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 第19章

周氏听得怒气上头,“装什么装,如果不是你挑唆,他们怎么会起那种心思,怎么会被抓走!”

赵氏冷笑,“秋华年是怎么在秋家活不下去被卖到杜家村的,你这个后母心知肚明,别做什么清清白白的样子。我只是出于好心告诉你们一声他出息了,又没叫你们找拐子绑人,这是你们自己拿的主意,少来赖我。”

“分明是你让人来上梁村找我们,说我们卖到杜家村的华哥儿出落得极其标致,人也有本事,想想办法能换到更多钱的!”

“我只是提个醒,让你们自己和他商量,谁叫你们干那犯法下狱的事情了?”

赵氏有恃无恐地站了起来,“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准备后事吧,你要真敢闹,也不会悄悄来找我,就算你把这些话说出去,我也能撇得清楚,倒是你知情不报,怕是要和你儿子一起下大狱!”

魏榴花听得心惊胆战,见正房里的人有出来的架势,赶紧小跑回西厢,刚一合上门,就听见周氏怒气冲冲离开了院子,赵氏在正房里喊着,“以后少来烦人!”

魏榴花不敢让赵氏知道自己听到了上房里的那些话,在西厢里磨蹭到晚上做饭才出门,晚饭桌上,赵氏依旧把好菜都放在自己和福宝面前,其他人一旦夹一筷子,就会被阴阳怪气一顿。

吃过饭后,赵氏擦了擦嘴,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件事,“云镜去府城考秀才的事,我想了想,还是我和你们爹亲自陪着我更放心。”

其他人都不解她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只有魏榴花猜测,赵氏是怕秋家人隔三差五来闹,想出去避一避风头。

“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福宝在旁边闹着。

“去,怎么能不带我的心肝儿呢,咱们雇一辆车一起去。”

赵氏不许柚哥儿上桌吃饭,云湖心酸地看了眼白白胖胖在赵氏怀里撒娇的福宝,轻咳了一声,“那榴花就不去了,不然家里的地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

赵氏有些犹豫,她出门是想避风头,又不是去吃苦的,不带个干活的,那一路上岂不是要她亲自干活?

李故儿见状赶紧说,“榴花嫂子留下,舅舅和舅母带我去是一样的。”

赵氏皱眉看着殷勤的李故儿,对这个便宜外甥女,她说不上多喜欢,愿意给她白吃白喝养着,一方面是因为李故儿嘴巧机灵,每句话都能说到赵氏心坎上,让赵氏心情愉悦;更根本的原因则是李故儿年纪不小了,养两年就能嫁出去,白赚一份彩礼钱。

她知道李故儿不爱干活,但被欺压的人是她不喜欢的儿媳魏榴花,所以从没有管过,若是单独跟自己出去,想来李故儿是不敢偷懒耍滑头的。

去府城住一个多月时间,带个会说话的,总比带个让自己讨厌的好。

赵氏想清楚后点了点头,“那就一起走,老大夫妻留下看家种地。”

晚上回到自己屋里,云湖满心不解地对妻子低声说,“也不知道娘为什么突然改主意,这一大家子人一起去府城花销可不小,不过对咱们来说这样再好不过,你可以留下来照顾柚哥儿了。”

魏榴花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松快,她把白天偷听到的话给丈夫学了一遍,担忧地说,“我得明天一大早就找机会把这事告诉华哥儿,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第22章 闹事

魏榴花偷偷找来时,秋华年正在院里的小菜地里种菜。

土是已经翻好整理成垄的,他把从山上捡的一大捆麻钱粗细的长棍间隔插在土垄两侧,六个一组扎起来,做成豆架,种了两垄的刀豆。

刀豆长得旺,这两垄够一家人吃整个夏秋了,和肉一起炖是绝配。

剩下的地方,秋华年种了一垄小白菜,一垄茄子,一垄辣椒,加上原本就有的韭菜和大葱,小菜园的菜色已经十分齐全。

东北的黑土地得天独厚,不用施加其他肥料,把种子撒下去浇上水,菜就能长出来。

看见魏榴花,秋华年放下农具洗了把手,请她坐在院里说。

当魏榴花把周氏和赵氏的对话复述完之后,秋华年不由得挑了下眉。

拐子绑架案的前因始末,杜家村里只有那天在族长家吃宴的人知道,因为王县令让他们在结案前不要外传,所以几人都没有往外说,秋华年还专门叮嘱了九九和春生,魏榴花自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秋富和秋贵被抓走至今没回来?”

