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刚刚异能超负荷了。”边承嗣解了围:“这种状况我见过,类似于游泳抽筋,过会儿就好了。”
“是么?”
“姜哥你放心吧,我打包票。”
“那就好。”
姜子尧悬着心的落下:“现在能动么?我们必须往里面走点,安全。”
霍驰点头。
他们在岸边休息了一会儿就往岸上走,他们具体在哪儿姜子尧也不清楚,起码离水远了一点,他们的装备都丢了,这附近的还有些植被,树很多,他们尽量避开和植物接触。
姜子尧猜罗森找不到他们的尸体不会罢休,他记得地图上面这块区域是平原,附近有分散的居住区适合躲藏休整,这里有人类生活的痕迹,新鲜的。
林子里没有游晃的行尸,通过踩踏过的植被他们可以判断人移动过的痕迹。
姜子尧初步判断这附近可能有个安全营,他们在考虑是不是该和那些人打交道,是走反方向还是去查探情况,他们不想在这个时候遇到异种,所以大胆地选择了后者,对付人他们有底气获取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顺着踩踏的痕迹,他们到了一块儿比较空旷的平地上,先进入视野的是树上用绳子绑着的人影,下面摆着一块儿木牌好像写了字。
他们谨慎地盯着那人影好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不是活的。
“是幸存者留下的么?”
霍驰说,那吊着的东西远看是人,走近又像一个稻草人,因为脑袋是枯草做的,牌子上的字很小,他还没看清,壮着胆子靠近一点时,结果脚底先踩空了。
“霍驰!”姜子尧飞快去拉霍驰的手,但是那个坑实在是太大了,霍驰坠得厉害,连带着两个人一块儿摔了下去。
“操!”霍驰见了血,他后背被划了一道口子,他抽气一声:“哪个狗屎做的!”
这个坑做得实在是太隐秘了,表面没有痕迹,像是在里面挖的地道,他仰头一看是个很大的猎兽坑,坑壁上放了插着尖刺的粗柱,借此来组织猎物逃生。
通过人影和脚印诱导诓骗他们掉下去,这分明是用来狩猎的幸存者的!姜子尧本想先去检查霍驰背后的伤口,可身后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东西冒出来了。
“别看!”霍驰叫了一声,但是晚了。
“你们没事吧!”他们留了一个心眼,特意让边承嗣远远地待在一边,他连忙爬在边缘上查看状况,往下看洞的高度大概有三米,他刚好能看见两人的背影,底下很黑,已经没有声了,他看着姜子尧好好的突然倒了。
“姜哥怎么昏过去了?里面有危险?”
霍驰扶住姜子尧,人一慌火都烧不出来:“你往里面用异能!底下有东西!”
姜子尧这回是真晕了,他有晕虫的毛病,一回头看见上百只软体虫子在面前蠕动,密密麻麻地像他奶奶身体上长满的蛆。
这底下是个虫坑,有卵,还有白花花的虫子在地上扭,比蛆要大,还要恶心,圆脑袋一撑开,是百颗以上的牙齿,霍驰的流出的血刺激到了它们,正朝着他的方向移动。
边承嗣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照做了,一个万鼓雷砸下来,很小的雷声,电也只有滋滋两声。
“你怎么回事?”霍驰急了。
边承嗣也惊讶了:“我也不知道,奇怪,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气?”
“蠢货!别闻!”
霍驰咬着牙赶紧把姜子尧背在后背上,姜子尧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背上,伤口更疼了。
边承嗣也被困住了手脚:“现在说也没用,早就吸进去了,你们能撑住么?”
“等等!”他扭过头,警觉地说:“我听到脚步声了,有人要过来了!”
霍驰冷声说:“那你去把人引开。”
“我走了,你自己出得来的么?”
“你废什么话!”
