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与他告别后,进了大门后直奔中堂,正好看到丁兰氏抱着孩子,交给身边的人:“带大哥儿去睡一会儿。”
“是。”
仆妇将孩子抱进了屋里。
而在丁兰氏身边,则是站着一个少妇。
“来来来,凤娘啊,这是平国公,这是长生!”丁兰氏看到俩人进来,就拉着儿媳妇的手给她介绍。
田浩顿时行礼:“田浩,田微澜,见过大嫂子。”
他前头六个表哥,这是大表嫂,以后还得有二表嫂、三表嫂等等,所以先把名次定了。
“弟弟多礼了。”聂凤娘赶紧相互见礼。
“妾身见过平国公。”随后她又给王破见礼。
没办法,虽然算是平辈中人,但王破是平国公,她是定国公世子夫人。
差一级,丁海差王破半级。
“大嫂子客气了。”王破不能还礼,但是他依然抱拳了。
“大家都不要站着了,坐下说话,坐下说话。”丁兰氏笑呵呵的道:“凤娘啊,你也别太拘束,长生当是亲弟弟一样,王破也不是外人,自家亲戚。”
这亲戚,还真是亲戚,当然了,将将没出五服。
大家都落了座,又有人上了茶水糕点来,田浩跟王破走了很久,有些渴了,就拿了茶盏子来吃茶,还特意吃了这边的糕点。
西北糕点跟此地的风格一样,实惠而粗犷。
咸甜好吃的牛舌酥,非常的抗饿!
田浩拿了一个慢慢的吃,那牛舌酥有他小半张脸大啦。
而聂凤娘,则是光明正大的观察田浩跟王破两个人。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夏天了啊!
第369章 满月宴上的切磋
王破是平国公,身份高贵的同时,那股子冷俊和气质,也十分特别,对聂凤娘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而言,就像是九天上的星辰一样,遥不可及。
所以她更多的是崇敬神色。
何况这是个外男。
但田浩就不同了,这是自家亲表弟呢。
算起来,是她的表小叔子,又长得毫无攻击力。
比起平国公,她更乐意观察这位鼎鼎大名的长生公子。
田浩今天穿着的是湖蓝色的广袖长袍,脚上踩着的文士鞋子,绣着云纹的那种,平步青云嘛。
发带和腰封都是同款颜色,加上他年纪小,没有及冠呢,自然是偏偏少年郎一个,皮肤白皙,有一股子江南水乡男子的温柔气质。
与聂凤娘所见的男子都不同。
“平国公真是好样貌。”聂凤娘夸赞了一下:“但长生更好一些。”
“是,长生得人喜爱。”王破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田浩比下去。
他是清冷疏离,而田浩就是人见人爱了。
田浩抬头,朝他大表嫂聂凤娘笑的可爱:“大嫂子过奖啦!”
聂凤娘在观察他们俩,他们俩何尝不是在观察这位西北女人?
说实话,聂凤娘长得,真的是非常具有西北特色,是那种端庄大气的艳丽之美。
健康的皮肤,甚至都不如田浩的白,更不如王破的冷光白。
但却有着独属于西北女子的豪迈。
就这,还是做了一个月的月子,捂出来的肤色,可见平时就没怎么白皙过,田浩推测,估计是小麦色吧?
一身红色的衣裙,以金线绣着忽隐忽现的金丝纹,又用蓝粉绿色锁边,头上一整套的赤金镶嵌红宝石头面,搭配正蓝色的长发飘带,衣袂飘飘之时,端的是妩媚动人。
偏偏说话嗓门大,嗓音嘎嘣脆,笑起来爽朗,眉眼间疏阔,行止间透着一股子英姿飒爽。
而且田浩可是知道的,这大嫂子善使双枪,从小就会骑马,骑术非常好,还用一把天狼弓,能追星射月呢。
妥妥的一个女将军的胚子啊!
这要是一身铠甲,估计还真是个西北穆桂英。
丁兰氏任由他们相互打量了半天,是给他们时间,记住彼此的样貌,别以后见了面不认识,那就搞笑了。
等到吃了两盏茶,看田浩还抱着那牛舌酥在啃,丁兰氏才问他:“可是饿了?早饭没吃好?”
“吃好了的,只是跟着聂大哥去看了看,走了很多路,也有些渴了。”田浩吃完了一个牛舌酥,又喝了茶才道:“聂家堡好坚固的,头一次见到书中的坞堡,好奇的很。”
田浩能说会道,将他前世参观的时候,从导游那里听到的东西,综合了一下,结合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些,全都是中肯的赞美之言。
说的最后聂凤娘都不太好意思了:“到底是大才子啊,这说的头头是道,我在这里出生长大,都不知道,这坞堡有如此多的故事。”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田浩端着茶盏子笑着道:“大嫂子亦是如此。”
说的聂凤娘更是开怀大笑,觉得这个表弟可真是个妙人儿。
丁兰氏更是开心:“长生啊,晚上咱们吃烤全羊!”
