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坞:“……”
什么意思,嫌他太矮吗?
“你头发怎么硬硬的?”叶泊语察觉到不对,撩了撩向坞的头发,“你抹发胶了?”
向坞心虚地移开眼,“……一点点。”
叶泊语来回拨动他的发丝,手指蹭过额头、鬓角,留下些微的痒意,“是有点长了,顺路去理发店剪个头发?”
叶泊语会去的理发店,消费水平应该很高。
向坞想都没想回绝了,“不用了。”
“为什么?”
“我在、养头发。”向坞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样很难看吗?”
额发微微挡住眼睛,刺刺地不好受。叶泊语将扎眼的碎发拨开,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瞳,里面满载自己的倒影。
这样也好,这双眼睛只能他看到,也只看到他。
回去的出租车上,向坞有些走神,叶泊语看出来了,“你在想什么,别告诉我你在想严子衿。”
“……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哥哥?”
叶泊语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坞,随后转过头,玻璃窗映出窗外纷繁夜色。
“因为姑父总是打他,喝酒了、生意失败了,或者单纯心情不爽。叶如惠……我姑姑从前因为生不出孩子,试了很多偏方,人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最后认命了,才领养的严子衿。所以姑父揍小孩,她是不管的。
“我哥是唯一一个会给他上药的人。其实很好理解,姑父动手,家里的佣人轻易不敢帮忙,叶汶宇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叶泊语说完转过头,看向坞。
“向坞,别告诉我,你可怜他。”
“他可是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敢可怜他试试看呢?”
向坞连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不太明白,既然他喜欢你哥哥,那为什么还要和其他人……?”
叶泊语轻笑一声,靠上椅背,“他一向如此,对叶汶宇的喜欢更可能是得不到,所以才喜欢。得到的他就不珍惜了,就比如你那个煞笔前男友。”
“你也不用可怜他,他自找的,包括叶汶宇包养情人他都一清二楚,叶汶宇也知道他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但他们都当对方是聋的、瞎的,闭口不谈、视而不见,只要坐在叶家的餐桌上,就又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十五岁那年初入叶家,叶泊语也对这样的现状充满困惑。
你们不觉得恶心吗?不觉得反胃吗?
怎么还面带笑容吃得下去?
叶家的餐桌上,只有他一人格格不入。
“可你不一样。”
出租车停在小区的门口,车门一关上,向坞便说。
叶泊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说过什么来着?
月光洒在向坞的发梢,活脱脱的圣母像。
向坞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宝宝,你和他们都不同。”
作者有话说:
肖韵:有时候要更直白……
向坞有样学样:宝宝!
这不给狗钓迷糊了
第59章 不需要更好的
这一年的寒潮来得格外早,隔天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挂在玻璃上的霜。
叶泊语办了走读,每天早上都要靠向坞叫起床。
两个人早就睡在一块,客房形同虚设,最大的作用是在某些“孩子不能参与”的时刻,给加菲做窝。
向坞被掀翻在床上也完全习惯了,轻拍埋在他胸口的脑袋:“泊语,再不出门就该迟到了。”
“太冷了起不来。”叶泊语不为所动,把两个人都困在被子,完全是阿拉斯加的翻版。
向坞望着天花板,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而后再次开口:“宝宝……”
叶泊语蹭地一下蹿起来,向坞也习以为常。
对于这个新称呼,叶泊语还不能完全适应,短发遮不住发红的耳尖,但要是到了晚上,他又一直缠着向坞,要他一遍一遍不停地叫。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向坞搞不清楚了。
总之把人顺利地叫醒,早餐简单做了三明治,各自带着出门。
临行前在玄关接吻,叶泊语过于缠人,就像不肯早起离开温暖的被窝,舌头也不肯放过湿软的口腔。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不同寻常的是中午有同事对着窗外惊呼:“下雪了!”
隔着玻璃窗,向坞拍下空中飘落的雪花发给叶泊语:【下雪了。】
可以预见这个冬天一定会非常寒冷。
到了下午,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
晚上向坞和方实然一块下班,林筱筱怀里抱着咆哮泰迪在门外等男朋友。
一见面,开口第一句:“我在大厅看到一个穿黑大衣的男的,长得还挺帅的。”
方实然哽住,“你男朋友还在这,你说这话合适吗?”
“看到帅哥分享一下嘛,我又不会干什么。”林筱筱把狗递进方实然怀里,“你要相信组织,组织只会把帅哥和帅哥凑成对,不会对其起歹心。”
方实然更是无语。
向坞一路笑着看小情侣打打闹闹。
“向坞。”
走进空荡的大厅,说话是阵阵的回音,有人在向坞的身后喊住他。
向坞回过头,林筱筱口中的黑大衣男人出现在面前。
旁边打闹的小情侣瞬间噤声,彼此对望一眼。
向坞站定在原地。
“陈桓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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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咖啡厅人不多,陈桓昇本来打算带向坞去一家正经的餐厅。
向坞拒绝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家做饭。”
陈桓昇的神情复杂,“你现在和叶泊语住在一块?”
向坞点头。
“向坞,你真觉得他适合你吗?”咖啡的热气蒸腾而上,陈桓昇的声线明显起伏,“他的年纪太小,做事也太容易冲动……”
“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男朋友的坏话吗?”向坞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陈桓昇苦笑一下,“是的,我差点忘了,你最护短了。”
向坞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在陈桓昇淤青的半边脸颊划过。
那淤痕已经很淡了,但依旧留下一个完整的青紫色的拳印,差一点点就到太阳穴。
他都不敢往下想。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会是谁。
陈桓昇察觉到他的目光,主动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很明显吗?都已经休养一个月了。”
向坞:“……”
陈桓昇:“那天你走后我在酒吧一个人喝酒喝多了,大概是凌晨四五点左右?酒吧准备打烊,叶泊语又折回来了……”
向坞没勇气继续往下听。
虽然他正是因此才跟过来,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
那天他醒来叶泊语就不见踪影,之后再联系就是说回叶家。
结果居然是气不过又跑回去把陈桓昇给揍了……
“他下手够狠的,也够聪明。”陈桓昇说,“向坞,你真的了解他吗?”
陈桓昇仍然记得那天挥动在他脸上拳头的力道,以及叶泊语冰冷的警告。
“陈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猜你爸妈应该还不知道你是个同性恋?”
“想给家里一个惊喜吗?”
“识趣的话就给我滚远点,离向坞要多远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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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坞,你谈恋爱有一个毛病,只懂得爱人,不会被爱,总认为对方什么都好。”陈桓昇说,“我听人说,他是在王辰和你闹矛盾时趁虚而入……”
向坞的神色有些许茫然,更多是不解。
“我不明白……”
陈桓昇以为他被说动了。
紧接着,听到向坞说:“当初你和我交往,不也是为了毕业后方便断掉吗?”
陈桓昇一时怔住。
“陈桓昇,我不是傻子,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