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随便,只要别出去乱说。”王破想了想:“日后这里的人,每个月的月例翻倍。”
“真的?”能多一倍的月钱,谁不高兴?
“真的,反正命理司也损失了不少人手,没打算补上。”王破道:“就当是给大家发放的一点福利好了。”
他也是接手了整个命理司,才发现命理司有多少人!
外派的,隐匿的,还有线人,好大一堆,全都要银子养。
他没那么多闲钱,还要提供给白云观与皇觉寺。
这两个地方,内府倒是能提供一点给养,但不多。
可如果是真正的道观和寺院,还是可以很好地过日子。
“好好好,贫道多谢大司命!”白云观观主可算是露出来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们俩倒是说的轻松,半天之后,屋里的三个人才出来,一个个兴奋地脸蛋子通红。
王破还没见过这样的田浩呢!
“这是说好了?”白云观观主也有些意外呢。
要知道,清风道长与明月道长别看道号这么好听,又是清风又是明月的,但俩人做的那些事情,基本上没人能看明白。
有的时候,他们俩说话,明明都能听懂说的是什么,可就是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两个人在道观里,说实话,是没人跟他们聊天的,因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啊!
“对,两位道长暂时在这里,收拾一下东西,等过了中秋后,与我一起去西北。”田浩掏出来一打银票:“这里的一些银子,请观主收下,除却给观里的,就是给两位道长暂时补充一下用品,如果不够了,再派人去定国公府上找我要,或者去山下的喜庆鞭炮坊,找田小宝提银子即可。”
“好,好!”白云观观主乐呵呵的接了银票,以往他也不是没有接过旁人的银票,但是没有一个有长生公子给的这么多。
两个人甚至还与三位道士,在这里用了一顿道家饭食,才带人下了山,在夕阳余晖里,慢悠悠的往大兴城内走。
“都聊了什么啊?”王破挺好奇的,田浩是看上两个道士什么本事了?
两个道士没有让他产生什么醋意,皆因两个道士看着年纪足够当田浩的爹了。
“聊了好多呢!”田浩美滋滋,清风明月的确是化学人才,不过是古代的化学人才,化学水平一般吧,也就初中的程度。
他一个高材生,拿出来高中的物理化学一讲,再无条件的提供一个最好的实验室,他们俩岂能不动心?
稍微一“勾搭”,俩人就觉得与他是知己了。
反正这里也不会再提供他们良好的研究条件。
去西北就去西北吧!
西北也好,那里天高地阔,云淡风轻的,无拘无束,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操心旁的。
甚至田浩还答应了他们,可以提供一些新的思维方式,用来做化学实验,且给他们用玻璃器皿,因为玻璃通透,可以看得更清楚!
于是俩人就无条件的答应了田浩,跟他去西北!
“你想让他们俩,研究奶粉?”王破跟田浩的默契不用说,西北什么最多?牛羊啊!
奶粉子的原材料,在哪儿都缺,就在西北不缺。
“是,我想让他们俩研究研究,祛除奶粉子的腥气,起码能让人入口,旁的都好办。”田浩拿了一包明月道长送给他的奶粉子,递给了王破:“就是这样的,我吃过一点点,味道还好,的确是有些腥膻。”
中国是发明奶粉最早的的国家,早在元朝之前,成吉思汗军便靠着奶粉和牛肉干,以及战马和皮甲,就穿越茫茫沙漠和冰雪,整整征服了半个地球。
而奶粉的蛋白质和矿物质含量非常高,无论是穿越沙漠时候还是在寒冷的地区都能快速得给人体提供能量。
奶粉不仅携带方便,关键时刻,甚至可以空口干吃,既能饱腹又有营养,除了容易便秘上火之外没什么缺点。
当然前提是没有乳糖不耐症。
虽然有一些人似乎不太习惯食用奶制品,但是做为军粮的一种替代品还是非常好的选择,何况西北就没有几个人乳糖不耐,因为他们也习惯了吃一些奶制品。
要是真的乳糖不耐早就发现啦,或者症状轻微,比如说,有的人吃了奶制品就拉肚子,那归功于他的肠胃不好,极少有人会觉得是奶制品的问题。
吃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也就自然脱敏了。
“这个东西倒是不错。”王破尝了一口,干吃的那种,有奶腥气,不过他不嫌弃,还是咽了下去:“关外的人,应该更喜欢。”
“说的也是啊!”田浩摸了摸下巴:“他们那里要是有个天灾人祸的,奶粉可是个救命的玩意儿。”
比起自己人,外族人更适应奶粉。
而且比起牛奶粉,羊奶粉更容易得到。
不仅人能吃,用水冲了也能喂给牲口。
“就为了奶粉子么?”王破觉得吧,那俩人应该不止这点用途。
“还有玻璃。”田浩道:“我想让两个人继续精化玻璃,做出更透明的玻璃,甚至是光学玻璃,可以制作望远镜。”
前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漂洋过海来的望远镜。
那个时候叫千里目。
单筒的,如今已经有了双筒,只是这种玻璃透视性能不太好,远远达不到光学望远镜的效果。
但是田浩并非这方面的人才,能造出玻璃来已经不错了,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研究才行。
他记得好像玻璃很早就有了,但一直到一战时期,光学玻璃的秘密,一直掌握在威尼斯商人的手里,后来无数探子和间谍去套取这个秘密,以至于后来,终于被法国破解,随即传遍全世界。
现在么,他打算自己研究。
人才么,这不是找到了两个么。
“这还差不多。”一个奶粉子不至于让这人如此礼贤下士。
俩人带着人往回走,正好遇到了下工的水泥窑那边的人。
老兵们如今身体好的都当了监工,一个个拎着皮鞭子,凶神恶煞的很,倒是能镇得住这群家伙。
不论是纨绔子弟,还是护院打手,说实话,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田浩那天押着他们出城,让老兵们都放枪了,眼看着家里人都受了伤,这几日更是从来没人看过他们,更没将他们捞出去。
而他们每日劳作不休。
烧那种会产生灰尘的东西,还要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然后还要去整理路基,压实路面。
每天日出之前就要出工,中午都没有休息时间,太阳落山之前才回去。
早饭就是杂粮馒头和咸菜,一人两个杂粮馒头半碗咸菜,倒是可以喝水,水管够!
