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来吧
汪绝情绪不对,陈聿后知后觉。
秘书在前方开车,陈聿升起了车内前座和后座之间的隔板,“怎么了?”
中间是两人牵起的手,汪绝静了一会,忽然整个人挪过来,他侧过身,下巴靠在陈聿的肩膀上,低声说:“我、我以为你只是想和我谈一下恋爱,我没想到你会……”
别说结婚了,单是谈恋爱这件事,他都花了一个月才有了点实感。
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会经常惊醒,他没有做噩梦,什么都没发生,但就是莫名其妙地身体一抽,意识一断,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陈聿还睡在他身边的时候,困意又瞬间朝他淹过来,他头一歪,很快就能重新睡着。
几次就算了,但那段时间,他每晚都要醒三四次,持续了一个月。
后面次数多了,他也就熟练了,觉得那是大脑深处的提醒机制在发挥作用,让他醒过来,确认陈聿的存在。
原来是因为那句话,陈聿笑了下,“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始乱终弃的渣男。”
“不是,”汪绝含糊道,“但这个和结婚不一样……”
陈聿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当他把一件事说出来的时候,表明脑子里早已有了成形的想法,所以汪绝才感到那么不真实。
车辆经过隧道,隧道里灯火通明,一下照亮了两人的脸。
几秒后,隧道结束,又蓦地暗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闪了下汪绝的眼睛。
汪绝疑惑地低下头,于是他毫无预兆地对上了——
一枚戒指。
陈聿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盒子,就这么潇洒地打开着,等汪绝自己发现,他甚至没看汪绝,只嘴角噙着笑,悠哉地看着窗外。
一盏盏路灯快速往后退,一道道黄光打在戒指上,汪绝的脸忽暗忽亮,他伸手,将戒指、丝绒盒子和陈聿的手一起抓住,紧紧包在手心里。
陈聿说话吊儿郎当的,“不是正式的求婚,用处只是用来提醒你我不是渣男。”
汪绝呆了一会,猛地把脸埋进陈聿的肩膀里,磕得陈聿锁骨一疼。
陈聿等了一会,都不见人说话。现在天冷,衣服也厚,感觉不到汪绝有没有掉小珍珠,他侧头,“你不是哭了吧。”
半晌,汪绝用鼻音慢吞吞地“唔”了一声。
陈聿疑惑,“我记得你小时候没那么爱哭的来着?”
汪绝又闷闷地“嗯”了一声,不知是反驳还是认同。
陈聿觉得好笑,但也没催他。
手被攥得紧,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一天的奔波外加手上的疼,让陈聿也有点疲惫了,他枕着靠背,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
他没睡着,但感觉到汪绝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扶过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枕着挺舒服,陈聿便不动了,他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点,还在汪绝耳边打了个出声的、畅快的哈欠。
这要有旁人在,陈聿是万万不可能做如此没形象的事的。
他也是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才发现,他和和汪绝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
他可以毫无人形地瘫在沙发上,可以翻白眼,可以敞着喉咙大笑,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不同寻常的事。
陈聿就想,为什么?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汪绝都会爱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了汪绝终于松开了他的手,很轻地把那枚戒指拿了出来,他戴到自己手上,借着昏暗的光,看了很久很久。
“我爱你,”汪绝小声说,“哥哥,我爱你。”
陈聿勾着嘴角,“嗯。”
汪绝对那一小滩血很应激,但他依旧打算自己擦干净,因为他还想收集起来一点,放进那间陈聿痛房里。
结果回去一看,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干干净净的。
虽然陈聿不喜欢别人进自己家,但他不想搞,也不想汪绝搞,在洁癖、男朋友和边界感之中,只能抛弃第三个了。
两人的手算是报废了,洗澡都要吊起来一只。
等陈聿洗完出来,看到汪绝正哼哧哼哧地把那条铁链卷起来,说要拿走,话里话外生怕陈聿再拿来干点什么。
明天周末,不用早起,陈聿做什么都少了急迫感,他靠着枕头,一边懒散地刷着手机,一边听林琰同他汇报。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是了,他不死心,让人再去搜查了一遍方姨的行踪。
咔哒,浴室门打开的声响。
几秒过后,汪绝带着一身热气与沐浴露味靠近,落在他身旁。
陈聿没有避开汪绝,“从汪林身上调查看看呢?当初为什么要解雇她。”
又聊了一会,电话才挂断。
汪绝抱住他,“你在调查她?为什么?”
