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生活玩家啊! 第71章

“捯饬得人模狗样的看得出来常在茅房照镜子,但你不知道是吾日三省吾身吗?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清晨起来先自省一遍你行吗你配吗你有那能力吗?除了阴谋诡计藏头露尾你还能会更多吗你就觊觎人家魔教?觊觎就算了你还把无辜群众拖进来一起在苦海里沉浮作筏子,船翻了你还骂人?我呸,认不出我们是你的错,我帅奈何你瞎,懂不懂?!”

一连串不带脏字的人身攻击顺畅地从他37°的嘴里丝滑吐出,青年笑容温润,吐出的话却比夜晚飕飕刮过的冷风还凉,岁寒三友连被骗了之后的恼怒都没来得及生出,就被他这一套丝滑连招给硬控了。

应容许飞速换气,嘴角弧度就跟拿量角器比出来的一样完美:“玩的花招还挺多,一套一套又一套的,你当你是老母猪?套娃都没你能套!我看你是又怕死又贪恋权势,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坑陆小凤就算了还非要折腾我们!”

逐渐听得津津有味的陆小凤:“等会儿,什么叫坑我就算了?!”

李寻欢听得满头冒冷汗,发现当初应容许对他真的是嘴下留情,那叫一个放水放到泄洪。

他和一点红离得近,憋不住问道:“应大夫……嘴一直这么毒么?”

一点红眨眨眼,疑惑:“毒么?”他连脏话都没骂啊。

“……不毒么?”李寻欢开始思索一点红是不是见识过火力更猛的场面了。

旁边,实际上一开始没连带着他一起坑的方玉飞:“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应容许眼都不眨,肺活量惊人,“话都说不明白建议回炉重造,没见过我这么气人的?阿哈那你今天见识到了,帮你增长见识和我们的出场费该怎么算?我的脱口秀可不是白听白看的!说得就是你,宫九!”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应容许猛地指向对面的一颗粗壮大树。

对方脑袋上常驻俩图标,在黑夜中堪称最闪亮的那颗星,应容许就是想忽视也难。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里还掏出了什么东西。

要是宫九不出来的话,他就砸过去吸引注意力……反正事情弄明白了他们就可以跑路了。

缓慢有节奏的掌声响起,宫九还是穿着他那身白衣,嘴都快笑僵了:“很精彩,十分精彩。作为请我们观赏了一场大戏的回报……你觉得该怎么出价?”

紧接着响起的,是陌生又充满磁性的低笑,那笑声似是从渐浓的雾中四面八方传来,十分抓耳。

换句话来说,就是听得人耳朵要怀孕。

但在场没有一个人能有心情欣赏磁性声线,难以忽视的危机感在脑海中炸响,李寻欢和一点红也快步过来,警铃大作的几人分别观察着四周。

陆小凤视线停留在岁寒三友身上,心中不妙的预感更重了。

魔教的三护法,他们一同出手的威力可不仅仅是相加那么简单,在成为护法之前许多年,三人都在一起闯出了不菲声名,即便隐居昆仑山,江湖上也流传着他们的名字。

这样的岁寒三友,却在那虚幻的笑声中脸色难看,一掌拍死了玉天宝的寒梅两股战战,俨然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不、不可能,不可能……”寒梅面如金纸,浑身以极不正常的频率颤抖着,“他死了才对,他是死了的……”

孤松和枯竹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枯竹双目圆瞪,眼睁睁看着一道更为浓重的黑雾自前方出现……

鬼魅一般的存在,就包裹在那道雾中。

他们听到了来自地狱的,耳熟至极的声音,那声音饶有兴致的说:“的确……是场好戏。”

孤松如梦初醒,大汗淋漓地跪倒在地:“属下参见教主!”

他的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咚”地一声,身侧有什么重重栽倒在地。

那头骆驼不是勾结外人杀害教主儿子的寒梅,而是在此事中存在感没那么高的枯竹。

他倒在地上,脸上极具惊恐。

枯竹死了,还是被吓死的,堪称戏剧性的一幕,除了宫九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没人敢出声,那样强大的压迫感,应容许和一点红都没有在暴怒的石观音身上感受到过。

那团黑雾走——或者说“飘”近,每近一点,压迫感都重一分,空气仿佛都掺了水,让人呼吸有些不畅。

他是当世最为顶尖的高手之一,是盘踞关外无人敢惹的庞大组织的首领,是连石观音都绕其行事的存在,是仅凭声音、什么都不做就能令心有反意的属下活活骇死的恐怖之人。

西方魔教,玉罗刹!

那团在黑夜中也能看到的雾气上,亮着一枚同色的,边框为橙色的图标。

【buff-隐匿:因特殊功法而产生的黑雾,隔绝外界一切探究的视线,无人知道其中人的样貌,是鬼?是妖?是魔?人们诸多猜测,却无一人觉得,他是人。】

【备注:宝玉无瑕,宝玉不败。西方之玉,永存天地。】

什么叫高逼格的幕后黑手出场方式?

这就是。

连皮里皮气的系统都仿佛有意加重对方威势一般,buff的介绍词如此严肃隆重。

别人不清楚,但玉罗刹的护法们显然不觉得他是人,寒梅和孤松甚至有一瞬间生出了对方是死而复生,从地狱中回来的想法。

真正直面玉罗刹时,所有知道“西北双玉”名号的人都会发现它有多么可笑,包括方玉飞。

在所有人屏息之时,“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嚯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地间迸发出欢快的大笑与动感四射的彩光,将所有凝滞以笑声驱散一空。

玉罗刹:“……”

应容许:“……”

众人:“……”

舞池弹力球:“哦吼吼吼吼吼吼!”

