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桌上一个人看不下去我这么惨,给我塞了一点红薯填肚子。
我半夜醒来的时候,听到走廊上有轻微的声响。
是两个人在说话。
“……清介先生的鬼化被中断了。”
“是好消息吗?”
“不清楚,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但目前来看,珠世小姐的方法起了作用。”
是我妻佑介和蝴蝶忍。
我想不太 明白。
我翻了个身,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第13章
在蝶屋的话,我近距离接触的鬼杀队队员有很多,有些是负伤状态的。
那个看不惯我的人有时候满身血迹,蝴蝶忍让正在看医书的我给她递下绷带,我放下书,拿到绷带递给她。
“啊呀,清介先生要不要试一下包扎伤口。可以公报私仇的那种哦。”
蝴蝶忍没有接我的绷带,在那个人极其不好的脸色下,若无其事的提议道,“反正不死川先生最近受伤次数这么多,浪费了这么多绷带,用来给清介先生练手也不会反驳的。”
“对吧,不死川先生?”
我觉得我可能会被这位不死川先生瞪死,在他从牙齿间隙里挤出来一个“是”的时候,他格外凶狠的目光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
我妻家的微笑像是有模板一样,挂着温柔的笑意总是会让人背后一凉。不死川显然看见过大家长脸上的这种微笑,并且被坑过。
因为他身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应激状态。
“啧,我妻。”
虽然我现在是被放养的玉米绵蛇,狐假虎威我还是会的。
我妻家显然给他带来的阴影不算小,听蝴蝶忍说,他曾因为我妻这个姓氏,躲着一个鬼杀队队员躲了一个星期,直到实在躲不下去了才臭着一张脸见人。
“我妻善逸。”
“说起来,善逸跟我妻家没有关系才是让人很惊讶的事。”
凉子小姐说过我妻善逸这个人名,也曾经用这个名字讲过故事,说他是鬼杀队里杀鬼的,有几个朋友。
一个叫做灶门炭治郎,一个叫做嘴平伊之助。
我跟凉子小姐说的故事主人公第一次见面理所当然是在蝶屋。
痛哭流涕满口都是“要死了要死了”一点也不我妻的我妻善逸,抱着我的大腿嘤嘤嘤哭着说救命。
“看在我们都姓我妻的份上,救救我吧,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而在他的身后,是满面笑容笑的黑气都快具现化的蝴蝶忍。碍于双方实力悬殊,我将自己的腿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在他的泪眼朦胧里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要喝药了。”
救不了,等死吧。
蝴蝶忍拖着我妻善逸像拖只败犬,而我妻善逸的呜咽声预示着他悲惨的未来。
很抱歉,但是我真的笑了。
我第二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处于喝药喝完后的超脱模式,我疑心他看见了西洋那边的天国。
在犹如一条死鱼的我妻善逸身边,还有他的同伴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一个在安慰他,一个说着“山大王果然是最强的”。
挺热闹的。
如果背后没有笑眯眯看着并说,“看我发现了什么”的蝴蝶忍的话。我是准备悄咪咪走掉的,不过被蝴蝶忍拉住了衣领。
她在我的身后,温柔的:“清介先生帮我一下吧。”
我:“……”
再次感谢我妻家,如果不是有我妻家在背后支撑着我,我可能也要遭受这种痛苦了。别人喝的药总是苦的,被迫养病的日子总是没有我这么清闲的。
对比一下养伤三人组,我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我那次是将这三个人绑的严严实实,当蝴蝶忍的从犯的。在他们呜呜呜不断扭动身体的时候,我拍着他们,笑容反派:“忍小姐,怎么灌?”
因为他们受伤了不遵医嘱反而到处串门的行为惹怒了蝴蝶忍,这次喝药,蝴蝶忍当着他们的面加了黄连。
三人组苦的吐魂。
我走的时候将手里捏着的几粒糖果丢给了他们。
三人组这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碰上了实力不弱的鬼,作为癸级人员,侥幸杀死了鬼,不过自己也受了伤。
蝴蝶忍对我的说法是,因为他们三个与别的培训基地进行对决,惨胜。
“对决总是非常残酷的。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结束这种不合理的对决。”
她按下了我拿起电话准备举报的手,“怎么了,清介先生?”
