鼠一般的低等人,才做出了这样的肃清计划,但开启计划的钥匙却被人盗走藏了起来。
如今他们终于找到了钥匙,联邦的罪证就藏在少年的心脏里。
“能取出来吗?”
“请容我们再做些其余的检查。”医生保守道。
陆长郁半梦半醒间,就觉得自己被人挪来挪去,好不容易吃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头顶上刺目的灯光。
他只好又闭上眼睛。
就听见身边有人在说话。
“恭喜殿下,我们终于找到了钥匙。”
然而那撒亚却笑不出来,沉着脸问道:“要怎么取出来那把钥匙?”
“医生说,必须要剖开心脏,但钥匙已经与血管、肌肉等组织黏连,取出钥匙的话不能保证可以完全缝合。”
“最坏的结果就是病人可能会死。”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陆长郁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他们想杀了自己吗?
“有多大把握可以让他活着?”
“如果萨玛医生在的话可以有95%,其他人的话,大约10%。”
萨玛医生是全宇宙最有名的外科医生,据说他的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他一出手,就是半死不活的绝症也能救活。
但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已经很久没人见过他了,有的人说他老死了,也有人说曾在宇宙的某个星球上见过他,他甚至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对于陆长郁来说,这几乎是个必死无疑的结果。
除非这个萨姆医生能忽然从某个犄角嘎达里蹦出来,而且还不是个老头子。
但他绝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于那渺茫的希望里。
等那撒亚离开后,他立刻睁开眼睛,医院里刺目的白墙反射着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他眼睛发痛。
乌黑的眸子里闪着生理性的泪光,如星子般闪烁着,那是宇宙中最璀璨的星河。
他想要活着。
这是二十年来他唯一的信条。
他从来不屑于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就只是…想活着而已。
如果他能和普通孩子一样,被老师问: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大概他的回答会是最无聊的。
活着,最好有个温暖的家,这样就够了。
但就是这样也太过奢侈了,他连“活着”都好难,要靠偷、要靠骗。
而现在,他要开始为了活着而骗得一份爱了,和从前一样。
大约是他进医院后第二天下午,陆长郁估摸着那撒亚要来看望他了。
他半倚到床头,调整着脸上的表情。
务必要最无辜可怜、最惹人怜爱的样子。
咔哒——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那撒亚看到了黑发的少年,清瘦、苍白。
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从里面探出苍白瘦削的手脚,脖颈也是纤细的,头颅低低地垂下,像是松柏枝头的一抔雪。
风一吹便要散去了。
他连唇都毫无血色,宛如一个遍布裂纹的白色瓷器,轻而易举就要碎在手里。浑身上下都是苍白的,唯有细碎的乌发搭在支棱着的耳尖上。
听到有人进来,抬起来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睛,麻木地注视着床单上的花纹。
那撒亚看到他低垂的眼角和支棱的耳尖上,有一抹红晕,这样殷红的色彩此时在那单调破碎的苍白肌肤上,显得多么罕见。
鲜明的色彩对比,有种妖异的涩气。
心头猛地乱了一瞬,他抓着门把手的手掌松开,发出的响声又令他心头跳了一下。
“怎么不吃药?”
那撒亚看到桌子上没有动过的药丸和水杯。
“苦,不想吃。”
“真不乖,小郁一直都不是个好孩子。”那撒亚浅浅笑了一下。
一旁的卡萨立刻上道地拿起桌上的药丸递给那名少年,“这杯水已经快凉了,先生要我换一杯热水来吗?”
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那撒亚都是端着架子的,就算关心他,也不会像仆人一样伺候他,而是矜持地让心腹代劳。
对于尊贵的皇太子来说,能这样对待他已经算是给予尊荣了,毕竟他连公民都不算。
陆长郁却不接他的药,而是看着那撒亚。
那双仿佛碎了星辰的眼眸,长长的睫毛鸟儿般轻轻扇动着羽翼,点漆似的眸子便蒙上了薄薄的水雾。
“殿下喂我,不然我不喝。”
啪嗒,眼泪珍珠般从眼眶里溢出,声调略有点发颤,带着可怜兮兮的讨好。
妖精一样漂亮的苍白少年,抓住了那撒亚的手掌。
滚烫的泪水砸在手背上,烫得那撒亚心软,碧色的眼眸里荡起波澜。
他不敢松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冰雪似的雪白,又好像瓷器一样漂亮易碎,稍一用力就要打碎了。
“……好。”
“我去为先生换一杯热水来吧。”卡萨很体贴地想给他们二人世界,以及他也不敢看等会那撒亚要做的事情。
那可是会冒犯皇室的行为。
“不用,这杯水温度刚刚好。”陆长郁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