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公司上市了,恭喜哥哥,听说唐老头要给你办订婚宴了,建议你多见见未婚妻培养感情(玫瑰)(爱心)】
此类骚扰短信簕崈通通选择无视,有一次被唐见春看到了,唐见春还学着簕不安的语气念出来:“建议多见见未婚妻培养感情~”
一抬头,簕崈冷冰冰看着自己。
唐见春莞尔:“恭喜我吧。”
簕崈:“分手了?”
唐见春很得意:“桥林康复了,要来看我。”
簕不安始终只是警告簕崈本分做人,没好意思挑破那层窗户纸,直到有一次喝多了没忍住,打电话问簕崈:“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不清楚簕不安第二天会不会断片,簕崈的回答轻描淡写:“不是。”
“……真的吗?”簕不安大着舌头吐字不清:“你挺不对劲的,女人你喜欢吗?”
簕崈:“不知道。”
簕不安喝得稀里糊涂,顿了顿,觉得这也是合理的。
他问:“唐阿姨怎么样了?”
老样子,靠很多仪器维持生命。
簕不安趴在桌上抹眼泪:“唐阿姨那么好一个人,都是被你们害的。”
“……上次我去看她,她还拜托我多照顾你。”
那边簕崈没有说话,簕不安听到他平静的呼吸。
离别总会到来的,簕不安心想:簕崈这种人,估计早就做好准备了。
但是他想到一次就难过一次。
簕不安说:“但是你哪儿需要我照顾啊?你什么人啊?你人生这么完美,我能照顾你什么啊?”
簕不安说着,声音小下去,后来转为低低的啜泣。
再后来,簕不安的声音彻底消失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听。
簕崈对着未知的方向说:“我会的。”
第47章 抢婚
酒醒了,日子还是照常过。
簕不安时常光顾初来晏城北滩的那间酒馆,晏城北滩打从以前就乱,晏城的人也野蛮,偶尔还会发生街斗,但他有酒馆有老头罩着,就还好。
喝点小酒,打打麻将,闲了去程蓝崧家蹭个饭,吃饱喝足了就抽空给簕崈进行思想教育,生活总体上还算滋润。
簕不安以为这样的生活能维持很久,但是有人不乐意放过他们。
程蓝崧再一次失踪的时候,簕不安第一个想到求助簕崈,但是簕崈也失联了,李由的电话一直忙线。
簕不安第一个想到荻城那些人,急匆匆打听消息的时候,酒馆老板告诉他可以找晏城的人脉给他帮帮忙,在酒馆老板老于的介绍下,簕不安认识了晏城北滩名声最响的‘小江爷’。
小江爷看着很年轻,讲话时绷着脸不苟言笑,但是有两颗看起来很纯良的虎牙。
簕不安有点怀疑这位小江爷的实力,江慎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失踪的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没有什么仇家,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儿?
死马当活马医,簕不安一一回答了,然后简略地讲了讲自家的腌臜事,叮嘱江慎重点排查荻城来的人,然后动身赶往荻城。
上一次主谋是簕世成,目的是绑架要挟,这次的绑匪更没下限,李由到的时候,程蓝崧和簕崈衣衫不整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满床的血迹,两个人都昏迷不醒,门口堵满了记者。
李由眼疾手快把跟来的记者关在门外,但还是被拍到了,李由第一时间处理那些照片,但消息还是流出了,连带着还有程蓝崧在金锐实习时候的工牌、还有簕不安陪程蓝崧在晏城银杏成荫的小路旁散步的照片。
有家小报很损,主图放着簕世成和簕崈二人的拼图,下面放着簕崈携名媛未婚妻出入高尔夫球场的照片和酒店里面簕程二人的特写,标题戏谑道:虎父无犬子
下一行,破折号之后的副标题小字写着:前脚约会正妻,后脚私通弟媳!
