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禅院,有什么问题吗?
那时乙骨忧太整个人是阴雨天的青苔,我见到他时他还被附加了过多劳累缺乏睡眠的debuff,眼下的一圈青黑越发显眼。
可惜了。
他接下来连回校的时间都会被挤压。
毕竟我没良心。
乙骨忧太的审判上我白*嫖了未来特级咒术师的劳动力,虎杖悠仁的审判会上我得到了五百万,在五条悟的声讨会上,我能得到的只有耳朵里的茧子。
“五条家主最近行事未免过于越矩。”
五条悟就不怎么遵守你们的规矩。
“……死亡人数多达数十人,疑似五条家主所为。”
果然,只要御三家有非正常死亡——对于咒术师而言,祓除诅咒过程中的死亡是正常的——或者他们的拥护者死去,七拐八拐下,锅都会被五条悟接下来。
他太张扬并不是什么错误,他的实力撑得起。但既然成为了咒术界的灯塔,那么咒术界原有的权力阶层会想尽办法熄灭灯塔的亮光,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然怎么会被冠以腐朽这个形容词呢。
失去了前进的可能性,于是千方百计的阻碍发展,就是现在的咒术界高层的做法了。
声讨总是声势浩大的,但声讨里总是咳嗽没什么存在感的我却是拿主意并行动的人。
想要结束声讨,结束无聊的过程,只用将我出动一次的账单条目明晰的列出来,并算出总价格,咳嗽着,在脸上挂上微笑:“诚惠。看上去这次我的医疗费又破新纪录了。”
当初开始卖禅院家的医疗胶囊时,能够一路通行的理由是“每次行动医疗费九折”。这一条,让他们无言的划去了一系列条款,最后给了一个不那么苛刻的许可证明。
不过用出医疗费这个杀器的时机需要把握得当,他们的说教欲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消磨,如果结束太早,这样的会议会有下集。说的还是同样的事,开始语永远是官方客套的:
“今天邀请大家来参加此次会议,是为了我等的咒术界的未来。就在昨日/上次……大家对此的看法是?”
昨日发生了某某事,造成了极大损害,对咒术界的未来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上次发生了/讨论了某某事,现今是为了此事让大家来拿个主意/继续探讨,此事具体是………。
高层年龄一般都上来了,不是白着头发就是花白着头,脸上的皱纹都显示出了年龄的痕迹。
除了我和五条悟。
我在一群老头子里看着是比五条悟还小的,外表就十来岁,跟五条悟站一块,大部分人的印象是五条悟是我前辈。老眼昏花不记人的有时候会将我认成禅院家派出的新的代表。
“直毘人……他怎么了吗?”
“正在郁闷。”
不过到这种程度的,基本上时日无多了,不久就会从职位上退下去,换新人上来。
我在这样一群人中,从外表和心态上都是格格不入,有时候还有没有被年龄带走的心浮气躁。
我的养气功夫并不行。
身体也不行。
他们还在不疾不徐的叙述,我忍耐了一个小时的医疗费就贴出来了。
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人是真人在我的指使下去杀的,与医疗费一起出来的还有我的咯出来的血。
至于主意,我的身体让我支持缓一缓,等对五条悟数罪并罚的时机。在这样紧迫的关头,他们不会让我状态不好时应对五条悟。
就是说,我从空气浑浊让我胸口发闷的和室里出来了,回到了禅院家。
夏油杰已经在我的房间等着我了,看见我身上残留的血渍,温声的:“辛苦了。”
“你那边的准备如何,我没有多余的耐心再开几次五条悟声讨会了。”
按照夏油杰目前的准备情况,只需要等一个让五条悟和他的学生交错开来各自处理祓除任务的时机。
“五条悟对锻炼学生的机会不会错过的,我正在苦恼怎么能将陷阱弄得自然一点。”
夏油杰说着苦恼,表情依旧是缓和的,细长眼睛舒展着,甚至带着点笑意,“‘窗’的情报不太好伪造。直毘人了解‘窗’的情报机制吗?”