“我信你。”边承嗣说:“你自己小心。”
洞口没了边承嗣的声音,虫子又从深处冒了出来,多得可以晃花人的眼睛。
他们必须出去,霍驰冷静下来,他试着用自己的异能,但他的火也烧不起来,边承嗣说的香气他也闻到了,这似乎对异能有特殊的作用,他左手扶稳了姜子尧,试着踩土块攀上去,但没有借力点他是出不去的。
姜子尧现在醒不过来,而后面的虫子看着想从他们的耳朵里钻进去吃掉他们的脑子。
“恶心的狗屎。”
霍驰冷冷地骂了声,他没有犹豫,把姜子尧的双手挂在自己脖子上,左手扶住后背,稳当了就立马蹬了一脚。
他背着姜子尧一跳,右手直接用力握住了木桩,克制发抖的手腕,忍受着,那倒刺凶狠地扎进掌心,穿透他的皮肉,痛苦的声音被压在咬破的唇下。
第16章 陈家守则
霍驰咬紧嘴,忍受着那尖刺对他血肉的剥蚀,靠着右手借力,让悬空的身体踩在另一个柱子上,他右手的姿势保持不变,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像个机器毫无克制地用力,让刺更深几分。
静脉应该被刺穿,捏紧的拳头渗出了血,顺着手臂滴在他的脸上,也掉进眼睛里,他频繁眨着眼睛,不让血迷糊自己的视线。
底下的虫子蠕动的声音更接近了,霍驰用尽全身的力气,脚一蹬,他有赌的成分,最后的弹跳力没有让自己失望,手猛的从倒刺上松开,呲的一声,溅落血吃进了虫嘴里,他勾住了边缘,把姜子尧先送上去,自己也紧随其后。
那虫还不够大,霍驰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背后的痛苦,耸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又把姜子尧背了起来,姜子尧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在昏迷中眉头紧皱着,他的姜哥也很痛苦。
霍驰曲着右手悬在腰前颤抖,挺直背的时候他晃了一下,原本顶得开牦牛的他体力竟然有些支撑不住。
那奇怪的香影响太大了,霍驰克制自己呼吸的频率,边承嗣还没有回来,情况尚不得知,他就不能闭上眼。
霍驰知道自己应该流了不少血,他只希望自己的手筋没有被扎断,他肩着姜子尧走,天已经快黑了,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手在流血这会暴露踪迹,他不能带着姜子尧走向死路。
霍驰集中注意力,他掌心的温度在升高,咬着牙最后成功烧了手上的伤口,血止住了,激烈的喘息中他脖子一片冷汗,现在他更不能停,朝着血液痕迹的另一个方向走,直到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走来了一个人影,霍驰盯过去,那人不是边承嗣,很可惜他现在缺少了自保的能力
“你们被咬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只是她还没有说两句话,面前的两个男人就齐刷刷地倒下了。
霍驰小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肩膀上的姜子尧滑了下来,撞在地上之前霍驰用手扶住了他的头。
“别……”霍驰看见了女人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武器?他看不清了……
“你说什么?”女人没听清,她用一具弓弩对准了霍驰脑袋,抵在他脑门上,见男人没有了反应,她才蹲下检查他们的情况,“没有感染?”
女人保持着警惕,男人流下的血鲜红干净没有感染的痕迹,她便想去检查另一个人,可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姜子尧的时候,霍驰突然暴起,还能使唤的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男人的重量压倒在她的身上,她大意了。
“啧……”女人没想到中了空香的人竟然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原本昏迷的男人涨红着脸,他左手暴起着青筋,想要将她拧断。
他吐出一声警告:“别碰他。”
可是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只是他潜意识的举动,“我是在救你们,别不识好人心!”女人抄起弓弩就砸向了他的脑袋。
霍驰这回儿才是真的倒下,彻底安静了,女人扶着脖子咳嗽了几声,然后把这两个男人捞起来抗在了肩膀上。
霍驰意识还没清醒,先感受到了痛觉,他十个手指都在疼,他很想骂人,结果一睁眼,看见的是低着头的姜子尧,他安静了。
他们在某个房子里,准确来说是衣柜里,霍驰侧着身体和姜子尧挤在一起,随便动了动,他就感觉自己的骨头散架了。
“别乱动。”姜子尧正在用布条给霍驰的手包扎伤口,见他抖了一个激灵,“很疼?”