“我觉得你在骗我。”
编理由请编的认真一点,我现在非常难办,有种想打举报电话将这群配刀的鬼杀队全部送进监狱里关禁闭的冲动。
然后就被笑着的蝴蝶忍打岔糊弄过去了。
蝴蝶忍只是为了我的世界观着想,免得我知道了事实,想不开。
毕竟我是碰见了梦境之鬼下弦一,被鬼侵入了梦境差点破坏精神之核死掉的人,最后又因为这件事差点成了需要斩杀的鬼。我以为是在做噩梦的时候,实则是在跟鬼斗智斗勇绝地求生来着。
梦境里,我刚买了本书出来,街边突然寂静无人。
我的手上被沙砾刮掉了一点皮,因为要躲掉鬼的攻击,我那时整个人是跌坐在地上,手臂下意识撑在地上,上半身的重量也压下去。
一同掉下去的还有我的帽子和怀里的书。
后来我将原本大佬虐萌新的游戏玩成了跑酷,跑遍附近小巷利用地形跟后面一大群妖魔鬼怪拉开了距离,并且吐槽这个梦毫无想象力,我看了《源氏物语》,后面就跟着一群般若。
如果没有撑到我妻家和鬼杀队的救援来,我会在梦中死去的。
就算顺利的让我从睡梦中醒过来了,我也有了很不好的变化。不幸中的万幸,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没有让我妻家再次目睹亲人死在鬼手下的情形。
鬼杀队的队员那时候手心里都是汗。
直到别人来接了他的班。
“虫柱大人……”
蝴蝶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最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真正神智清楚的时候,离我那天入睡过去了大概有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里,我的变化被蝶屋的人实时监测了。
蝴蝶忍注视着那些数据,跟看见黑暗中的火光一样的心情。
从珠世小姐那边拿过来的药物并没有用上,我妻清介处在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而这种状态,让摸索着前进的蝴蝶忍看到了希望。
“我妻先生,现在的情况比预想中的更好,清介先生在创造一个奇迹。”
这一个星期都没什么表情的大家长问:“是能活下去的意思?”
就算我真的变成了鬼,也有珠世的药物可以让我进行身体改造,让我变得仅靠一点人血就可以存活,也能让我摆脱那个男人的控制。
我妻家是拥有这种力量的,可以保住我的力量。
比变鬼更糟糕的反而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引起的高烧不退,在我可能会变成鬼的当口,只有蝶屋能够处理。
“比这个更好。”
人变成鬼的过程,按照珠世的想法,是身体的一种变化,是可逆的,鬼可以再次变成人,并且珠世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杀死鬼舞辻无惨。
我这一周里,变成了鬼又从鬼接近到人。
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跟睡下之前没什么两样,鬼的体质在我的身上表现得不太明显,我也没有对血肉的渴求,正常的跟一个人一样。
我成了呈现在鬼杀队眼中的奇迹。
一个星期的不间断观测,已经证明了我这个奇迹的真实性了。
所以我一个鬼在鬼杀队会得到友善。
因为我是活着的,行走的奇迹,是那种只要给我时间,就有可能自发完成由鬼到人的转变的鬼。
当然,我待在鬼杀队的期间还有大大小小的试探。风柱的稀血,走到那里我的身边总是有会及时拉住我防止我走到太阳下的人,夜半时分带有误导性的话。
总之,为了验证我还有一颗人心,鬼杀队在数据外,在我妻家的默认下,做了许多测试。
人在面对希望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靠近的时候害怕脚下踩着浮冰,害怕会一脚踏空,害怕触碰到的时候希望只是绝望的陷阱。
情有可原。
所以我让他们看见了完全版的我妻清介,没什么心机的,被家里人宠坏的我妻清介。他还是个少年,是一个会吐槽的少年。
没有失去味觉对他们来说是意外之喜,这证明了我的确在向着人类一步步转化来着。
希望是真的。
但是,即使没有味觉的情况下,通过嗅觉视觉触觉等感觉,也是能分辨出来味道的吧。
发酸的芥末在冲鼻的气味下有发酸的气息。
我面前的菜式气味闻上去过于寡淡。
……
菜的味道不是我尝出来的,而是我分析出来的。
只能说他们还是被希望出现这件事影响了判断。
说到底,真正的冷静,对于这群与鬼缠斗的人来讲,才是过于悲哀的事。
他们现在就很好,尚未放弃希望,支撑着他们的动力也不止是仇恨。
至于我的话,会产生在他们面前变鬼的想法来源于我的些许担心:再好的伪装都不能改变我是鬼的事实,太过周全的伪装也总会有疏漏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