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贴身内裤 第29章

更重要的是,他还担心一直以来隐瞒的“灵异事件”会被当事人发觉,毕竟谁没事会穿成一条内裤。

离谱他妈给奇葩他爹开门,本年度最佳喜剧现场。

就在方霁思考着该怎么缓解今晚上可能面对的尴尬时,贺知行结束了和男主人的聊天,走进来,就见方霁站在床前发呆。

“怎么了?”贺知行借着说话的功夫扫了一眼床面,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也足以看出这家人的热情和细心。

方霁其实听到了他进来的脚步声,轻咳一声收回视线,“没什么。”

想起贺知行方才在前屋和男主人谈笑甚欢的画面,转移话题道:“你能听懂他们的语言?”

贺知行摇了摇头,坦言道:“听不太懂。”

方霁一愣,“那你刚才怎么……”

虽然他没有在外面停留太久,但也听到了两人之间的一些交谈内容,贺知行明显说的不是普通话。

贺知行解释道:“我确实不擅长他们的维吾尔语,但可以百度。有人告诉我上面非常发达,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它。”

方霁总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耳熟,尤其是那个“有人”,非常耐人寻味。只是他还没咂摸出来,贺知行紧接着道:“大哥说他新买了一部手机,但是不太会使用,我就通过从网上查到的一些方言在尝试与他交流。”

方霁听明白了。

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像城里人人拥有一部手机,一个家庭内能够有一部都算好的了,足以引起街坊邻里的羡慕,很明显这一家就是。

不过并不是触屏的智能手机,而是只有九个数字按键的老式诺基亚手机。

这里不仅是孩童,甚至许多大人可能终生都没有接受过正式教育,不识字,这也成了他们与当地人进行交流的阻碍之一。

白天如果不是幸运地遇上马青,方霁还真不敢确定他们今天的拍摄和沟通能否如此顺利,或许连今晚的住宿都将成为一个问题。

纵使已经有意回避跟贺知行讨论睡觉这个问题,但真正临到要上床休息,方霁发现还是无法彻底避免。

“要不……我睡外面?”方霁道。

他想过要不要跟贺知行反着睡,这样就算晚上不小心翻身也不会对上那张脸,但好像面对脚丫……他也不太能接受。

反正今晚横竖都是要睡在一起了,倒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屋里自然没有暖气和空调,当地居民都是冷了就盖好被子,关上门窗,再不济将烧好的热水灌入塑料瓶或玻璃瓶,晚上踩在脚下充当热水袋。

“可以。”贺知行同意了他的话。

两人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就在床上躺下。虽然盖的同一床被子,床的位置也足够他们躺,但两人生怕感染对方身上的病菌似的,间距得简直能躺下1.5个小说原作者。

被子朝中间凹陷下去,正好形成一条类似“三八线”的沟渠,隔断彼此的温度,无法再传递到对方那去。

方霁不敢在贺知行之前睡着,怕对方突然叫他发现异样。

同样的,他也不敢转过身去观察贺知行究竟有没有睡,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才侧身,借着平躺的姿势用余光打量着身边人的情况。

村里的夜晚比灯光璀璨的晋城要黑得多,方霁眼睛都快瞪干了,才终于确认贺知行已经睡着,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着那口气的吐出而逐渐放松下去。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今夜会很难入睡,毕竟一个人睡了十几年,身边突然多躺了这么个人,怎么都有些别扭和不自在。

只是没想到大脑里少了惦记的事,没一会就真睡着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贺知行睁开眼,双目深邃坚毅,完全不像刚睡醒的样子。他朝方霁这边偏过头,漆黑之中只能借着极微薄的光线打量对方。

