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为何那样 第11章

萧云旗左看看右看看,“那我儿子的事……?”

“云旗!”萧殊尘轻声喝道:“这是白玉京的事情,不便麻烦其他道友了。”

春将晚脸上依旧挂着客套的笑容,无声地看着这场闹剧,心里无力感顿生。

要是陆首座还活着就好了……

要是陆渊还活着,只会揶揄地看着这群人吵闹,然后一个人懒洋洋地避开喧嚣,携长刀独往。

那时候,春将晚修为低微,只是霜简书局一个随行的书童,只能远远看到陆渊的背影。

他形单影只,却足以撼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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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在病榻上老老实实地躺了几天,直到今早他发现窗沿上不知何时落着一只北长尾山雀。

这只肥啾并不怕人,扑棱着翅膀,圆头圆脑地滚了进来。

它歪着脖子瞧着陆渊,踩着被子走了几步,留下几个凹陷的小爪印。它冲着他唧唧叫着,继而向窗外飞去。

它在窗外徘徊不走,像是在等陆渊出门。

陆渊颤颤巍巍跟个七老八十的凡人没有区别,他努力地将睡得都酥了的骨头抻直,然后脚踏实地地落在房间地面上。

他现在走在地上都有种软绵绵的不真实感。

陆渊站在门口,已经能感受到晨辉的暖度了,阳光穿过门框,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打下阴影。

肥啾在他脑袋上飞了几圈,最后飞向凤池宗山后那一片针叶林中。

陆渊很久之前曾来过凤池宗,是林绛雪带他来切磋交流。当时他力挑凤池宗一众高手,之后林绛雪婉拒再次带他前来参观的要求。

系统犹犹豫豫地说:【之前主线任务是让你解救萧景春,虽然是林绛雪替你完成了这个任务,但奖励积分还是给你算了。】

这个人好像一直在卡BUG的路上,且每次都成功了。

【所以你想把积分加在哪一项上面呢?】

陆渊根本没看系统的弹窗,他极其敷衍地说:“随便吧。”

系统人性化地呆住,它忘记了陆渊是完全不关心什么任务什么积分的。

它一个滑跪冲到陆渊脚前面,【陆首座你也不想我被开除吧,你随便加一下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赌博的爸,患病的妈……】

陆渊被它纠缠的心烦意乱,随意地说:“那就加在现在分数最高的。”

系统看了看,【容貌:60/100】。

它汗颜:这只能让你变成一个好看的菜鸡,但并不能让你死的更慢一点啊啊啊。

于是系统好言相劝:【宿主,要不咱加在实用点的上面?】

陆渊坚定地伸出手指撇开挡住他视线的系统,“陵川渡现在让我两只手,我都打不过他。目前来看提升哪个都没用吧。”

系统不情不愿地加在容貌上。

山上风大,陆渊一路缓缓地走着,袖袍翻飞,带着大病初愈的病气。

不时有人有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但他毫不在意,最后跟着记忆来到了它的演武场。

说是演武场,其实就是它的宗门广场。这个广场若无长老讲道训话之时,一般都做练武比试之用。

现在还未到辰时,演武场上已经没有空位了。

凤池宗的清晨,是一群卷王的青春。

有人眼尖看到了他,小声朝着身旁的朋友说道:“那是陆渊吧?”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我以为他已经废了。”

“他还能修炼吗?伤得那么重。”

随着看见他的人越来越多,讨论声音就越来越大,被人在“背后”议论的陆渊:“……”

他被嗡嗡得跟蚊子似的声音吵得心烦,扭头就准备离开。

“陆渊,陆师兄……”有人小心翼翼地叫住他,“之前在临安镇多谢你。”

这个弟子是那天活下来的幸运儿。

陆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他拖着刚刚修复好筋脉的腿部慢吞吞地就要走。

这个幸运儿见状更是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陆师兄,我错怪你了,一直以为你修炼不上心。但是你在临安镇却不计前嫌,为了救我们强行提升自己的修为,结果再也不能修炼了呜呜呜。”

陆渊:?

谁?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路上有人总是看着他了,感情那都是同情的目光。

一点火星子落到了油上,演武场上的人炸锅了。

“陆渊居然是这样的人!”