中午一人俩肉包子,还是搭配的咸菜;晚上就杂粮米粥,一人一个咸蛋。
如果谁敢动手抢旁人的,或者有手下人让给纨绔子弟们吃食,那么动手抢的和吃旁人东西的,都要挨饿一天。
加上老兵们管得严格,不服气的直接上鞭子抽,不管是纨绔子弟还是护院打手,全都一视同仁。
表现好的倒是有一个鸡腿的奖励。
他们只需要干活,饿不死,也无法享受什么,几日下来,把他们折磨的苦不堪言。
可又没人可以让他们求饶,更没办法说项走人情关系。
以前还能对长生公子怨声载道,但是几天下来,一个两个都老实了,看到田浩跟王破骑马过来,眼睛都看直了!
田浩一身竹青色的长衫,梳着高马尾,骑在马上,真真是少年君子,温润如玉,若非他干的那些事儿,身后跟着那些人,这绝对是个少年读书郎啊!
再看王破,一身鸦青色的劲装,边角之地都暗绣着祥云纹,腰带和护腕上则是饕餮纹,这可是国公才有的待遇。
俊美若谪仙人,却面若冰霜,眼神似是刀。
二人身后那彪悍的亲兵随从,更是让他们瑟瑟发抖!
就是这帮人,将他们家里,曾经撒泼打滚,无所不能的长辈,都给用火枪打退了。
他们看到了田浩,田浩当然也看到了他们:“这是下工了啊?”
“长生公子!”看到田浩,老兵里领头的就赶紧的过来了:“是,下工了。”
“伯伯,他们可听话?”田浩下了马,跟老兵领头说两句。
王破也下了马,以示尊重。
“一开始来的时候不听话,打了两顿就都消停了。”老兵笑呵呵的道:“而且他们有的是力气,干活飞快!”
“可不是么。”田浩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这帮人里,纨绔子弟才几个啊?剩下的不是护院就是打手,平时跟着纨绔子弟吆五喝六的,一身的力气都没地方使,就知道仗势欺人。
这回好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在这里好好地干活吧。
“可有人来找麻烦?”王破问的就比较实在了。
“有两家派人来接什么少爷,被我们给怼回去了,少爷没有,犯人一堆,想接人,且等着吧。”老兵道:“还有人家想用旁人替换里头的人,也没成功,咱们这里丁是丁,卯是卯,是谁就是谁,换人是不可能的,要是送人来干活还可以。”
“看顾好他们,谁敢来硬的,就先砍了那些纨绔子弟。”王破说话办事,杀伐果断的很:“或者断胳膊断腿的都可以,本国公倒要看看,谁敢罔顾国法,强行来抢走犯人,真若如此,本国公亲自带人去抄家!”
他说话很大声,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传出去很远,有一大半人都听到了。
纨绔子弟们吓得瑟瑟发抖。
老兵们却觉得十分的舒坦:“平国公说的是,我等定然不负所托。”
“过几日水泥够了就开始修路,先把官道修起来。”田浩看了看路况:“大兴城这里还行,可出了大兴城地面就难走了。”
“大兴城到底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王破道:“每年无数富商巨贾都会修桥铺路,但多数都是大道,极少修旁的地方。”
他说的都是客气的,商人出资,修桥铺路,多数都是为了美名。
银子当然是要花在显眼处了,所以大兴城四通八达的道路,桥梁,就是这么来的,若是有一处不好了,那帮子富商巨贾,蜂拥而至,非得掏钱修缮不可。
万一哪天有贵人路过呢?一听说是谁谁谁的善举,这不就扬名了吗?
出了大兴城,官道需要百姓出工修缮,其他的道路,桥梁,那就真的是看运气了。
“那就从不好的地方开始修起来。”田浩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从西山庄子那里开始。”
那是定国公府的庄子,还有官道直通西山驿站,而道路情况的确是从西山驿站开始往西北方向,就不太好了,等到出了直隶,那就更别提了。
官府维护官道都勉勉强强,何况那些民路的路况。
“你想修成什么样的?”王破记得西北那边的水泥大道,全都是双排。
“跟西北那边一样吧!”果然,田浩是这么打算的:“双排,往来都有的那种,两边种上护路的树林带。”
王破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路边种上树林带呢?”