片刻后,轻轻伸出手指,赶在即将触碰上的前一刻如梦乍醒收回。

第29章

方霁自认为不是肾阳亏虚的人,但这里的冬天实在是太冷,能够感受到冷空气通过门窗不断钻入。

他常居的地方是晋城,就算偶尔冬季到了北方地区也是出差,住的都是条件极好的酒店,暖气一开压根不存在冷一说,不知道原来对于一些人来说,冬天会是这么难熬的时段。

半梦半醒间,严寒驱使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里侧靠近,直至紧紧拥抱住某个热源体,剩下的时间才终于睡得舒服了不少。

第二日早上手机闹铃响起,方霁一睁开双眼,迎接他的并非屋顶,而是一截近在咫尺的脖颈曲线和棱角分明的下巴线条。

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数秒钟后方才重启,随之而来的是难以置信的事实冲击。

他为什么会睡到这边来!?

他几乎是蜷缩在贺知行的身前,犹如一只幼小的羊羔渴望母羊温暖安全的胸膛。不仅如此,他的一条腿还被贺知行夹着,两膝轻轻触碰,透露出一夜未曾察觉的亲密。

内心的惊讶与不解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方霁的眼睛因惊愕而放大,意识到貌似是自己半夜滚过来的后,羞愧又懊恼的情绪涌上心头,恨不得能立刻掘地三尺将贺知行活体掩盖,毁尸灭迹。

趁着贺知行没醒,方霁小心翼翼地试图抽回自己的腿。正当他以为成功拉开一定距离时,一道有力的臂膀横空而出,再次缩短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贺知行仿佛感知到分离的趋势,本能地收紧了手下力道,方霁只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大早上就和另一个男人挨在一起,前身挤得并不舒服。

方霁不知道贺知行究竟是怎么受得了的,再次盯上他的脸,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幽怨,似乎要将对方吞噬殆尽。

半晌,终于忍不住烦躁地啧了一声。

不远处椅子上的手机又一次自动响了起来,见贺知行眉心逐渐蹙起有要转醒的架势,方霁只好艰难地伸出手先关掉闹钟,随后开始思考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这个人形困境。

可惜思考了不到一分钟,贺知行睁开眼来。

方霁与贺知行的视线猛然交汇,一刹那,所有的平静与理智如同绷紧至极限的弓弦,骤然断裂。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了反应,一个敏捷的屈膝动作化作猛烈的一脚,直击而出!

贺知行的意识尚处于混沌,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准备,硬生生挨了他这么一脚。

幸运的是,他睡在床铺靠墙一侧,否则以方霁那一脚的力度,高低得从床上三百六十度翻滚下去不可。

不幸的是,踹中的位置不太妙。

方霁在抬腿的瞬间便心道不妙,但势如破竹的动作已经无法刹住。紧接着就听到贺知行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方霁的下身跟着莫名一紧。

现场气氛一度微妙得可怕,充斥着一种难言的尴尬。回过神来的方霁深知是自己反应过度,脸上神情变化莫测,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去面对眼前这个遭受无妄之灾的竞争对手。

说贺知行之前在酒店用热水浇了他一身,他踹人一脚也算是礼尚往来?

不行,那样就暴露了。

应该……没有踢坏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方霁坐起身,目光聚焦于仍然蜷曲在床上、面带痛苦的贺知行。随着沉默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心中的担忧逐渐加剧。

操,贺知行那东西不会真跟玻璃一样脆弱?

“那什么,真有那么疼吗?”方霁轻咳了几声,“抱歉,怪我反应太大了,不是故意针对你。”

贺知行没有吭声,也可能是疼入心肺压根就没法开口。

方霁凑近了些,想去看看贺知行的情况,试探性道:“要不我现在给你叫120?”

话音刚落,方霁就发觉自己说了句多么愚蠢的话。这里是乌什湾村,不是晋城,就算120愿意过来,车辆也未必能顺利开进来。

他没事腿贱那个劲干嘛!

