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生活玩家啊! 第70章

他站了半天也不动弹,其他人已经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队伍中有人道:“你到底买不买, 不买别在这里站着!”

另一人:“小子,别想着插队,不然爷爷们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角度问题, 没几个人看清他全脸, 再加上他是从外面过来的,就被当作被队伍和香气吸引来的普通人了。

这下子他更生气了,眼神阴沉沉地扫过去。

当下就有人认出了他, 即便不知道他是自家堂主, 但方玉飞也是有些名气的, 手下骚动了起来。

听到对方名字的应容许眼睛动了动, 笑容不变, 把煎饼铲起来:“客官, 来张么?还是说你想吃糖葫芦但不好意思?嗳, 包袱那么重可不好,我这糖葫芦可是天下第一……”

一道尖锐的信号声冲破云霄, 打断了应容许的话。

手下们反应极快, 立马往声音响起的方向跑。

他们跑得特别快, 跟房子着火了似的,眨眼间, 摊前就剩下方玉飞一个人。

“什么情况?”应容许探头探脑,“集合哨么?小哥,你不一起去么?”

方玉飞被信号声惊醒,心中惊疑不定,有人潜入了总堂,这件事可比收拾面前的青年重要得多。

短暂的权衡过后,方玉飞面沉如水同样往那边赶去,同时留心在青年身上,如果他跟上来……那就宰了。

应容许看着对方的背影,一把丢了铲子就要窜过去,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不要去。”

熟悉的干净温度与气味传递过来,让人生不起半点警惕心。

面对这温度,应容许竟有种久违了的感受,仿佛他们已经分开了许久,此时在异乡展开出乎意料的重逢,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

应容许猛地摇头把复活攻击他的老梗甩出去。

“小红!你回来啦!”

“嗯。”一点红眉眼松缓,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他不简单,我去跟就好。”

“说什么呢,好像我很简单一样。”应容许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笑道:“我们一起去,放心吧,我大概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最有可能的就是三个老登终于出手了。

事实也是如此,三个老登……不是,岁寒三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大片的混乱场面,可能在魔教一人之下威风惯了,三人真正打起来的时候都是大场面,以武功来说,作为傀儡的假飞天玉虎根本不是对手,总堂里已然一片混乱。

开战的信号已然打响,现场不知道多么火热,面对有自己一份推动在的场面,应容许兴奋地不行,拉起一点红就往天上丢。

“走走,咱们找个好位置!”

猝不及防就上了天的一点红:“……”算了,习惯了。

应容许找了个高处,不容易被发现,还可以纵观全局,此时黑虎堂大批人手都在往出事的地方汇聚,反而没人注意到他们。

也不能怪人家不警惕,谁能想到有人能把自己空投过来呢?又不是话本子!

和他们这边的观战位相比,陆小凤和李寻欢可谓是vip近景大屏位。

跟着岁寒三友以致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躲躲藏藏,后背紧贴在建筑死角,场面紧张又刺激,很有皇室密探跟踪搜查情报的既视感,那边孤松逼问“飞天玉虎”叫他交出罗刹牌,手段干脆利落鲜血飞溅,每一帧画面都是需要打上马赛克的程度,很有魔教风范。

基于实力的嚣张也会有个度,岁寒三友动如雷霆直捣黄龙,花费的时间并不多,此时聚集来的黑虎堂手下分出两人来应付绰绰有余,然而寒梅却打着打着就脱了队,往外面移动而去。

这一举动很容易就引起了观战二人的关注,都不需要商量,李寻欢自觉追着寒梅而去。

寒梅一路搜寻,他劝住孤松和枯竹不急动手,便是为了等方玉飞回来,这样他才好在行动中找借口离开,不然的话,他们三人平常总是一起行动,他还不想让其他两人知道自己和方玉飞合作干掉玉天宝的事情。

方玉飞背叛了他,试图做局把所有人坑进去自己带着罗刹牌躲藏起来,寒梅并不意外,他们两人不过是利益使然促成的合作,本就不算多么牢固的关系。

借着中心的动静,寒梅隐藏自身,没有被赶过去的手下们发现,快速搜寻着应该已经回来了的方玉飞,成功在一条离开黑虎堂的隐蔽曲折小道的尽头堵到了人。

冬日昼短,光线渐变微弱,寒梅如在这逢魔之时才能显形的鬼怪一般出现在方玉飞的眼前。

后者气息一滞,道:“你怎么来了。”

寒梅冷笑:“我若不来,恐怕你就要带着罗刹牌走了。”

