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桃井五月出来打圆场道：“赤司君没什么缺点，大家都很敬佩他！”
凌凛看向她，问道：“你认真的？”
桃井五月笑容差点儿绷不住，连连点头：“当然！”
“嗯，我知道了。”迹部景吾眼中带着笑意说道，“真不愧是完美的继承人。哪怕在学校里，也毫不懈怠。”
哪怕被凌凛骑脸输出，赤司征十郎表面上还是很冷静。听到迹部景吾的话，他淡淡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迹部景吾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捏了捏眉心，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无趣。”
站在他斜后方的忍足侑士说道：“是吗？我觉得他这样的也挺好的。至少不会突然脑洞大开，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向日岳人也早已忍不住了，说道：“迹部，同样是财阀公子，你俩的气质怎么差这么多？”
迹部景吾睨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糊话？”
“人家看上去就很可靠的样子，而你，第一眼看上去就很任性的样子。”向日岳人认真地分析道。
“体能训练，加倍。”迹部景吾嘴角上扬，却出说令人胆寒的话。
向日岳人：“！！！你看！随便增加训练内容，你还敢说你不任性？”
“四倍。”迹部景吾笑着说。
向日岳人立刻闭嘴。
看着跟部员相处融洽的迹部景吾，赤司征十郎眼眸微微闪了一下。
同为财阀继承人，迹部景吾和赤司征十郎的性格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因为两家的生活环境就是完全相反的状态。
迹部家实行西式精英教育。迹部景吾从小就在英国学习，而且家庭成员齐全，所以个性更加张扬骄傲。
而赤司家虽然同样是精英教育，但家庭气氛却十分压抑。并且因为母亲早逝，赤司征十郎唯一可以放松港湾也就不存在了。他只能越来越努力，越来越优秀，直至带上名为“完美继承人”的假面。
赤司征十郎的第二人格看似是受到了紫原敦的刺激才觉醒的，但实际上，他早就有这个苗头了。因为给他最大压力的不是篮球部的成员，而是他的家庭，他的父亲。在日复一日追求完美的高压下，温柔体贴的主人格支持不住了，强势自我的第二人格就此觉醒。
不过，现在第二人格的“帝王病”好像还没有那么严重。而凌凛一直刺激赤司征十郎，也是为了测试一下他目前的状态。
骂人只是顺便的。
就结果来看，情况还算乐观。至少他没有在凌凛嘲讽他的时候，把手边的刀叉丢过去。
“反正，我是把学校当场了放松的场所。只有在学校里，我才能做自己。”迹部景吾摸了摸眼角的泪痣说道。
忍足侑士接话道：“不是吧？我听管家说，你在家里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迹部景吾：“闭嘴。”
赤司征十郎眼神变得幽暗起来，犀利地说道：“你把社团当做玩乐，不是因为冰帝的网球部没有得过全国冠军吗？但是帝光的篮球队，却在我的带领下，蝉联冠军了，而且今年还会是我们。”
“哈！”迹部景吾眉头一挑，带着嘲讽说道，“你倒是厉害，一句话就把功劳全归到自己身上了？”
赤司征十郎摊开双手：“要不然你问问，没有我，他们能这么轻松蝉联冠军吗？”
帝光几人沉默不语。赤司确实是十分优秀的后卫，他组织进攻的能力不是说说而已。
“没看出来，你脸皮还挺厚的。”迹部景吾吐槽道，“你要是组织能力不行，那些额外课程不是白学了？”
“等你拿了个冠军再来教育我吧。”赤司征十郎凉凉道。
迹部景吾：……
“哇哦～被反杀了，迹部。”忍足侑士推了下眼镜。
其实，听到赤司征十郎的话，网球部众人瞬间怒气上涌。毕竟，网球比赛跟篮球不一样，说是团体赛，但实际还是比得个人能力。迹部景吾的实力再强，也没办法一个人打三场啊！
赛制都不同，哪有可比性？
于是，赤司征十郎一句话，激得网球部全员对他怒目而视。
“嗯……”这种程度的嘲讽，迹部景吾已经习惯了。他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周围环境更不友好。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部员们会这么生气。
尤其是忍足侑士，哪怕脸上依旧笑眯眯的，但心里恐怕已经把赤司征十郎拖出去暴打十几次了。
说实话，他对今年能不能拿冠军，心里也是有点数。毕竟，立海大那三个……哪怕他真的是全国第一，赛制安排也不允许他一打三啊。_(:з」∠)_
而且，放狠话，一定要戳准痛点。赤司征十郎在意的，也不是全国冠军这个名头。于是……
迹部景吾沉吟道：“没关系，反正不管得不得冠军，我在父母眼里都是最优秀的。”
凌凛浑身一震：绝杀！迹部大大！你太勇了！
果然，迹部景吾说完，赤司征十郎的眼神更加幽深，隔得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骇人的气压。
他终于维持不住“温柔”的假象了。
迹部景吾继续说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年拿不到全国冠军呢？比起我，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们已经人心不齐了。篮球比网球更讲究团队合作吧？小心翻车啊。”
说完，他示意桦地推着凌凛的轮椅，然后朝着赤司征十郎挥了挥手，带着一大群人呼啦啦地离开了。
迹部景吾带着凌凛和黑子哲也离开后，绿间真太郎开口道：“你竟然真的让他把黑子带走了？”
赤司征十郎微微垂眸，说道：“反正哲也明天也要去学校，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
“刚才黑子的朋友要带他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绿间真太郎吐槽道。
“感觉……”紫原敦有气无力地说，“他们把人带走，就好像输了一样。”
黄濑凉太：“你才发现？！”
“不是输了。只是观念不同而已。”赤司征十郎沉声道，“我是不会输的。”
一桌人看着他，然后面面相觑。
第021章 自我很重要
网球队原本是要在那家西餐厅里吃饭的，但因为凌凛的缘故，他们不得不换一家。
将轮椅还给门口的门童，凌凛拄着拐站在门口，黑子哲也在一旁扶住他。