陈聿实话实说:“想替你报仇。”
汪绝又问:“哥哥怀疑我吗?”
“有点,”陈聿说,“在想怎么包庇你。”
汪绝顿了下,随即弯起眼睛,他把脸挨在陈聿的胳膊上,“谢谢哥哥,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陈聿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他在得知方姨失踪的那一刻就在担心——
担心自己没法保下汪绝。
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个案子大概率侦不破,但仍然有一丝可能性。
汪绝补充:“不过汪林解雇她,是因为我。”
那时候,汪绝初三。
他有了反抗和逃跑的能力,很久不挨打了,方姨只能在不给他饭吃这种小事上给他使绊子,但汪绝还是想让她死。
他查了很多资料,买了很多药,在想怎么让这个老女人死得不动声色。
那么首先的,得让她先离开汪家。
他藏在暗处,久而久之看出来了,有个保姆和方姨并不对付。
他先是偷走了几张汪林的文件纸张,上次他听到汪林在和谁打电话,语气非常不好,应该是生意上发生了不好的事,然后又偷走了那个保姆的一把梳子。
他把梳子折成两半丢进了池塘里,又把文件放到方姨的房间。
那个保姆不见了东西,肯定会觉得是方姨偷了,于是去方姨的房间找,结果没找着梳子,找着了那几张纸。
方姨私藏老板的作恶证据,保姆肯定会去揭发告状。
哪怕那不是什么证据,但家里的仆人私藏自己的文件,汪林也必然不会再容下方姨。
一切都如汪绝所料。
“那时候的我想,”汪绝小声说着,“她折磨了我那么久,我不能一下子就让她死掉,那样太痛快了。”
陈聿“嗯”了一声,手从汪绝的衣服底下伸进去,摸着他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起,这成为了他的习惯。
汪绝抖了一下,还是不习惯被摸伤疤,他慢吞吞地说:“所以我找人打了她一顿,打算慢慢玩,结果第二天,她就不见了。”
陈聿了然,刚离开汪家就被人报复,打成什么样不知道,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更加迫切地想回步家,结果在路上出了事,从此不知所踪。
汪绝抬头问陈聿,“哥哥,我是不是很坏?”
陈聿亲他,“不坏。”
亲吻落在眼皮上,汪绝闭了闭眼,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觉得自己下手轻了,甚至不是自己亲手杀死非常可惜,他只是怕陈聿觉得他坏。
陈聿摩挲得久了,不是汪绝变敏感,而是觉得自己的指腹变敏感了,他能准确地依靠手下的触感想象疤痕的样子,一下粗糙,一下光滑,一下细腻。
如果汪绝没有受伤,后背的皮肤摸起来该有多舒服,他想。
不坏,怎么会坏。
如果是他,他只会做得更过。
她是怎么对待汪绝的,他就如数还到她身上。
汪绝现在可以给摸后腰上的疤了,但再往下的,还是非常抵触。
陈聿的眼神暗下去。
“哥哥……”汪绝握住陈聿已经半只进了自己裤子的手腕,难受地看着他。
他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碰一下都不行,怎么可能耐得住陈聿这么摸。
再加上,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了,一直手动挡。
每次结束,汪绝反而更心痒、更迫切、更上火了。
……
就像现在,明明泄过一次了,他却只觉得不够,他的吻落在陈聿的脖颈、锁骨和胸口。
想要。
汪绝愈发欲求不满了,陈聿“啧”了一声,但他又何尝不是,每次都浅尝辄止,憋着火发不出。
人家都是用嘴唇蜻蜓点水的,汪绝是用舌头舔着下去的,弄得湿湿粘粘的。
汪绝用脸去拱陈聿的脖子,胯也是,挤压着,他说:“哥哥,再来一次吧……?”
陈聿:“都要磨破皮了。”
汪绝很快地说:“那我用嘴帮哥哥。”
闻言,陈聿的视线落在汪绝微微张开的嘴唇上,指腹也跟着抚上去,来回蹭了一遍后用了点力,撑开牙齿。
汪绝顺从地张开嘴,任由自己的舌头被陈聿捻着玩。
看汪绝不算很难受,陈聿尝试把手指全部伸进去,虎口抵着嘴唇,去摸湿润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