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
我从窗户里能看见的景色第一次有了变化,祂走到窗前,伸手将那个动态壁纸一样的宇宙星空给揭了下来,真的是揭,轻松写意得跟它本来就是贴上去的一样。
“简单的结界术。”
祂解释了一下。
祂的根据地在诞生祂的世界,我一直看着宇宙,以为祂很高大上的将根据地建在虚空,结果祂非常接地气的将祂的根据地建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这家伙对自己的计算力极其抠门,不会让一个可以借现有条件解决的事,占据自己的运算内存。自然也不会分出一点计算力让自己的房子跑到虚空待着,只为提升自己的逼格。
“没有必要”,我几乎都能想得到祂的理由。
“下个世界里英灵是会受到人类传说影响的,我身为女性时留下的传说有关于魅惑的并不少。比如这个世界里,有玉藻前喜欢的巫女疑似源赖光的浅淡印象,羽衣狐时我留下骇人听闻的传说时还有羽衣狐皮相的描述,更有甚者,创作了我和一些妖怪的爱恨情仇。
这两个算典型。
其他的,我没让中药记录下来的世界里,我身为女性的世界并不算少,传说也很离奇。这么多个世界加持下,我成为女性时,会拥有什么样的特质,真的难说。”
“……难不成是魅惑EX?”
我嘴角抽搐,“这就是看过太多世界的人的苦恼?”
“是爱慕者众多的苦恼。”
“……我觉得我突然很好奇你的女装历程了。请开始你的叙述,源赖光先生。”
“不是世界吗?”
“羽衣狐 的世界,谢谢。”
我,路人乙,只要一日不死,就会一直作死,如果能够在作死的过程中顺便气死想要杀死我的某位美人就更好了。但是吧,这难度不能算进任何一个副本难度了,简直就是直面超新星爆发的普通人类所经历的绝望。
地狱深渊不足以形容。
祂的理智实在是过分,我的前辈们跟我一样作死的并不是没有,但没有一个能说的这位主情绪波动,从祂刀下争取到一秒钟的安全。
前辈们有的装作哥俩好的说他爱祂爱的要死,再三表明他不会透露这些秘密,会永远珍藏。美人嫣然一笑,手起刀落。
“正巧,我正好想你死。”
连死不瞑目都做不到,尸体都没留下一点存在痕迹。祂谨慎的碾碎了前辈还没来得及投胎的灵魂,将它烧的干干净净,至于□□,别说了,灵魂都扬了,它还能不扬的彻底吗?
那就换个作死的方向好了。
讨厌祂和喜欢祂都死的快,那就做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好了,然后……然后死的一样惨。
“大哥,我能成白痴吗?”
祂摸着那位前辈的头,核善的,“不能。”
知道祂的秘密,怎么搞都得死的干干净净,什么都给扬了,气死人流派就崛起了。一开始是从祂每个世界的桃色新闻入手,问一些敏感问题,比如上下比如感受比如大小比如啥啥啥……总之,一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疯狂挖掘隐私,试图让他感受到究极狗仔的可怕。
结果嘛……
不是人是真的不是人。
人类的道德观念和羞耻心祂完全没有,好奇那些桃色新闻的差点因为祂的诚实被记录者中药关进小黑屋里去了。而祂,祂除了微笑,连嘲讽都没有,一点没有大仇得报的情绪。
不过前辈与前辈的勇气不能相提并论的,有的前辈能让祂写感官文学,有的前辈解读祂日记都不敢解读。
不过前辈们人都没有,记录都销毁了,只有我一个路人乙记得,实在是过于凄凉了。
我隶属于一个新出的流派,叫“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名字长,简略一下就是“我开心就好”……呃,好像没简略多少,总之,我开心就成了。
为了我的开心,现在的祂正在自己的瓶瓶罐罐里找羽衣狐世界的记录,看上去是一个因为世界太多,而记忆不深的老头子。
可惜的是,祂记世界记得比谁都清楚,只是惺惺作态,给人无害又听话的假象罢了。
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给自己一个看上去智商还行,经常用脑袋瓜子解决问题的形象,也不过是让别人破解了祂挖的坑,跳到祂面前想要凭武力说话时,用自己的武力值让别人死不瞑目。
“找到了。”一直很恶趣味的祂,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泡着的东西是祂利用羽衣狐身份带来的收藏品——奴良滑瓢的肝脏。
“那个世界,我应该是体验了一下上千年的孕妇生涯,不得不说孕妇实在是辛苦极了,还要吃活人的心肝。
茨木将那些东西拿给我时,我差点没吐出来。
还被他担忧的看着,说奴良家实在太可恨了,将您折磨成这个样子。
微妙的,说中了真相呢。
因为羽衣狐产子的传说实在是太深入人心,我的畏让我体验了一下怀孕的感觉,演戏都不那么辛苦了,也不需要观察人类。”
“你的畏是什么单纯少年吗,传说是啥它就给你折腾啥?”我想吐槽,并且吐槽出来了。
“主要是我还想看他们怎么编,索性由着他们的胡思乱想了。他们说羽衣狐皮相艳丽是个美女,迷惑人心,我就去迷惑咯。
事实证明,眼瞎的不仅有妖怪,还有人类,看到长得漂亮没有喉结的就以为是美女,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不过有些时候,我实在不太想知道那些人脑壳里装的是什么。
羽衣狐肚里的孩子是安倍晴明。奴良家和花开院家竟然都信了。
我还特意问了下花开院秀元,羽衣狐的孩子是谁,用的入梦,结果他给我的答案是安倍晴明。
我告诉他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安倍晴明,晴明的母亲是葛叶,不是我。我还告诉他,让他和滑头鬼都不要乱想,羽衣狐会产子,完全是被人想出来。
结果……没什么变化。”
啊这……
啊这,听完祂的叙说,我算知道羽衣狐世界,什么人最可怜了。
“原话是什么?”