正文用一种惋惜实则看好戏的语气调侃了一番豪门腌臜,然后称戏称簕不安‘绿帽王子’。
这还是簕不安第一次以簕世成儿子的身份成为焦点。
簕不安十万火急地赶回晏城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去医院探病——两个人都被下了药,一个是蒙汗药,一个是催q的药,要不是李由去的及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后果。
程蓝崧还没醒,簕不安先去看簕崈,见面之前簕不安觉得自己会给簕崈一拳,但是真的看见簕崈,簕不安又没下去手。
簕崈输药的时候膝盖上还放着手提电脑,听见门口的动静,恹恹抬眼,簕不安越过保镖走进来,立在床前,表情质问:“你不是簕崈吗?怎么还能给人绑架?”
簕崈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最外层有几点血迹。
听李由说是出了内奸,那边传假消息说唐栀出事了,这边簕崈改道去机场的时候,簕世成找了几个大股东准备开会。
虚虚实实一套连环计,簕崈也有翻车的时候。
公司的法务和公关已经来探过病了,主要是讨论这次的丑闻怎么处理,还有叫簕崈处理好丑闻的另外两位主角,别让他们闹事——也是不信老板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风流多情没什么,但是多情到了弟弟的女朋友身上,还是公司下属——通奸人妻、潜规则下属这种事情簕世成没少干,出了这事,八卦小报一家比一家写得露骨难听。
好不容易情况好转的程蓝崧这下彻底跌落低谷,成了一只受惊的兔子,看见生人就躲,成日担惊受怕,谁说话都不听。
醒来之后就在开会处理工作的簕崈在看到簕不安出现的时候微不可察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簕不安的质问。
顿了顿,他有点疲惫地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去跟外面的人说,你说你们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你看他们信不信?”簕不安一脚踹翻了病床边的椅子:“他们只会觉得你玩够了!现在为了面子,为了粉饰太平,给人一脚踹了!”
动静太大,保镖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里面,只要簕崈一个眼神就会进来拖走簕不安。
“那怎么办?”簕崈合上电脑:“我已经尽力保护她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簕不安知道这事不能全怪簕崈,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但程蓝崧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簕崈怎么能这么冷静?
“你说呢?”簕不安赤红着眼:“你看没看报纸?你知道他们写得多难听吗?”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因为我,因为你,才会遇到他妈的这种破事!两次!你现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觉得她无所谓是吗?是,我们两个加起来没有你一个金贵,但是谁不是妈生的?”
“那我对她负责。”簕崈看着簕不安,一字一句,平静极了:“——人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注意一点,现在出事了,既然你觉得是我的错,那我和她结婚,可以吗?”
哪有这么简单?婚能说结就结吗?他现在高高在上给谁看?
哗啦一声,簕不安推倒了桌上的花瓶,琉璃碎片溅了一地,簕不安嘶声道:“老子真看够你们了!”
私人医院外围满了记者,簕不安刚走出去就被长枪短炮围堵,狗仔一个个挤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簕不安揪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提着他的领口表情凶狠地问:“你刚说什么?”
那记者咿咿呀呀了几句,怕簕不安暴起动手,哑声了,但是有不怕挨打的,大着声问:“三少,你女朋友是不是跟大少在一起了啊?”
簕不安阴沉沉看过去,丢掉手里那个求饶的孙子看过去,那记者目光丝毫不躲闪,昂首挺胸等着挨揍——然后就能写簕大少横刀夺爱,簕三少恼羞成怒当街打人了。
李由急匆匆跑出来推着簕不安回去,紧接着那些狗仔被拦在铁门外,李由松了一口气,叮嘱道:“三少这几天走后门吧。”
“走什么后门?”簕不安冷笑一声:“这地方哪是我们市井小民高攀得起的?等程蓝崧醒了我就带她走,离这些人远远地!”
李由为难地叹气,劝簕不安稍安勿躁:“程小姐还得再观察一下,而且人还没处理完,外面现在不安全,万一再出什么事……三少还是别任性。”
“谁任性?”簕不安看着他:“你刚你没听他说什么?——怎么,他们一根汗毛都值钱,别人的名声就不是名声,命就不是命了吗?他说那种话什么意思?侮辱谁呢?”
还结婚,说的好像他吃亏了一样,这破地方!谁他妈稀罕!
