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玉还没睡,很快就回了他消息。
【季长玉:?】
【季长玉:怎么了,你跟谁回家了?】
谢归澜没回复他,季长玉忍不住嘴欠,又贼兮兮地给他发。
【季长玉:你觉得呢?大晚上的能干点儿什么?不过兄弟劝你一句,干咱们这行的,千万别爱上客人。】
谢归澜:“…………”
谢归澜拉黑了他。
岑雾洗完澡出来,就发现谢归澜已经睡了,是背对着他这边睡的,岑雾很纠结,谢归澜这样躺,正好压住了受伤的脸。
不疼吗?
“谢…谢归澜,”岑雾膝盖撑在床上,凑过去小声叫他,“谢归澜。”
谢归澜没反应,好像已经睡着了,很执拗地就这样躺着。
岑雾:“……”
算了,爱咋咋。
岑雾没再管他,也躺下睡觉,但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事情太多了,而且他还想起了以前的事,有点睡不着。
庄园别墅都沉寂在夜幕中,岑雾往被子里蜷了蜷,突然想起张元洲放的那个恐怖片。
岑雾忍不住往谢归澜旁边挪了挪,又小声叫他,“谢…谢归澜?”
要是谢归澜真的睡着了,他就打算挪过去挨着谢归澜睡,谢归澜身体好,火力也旺,身上几乎是烫的,感觉很辟邪。
谢归澜:“……”
谢归澜脸色越来越黑,就不能好好睡觉,怎么非得跟他做点什么,他冷着脸转过去,嗓音也很冷,皱起眉说:“只能抱一下。”
别的想都别想。
岑雾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根本没睡,而且脑子都是懵的。
啊?
为什么要抱?
但抱一下也不会死,晚上他没拉谢归澜的手腕,谢归澜就不高兴了,算了,想抱就抱吧,岑雾伸手抱住了他。
谢归澜浑身都僵硬起来,手搭在岑雾背后,勉强搂着他。
岑雾摸了摸他的脸,没敢太使劲,怕弄疼他,小声问:“我给…给你上个药吧?”
唇角破了一点,倒不太碍事,但脸上这巴掌太重了,就这么放着不管,明天起来肯定会肿,去学校又要被人盯着。
谢归澜什么都不说,岑雾也没问他,但他猜都能猜到,肯定是谢明诚打的。
宋令薇不敢打谢归澜,岑雾知道她很怕谢归澜,小打小闹就算了,不敢下手这么狠。
谢归澜不自在地偏过头,感觉太亲密了,他嗯了声,岑雾就去给他拿药,等上完药,岑雾有点纠结,该不该继续抱啊?
算了,再抱会儿。
岑雾有点犯困,谢归澜怀里滚烫,岑雾抱着抱着就睡着了,鼻尖都蹭在谢归澜颈窝里,是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谢归澜:“……”
谢归澜薄唇抿得很冷,说好的抱一下,结果抱了这么久,岑雾到底是多喜欢他?
岑雾很瘦,谢归澜抱着他,就算隔着被子,掌心也能摸到他脊背上单薄的骨头,但岑雾埋在他怀里,脸蛋特别软,睡梦中睫毛颤了颤,勾在他锁骨上,像怀里抱了只不老实的猫,连皮带骨都是软的。
谢归澜低下头,鼻尖就蹭到岑雾的发顶,不知道是什么洗发水,带着点让人晕眩的香味。
岑雾是睡到半夜被谢归澜勒醒的,睁开眼就发现谢归澜还睡着,但脸色有点苍白,岑雾动了下,谢归澜也跟着睁开眼,漆黑冷戾的眸子在夜晚格外渗人。
“你…你腿疼吗?”岑雾撑起身,他睡衣领口很大,这么低下头,谢归澜眼前一片晃眼的白,甚至往下能瞥到一点红。
谢归澜:“……”
谢归澜忍无可忍地挪开眼,他才睡起来,嗓子带着哑意,低声说:“我没事。”
岑雾根本不信,他起来捏了捏谢归澜的小腿,感觉肌肉都是僵硬紧绷的。
谢归澜个子长得很快,最后长到了191,现在还差点儿,而且生长痛很严重,从高一开始,晚上睡觉腿就经常抽筋。
都没人管他,谢归澜自己也不在乎,属于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岑雾觉得自己像个操心的爹,他去拿了块热毛巾给谢归澜敷着,等肌肉没那么僵硬,就摸着他的小腿给他揉了揉。
谢归澜:“……”
谢归澜哑声说:“少爷,我自己来。”
“没…没事。”岑雾说。
谢归澜自己揉也不方便,现在坐起来,腿屈着会更疼。
岑雾把他的睡裤挽起来了一点,柔软的掌心捂在谢归澜小腿的肌肉上,一点一点给他揉开,谢归澜的腿无意识地屈了下,岑雾另一只手按在他膝盖上,不许他动。
谢归澜没再动了,他躺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将被子拉过去,盖在下半身。
整个人都越来越僵硬。
岑雾没注意,接着给他揉腿,谢归澜低声问:“少爷,你怎么知道我腿疼?”