“原话?”
“你入梦时跟花开院秀元说的原话。”
“产子并非妾身意愿,只是羽衣狐产子深入人心,妾身便有孕在身。一只山野小狐,无法承受安倍晴明母亲之职。
妾身并不想因莫须有之事与花开院及奴良组敌对。”
“你要点脸吧!”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脸皮都在抽搐,而祂非常平静的看着我,等我稳定下来。
这TMD,句句是实话,句句都是坑。
这段话真实情况应该是:祂知道人类怎么想羽衣狐后,顺应了人类的想法,所以说怀孕不是祂的想法,是人类这么想,祂就跟着做了。
对于第一个将这消息捅给祂的奴良滑瓢,祂揍了他一顿,但是不要害怕,祂没想跟他们因为怀孕一事为敌的。要成为敌人的理由多了去了,怀孕不在其中。
山野小狐,祂住山里,羽衣狐是狐狸,小,自谦。
至于成为安倍晴明的母亲,祂也是真的不想,毕竟怀孕都是人想出来祂好玩照做的,祂捏出来一个安倍晴明太浪费计算力了。
入梦也是为了不浪费计算力捏安倍晴明。
你能说祂说的不是实话吗?句句实话。但祂组织一下,说出来的意味怎么觉得羽衣狐这么卑微呢?
入梦是为了求饶。
生性平和不想搞事,只是迫不得已。
还是一个被人类想法一直影响的那种小可怜,人类觉得羽衣狐怀孕了,她知道了就不得不怀孕了。
被、人、类、想、法、影、响、的、小、可、怜!!!
WTF,真就此世之恶村民了呗。
“你还说了什么?”
现在羽衣狐那个世界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了,我很冷静,我非常冷静。
“花开院秀元问了一下我怎么避开人类的,又是怎么知道羽衣狐产子的传说的。我就回答了一下,住在山里,看见人就杀就能避开人类了。知道这个传说还是奴良滑瓢怼脸的原因,气得我将他揍了一顿。
我还威胁了他,如果再让我知道人类的传说,我就让花开院和奴良与痛苦为伍。”
……
求祂做个人吧!
让这样的家伙去当羽衣狐,奴良家和花开院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不止。祂知道祂说的话会被曲解却还如此恶劣的说出了口,以实话的名义。
羽衣狐为了不被人类的想法影响,不得不躲进深山老林,结果滑头鬼的出现让她的努力功亏一篑。
这什么被迫反击的小可爱啊,有知道必被传说影响的体质,还有着睚眦必报的个性,为了杀更少的人,主动避世……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清脆,很疼,祂抬眼,“怎么了?”我嘶了一声,“摘滤镜。”
“还是瞎了吧。”
我知道瞎了好,但是现在瞎了的话,我跟我前辈一样死不瞑目。
“羽衣狐死的时候是女性体态吗?”
“我为什么要浪费多余的计算力。”
好的,我懂了,现在没有人比我更懂花开院和奴良的心路历程了。
一个手贱引来了实力强劲的BOSS,让无辜花季少女忽成孕妇,中间可能不止一次动过干脆自己负责了的念头,一直被拒。直到最后,他们才赫然发现,原来羽衣狐是男的。
一个性向没有任何毛病的羽衣狐毫无预兆变成了女性也就罢了,还成了孕妇,并且变不回来了,恨成这个鬼样子,死活都不肯放过他们,好像可以理解了。
我还想给自己一巴掌,因为滤镜又不自觉戴上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
“传说是酒吞童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人笑疯了。
“这个世界的酒吞童子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白送个美人老婆。对了,这样做不会被洗白吗?”
“他们眼睛不瞎。真要是瞎的,我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征服世界。人死了很多,我杀的,不掺假,花开院和奴良被我祸害得不轻。甚至为了符合传说,我还学习了一下玉藻前,当了当妖妃。”
这没法洗。
一个反派BOSS,在他死后可以被可怜,因为他一开始的遭遇的确不幸,但谁要在他 活着的时候可怜他,觉得他可以被宽恕,那是有问题的。
“还有别的吗?”
“有的。”我忙不迭的,“我记得你还有一个世界进度是中途停滞了吧,有什么想法吗?”
“你说哪个?会抽时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