避开门外的狗仔,簕不安还能接到不间断的骚扰电话,各个报社的记者争先恐后地想要知道三角恋后续,簕不安接通电话,对方问他“跟大少关系如何,今后如何面对?”的时候,他回答:“我们关系特别好,我以后会每天祝他长命百岁,对了,工作这么卖命,你很缺钱吗?要不我给你烧点吧。”
这句话被发表出去,题目说:为争美人兄弟反目,三少反讽祝兄长早日见鬼
程蓝崧母亲早几年生过一场大病,身体本来就不好,簕不安没敢告诉她,联系了程蓝崧父亲,程父当即很着急地想要来探望女儿,簕不安怕他再出事,对他保证会将程蓝崧安全地送回晏城。
回晏城的第四天,簕世成的秘书找簕不安,说簕世成想见他。
簕不安想也不想地拒绝,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对方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滚:老爷说……三少和大少关系不错,就是不知道,大少喜不喜欢小音小姐?
瞒得了别人,瞒不过簕世成,大约上次苏可和程蓝崧遇险就暴露了,老头子现在这是狗急跳墙,六亲不认了。
簕不安气恼不已,忽然眯着狐狸眼对簕世成的助理笑:“王……张秘书是吗?”
那人微微颔首:“是的三少。”
簕不安笑着:“这样,听说我爹最近身体也不好,他又一直都不待见我,去了也是白去,我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但是我有点东西想托你转交。”
张秘书不明所以,簕不安对他招了招手,在他上前的时候,猛地扬起拳头一顿乱砸,同时咬牙切齿地往外蹦字:“回去!告诉!簕世成!去!你!娘!的!”
张秘书捂着脑袋惨叫,簕不安出够了气,拍拍手:“我跟簕崈好你妈的关系!你们再他妈动我身边的人试试!你有本事冲我来!还敢威胁我!老子烂命一条!再有下次!信不信我放火烧了荻园!”
簕不安看起来彻底疯了,想也是,心爱的姑娘被人设计跟哥哥丢一张床上,是挺缺德。
张秘书抱头鼠窜跑了,簕不安这才给汪裴打电话,问她到了没。
前车之鉴,程蓝崧一出事,他就让汪裴带着妹妹出去旅游了。
那边还挺顺利的,这么顺利,少不了簕崈的帮忙。
三四天了,一想到自己当时对簕崈说的话也挺过分,簕不安就觉得自己该消气了,也该跟簕崈道个歉了,就跟以前一样,闹完矛盾各退一步,重修旧好。
但是,一看到程蓝崧藏在被子里发抖的样子,簕不安又没办法就这么原谅这些人,包括自己。
有些事不是装聋作哑就有用的,他再怎么无视也改变不了簕崈本质上不是那个在小重山陪自己喝饮料、帮自己解开心结的好哥哥的事实,那只是一小部分的簕崈,绝大部分,他是个雷厉风行鲜有仁慈的商人。
出门前,簕不安来到程蓝崧房间,敲了敲门进去,还没靠近,就听到程蓝崧很惶恐地说:“不要过来。”
小姑娘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也许将来几十年都要害怕黑暗、害怕独处、也害怕和人接触、害怕忽然出现的脚步声,害怕一丁点没有威胁的风吹草动。簕不安僵在原地,没再往前。
虽然簕崈的嘲讽高高在上,但这何尝不是一个解决办法呢?
自己和簕崈不一样,他的婚姻要用来交换利益,他的妻子要能接受做牌桌上的筹码,随时面临危险,但是自己不用,自己不会在意八卦小报怎么说的,也不在乎什么‘绿帽王子’的称呼,他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
他慢慢退出去,又听到程蓝崧不安地问:“你要去哪儿?”
簕不安说:“没事,不怕,是我……程蓝崧,我是簕不安,都会好起来的,我以后都会保护好你。”
本来要去看簕崈的簕不安临时改了行程,去了珠宝店看戒指。
很巧,去了簕氏旗下的珠宝店。
李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送文件的时候告诉簕崈:“三少去选戒指了。”
签字的手顿了顿,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但簕崈还是问:“什么戒指?”
“……”李由说:“求婚戒指。”
还差一笔,簕崈垂着眼,在签名处补上最后一笔,合上文件,说:“把人带回来。”
【作者有话说】
哥哥也需要安慰,他都受伤了!你快看看他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