看他这副样子，迹部景吾“啧”了一下，丢下一句“明天去学校再说”，然后就让司机把他俩送回了家。
凌凛知道，这会儿不能让黑子哲也一个人待着，就借口脚又痛了，让他把自己送进家门。
黑子哲也不疑有他，扶着凌凛坐到客厅沙发上后，又在凌凛的指挥下，去厨房拿了冰箱里的蛋糕，放在茶几上。
凌凛指着蛋糕，说道：“尝尝。我亲手做的。”
黑子哲也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点头道：“嗯，好吃。”
凌凛见他兴致不高，也没有逼他继续吃。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说：“我、我刚才说赤司的那些话，你别生气啊。”赤司征十郎毕竟是阿哲的队友，现在也还是朋友，说得太过了，阿哲听了也会不好受的。
黑子哲也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生气。”他想了想，道，“现在的赤司君，可能会比较生气吧。”以前的赤司君大概率是不会生气的。
凌凛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生气就好。”谁管他气不气啊！
“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些难受。”黑子哲也两手臂撑着大腿，低着头道，“今天下午那场比赛，我在第三节最后投中了一个压哨球，大家都很震惊。到第四节的时候，大家比赛的态度都变得格外认真，让我恍惚间觉得回到了以前。可是……第二次听到赤司君的那段话，我明白了，那一切只是幻觉。”
赤司征十郎之前问过他，“喜欢”这种感情对胜利而言是必须的吗？
“在他眼里，胜利才是最重要的。”黑子哲也双手紧紧交握，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凌凛搂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
“我知道，‘喜欢’和‘胜利’是不对等。甚至‘努力’也不一定能换来‘胜利’。但是……”黑子哲也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没有喜欢支撑的话，胜利的道路一定是枯燥乏味的。”
“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奋斗，才更有意义啊！”
黑子哲也的手背上滴下了几滴眼泪，凌凛立刻抽出纸巾递给他。
过了好一会儿，黑子哲也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凌凛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道，“这些话，你不对我说，还能对谁说呢？好朋友就是要分享喜怒哀乐啊。”
“而且……”凌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怼了赤司君，但我想，他应该还是喜欢篮球的。如果他只是追求胜利的话，完全可以不参加这种团体活动。比如将棋之类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掌控其他人的感觉，所以才加入了人数最多的篮球队。
“赤司君确实喜欢将棋。”黑子哲也微微抬头，抽了抽鼻子说道，“其实，我很感谢赤司君。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在初一的时候就被退部了。是他发掘出了我的才能。”
凌凛摸他头发的动作一顿，反驳道：“你最应该感谢的，不是你自己吗？”
“诶？”黑子哲也转头，一脸懵地看向凌凛。
凌凛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应该感谢小学时候的自己，在看到篮球比赛后，就对它产生了兴趣；你应该感谢跟发小做了约定的自己，为了自己喜欢的运动，加入不适合自己的社团；你应该感谢练习到深夜的自己，为了完成和发小的约定，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如果没有你的热爱、努力、坚持，赤司征十郎不会注意到你的特质。而你，因为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自己想出了将‘视线诱导’用在篮球上，这才成了现在的‘幻影第六人’。”
凌凛嘴角上扬，抬手拨了下黑子哲也的刘海。
“传球是你自己练的，投篮也是。发掘出你的才能的，是你自己。”
黑子哲也怔怔地看着凌凛。
凌凛说的话，他从来都没想过。毕竟，在他心里，自己是完全没有篮球天赋的人，跟青峰君、紫原君他们差多了。一直到赤司君跟他说，要找准自己的定位，他才甘愿专注传球和助攻。
幸好他在传球上还有些天赋，找到了自己在球队的生存空间。
但是，他不想得分吗？
怎么可能？！
每一个打篮球的人，都会想要灌篮的！
但他天赋有限，只会传球！
在其他人极速进步的同时，他发现自己在球队的“位置”没有了。因为就算没有他，他们五个人也能轻松获胜。
于是，他再次开始练习投篮，只是为了能够在球队里有一席之地。
结果，球投进去了，分也得了，位置还在，但全都回不去了。
就像赤司君说的那样，碎了的盘子已经有了裂痕，再也回不去了。
他和他们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直到再也追不上。
但是现在，阿凛说他有才能！
凌凛看到了黑子哲也眼中的震惊与不自信，说道：“你在惊讶什么？你要是没有天赋，怎么可能跟得上他们五个人的节奏？而且，有人可是第一眼就断定你是天才的！”他拿出手机，翻到了黑尾铁朗的电话，“要不然，你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黑子哲也：“……这就不必了。”之前黑尾铁朗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就这几天时间，每天都会给他发关于排球的科普知识。不过，他还是没有转项目的想法。
“所以，你自信点！”凌凛拍了下黑子哲也的后背，“帝光的首发球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你绝对是天才！”
“嗯。”黑子哲也被迫直起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