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更加好奇:你怎么了不方便?
大吉大利袁大师:我没穿衣服。
赵乐:你没穿衣服也不影响开视频啊? 怎么比咱们组长还守男德。
袁祈:“……”
这怎么就跟“男德”扯上关系了,他很无语。
大吉大利袁大师:我怕我的太大,吓着你。
赵乐:???
赵乐:你在说什么屁话?!
赵乐:你在组长家里?为什么脱这么干净?组长在的时候你也这样?还是说组长上班了,你在他家……
袁祈:“……”
他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赵乐后边隐而不发的是那些不可描述的场景,充分体会了把什么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
袁祈嘎嘣咬了下后槽牙,心说他要想发生点什么,还需要趁正主不在家拿别的东西慰藉吗?
他哂笑一声正要为自己正名。
手机再次振动,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输出。
号码显示——刘勇。
袁祈面上一空,酝酿好的说辞也散了。
因为“广结善缘”,他通讯录里存的号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陌生名字打过来,袁祈一般需要在脑海中翻找好半天才能对上人。
但这个叫刘勇的人,他只一瞬间就想了起来。
让他能如此牢记的无外乎就一个原因——有钱。
刘勇早年做包工头,赶上房地产浪潮发了家,是袁祈在认识纪宁前,接触过的最有钱的人。
这人前些年从政府手里拿了块景区的地,在山里建了栋大别墅。
“嘶……”袁祈啧了下嘴,心说这情况怎么那么耳熟呢。
他瞥了眼窗外云海松风,心想现在的有钱人的圈里,可能流行进山隐居。
袁祈拎着电话起身往窗边走,接通后张口就来,“哎,刘老板,真是好久不见。”
他说话很有艺术,语中带笑,既让人觉着亲近,又没有丝毫阿谀逢迎的谄媚感。
刘勇大别墅刚落成后,就跟无所出的前任离婚娶了个娇妻。
新人新气象,刘勇不知道从哪听说袁大师很灵,于是将就着拿他当做送子观音上门求了一下。
袁祈秉承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思想,卖给了他一块“麒麟牌”。
麒麟牌,主生贵子。
袁祈嘱咐他回家安在门上。
后来不知道是刘勇播种勤快还是麒麟牌显灵,不出俩月他的小娇妻就怀上了。
按照常理,一求既应,好事成后,刘勇就该成为他的老主顾。
但这尊财神在半路被一位家里“供五仙”的神婆给截了胡。
比起年岁大又会念咒画符的老太太,年轻貌美的袁祈实在漂亮的不靠谱。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小孩尖锐叫声直往耳膜里钻,女人的啼哭在混着叽里呱啦铃铛声和念咒音,堪称鬼哭狼嚎。
刘勇回头看眼客厅里哀嚎混乱的惨状。
满脸画符的神婆已经拿着五仙旗在原地摇了仨小时都毫无作用,他那年轻貌美的老婆前两天刚从楼梯滚下来,额头还缠着绷带,雪白棍子似的手臂正跟保姆一起死死勒着孩子都还压不住。
刘勇使劲抹了把脸,走出客厅站在门口。
“袁大师。”他一宿没睡,被折磨得满口生疮,在混乱背景声内中嗓子都哑了,“我是干建筑那个刘勇,您还记得我吧。”
“记得。”
袁祈点着窗框,熟悉这是生意上门的开场。
心里下意识盘算的并不是对方碰上的事情有多棘手,而是总算有机会来打破眼前困窘。
有什么比囊中正羞涩就有人送钱更贴心的事儿。
背景里小孩又撕裂般尖叫了声,那声音实在不像人类发出来的,倒像是鹰类被人拔掉指甲发出的凄鸣。
袁祈听着不舒服,眉心往里蹙起,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开了免提。
刘勇说:“昨天晚上半夜十二点,我儿子从房间里出来下楼,自己开了大门要出去。住家保姆睡得轻,听见门响去看,把他给拦住了。”
“谁知道拦住后他就开始发疯,问什么也不答。现在绑起来了,我老婆跟保姆一起都拉不住,就是想出去。我看样子不正常,烦请您来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迷住中邪了。”
袁祈指尖无意识摩挲,沉默了几秒,“把地址发给我。”
纪宁在第八组办公室没待半个小就接道外勤通知,下午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尊红陶三足鬲。
红陶鬲跟金襌衣不同,作为古代炊器,各地出土数量繁多,这件不算精品,明灵被镇压后没送去博物馆就直接带了回来。
办公室除了出外勤的琥珀人都在,赵乐主动从局长那里请缨了每人两万字后,作为组里唯一“能通人话”的存在,责无旁贷包揽了所有人的检查。
纪宁路过张海工位时他正趴在桌上打盹,只淡淡看了眼,旁边正往里吹风的窗户就关上了。
他走到办公室最后边装文件的柜子前,细微机括声响起,柜子从中间裂开了条缝,缝隙中透出盈盈青光,就像是全息投影一样,实木柜子连带两边墙壁一起化成块块长方体金色虚影漂在半空,随即有秩序的推向两侧,在中间让出一条路——里边是第八组自己收纳诞生过明灵文物的地方。
纪宁踏进去。
墙内空间别有洞天,清一色红木博古架整齐成排,一眼望不到尽头,空气中浮动着细小金光,尘埃似地飘。
无数青色符箓封条似得从地面上长出来,符文游动,径直向上跟嵌满夜明珠的天顶相连。
博古架上摆满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棺材,整个空间离弥漫着古朴蛮荒的气息。
纪宁往里走了几步,估摸找了个能盛下三足鬲的棺材,低垂眼眸揭开上方封口黄符,推开盖子小心放进去后又盖上,用拇指抚平黄符折痕,又原封不动贴回去。
影青拿着今早带回来的铜戈头走进,在纪宁旁边挑了个棺材打开装进去,重复刚才的动作,两个人谁也没看谁。
就在纪宁放完东西转身时,影青冷不丁出声:“新来的什么身份?”
