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贝,婉婉做的饭好吃吗?
江亭晏:“你躺下。”
乔柯懵逼地放下筷子,指了指自己:“谁,我吗?”
“嗯,”江亭晏点头,“躺地上,把拖鞋蹬掉。”
乔柯满头雾水地躺在地上,还好江亭晏他们家地板够干净。
“闭上眼睛。”
“脑袋歪过去。”
乔柯疑惑越来越大。
“行了,起来吧。”
江亭晏把拍好的照片发给林菲霞。
【难吃,我男朋友吃完就死了。】
【妈】:?
吃完饭以后江婉月抱着自己的娃娃往床上一趴,五分钟以后就起呼噜了。
乔柯洗了碗,用帕子把水擦干净。
他背着客厅,为了免得弄脏衣服还系上了家政之前的围裙。
围裙的束带比普通款的还要短,家政应该是身材比较矮小的女性,带子围过乔柯的腰,居然也能刚好栓上。
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两下,乔柯擦干净手划开屏幕,是宿舍群聊。
【杰出青年后备役】
【看远处的风景】:都几点了?@可可木
【可可木】:两点二十一
【看远处的风景】:……
【阳光开朗大男孩】:【赞emoji】就这个有问必答
【良辰】:老大是说今天要去心理活动中心志愿者服务,三点到的,你人呢
乔柯这才想起来,他脱下围裙,赶紧收拾东西。
江亭晏坐在客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走到门口,乔柯打了个招呼。
“我走了,下午要去心理活动中心参加志愿者活动。”
“又不是我请的你,”江亭晏喝了口咖啡,“你走不走不用告诉我。”
“如果婉婉有不懂的直接线上找我,或者我周五下午有空。”乔柯背着电脑包急匆匆换上鞋出去,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一下空荡荡的,余响是关门时带起的风吹动了墙上的风铃。
不过片刻停息,不再发出声音。
江亭晏靠着沙发看书,不知过了多久,他揉揉眼睛,感觉很疲倦,把书搁置在桌上,又从抽屉打开一盒CD。
想听音乐。
盒子里除了光盘还有一张卡片,字迹飘逸类似行草。
【我给你带来书本,叶子做的书签,拍下的风景照,一部电影,一张CD,或者只是对你哼唱一首歌,一句诗,请你不要轻视它们。
因为那里藏着我的眼泪和赞赏,我的思考和我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与感悟。
很难完整地将我对你展现的东西里所包含的意义一一罗列,只好囫囵概括一番告诉你,那是我在用我的灵魂来拥抱你,如若你能明白它们的意义并认可接纳,就是用灵魂对我回应。
老师说,这是一条辛苦而少有人走的路,我愿意前来证明我很有勇气,我的性格里不存在服输的可能。那个消极的,试图与外界切割却丢掉自我核心浑浑噩噩的我,就不该站在生活的主位。
你给我的力量是让我面对自己。任何一件事,人人都是看客的话一定没法成功吧?我愿意去做那个先行者。
这样的信心一部分来源自己,一部分来源你。】
江亭晏书架上放着很多书,杂杂没有分类,像被搁置的梦,很久没动也懒得翻阅。
心怀热情是多么难得啊,哪个年少不是志气高,后来提一提却感觉害臊。
人长大以后,居然会沦落到连曾经的理想也不敢说出口的地步。若问自己理想还长存吗?恐怕大多数不能回答。
可有人就是能做到。
乔柯讲起他喜欢的,两眼带笑,信心满满。
别人眼里枯燥无聊坐冷板凳的东西,他说很美丽。
江亭晏的指尖划过下一行字——是他自己的回复。
【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习惯而且喜欢一个人的,是因为你,你来了,所以我不再想一个人了。
爱你不凡不自知,是一阵穿透灵魂的风,刹那惊掠我。】
而这段坦诚的回信,却一直没能到达对方的手中。
而此时此刻,心理活动中心顶楼。
乔柯看着快干死的海棠,心都抖了一下。
你们…搞点像人的活动可不可以。
第26章 可不可以
心理活动中心一共有四层,顶楼是一个小型花园,有一块单独的空地,是留给种植体验生命课使用的。
学生们在这里种下种子或幼苗,大多是一些蔬菜,目的明确地为了结课后烫火锅准备的。
除了江亭晏,端端正正地移栽了一株西府海棠。
C市多阴,夏季未来之前阳光不足,西府海棠长势并不好,枝叶略疏,花序上最多四朵花苞。
西府海棠具有一定的耐旱能力,但也扛不住缺心眼的人祸。
乔柯碰了碰它下垂的叶片,结果叶柄脆得直接脱落。
土都干得都起裂纹了。
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去一旁水管接了一捧水浇到干裂的土壤上,乔柯又来回跑了几趟,直到土壤看起来与周围的一致。
他蹲下身,把干枯的叶子摘了下来,感到一阵忧伤。
你们这些人是用吹风机把土吹干的吗?
他拿出一把小铲子收集一点土质,放进一个用酒精消过毒的玻璃瓶中,打算回去查查酸碱度,重金属程度,氮磷钾含量,看看能不能改善。
C市不适合种海棠。
江亭晏说西府海棠是海棠中少有的既香且艳的品种。
他只是,也想见一见这冠名古今的花中神仙。
为了防止非人类组织的破坏行为,乔柯接下来的一周几乎每个下午都会来给海棠浇水,检查一下湿度,顺便测个酸碱,再带点土回去。
对比数据,欣慰地发现土壤中有机质在逐渐增多。
至于群里那些关于自己这个“狐狸精”的口诛笔伐,乔柯一边看一边点个+1。
只为在管理层前混个眼熟。
周天去完实验室,乔柯跑完乐健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八点了,心理活动中心一般九点就关门,所以他没回寝室,先去浇水。
楼道里空空的,只有一楼大厅开了灯,乔柯熟练地摸上四楼,把墙壁上的灯打开。
露天花园只在入口有两个大吊灯,其余的灯是嵌在地上的,光从下而上散开,看起来有种草地音乐节的氛围感。
为了方便浇水,乔柯把学院送他的纪念款玻璃量筒拿来当水壶用,这东西还有刻度,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美中不足是量筒是粗量器,把习惯用滴管的乔柯逼得反复对刻度。
他蹲在海棠树旁边,把水均匀地在每个单位浇上同样的刻度。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乔柯头顶响起来。
江亭晏忍着怒火,不过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乔柯,你到底想干嘛?”
乔柯默默收拾起量筒,站起来罚站。
“你听我解释…”
“这几天天气潮湿,我专门没有来浇水,就怕把海棠浇死了,”江亭晏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海棠卷边的叶子,手都气得抖了一下,“行啊,老天爷不下雨弄死它,你也会亲自来浇死它是吧?”
乔柯简直想大声叫一句冤枉。
这不是他把海棠浇得烂根导致的,这分明是非人类组织之前给海棠断水造成的伤害,现在都还没复原过来。
把海棠挖出来给江亭晏看看没烂根还可行吗?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火气上的江亭晏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
江亭晏冷笑一声:“那你故意起来还能怎样?直接给我砍成两半?”
“不是,我只是想…”乔柯被江亭晏一瞪,话都说得有点困难。
“你想怎样?”江亭晏不耐烦地转过头。
“我想…”
乔柯涨红了脸,他低着头,鼻尖冒出细细的汗,脑子跟被丘比特之箭狠狠射穿了一样,脱口而出:“我想…和你浇个朋友!”
江亭晏:?
江亭晏: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