方玉飞冷静道:“罗刹牌并不在我身上,而在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你是说他从拉哈苏带回来的罗刹牌么?”寒梅眼神阴骛,负手而立,动作很有高手风范:“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假的?我们的合作结束了,把罗刹牌交出来吧,这样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可以看出,你在魔教护法的位置上坐了很久。”方玉飞叹了口气,“位高权重,让你变得如此傲慢,眼高于顶,你其实没有把黑虎堂看在眼里,也没有把飞天玉虎看在眼里。在你们看来,我和玉罗刹其实没有可比性。”

寒梅甚至不屑回复这种话,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傲慢——他们确实不觉得飞天玉虎能和玉罗刹相提并论,但凡见识过玉罗刹武功手段的人,都不会把所谓西北双玉当真。

太过可笑了,世间怎么会有能和玉罗刹比拟的存在?至少在魔教人眼中,玉罗刹人如其名,是真正从地狱而来的鬼神罗刹。

没有人能反抗他,没有人反抗得了他,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在玉罗刹死后才显出野心,不就是因为玉罗刹的儿子是个酒囊饭袋,没有继承到玉罗刹的威势手段么?但凡玉天宝有三分玉罗刹的恐怖,别说罗刹教不会这么不安分,外界的人也都会继续跟鹌鹑似的不敢冒头。

寒梅与方玉飞之间剑拔弩张,有些话不必多言,一个觉得对方被虚名捧得太高实际上能被他杀三个来回带转弯儿的,另一个觉得对方犯了傲慢之罪凭自己反杀绰绰有余。

这对合作关系宣告破裂的璧人气势节节攀升,没有任何预兆的,都用出自己的杀招向对方攻去——

天越来越暗了,没有人有空余去点灯燃烛,任凭黑暗吞没目之所及。

黑虎堂乱做一锅粥,不费什么大力从“飞天玉虎”那里拿到罗刹牌的孤松和枯竹骤然发现寒梅至今未归,纷纷意识到了什么,齐齐看向那罗刹牌。

他们清楚寒梅的作风,对方不会放弃罗刹牌,三人心知肚明之后是他们之间的抢夺,对方现在还没回来,难道说这枚有问题?

没有近距离观察过罗刹牌的孤松枯竹宁错认不放过,当即把牌收起来,控制那些之前用来抬着玉天宝的傀儡们去对付黑虎堂手下,快速脱身打算把寒梅找出来。

傀儡力气奇大,无痛无觉,俨然是一群杀人机器,在血色淹没这里之前,一道如泣如诉的笛声幽幽响起。

差一点就被手臂洞穿的劲装女子就地一滚,其余人也紧紧盯着这些突然停下攻击原地踏步的傀儡,闹不清他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还没来得及追出去的陆小凤重新藏回去,心中叫苦——不是吧,又有魔教的人掺和进来了么?

“踏踏”的整齐踏步声在笛声转音后“咚咚”重重踩了两下,禁止令行,傀儡们昂首挺胸标板立正站直在原地。

紧接着,一把化成灰他都认得的声音在笛声落下后响起。

“虽然我确实不喜欢往死里坑我们的蓝胡子……或者说飞天玉虎,但血洗满门什么的,饶了我吧,我还没到目睹这种场面还面不改色的地步。”

站在对面屋顶,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人手持玉笛,衣摆发尾微扬,神秘感拉满,那叫一个高大上。

是背后再升起一轮圆月给他镀个边就能拿去做cg的程度。

无形之中装了个逼的应容许内心也是捏了一把汗——还好那天的阴间笛声主要就是在控制傀儡们走动和停下,不然他就拿不准到底哪一段能用了。

下面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流血buff图标几乎顶在每个人的脑袋上,一眼望去一片红标,应容许看了一眼藏在原地但逃不过高处俯瞰的陆小凤,清了清嗓。

他充满暗示性地说道:“我们不会再理会这边,你们想做什么都和我们无关了。”

——听到了么?这边已经不是主场了,野爹快点转移阵地,那边儿已经开始了啊!

应容许不想多留,向下一跳,眨眼消失了人影。

陆小凤比其他人速度更快,提前找到了等他的应容许。

“什么情况?”

“寒梅和方玉飞打起来了。”应容许语速飞快,“赶紧的,我有预感,他们那边才是重头戏,听样子真的罗刹牌其实在方玉飞手里……啧,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局的真面目,我刚看了一眼,那个还剩几口气的飞天玉虎居然也是个带易容的……在这跟我套娃呢?!”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黑虎堂这个堂主是雾属性的吧?当什么江湖堂主啊!去做幻术师都够条件了!去当戒指会冒火的Mafia算了!”

身在迷局中的人总会变得很暴躁,陆小凤理解对方的情绪问题,但……

“马肥鸭……是什么?幻术师是变戏法的么?”