纪宁驻足,略侧过身。
影青盯着他不起波澜的侧脸,轮廓被青光浸染了薄薄一层。
“赵乐说他是人类。”
纪宁:“嗯。”
他没有遮掩影青知道的,也没有解释他所不知道,就像是这个问题在他脑子里过都没过就被又直接扔了出来,抬脚走了出去。
影青盯着他平静的背影——纪宁就像一团薄雾,强大、冷漠、从容,无牵无挂到你站在远处仿佛一眼就能看透。
但当你被吸引,想要近距离去仔细琢磨时,博古架上好几个小棺材都是前鉴。
影青出来后墙壁恢复原状,风从敞开的窗吹进来搅动雪白帘子,赵乐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衬得整个办公室更加安静。
纪宁在等下一个外勤通知的间隙,站在桌前缓慢擦拭鱼缸壁上的水渍。
他不用电脑,桌上除了几个文件外石质鱼缸占了大半面积,鱼缸内假山流水,造景宛若仙境。
瀑布的水从山顶泻下流到底部潭中,偌大的水潭里只有一条鱼,那是条银色大尾的锦鲤,拇指大小,又胖又壮。
纪宁擦完鱼缸又拿了饵料喂鱼,整个过程低垂的目光很轻。
影青甚至从中觉出几分满足和眷念,而这样的目光除了给那条长成癞蛤蟆似的小银鱼,不会出现在别的地方。
赵乐的电脑在一片沉寂中叮咚响了声,挂在右下角的系统邮箱开始闪烁。
“组长。”他负责文件接收呈报,扫完内容后从系统邮箱里抬起头:“前天晚上本市有七名儿童失踪,都是半夜十二点整自己推门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经过警方调查,排除离家出走和人为绑架诱拐。局领导请求第八组介入。”
第37章 知情知趣
袁祈挂了刘勇电话,心里终于想起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他要怎么下去呢?
袁祈拿着手机出门在崖边站了会儿——这里虽然看起来高耸入云,但手机还有信号,有信号的话应该不至于太高。
他的目光沿门口小路往远处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往下走。
等他走下山顶,几步之间四周的景色就变了。
身后山崖松石变成黄叶披飞的树林,他脚下踩的小路也比原先宽,落满积叶。
袁祈沿路下了山,中间遇到了一队来爬山的初中学生。
他走到山脚定位打车时候才发现,此处离市区不远。
袁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认出这座山是“姑娘山”,姑娘山背后有个低配版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又因为山势平缓,景色优美,经过政府开发成为建安市周边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景点,是每年市里学校学生秋游和情侣周末散心的不二选择,
袁祈回头看了眼,心说原来纪宁包的竟然是这座山,真有钱啊。
等到袁祈打到车又赶去刘勇家,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神婆已经走了,刘勇在门口踱步,焦急等着迎袁祈。
一直等到太阳偏西,出租车才在门口露头,他激动地直接把手里剩的半根华子扔在地上,双手迎上去给袁祈开车门。
“袁大师,哎呀!可把您盼来了!”
袁祈被他抓着双手扶下车:“来的路上有点堵。”
“您快进来,快进来!”
刘勇耳朵已经快被堵住了,听不见这些理由,连车门都没关焦急把人往里拉。
身后司机嚎:“车费还没给!”
袁祈:“……不好意思,我钱包……”
刘勇从裤兜里掏出几张钱,数都没数直接扔在后座,拉着袁祈沿修好的大路往屋里进
袁祈被拉的趔趄了下,快走两步脚步匆匆赶上去,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破费了。”
“别在意别在意。 ”
刘勇急的嘴上生疮,哪管这点小钱,进门上楼梯时腿不利索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