“说是半个月了,周氏实在等不住了才在昨天来要说法。”

秋华年点头,按理说秋富和秋贵只是拐子案的边缘人员,并没有参与前面的系列案,王县令一直关着他们不放,看来这起案子牵扯的比他想的还深。

王县令抓人抓得迅速,秋家人没机会细问,估计还不知道秋华年和杜云瑟在这件事里发挥的作用。

不然就不只是去找赵氏闹,还要来找他们了。

秋华年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赵氏他们要去府城陪杜云镜考院试?”

魏榴花笑道,“已经在收拾行李了,这两天就走,一去一个多月,我终于能轻松一点,可以光明正大回娘家收甜菜根了。”

秋华年的甜菜根又快用完了,魏榴花惦记着赚钱。

秋华年想到什么,“我感觉你娘家村子的甜菜根比其他地方的要甜。”

“大概是种的多了,每次留种都留长势最好的,渐渐的就全变甜了。”

秋华年心头一动,现代能够榨糖的甜菜是从国外传来的,但也是人工培育过的品种,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能在中国古代培育呢?

秋华年本想和他们买一些最好的甜菜种子自己培育,转念一想,魏榴花娘家村子的甜菜长得甜,除了种子外,可能还和村子的气候、土壤、水质有关,贸然换地方种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下次回娘家的时候,让愿意的人选最好的甜菜种子,在原本的地方加肥种甜菜,如果能种出更甜的甜菜根,我三文钱一斤收购。”秋华年决定先让他们本村人试一试。

三文钱一斤,一个甜菜根两斤左右,共值六文,都比得上两个鸡蛋了!

魏榴花听得眼睛一亮,恨不得自己也回娘家去种甜菜根。

华哥儿嘴里从没有虚话,他能这么说,就证明甜菜根是可以种出更甜的品种的,山沟里赚点钱不容易,魏榴花决定下次回娘家时好好嘱咐父母和兄弟,一定要把这事办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魏榴花起身告辞,锅里的面筋刚蒸熟,秋华年切了几片让魏榴花带回去给柚哥儿吃,这些都是植物蛋白,可以给孩子补充营养。

魏榴花高高兴兴接过藏在篮子最下面,末了想起什么补充道,“华哥儿你让我注意李故儿,我这几天一直盯着她,没看见她用你说的纸包干什么事情。”

秋华年上次无意中在后山撞见遮遮掩掩的李故儿后,就提醒魏榴花让她注意了。

“你们家里有人突然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华哥儿你的意思是……纸里包的是药?”魏榴花一惊,赶紧仔细回想,“家里的水一直是云湖担的,饭都是我做的,她如果动手,我俩一定会发现不对劲。”

“我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其他东西,总之你要小心。”

魏榴花后怕地再三道谢,“幸好再有几日她就跟着去府城了,祸害不到我的柚哥儿。”

至于杜宝泉、杜云镜、赵氏和福宝?谁管他们!

如果不是云湖一直下不了决心,也没有好由头,魏榴花早就想闹着分家了。

秋华年本以为秋富和秋贵被抓的事秋家人赖不上自己,谁知他下午正在镇上卖糖,孟武栋突然急匆匆跑进了豆腐坊。

“华哥儿!先别卖糖了,快回家看看吧。”

一旁的孟圆菱被吓了一跳,“二哥你好好说话,这是怎么了?”

秋华年盖上装糖的篮子看向孟武栋,孟武栋缓了口气后说,“你娘家人到杜家村找你,好大一群堵在村口不走,连其他村子的人都去看热闹了,我半路听见路过的人在说这件事,赶紧回来告诉你。”

秋华年眉头深深皱起,“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说要见你,骂你不孝,你不出来他们就不走,你爹也在里面,还、还抱着你亲娘的牌位……”

孟圆菱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骂道,“呸!明明是他们自己卖的华哥儿,早就没关系了,不孝又怎样?”