方霁一咬牙:“我给你看一下吧,要是真伤了我一会开车送你去医院,手术费还是医药费我都给你全付了。”

公司出事之后,他的手头明显没有之前宽裕,但最近新谈的几项合作好歹还有些收入,不至于让他真的连饭都吃不上。

当然,前提是贺知行别真给他这一脚踹得稀碎了,否则以贺大总裁那玩意的金贵程度,就算现在把他卖了也未必能抵清债。

方霁见贺知行没动,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贺知行终于在这时抬起头来,嗓音隐忍道:“不用。”

方霁看他的脸色仍旧很差,“真的不用?”

“嗯。”贺知行十分笃定道:“我没事。”

“喂你别逞强啊,要真碎了我们就治,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不是什么难事,你也犯不着给我省那点钱,别到时候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影响日后功能。”

贺知行的脸色更差了,却不是因为疼的,重复道:“不用。”

“不会影响功能。”

方霁头一回被他看得发怵,但碍于是自己对不起他在先,出奇的没有生气,反倒是放心不下更多。

“如果后面出现任何不适,你记得跟我说,这边还有殷导他们盯着,以……”方霁欲言又止地顿了顿,“以身体健康为重。”

他当然希望是贺知行口中所说的“没事”,但他同样作为男人,知道那个地方受到伤害后有多么酸爽。平时穿内裤被勒一下都特别不舒服,更别说还是这样被人精准打击。

方霁活了二十九年,上学时期参加考试的精准率都没这么高过。

要是真影响贺知行今后找老婆……

方霁果断掐断,不敢再往下想了。

贺知行不知道他内心的考虑,听见他的提醒,嗯了一声,随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下床了。

方霁通过窗户看见外面已经彻底天亮,经过方才的事情,也没什么困意再继续睡下去,掀开被子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

当人们正处于酣睡之际,整个天地仿佛被施了魔法,街道、房屋、树木乃至每一寸土地都被柔软的白雪悄然覆盖。

方霁一出到屋外就看见了满地的厚雪,感到挺意外,猜想应该是半夜下了大雪,现在天边的雪已停。

早上的洗漱用水并非现成的,而是将盛在大水缸内的清水舀出来,单独装进一个铁壶,用干柴烧沸,倒出来后再配着点冷水至合适的温度,便用来刷牙和洗脸。

低温令水缸里的水也结上一层厚冰,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洗漱的地方显得简陋,不是什么装潢精致的卫生间,甚至都不是室内,从男主人到小孩就这么直接蹲在院子前露天刷牙,似乎习以为常。

方霁等到贺知行洗漱完才出去,原因很简单,没法再直视贺知行,他怕自己的视线会不受控制地下移至那枚差点碎裂的“金蛋”上。

等方霁洗漱完,阿依拉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早餐,一家四口连同他们两个外人坐在一起,气氛竟也意外的融洽。

吃到一半,有人奔走于各家传达消息,男主人站了起来,去大门口听对方说明事情的经过。阿依拉好像猜到什么,面上露出凝重的神情,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照顾一儿一女用餐。

男主人再返回屋内时先和妻子说了几句话,最后双手合十对着方霁和贺知行歉意地鞠了一躬,便转身出门去了。

方霁没太听懂他说的什么,只好先点头。

吃完早餐,他回到屋里拿过手机,准备发消息问一下其他人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知行在这时进到屋内来,洞穿方霁的意图,道:“昨晚下了场大雪,有户人家的房子被压塌了,现在正在召集人一块修理。”

方霁听到是积雪压塌了房屋时微微一愣,这种他只在新闻上见过的情况,没想到如今就清晰地发生在他身边。

甚至早上发现满地白雪时还挺欣喜的,毕竟他上一回亲眼看到这么大的雪已经是五年前的事。却不想对于他这个南方人来说难得一见的落雪,到了当地居民眼里是一种棘手的灾难。

方霁不由得产生一种罪恶感来。

土坯房主要以黄土为材料,有时会加入一些木纤维、狗尾草、稻草秸秆等提高墙体的抗弯能力。这种房型虽然具有良好的保温隔热效果,但到底没有打钢筋进去,也没有混凝土,承重性能可想而知,故而每到隆冬,村上时常会发生房屋被大雪压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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