“窗”是咒术界的情报组织,可以在人群里找到诅咒或咒灵并判断其发展状况,是咒术师的眼睛。
当然,这个眼睛目前还在咒术界高层的管控下,所以有时候会出现情报失误致咒术师死亡的事件。
五条悟是最强,但目前能帮上他的人太少了,能够从高层介入“窗”替他拿回咒术师的情报权的人还没有出现。
对比下夏油杰这边,能帮他拿到情报权的可能人选有我,他自己也有相对应的方法,才能说着苦恼其实不慌不忙。
我没有跟“窗”的人直接接触过,没有将手伸到咒术界高层最忌讳的地方去。
他们对情报权这块是捏的死死的,显然很清楚放弃情报权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想让禅院家的处境更艰难,又想要准确的情报源,而不是让其他人掌控禅院家咒术师的生死,发展新的情报机构是一定的。
我信任“窗”的专业性,我不信任我的同僚们会将一个普通咒术师的生死当成很重要的事,即使咒术师姓禅院,是御三家。
对他们来说,或许没有才能、才能不足的人就活该被支配,或许的原因是,毕竟他们也不在乎非御三家的有才能的咒术师。
夏油杰在我这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关于“窗”的机制,但得到了新的情报源的回应。
“我不了解‘窗’,所以在伪造‘窗’的情报上没办法帮助到你。不过,有人可以帮你获取情报。”
“直毘人一直在给我惊喜。”
“啊,活得久,准备的时间长,就这样。”
禅院家有自己的情报源,但将这个存在交与夏油杰并不是什么好事。禅院家的立场是人类,而我和夏油杰的立场是混乱。
泾渭分明中,我成了浑浊点,我是禅院家主。
我不能让禅院家有多么繁荣昌盛,力压五条成为御三家中的魁首,不能让禅院变成咒术师满地开花,术式传承百分百的术士家族,但让它变得顺眼一点还是做得到的。
让它传承下去不是什么大问题,能让我顺眼的,会变成新的领导者眼中的顺眼也是轻而易举。
没人会嫌弃一个好用的工具,除非工具不在自己手上。
我带夏油杰去的是跟两面宿傩复活有关的情报源,里面的立场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算我们中客观的第三方。
“好久不见,里梅。”
诅咒之王在外面的下属,术式是冰系,实力的话,用咒术师的话说,就是“又是一个未登记在案的特级”。
齐颈白发,面容清秀。
是存活千年依旧是娃娃脸的人。
我跟里梅的相识证实了我跟两面宿傩的确关系匪浅,甚至让我的年龄首次达到了千年的高度,范围缩小到与夏油杰同时代与两面宿傩交好的人物中。
他可能找不出来对照组,毕竟千年前流传下来有关两面宿傩的事迹都不多。就算他见证了两面宿傩的时代,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籍籍无名的人太多了,有名有姓的人物经历又难以对上。
我可能是诅咒,可能是诅咒师,可能是咒术师,可能是咒灵,什么都可能,还可能根本不是平安时代的人。只是在之后因为特殊经历与被封印的两面宿傩结缘。
里梅对我的态度还算可以,顾及到我现在的身体,没有见面开术式给我来个冰冻。但熟络算不上,我在他记忆里跟个神经病差不多,他维持现在的态度应该很不容易了。
“什么事?”
“宿傩跟我的束缚现在起作用了。”
里梅在千年里为了复活两面宿傩完成两面宿傩的大业勤勤恳恳的做着后勤工作。包括且不限于组建情报网给我白*嫖,去土里将我的尸体刨出来好让我用术式复活,在我还是婴幼儿的时期蹲着保护我……似乎都没有提到两面宿傩,但里梅的确没有忘记过两面宿傩。
会帮我,也不过是那个束缚,在我活着的时候能让我加速两面宿傩复活的进度,在我死了后却成为我的复活挂。
他总是想让我活的长一点的。
进度条拖到今天,我告诉他,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夏油杰在里梅的帮助下应该能有完整的分割计划,而我作为带路人,只用在他们双方交 涉时当个沉默不语的看客。
我并不担心他们双方会出现什么矛盾,夏油杰的计划里有复活两面宿傩一环,否则也不会出现虎杖悠仁。
京都高校姐妹交流会上,通过小林光的眼睛,得到的有关虎杖悠仁的信息很多。
小林光是一个合格的辅助,合格的,与我紧密相关的辅助。他的眼睛即是我的眼睛,我们是完全一体又各不相同的存在,要走的路不会相同,但信息大部分是共享的。
“不存在的记忆”。
发生在虎杖悠仁和东堂葵身上,前后两人的反应小林光收入眼底。完全不熟悉的两个人突然成为了挚友,虽然跟东堂葵的性格有部分相关,但突兀出现让虎杖悠仁不自在的记忆,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悠仁对我说来高专上学的时候,我倒是想象过高专的生活。虽然跟想象中的有所出入,但现在已经很好了。”
“我完全想象不出来啊顺平。”
虎杖悠仁、东堂葵、吉野顺平三个人算是给小林光对不存在的记忆猜想做了佐证。
按照我的思路,这个可能性就会在考虑虎杖悠仁的存在时被加上去,成为实力评估的一部分。
后来猜想被证实了。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对他有强烈情绪的对象才会触发,但我尝试了单方面对虎杖悠仁表示强烈的杀意,而小林光乖乖的仰着脸叫他“悠仁卡密”。
作为同一个体的不同延伸,我对这种尝试不抱有什么希望的情况下,小林光拉着他的手,我则杀意全开放,触动了它的作用机制。
但承受不存在记忆的是小林光,我只接受到了他记忆的备份。
而被制造记忆的对象是禅院直毘人,不是小林光。
好像卡出来bug了。
那部分记忆是我和虎杖悠仁相处的片段,是我身体最差还没有碰见禅院甚尔前。
翻墙躲着禅院家老们来见朋友禅院直毘人的虎杖悠仁,身上沾着草叶灰土,却在看见禅院直毘人时会笑的带着点傻气。
旺盛的生命力,禅院直毘人眼中灰暗生活里出现的太阳。
不存在的记忆影响是双向的,就像东堂葵认为虎杖悠仁是挚友,虎杖悠仁就有了那部分记忆一样。
我这里拿着我和虎杖悠仁好朋友的剧本。虎杖悠仁对小林光——
“差点跑断腿,运动系DK真的活力充沛,经历是一直被人圈养的我,实在不能挺住。”
“不应该是对禅院直毘人吗?”
“但作用对象是我。”
五条悟心心念念的证明小林光与禅院直毘人的关系在虎杖悠仁的记忆里。
但是小林光太清楚自己不可能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朋友,太清楚自己不会有将人当成晦暗生命里的阳光的时刻,很清醒将脑中多出来的记忆中的禅院直毘人换成小林光,地点也修改了一下。
反过来利用其双向性来影响虎杖悠仁不存在的记忆。
算触发了小林光的防御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