“不、不好意思。”应容许尴尬道,“手滑,不小心按到了触发开关……”

玉罗刹:“……”

众人:“……”

宫九和弹力球的动静一下子重合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

陆小凤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这可比让他找罗刹牌、找不到就死刺激多了。

第77章 修罗场的气息

一定要应容许形容他当时的心情的话, 他给出的回答大概会是……不堪回首。

当那笑声和霹雳彩光横空出世的时候,任何语言和情绪都变得无比苍白,除了那颗足够使用三个镜头机位给予长达十秒特写的舞池球外, 世间都仿佛变成了一片苍白原始的线条,然后扭曲归于一片混沌。

然舞池球依旧鲜亮, 如同盘古大神手里的斧头,在混沌中牢牢占据一席之地。

万众瞩目的舞池球主人的元神轻轻流下一滴泪以作忏悔。

他忏悔, 他不该恶向胆边生想用这东西去砸宫九让其成为全场最靓的仔, 恶因出恶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果让他重来一遍, 他一定……会在玉罗刹出现的时候把球捏紧一点不让它掉出去。

唯有笑声长存的寂静中,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癫痫一样抖动的舞池球拾起,跳跃的彩光将他的脸照得斑驳。

一点红轻轻打破僵局:“怎么停下?”

应容许鹌鹑似的往他那小碎步式挪动,灌了风的一巴掌呼上去, “啪”的一下, 挨了一个嘴巴子的舞池球掌到笑停。

魔性的笑声停止, 气氛却更诡异了。

“……噗。”陆小凤死死捂住嘴, 还是不慎泄露气音。

众所周知, 笑容是会传染的, 就像如果有人神经病一样在你面前笑个不停, 哪怕你心情并不好,也很容易跟着神经病一起笑起来, 迅速被同化。

陆小凤的笑声就像是另一种开关, 刚停止猖狂笑声的宫九跟被挠到痒痒肉了一样, 重新开启震动模式——就是没笑出声。

废话,他又不想找死, 刚才的状况明显是应容许更招恨,他一起笑也不过是火上浇油,现在场面安静下来,再笑下去未免太过突兀,保不齐玉罗刹要找他麻烦。

九公子虽说肆意妄为,也还是会审时度势的。

即便有黑雾阻隔,应容许还是能感受到魔教教主投在自己身上意味不明的视线。

“那个……”他硬着头皮开了口:“方玉飞要跑了。”

玉罗刹似乎笑了一声,抬手看似轻飘飘地往抓住机会就要溜的方玉飞那边打了一掌。

真的是轻飘飘,不快也不慢,只有被锁定的人才知道这一掌有多难躲,方玉飞本就是强弩之末,自知躲不开这一击,仓惶道:“等一下,罗刹牌就被我藏在……”

他没说完,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胸口印着的那一掌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正是玉天宝致命伤所受之地。

他的身体飞到寒梅旁边,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激得寒梅一个颤抖,原本被打断的情绪顿时续上了,重新抖如筛糠。

“罗刹牌?”玉罗刹轻笑,“只要我在一天,就能有第二枚罗刹牌,第三枚罗刹牌。”

罗刹牌只有在玉罗刹死后才具有价值,说到底,它深层的价值不过是玉罗刹赋予的,玉罗刹在,罗刹牌就毫无意义。

眼看着那边的气氛重回正轨——指假死教主威势滔天恐吓反心下属——应容许松了口气,多看了两眼方玉飞。

对方已经没气了,不出意外的话,那边两个跪着的最好的情况就是一死。

面对如此杀人现场,应容许逐渐挂掉的圣父心完全没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冤有头债有主自家老大宰下属,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介于这几人把他们折腾够呛的事迹,应容许不去补两刀都算他心地善良。

“你那个球还挺有意思的。”宫九踱步过来,“那个光是怎么弄的?居然还会发出笑声。”

面对这个给应容许火上浇油的家伙,一点红没有半点好脸色,他以视线询问应容许需不需要把对方丢出去,结果应容许压根没看到。

一向第一时间把心神放在他身上的青年表情生动,颇有吹胡子瞪眼的感觉:“你还笑,还笑!我刚才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你知道吗?!”

宫九伸出手:“那不是还差一点点吗?把球给我玩玩。”

球在一点红手上,他和宫九四目相对,托着球的那只手缓缓收紧。

一点红不喜欢宫九,从一开始见面就是,但现在,他觉得对方比之前还要碍眼数倍。

宫九在测度人心上堪称拥有读心术,哪能感觉不出来一点红的敌意,眼睛一动,就想到了该怎么让场面变得更加有趣。

他转手搭上应容许,说道:“算了我不要那个,你那还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一个。”

好生不客气。

应容许翻了个白眼:“我这就俩,之前那个你没拿走?”

宫九道:“被岁寒三友毁了,里面那些线都是什么?机关么?”

“差不多吧,这东西材料难做,都是机缘巧合弄到的,我这就俩,你要是喜欢这个就……”

一点红在他慷慨送出之前倏然抬眼,淡淡道:“给我吧。”

应容许一愣:“你喜欢这东西?”

一点红不喜欢也要喜欢:“看着有趣。”

这东西对古人来说确实新鲜。应容许表示理解,对宫九一摊手:“好了,我这一个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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