听姜子尧这么问,霍驰点头嚷嚷:“我疼死了。”
“我知道。”姜子尧拧起了眉,他的眼神很严肃动作却轻了:“忍一忍,免得伤口发炎。”
霍驰手上的伤口不小,虽然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但短时间内右手不能用,这里面也有他这一份责任,如果他没有在关键时刻失去意识一定会轻松很多。
“姜哥,你这是心疼我了?”霍驰看他脸色变了,说出来的话硬邦邦的,但是他知道姜哥是在担心自己,他本应该很得意满足但又不想姜子尧为自己忧愁。
“其实也没什么,没有缺胳膊少腿,就流了一点血而已。”霍驰脸上有点白,他伸手想要抚平姜子尧紧皱的眉。
姜子尧低声说:“老实点。”
霍驰嘻嘻地笑了两声:“这种小事算什么,大惊小怪的。”
姜子尧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个蝴蝶结,霍驰抬着手左看右看没见过世面。
“那你别叫疼。”姜子尧说,霍驰又不乐意了:“姜哥,那我作为病患是不是可以有点特权?”
“你想干什么?”
霍驰把脑袋凑过来:“姜哥,你猜猜。”
姜子尧看霍驰眨着眼睛,他伸手擦去霍驰眼底的血迹,然后就看到了欲望两个字:“你认真的?”
霍驰说:“当然。”他忍不住抱怨:“那小鬼在的时候,我们多不方便。”
姜子尧无语又觉得好笑,他答应了,“行。”
他放下霍驰的手,然后亲上去,霍驰的嘴皮破了被血润过,姜子尧在他唇上尝到了铁锈味,探进口中,苦涩里带着甜味。
他们第一次亲吻是姜子尧醉酒时,霍驰偷偷亲的,他害怕姜子尧发现所以不敢留下痕迹,他盯着姜子尧通红的脸,背上了负罪感。
姜子尧意识不清的双眼是对他的信任,霍驰不敢咬,不敢亲太久,他用舌头尝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甜酒,姜子尧起初有些抗拒,他吞咽的声音成了霍驰的催化剂,欲望就像生长的枝芽,在他体内生根,刺得鲜血淋漓。
霍驰以为姜子尧不知道,而一个月后,姜子尧就申请了外地实习的机会,只留下了一条短信……
“好了。”姜子尧手掌带过他的脑袋摸了一把:“辛苦了。”
姜子尧低沉的嗓音让人酥麻,再加上他手掌的触觉,这种感觉只有霍驰能体会,他兴奋得差点立起来。
只可惜,现在没有更多时间给他,有人进来了,是那个女人。
姜子尧醒来的时候她正在把他们两个塞进衣柜里。
这个女人姓陈,叫陈暖,穿着迷彩服和塑料靴子。
“你们运气不错。”这是陈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姜子尧当时就笑了,他们一直在倒霉的悬崖边挣扎,这也叫运气好?陈暖没有和他多说,把他们丢在屋子里,留下几句警告就走了。
现在她回来,姜子尧搞不懂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霍驰后脑勺还有点痛,他记得是这个女人砸了自己,陈暖是这里的人,他挺直了背,绷着脸就想要和她理论。
陈暖皱起了眉:“第一条准则是什么?”
“天黑不能出衣柜,也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被任何人发现,除了你。”姜子尧回答,陈暖脸上有些不满:“既然知道就应该好好待着。”
霍驰懵了,他手指扒着衣柜门探出身体的动作僵住了,姜子尧说:“但你没给我信服的理由,别告诉我这里有什么规则怪谈。”
“理由?”陈暖笑了:“在有人进来吸干你们的脑子时,你们可以快点关上柜子门保住自己的小命,这个理由够不够?”
她的眼神很直白,姜子尧觉得她没有在撒谎:“这里有什么?”
“这里是陈家村。”陈暖说:“你们刚刚掉进了育儿室。”
“你说那个大洞是育儿室?”
那些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