“但凡打听一下,就知道华哥儿每天下午都在镇上卖糖,我看他们是故意趁华哥儿不在去闹的,这样才能把事情闹大!”

连过路的人都知道这事了,先扣一顶不孝的帽子,才好提条件拿捏秋华年。

秋华年吸了口气,“我先赶骡车回去。”

“快去吧!小心一点,糖放着我帮你卖。”

秋华年赶着骡车回村,在半路碰上了出来找自己的宝仁夫妻,三人急急回到村口时,秋家人还在那里哭天喊地。

“雪儿啊!你看看你生的好哥儿!他埋怨我因为穷卖了他,对他亲兄弟见死不救啊!”

“当初闹饥荒,家家都吃不饱饭,我们也是为了他能活下去才卖他的!要不是这样,他哪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梅姐姐,你去的早,不然要被肚子里出来的黑心玩意儿气死,你的牌位来了,他都不愿意出来拜拜!”

“就算当了童养夫郎,他也是我们秋家的血脉,不管父母,自己每天吃香喝辣,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杜家村村口,原主的父亲秋传宗和继母周氏抱着一个纸写的牌位高声哭骂,十来个上梁村来的秋家人围着他们,和杜家村的人对峙。

族长今天去县城看望云成,采购去府城考府试的东西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杜家村没个德高望重能主事的人。

杜家村这边,杜云瑟清俊的脸上隐含怒容,几次想要出声,但顾及到对面两人的身份和他们手中的牌位,又隐忍下来。

不得不说,秋家人确实找了个好突破口,秋华年对秋家再怨怼,也放不下自己早逝的亲娘,他们抱着梅雪儿的牌位往前面一站,杜家村的人甚至没办法推他们。

有眼尖的人看见秋华年,终于松了口气,“华哥儿!华哥儿回来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秋华年在这件事中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可不知为什么,杜家村的人就是觉得,只要秋华年在,所有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秋家人已经造足了势,看见秋华年后开始变本加厉地责骂。

“不孝子!你还敢回来!”

“白眼狼,不顾父母,秋家白生你养你了!”

“这种恶毒的哥儿,就该被夫家休了卖掉!”

“把你赚的钱掏出来还给秋家,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县衙陈情把你兄弟们放出来!”

……

秋华年在宝仁和孟福月的保护下穿过人群,走到杜云瑟身边。面对杜云瑟担忧的目光,秋华年摇头笑了笑,看向秋家人。

“去县衙陈情?秋富和秋贵被县衙抓了?”

“他们被抓,我陈情有用?难不成我是县太爷流落在外的亲戚?”

他这么直白一问,让原本含糊其辞的秋家人不知该怎么说了。

总不能说他们找拐子拐你,事情败露被抓了,你去求情把他们放出来吧!

杜家村和其他村子来看热闹的人闻言都竖起耳朵,对啊,为什么秋富和秋贵被抓了非要秋华年去县衙陈情呢?

“你、你——”秋传宗一时没想好说辞。

“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先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怎么陈情。”秋华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秋传宗卡了壳,周氏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华哥儿,你说这个可没意思了,不是你嫌杜云瑟穷,找上娘家想再捡个高枝儿攀吗?你兄弟为了帮你卷入人牙子的案子,你可不能不管!”

周氏一边说一边看秋华年身边的杜云瑟,她就不信,一个男人能忍得了这种事,就算没有证据,只要杜云瑟开始怀疑,秋华年就得低头息事宁人,事情便成功一半了!

秋华年听了她的话,一点都没有周氏预想中的慌乱,直接转头问杜云瑟,“你信吗?”

杜云瑟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信任与纵容,“无稽之谈。”

秋华年笑了声,“你听见了吗?我男人说他不信,你挑唆的水平有点低啊。”

围观的人们本来心里还犯嘀咕,见杜云瑟直截了当地说不信,都不再想这事了。人家小夫夫情比金坚,谁没眼色去多管闲事啊!

周氏难以置信,这世上怎么会有杜云瑟这样的男人,连绿帽子都不怀疑?果然像赵氏说的那样,秋华年早就成了只狐狸精,把男人迷的一道一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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