“好呀!早就听说西北烤全羊,大大的有名,不过在大兴城也吃到过,可终究是不如西北这边地道。”田浩听了更是大乐:“还要喝羊杂碎汤。”
“好好,给你煮!”
王破虽然没田浩那么八面玲珑的社交能力,却也没让人产生厌恶的情绪。
晚上的确是迟到了烤全羊,田浩抱着羊腿啃了一半,他就吃饱了,剩下另一半,被他顺手就丢给了王破。
王破也不嫌弃,把他吃剩下的另一半给啃了,还顺手给田浩盛了羊杂碎汤。
他知道田浩爱喝这个,还特意多撒了一把葱花。
聂凤娘见了,就偷偷的跟丁兰氏道:“平国公与长生关系这么好的吗?”
“嗯,跟你提过的,平国公啊,可怜孩子。”丁兰氏是跟聂凤娘说过王破的事情,给她普及京中高门大户的关系,着重提了其他三家国公府与自家的关系。
聂凤娘想了想:“还真是,不过平国公现在都平反了,都国公爷了,还这么照顾长生啊?”
“他是个念旧的孩子。”丁兰氏道:“且长生对身边的人都很好,你也看到了,长生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自己软嘟嘟的,身边的人就护着他,王破那孩子也被长生护过,现在换成他护着长生了。”
大兴猎场的事情,丁兰氏知道一些内情,见两个孩子关系一如既往的好,她也知道,这种经历过生死的情谊,非比寻常。
只是涉及一些事情,她暂时没办法跟儿媳妇说清楚,所以就没说。
倒是聂凤娘,觉得这俩人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他们当夜就收拾了东西,第二天吃了早饭,就上车,要回丁家镇了。
聂家堡派了一个二百人的队伍跟随,不是护卫,而是亲戚,要去丁家镇,给孩子过满月酒的,孩子离开聂家堡的时候,聂大伯的妻子,聂大娘给孩子在额头上点了个红点儿。
他们一行人,又是妇人又是婴儿的,走的不敢太快,也不敢慢下来,怕耽误时间,不过两个地方离得近,他们最终还是在天黑之前,到了丁家镇。
丁海看到老娘媳妇儿和孩子,眼睛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五个表哥都来迎接他们,其他人还好,只有丁洋,看着王破的眼神都带着小刀子。
但好歹大家其乐融融的进了丁家镇,入了祖宅。
回到了丁家镇,田浩就放松了许多,因为第二天就有满月宴要举办,整个丁家镇都忙活的很,他们的晚饭也是随便吃了点子东西就都洗漱去休息。
到了第二天,丁家镇热闹了起来。
丁海拉着田浩嘱咐他:“虽然说西北文风不盛,但也有那么几个读书人的,你负责接待!”
“啊?”田浩眨了眨眼睛:“行!”
这个时候,他也不能露怯啊!
然后丁海又拉过来王破:“我是世子你是国公爷,今天就麻烦平国公,坐镇主屋,在厅堂里一共才三桌,能坐在那里的人,就麻烦平国公你镇着了。”
“不是接待吗?”田浩不服,怎么他就接待,王破就镇宅啊?
“那里都是武将,你这小身板子,镇得住么?”丁海扒拉开他这越发粘人的小表弟:“平国公不同,四大国公在军中可是响当当的存在,哪怕没见过,也听说过大名。”
何况丁海觉得王破不简单,不论是这身份啊,长相啊,还是身手,都足够应付。
他小表弟还是去接待那帮子文人的好。
于是,俩人只好跟着忙活了起来。
王破还好,他坐在里头,那架势一摆出来,的确是能镇得住。
田浩这边就不行了,来的读书人少,而且多数都没什么才学,聂秀才帮他一起接待,毕竟他是个外来的,聂秀才却是认识很多人,大家都是有功名的嘛。
这来的读书人,只有十几个,其中有几个是举人,还都是垂垂老矣的样子,就没有一个年轻的!
其他的都是秀才,倒是跟聂秀才差不多的年纪。
而且一个个的都孔武有力的样子,不像田浩,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但是田浩跟他们聊的却是西北风俗,本地丰物等等,说的头头是道,舌灿莲花,哄得这帮人一个两个都把他引为知己了。
席间孩子被抱出来露了个脸儿,大家纷纷夸赞了一下,又有宫中的御酒喝,摆的席面也是八大碗,却比聂家堡的八大碗更讲究一些。
田浩正吃着一肉丸子,就听里头有人嚷嚷:“打起来了!”
“什么?”田浩差点被肉丸子给噎着了。
聂秀才等人却很稳定,尤其是聂秀才,还给田浩盛汤:“不要急,都是常事儿。”
“打起来了,还常事儿?”田浩眼珠子差点瞪下来。
因为他发现,其他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架势,唯有他最不淡定。
“一会儿问一问就知道啦!”聂秀才稳重的很。
恰好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了主食:大白馒头!
馒头上点了个红点儿,看着颇为喜庆的样子。
聂秀才就问了一下:“里头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