啊……他又把腹诽念出来了么?

应容许随口糊弄道:“大概就是一群外邦的大型黑道帮派组织……嗯,幻术师的话,差不多就是这样。”

所以戒指会冒火就是戏法啊……话说为什么黑道帮派会变这种戏法啊?!——陆小凤百思不得其解。

第76章 所有正剧

套娃大师的状况相当不好。

他算不上低估寒梅的实力, 却也没那么高看,两方极限拉扯,寒梅无法快速击杀他, 他也没找到脱身的破绽,没拉扯多一会, 就有人新加入到了他们的二人转当中去。

人数还在极短的时间内越来越多。

应容许扯着陆小凤赶到的时候,方玉飞和寒梅两边都受了不轻的伤, 孤松枯竹刚过来质问寒梅, 一点红拦在后路上,端得一副剑在手谁都别想走的架势。

岁寒三友那边你来我往,时不时捎带方玉飞的挑拨, 其他人听了两句就差不多把已有的线索都连点成线, 摸索到了真相——寒梅与方玉飞狼狈为奸在玉天宝抵押罗刹牌后联手除掉了没有玉罗刹这个爹当后盾的草包少教主,而方玉飞才是真正的飞天玉虎。

方玉飞、飞天玉虎、蓝胡子,这三个身份, 两个都是隐藏在面具之下, 因此他的虚实格外难辨——常驻状态下的蓝胡子倒真的是李霞等人的丈夫, 不仅如此, 他还娶了方玉飞的妹妹方玉香, 可惜这一位是真的死了, 还是死在他遣散后宅娶回来的女人手上, 或者说,死在了方玉飞的手上。

他的本意是借此将官府的人引过来将应容许两人彻底绊住, 却没想到后者不知道从哪和神侯府搭上的关系, 不仅如此, 这人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玩了一手假死。

寒梅闻言惊道:“假死?!”

“白痴!”方玉飞暗骂一声, 恨声道:“你们都被他耍了,他不仅没有死,还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面对他的出言不逊,孤松反手就是一掌拍过去,速度之快、力度之狠辣,本想借着罗刹牌继续周旋寻找机会的方玉飞拼着一边手臂骨折报废才接下这一招。

刚赶路回来就遭受了一遍精神摧残和来自寒梅的互相伤害以及一点红的突然拦路,方玉飞也不是铁打的,面对实际上消耗并不多的孤松,高下立判。

一点红变换位置,重新堵住他借着这一招位移出去几米从而出现的退路。

方玉飞咽回去那声闷哼,死死盯住不管他们怎么打,但谁想走就出手揍谁的一点红,眼底猩红。

一点红八风不动任他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方玉飞喉间发出了细碎的,野兽低咽般的笑声:“一点红……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杀人不眨眼的一点红,被一介医者收于手下的第一杀手,如今已经成了一名真正的剑客,谁能想象得到,谁能认得出?!”

方玉飞是真的有点破防了。

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最大的搅局者是个他从来没看在眼里的人,若不是一点红的剑招太有特色,能使出那般快剑又和陆小凤有关系的只有他一人,方玉飞说不定到死都不能借由他的身份推出那个看起来就养尊处优的青年是谁。

谁能想到千里迢迢来这买锻造所用的极品材料的人,他居然是个大夫啊?!还是个游历四方行踪不定的大夫!黑虎堂关于这人的消息,他上次出现还是在中原腹地呢!

方玉飞冷笑道:“侠医倒是好手段,把一匹孤狼调教成一条身边的狗。”

“首先,我不叫侠医,麻烦好好喊我公子,或者应神医。”靴底踩踏松软雪堆的声音传来,窸窸窣窣的,“其次,一点红是人不是狗,麻烦把招子擦亮好好认清物种再说话,不然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抠出来擦干净再安装回去。”

“最后……”相貌平平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出的青年冲着他微微一笑,指尖在颈侧轻轻一剥,轻如无物的易容就这么被轻松揭掉,露出一张相貌温和的脸:“虽然我没见过,但没有人杀人的时候不会眨眼,就算是小红也一样。”

应容许用及其包容的,幼儿园早教班老师一般的语气说着话,眼神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方玉飞的发言对一点红可以算得上充满着侮辱性,一点红难听的话听得多了不觉得如何,应容许可不一样。

打游戏的谁没经历过挂机在主城到八卦板块抄起键盘弹钢琴?应容许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别人朝我扔泥巴,泥巴干了我砸死他,挨个敲成豆腐渣,拿你骨灰种荷花。

他不嘴贱挑衅别人都不错了,这人敢在他面前骂他家小红?!

应容许微微一笑,众人诡异地从他眼角看到一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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