“……啊,我以为他是个喜欢对萧公子纠缠的人。”

“呃,你说的好像也是事实……”

最后有人总结:“但是不管怎么看,陆师兄是个好人呐!”

幸运儿看到陆渊不良于行的身体,表情比哭了还难看,直接朝他一个深深的鞠躬。

这个弟子朝自己快三鞠躬的时候,陆渊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死呢!干啥就对着自己一脸哀悼的表情啊!

对凤池宗弟子来说,不能修炼了,这辈子实力到此为止,可不是比死了还难受吗。

陆渊有种百口莫辩的荒谬感觉,他干笑两声,打着哈哈就准备开溜,“应该的,应该的。”

弟子抱拳,一脸真挚地说:“陆师兄,我可以等你伤好了,同你一起前去秘境,为你寻得秘药。”

言下之意,师兄你还有有救,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

陆渊只想躺平,保持着这具傀儡身体的之前日常节奏,该吃吃喝喝,该洗洗睡睡,最大的困扰还只是情伤。

但是看着对方那么诚恳的表情,他准备扯开话题,“临安镇的事情怎么样了?”

“晧天盟说好像临安镇那个事情有异常之处,他们正派遣一支精锐小队先去了胤朝旧都。”

天都城……胤朝…旧都,叛乱。

昭武王!

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想挤进陆渊的识海。

轰得一声巨响在陆渊脑海中炸开,他双眼发黑,头痛欲裂,被猛地拖进一片黑暗。

这里周遭一片静谧,寒冷刺骨,没有活物,宛若一口黑沉沉的棺材。

直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识海里开口说话,开始细声细气,随即不安分起来,它疯狂乱喊乱叫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你怎么什么也不记得!

快点!

快点啊!

它突然又阴阳怪气地尖声道:哈哈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叫着叫着,它竟抚掌大笑起来。

笑得尖酸刻薄,乐得前仰后合。

陆渊被吵的头晕脑胀,额角青筋紧绷。他只想找个支点,好让自己不要就地倒下去。

他捏着眉心,语气不善地挤出两个字:闭嘴。

万万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会有心障!

心障大笑的声音逐渐变缓,笑声变得越来越低,直至消失不见。

忽地它的声音变得遗憾而冰冷:来不及啦。

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陆渊不顾孱弱身躯,他没有再试图在跟这个声音说话,暴戾的气息开始在他筋脉里游走。

随着神血的苏醒,陆渊丝毫不敢怠慢,确保它破开心障,灵台清明,他才松了一口气。

陆渊心里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他有个稍显荒唐的想法:这具身体只是个傀儡怎么可能会有心障。

除非——

那是他自己的。

但他于百年前就已登天入道,堪破心障,又怎么可能会带着心魔而复生。

曙光已经在天边显露,穿透山间薄雾照射过来。林中的栖禽已经随着那初始的温暖苏醒,鸣叫声在树木枝头间跃动滚落。

陆渊逆着光,神情晦暗不明。他站在演武场的边缘,游离于人群之外。

凤池宗弟子看着貌似一直在发呆的陆渊,疑惑地问道:“陆师兄你怎么了?”

陆渊如梦初醒般朝着那个弟子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自知修为不足,去了秘境也是拖大家后腿。”

弟子感动道:“我不怕,我可以替师兄打头阵!”

陆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将嘈杂的讨论声抛在身后,朝着晨曦渐行渐远。

轻风吹起他的宽袍广袖,他大病初愈的身体显得有些瘦削,在宽大的衣袍下空荡荡的,他身姿清越,缓缓而行,似是要乘风归去。

熹光勾勒出陆渊高挑的身形,给他镀了一层模糊的金边。

不知道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陆师兄怎么看着跟以前不一样了……”

后山松涛汹涌,在风过后,又□□着枝干,再一次杵在原地等待着狂风骤起,周而复始。

陆渊朝着自己住所方向慢悠悠地走着。

系统突然悄摸问他,【你跟陵川渡是朋友吗?】

陆渊想了想觉得应该算吧。准确说是属于出事了会互相捞一把的关系。

但这算朋友么?有一段时间他们相处倒是不错,后来长大了反而有些疏远了。

陆渊重重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八字不合。

系统摸不着头脑,【但是我看有人讲陵川渡说你始乱终弃哎,这个词不是形容伴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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