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糕。
“罐头呢?”他咬了一口最顶上的巧克力脆皮,不咸不淡道。
乔柯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又微微抬起眼。
“我忘了。”
“只记得你想吃什么了。”
江亭晏转身进屋。
乔柯放下东西,咪咪听到他的脚步声很快从屋子里跑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闻到食物气味的江婉月。
等江亭晏从厨房拿了盘子出来的时候,江婉月已经在攻击他的夜宵了。
对方厚着脸皮分走三分之一,接着识趣地滚蛋了。
“你还生气吗?”乔柯问。
江亭晏没说话。
“它是不是也惹你生气了?”乔柯抱起咪咪,把它放到江亭晏面前。
江亭晏还是不说话。
乔柯只好抱回咪咪,一人一猫的脑袋凑到一起,都用眼睛巴巴地看着江亭晏,十分诚恳道:“对不起。”
他的黑发挨着咪咪的白毛,黑眼睛从下往上地看着江亭晏,眼角微微下垂。
“我们给你道歉了,请你原谅我们吧。”
“行吧,”江亭晏别开脸,“下次不许了。”
…
乔柯走到门口。
“那明天见。”他说。
门合上以后,江亭晏没离开,就站在原地对着门。
刚刚乔柯说的是“明天见”?但他其实现在就还想再见一面。
五分钟以后,他再次打开门。
门外的人与他同样意外。
“我想再见你一次,”乔柯揉了揉耳朵,“…不想等到明天。”
“我也是。”
朋友之间想多见一面多正常啊。
当然,如果对方还在面前,却已经开始体会到想念的痛感,那确实不太正常。
第32章 阳光体育
“你们能不能不要靠那么近,我感觉有一些暧昧。”林霖腼腆道。
三千米男子长跑马上开始,跑道边上人挤人,都是来看勇士的。
乔柯和苏良胳膊挨着胳膊,林霖本来走在他俩中间,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双脚离地,是被哥们夹着在空中漂浮。
“挺好的,你最近也是越来越阳光了。”旻延说。
“何止阳光,”苏良看了眼自己黑了一个度的肤色,“我现在已经快成为一块碳了。”想当年他也是被人骂长得帅还有钱了不起啊你个小白脸的。
“谁让你天天按斤吃凉拌香菜,”旻延道,“我早就说了是光敏物,你说啧啧啧,我这么白,黑就黑我不在乎。”
“检阅了,加油!为了21世纪是化学的世纪!为了生化环材!不要小瞧我们之间的羁绊啊!岂可修!”林霖把他俩推向检阅处。
苏良:“不认识。”
乔柯:“我也是。”
苏良背过身让志愿者把号码布003贴上。
“幺儿你眼镜取了没?跑步的时候还是别戴了。”
苏良活动了一下四肢,见乔柯对着路过的裁判一边点头一边说:“我取了,就是感觉一会儿有点看不清跑道。”
“…我看出来了。”
林霖在人群中又蹦又跳对他俩挥手:“我会陪跑的!加油!”
苏良刚想骂人,就看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抱着一瓶矿泉水慢蹭蹭走过来。
“引体向上十点半开始。”江亭晏幽幽道。
“放心吧,我是不会看着你受苦的,”乔柯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小口,“你比赛的时候,我一定闭上眼睛。”
“我的水呢?”苏良伸手。
“要水自己去班上拿啊,你问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们班的志愿者。我只会再给你报一门跳高跳远。”江亭晏感觉苏良十分无理取闹。
苏良:哈哈!好希望这两个人滚出我的视线啊。
“正好检查一下你是有好好锻炼,还是都背着我出去玩了。”他接过乔柯手中的水。
检阅完毕,运动员各就各位,随着发令枪的一声枪响,只能感觉一阵风在跑道上掀起。
江亭晏没有站在跑道边上。
拉好的隔离线周围人山人海,每个学院的拉拉队都在卖力呐喊,还有人跟着运动员一起在跑道外奔跑。
他走回属于经管学院的后勤台,从柜子里拿起很久没碰过的相机。
这台索尼a7m4还是一年前刚出的时候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积灰了,他翻翻旧照片,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
比赛似乎进入了白热化,跑道外人声鼎沸,江亭晏像是才被加油声唤醒,回神,举起相机拉进镜头。
移动的取景屏里,背后号码是002的身影与另一个001不相上下,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需要江亭晏不停转动镜头。
最后五百米。
但人群堆积,把他的屏幕挡住了。
江亭晏果断离开看台,他带着相机,往包里塞了一瓶水就向终点处跑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绿草尖上一地碎金被人踩在脚下。
江亭晏擦擦汗,稳住略急促的呼吸,艰难地挤进人群里。
他想拍一张乔柯跑步的照片,但等他挤到跑道边,乔柯和另一个争夺第一名的人早就跑过了那个地方往终点冲刺,快得他按下快门,镜头里却空空无一人。
江亭晏删掉这张照片,向终点处走去。
比赛已经结束了。
“干嘛皱着眉?”
一直低着头看相册的江亭晏抬起头。
乔柯已经取下了号码布,他身上淌着汗水,眼睫都湿漉漉的,眨一下眼睛,就有一颗汗水滚下来。
“我什么也没有拍到。”江亭晏闷闷道。
乔柯看着江亭晏手里的相机,伸手在衣服上把汗水擦干净。
才拍拍他的头。
“那要不要我再跑一次。”
江亭晏的眼睛都微微张大了些。
“不要,我只想知道你是第几名。”
“不是第一名还能喝水吗?”乔柯问。
“那就只能喝一半,”江亭晏眼睛往旁边看了看,“我渴了,剩下一半我要喝。”
“既然你也渴了,那我就把另一半让给你喝吧。”乔柯拧开矿泉水的瓶盖,递给江亭晏。
“你别动,让我给你拍张照。”那股消失的冲动再次涌现在江亭晏心中。
“好。”
屏幕里的人眼睛看向了镜头。
“你能不能别笑?”江亭晏不满道,“你笑就算了,关键你一笑就动来动去的。”
“对不起,”乔柯说,“我没戴眼镜,看起来就像眼前有好多个你。”
“一个你就足够可爱了,还出现那么多,我没忍住就笑了。”
“…别笑了,再笑不拍了。”
他连白平衡都没有调,胡乱按下快门。
心痒。
心痒就是活着的感觉。
活着就是为体会这灵魂和肉体同时带来的蠢蠢欲动。
人太多。
江亭晏牵着乔柯往单杠那边走。
每次看到同班同学惊讶的表情,他就很冷静地指着乔柯没有聚焦的眼睛:“他是瞎子,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你把眼镜给我吧,”被人围观多了,乔柯也不好意思了,“这样好麻烦。”
“麻烦也是我自找的,”江亭晏抿抿唇转头不理他,“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乔柯歪歪头,只好乖乖说:“好吧,那都听你的。”
“引体向上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江亭晏瞪了乔柯一眼。
“要不,”乔柯捏了捏握着他的手,“我替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