岑雾:“……”
岑雾也不敢说,他揉得差不多了,就放开谢归澜的腿,往谢归澜怀里蛄蛹。
他伸手抱住谢归澜,下巴颏搭在谢归澜的被子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很漂亮的一张脸,软红的唇,睫毛抬起来望着谢归澜,眼底水雾朦胧,这不是谢归澜的错觉,确实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岑雾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他轻轻拍了拍谢归澜的脸,嘀咕说:“好了,睡觉了。”
说着抱住谢归澜闭上了眼睛。
谢归澜:“……”
谢归澜闭上嘴,什么都没再问。
岑雾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肤色有种异于常人的冷白,垂下来的睫毛又长又翘,但不知道为什么,带着点冷冰冰的感觉。
就像暴露了本体。
但抱起来还是柔软的。
谢归澜抱了一会儿,等岑雾确实睡着了,他拉住岑雾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臂,盯着岑雾的眼睫毛,确定他没醒,然后轻轻地挪开,托住岑雾的后背跟腿弯,将人抱起来放到旁边,给他盖上被子,就去了厕所。
睡裤很薄,什么反应都挡不住。
谢归澜漆黑阴沉着一张脸,低头沉默了几分钟,冷冷地在心底命令。
下去。
第30章 辛德瑞拉
谢归澜沉着脸,低头站了半个小时,没一点儿要下去的感觉。
确实坏了,很不正常,谢归澜没再管它,就这么直挺挺地回去睡觉。
岑雾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谢归澜已经走了,他以为谢归澜去了医院,结果一到教室,谢归澜竟然比他来得还早。
而且好像已经来了很久。
谢归澜漆黑冷戾的双眼垂下来,眼底有点疲惫,就像熬了个大夜,浑身冷嗖嗖的,教室里已经来了的几个同学都没敢说话。
张元洲也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一样窝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天塌了,他刚才想抄谢归澜的作业,还没来得及开口,对上谢归澜戾气浓重的眼神,后背顿时发麻,差点以为谢归澜想刀死他。
岑雾:“……”
岑雾走到座位上,放下书包,然后转过去,趴在椅背上瞅了瞅谢归澜的脸,昨晚那个消肿的药挺管用的,已经好了大半。
谢归澜被他盯着,冷淡的长睫抬了下,对上他的双眼又挪开。
“给…给你。”岑雾从家里带了三明治跟牛奶,放到他桌上。
谢明诚确实说到做到,不但没再管宋令薇的手术,还把宋令薇平常住院治疗的费用也给停了,谢归澜早上收到了医院的欠费通知。
主治医生也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后续打算怎么解决,毕竟下个月就要手术。
谢归澜手头还有两万块钱,本来想等做完手术给宋令薇请护工,但现在心脏支架手术,再加上后续治疗,跟宋令薇住院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他至少需要十五万。
就算加上化学竞赛的奖金,都还差十万。
岑雾发现谢归澜又不怎么来学校了,好像很忙,而且来了就趴在桌上补觉,眼底淡淡的青黑色,衬得那双黑眸又冷沉了许多。
班主任一到教室,看到一大早就好多人趴着,痛心疾首说:“你们这个年纪这么睡得着的,我在你们这个年纪……”
他一张嘴,底下就一片哀嚎,都抬起头,捂住耳朵,不情愿地开始背书。
谢归澜也抬起了头,双眼黑沉沉的,像照不透的夜色,盯着他,仿佛在说。
闭嘴。
“你睡,你睡,”孟良平擦了擦额头冷汗,连忙说,“老师没吵到你吧?”
谢归澜:“没。”
说着,也没管孟良平,就趴下继续睡。
孟良平呼出一口气,谁能想到啊,他这个年纪被学生给拿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就打算去讲台上坐着。
张元洲嬉皮笑脸的,嘴欠说:“老孟,你怎么不戴假发了?”
高二三班有三分之一的学生,都是跟着孟良平从高一升上来的,张元洲跟谢归澜都高一就是孟良平的学生。
孟良平当时戴了半年多的假发。
“……”
孟良平一捋所剩无几的头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旁边的学生都在憋笑。
孟良平根本不在乎,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头发没就没了,他已经想开了,他决定拿自己高贵的灵魂来征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